联联珍珠贯长丝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绉浮觞
她亲力亲为把房间收拾干净,顺便地毯式的又搜了一遍魏子规可能藏私房钱的地方,终还是一无所获。
珍珠戴着口罩,就是她之前感冒,自制的布口罩。她弯腰打包好了垃圾,魏子规大爷的坐在椅子上敲着二郎腿看书,他抬头看了一眼梁上,道:“还有蜘蛛丝。”
珍珠抬头:“哪啊?”
魏子规指给她看。
珍珠又仔细看了一遍,一根丝而已,她选择视而不见。
魏子规道:“你不是说你做什么都很认真,事事要求完美,专业技能过硬么。”
珍珠痛心且失望的反问:“你看到我这么辛苦,无动于衷也就算了,还吹毛求疵。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面冷心热,看到我有困难会奋不顾身挡在我前面的魏子规么。”
魏子规道:“是你说要把这打扫干净,是你说要做一个负责任的主人,何况你现在遇到困难了么。”
珍珠和他理论起来:“我说的是小子弄乱弄脏的我会负责收拾干净,这梁上的蜘蛛网是它弄的么,是它轻功了得蹦上去结的网么,如果不是这关我什么事。你要是嫌这蜘蛛丝碍眼,你自己来扫,还是你魏大少爷连扫蜘蛛网都不会。”
魏子规放下书,过来拿了珍珠手里的扫把。举手,别说蜘蛛网了,连梁上的灰都给刮下来了。
珍珠站在底下深受其害,她眯起眼把扫把抢回来,是她的错,明知他干活能力是负值。好了,地白扫了。
珍珠道:“哪有人像你这样干活的。”地是他弄脏的,她坚决不扫了。
她坐到椅子上休息,等尘都落了,把口罩摘下:“少爷,我不是跟你说我推了湖阳一下么,我昨夜梦到了一个小婴孩对我哭,你说是不是……”
魏子规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珍珠趴到桌子上,这个动作能让她放松:“我真的不是故意推她的,我吓到了。”
魏子规开导道:“你不是总爱提什么因果关系、对立关系、转着关系么。爱人不以理,适是害人;恶人不以理,实是害己。”
魏子规将她拉进怀里。
珍珠问:“你说父皇会怎么处置崔银镜?”
她真的想不到崔银镜恨她恨到想要她的命,哪怕她们两易地而处,抢输男人的是她,她也不至于如此丧心病狂。也就是找个比魏子规更帅身材更好的嫁,做为打击报复的方式。
魏子规道:“那不是你该关心的,这些事皇上会处置,你不如想想礼仪背了几条吧。”
珍珠假设道:“如果我一条都记不住怎么办?”
魏子规认命道:“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是我挑的,我还能说什么。若是学了记不住也算情有可原,但至少前提态度得摆正。”
珍珠道:“我态度很正啊,一直很正。所以我这不是想办法用钱解决么,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宫里的嬷嬷想来比一般人更知情识趣才是。”
魏子规道:“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温柔的说她是不会听的,用骂的她嗓门比他更大。
珍珠道:“不懂说就别说了呗。结个婚而已,宣示,你愿意,我愿意,交换戒指也就礼成了,非把简单的弄麻烦。我也明白这里有这里的规矩,我尊重并理解,现在只是求变通,你也会尊重并理解我的吧。”
魏子规无语。
阿九敲了门,在外道:“少爷,隔壁的传话来,说宫里教礼仪的嬷嬷来了,请公主回去。”
珍珠扁嘴,不是说过两日才来教么,怎么来得如此快。她得快回去准备银子,多少合适?先砸五百试水,不得再见机行事,逐级加价。
嗯,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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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第一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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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派来的嬷嬷姓宫,五十多岁,一头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她化着淡淡的妆容,身上穿一件合衬的冷色系的宫装。
珍珠的第一印象,这是位对生活讲究且有着如菊花般淡泊气质的嬷嬷。
宫嬷嬷行了个标准的礼仪,珍珠笑道:“我天生愚钝,学习能力属低下等,此番嬷嬷来教,怕是少不得要动气。这点小钱,请嬷嬷喝茶。”
丫鬟递上了漂亮的盒子,宫嬷嬷打开看,里面放了五张银票,每张面额一百。
珍珠察言观色,想看看她对这个数目是满意呢,还是觉得少了:“小小心意而已。”
宫嬷嬷不卑不亢道:“公主不必妄自菲薄,若是愚钝是入不了赵先生门下的。既是安邦定国的大学问都学得,应该也没什么是能难倒公主的。老奴奉命来教公主礼仪,做得好实属本分,做不好便是有负圣恩。这些银子,受之有愧,不敢领受。”
珍珠笑道:“嬷嬷说得实在严重,一点茶水钱而已。”
宫嬷嬷道:“老奴十五岁入宫,先是教导宫女太监规矩,而后又是教导新入宫的妃嫔娘娘们礼仪。其中不乏许多打着请老奴喝茶名义来贿赂银子,希望老奴能让他们学得轻松些,对他们偷懒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公主知道他们后来怎样么?”
珍珠心想糟了,她不会遇上一个女版赵先生吧:“打手心?”
宫嬷嬷道:“道德仁义,非礼不成,教训正俗,非礼不备,这点赵先生定是有说过的。人若不知礼与禽兽无异,宫女太监不听话的可以打,公主是主子,老奴不敢以下犯上。”
珍珠闻言松了口气,至少应该不会被体罚。
宫嬷嬷徐徐道:“隆裕公主成亲时,也是老奴去教导礼仪,她也是送了银子。老奴请她写了五遍婚俗篇。”
珍珠闻言,随即正襟危坐,一本正经道:“我实话说了吧,其实我不过是用这些俗物测试一下嬷嬷你的人品,虽说只是教我几日礼仪,我也是得尊称一声老师的,而能做我老师的人必定是要人品贵重,绝不能见钱眼开。若是方才嬷嬷你收下了银子,那我肯定是要入宫让父皇再换一位嬷嬷来教的。”
宫嬷嬷不苟言笑:“那老奴现在有资格教公主了么。”
珍珠钦佩道:“当然有资格了,嬷嬷能说出上述这番道理,我心悦诚服。必定会认真听,努力学,总不能在自己的婚礼上闹出笑话丢了皇室的人。”
宫嬷嬷点点头:“公主能这般懂事,是再好不过了。”
宫嬷嬷向身边的另一位小宫女助教使了眼色,小宫女低头上前双手奉上一本教材。那书厚得跟砖头似的,珍珠心想这种就不用从理论学起了吧,能直接实践否?
宫嬷嬷道:“那我们现在开始吧,大晋的婚俗礼仪是由……”
珍珠终于知道比赵先生的策论课更难熬的是什么课程了,大晋礼仪篇之婚俗的起源。
……
珍珠趴在桌上,她一进门就这么趴着,趴了许久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书桌前的魏子规先忍不住,走了过去轻轻推了她一下:“喂。”
珍珠头昏脑胀,精神萎靡眼神空洞:“你不是大夫么,能不能帮我开张大夫证明,感冒发烧,过敏气喘,生理周期紊乱,随便说我有什么毛病都行,再建议我休息个六日七日的。”
魏子规已经懒得和她辩论他到底是不是算不算大夫:“你不是说要用银子收买宫里来的人么?”
珍珠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了些精神:“这世上能对银子对权势不低头的真的没几个,可怎么就偏偏都是被我遇上。是我塞的银子还不够多么,我是不是该塞几千两才对?可是就为了逃课塞那么多银子,不值啊。”
魏子规听懂了,必是那位教她礼仪的嬷嬷没按她预想的走:“你若笨也就罢了,偏你不笨,可你却总把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用在怎么走旁门左道上,而不是认真学。”
珍珠给他看那教材。
啪的一声拍在了桌上,这书厚重得能当凶器使用。
珍珠道:“宫嬷嬷明日要抽查,我认真的翻了第一页和最后一页,来来回回看找了数十次,始终没有找到编写这本著作的作者名字。”
魏子规拿过书翻看:“抽查是让你找作者名字?”
珍珠眼露凶光:“我是要买凶杀人,一刀把那作者捅死,也算是造福后世。为千千万万个像我一般被这本书荼毒的女性出一口恶气。”
魏子规忍俊不禁。
珍珠觉得这一点都不好笑,她让他看看,仔细看看:“我只是要成亲,却还得从礼仪的含义开始学起,然后到礼仪的起源,礼仪的发展,礼仪的重要性,我到底是成亲还是找资料写论文?”
魏子规笑道:“说的什么。”
听不出来么,她的总结归纳,所有教材的大纲都是一样一样的,为了配合应试教育而生,全篇就没句通俗易懂的人话。
珍珠狂躁的抓头发,然后发现她的头发掉了,一根,她更狂躁了:“我居然被这本书逼得脱发了,我原本没有婚前恐惧的,硬是被这本书生生逼了出来。我感受到了作者的深深恶意,他必然是对自己的婚姻深恶痛绝,才写了这书劝退那些前仆后继要成亲的,叫他们都孤独终老。”
魏子规云淡风轻道:“你至于如此反应么。”
珍珠看着他,他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么:“大哥,你反应也不正常好么,你居然在给我圈重点,我是要你帮我把作者名字找出来。”
魏子规慢条斯理道:“我知道,你说你要捅死他。”
珍珠道:“我现在怀疑这个作者到底有没有编写这套教材的资格,或许他根本就没有成亲,一个成了亲的人如何写得出如此不实用的书。”
魏子规道:“那你觉得如何才是实用?”
珍珠嘴皮掀了掀。
魏子规用最斯文的外表说着最残暴的话:“你要是给我提春字开头那类书,我就把你吊起来,给你灌水,看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脏东西冲洗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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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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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珠知道从她选择魏子规的一刻开始,就表示她彻彻底底失去读书的自由了:“为什么你不用学,我却要学,太不公平了。”
魏子规道:“因为你是公主。”成亲前一日她便要入宫,到时一系列繁琐的礼仪,梳礼、祭礼是她需要独自完成的,他只是去接亲。
珍珠嘀咕道:“我下辈子要当男人。”
魏子规道:“怎么,后悔要成亲了么?”
他虽问的疑问句,但不代表她能随心所欲的回答,珍珠道:“怎么会呢,发句牢骚,只要想到能嫁给少爷你,无论什么样的困难,我都可以攻克。对了,我的喜服送来了,要不要提前看看我美丽动人的样子?”
魏子规道:“不必了。”
口是心非,珍珠兰花指戳了一下魏子规的胸口:“少爷,我要不是知道你闷骚,不,性情内敛。我当真会以为你娶我是迫不得已的,来点热情好不好,给点兴奋行不行。”她把那本教材从魏子规手里抽走,“别看了,书没我好看。”
魏子规笑,由她拉着走了。
珍珠拉着他回房,把喜服披上,喜服上的花纹完全是依她的设计绣的,牡丹花、白头翁。珍珠很满意,她转了个圈圈,摆了个自认十分妩媚的姿态,长袖半遮面,挑着眉问魏子规:“我现在是不是很漂亮?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
魏子规道:“是挺漂亮的,你的衣服。”怕且她是永远不会懂此时无声胜有声的意境。
珍珠扭着身子,小拳头打他:“你就甭装了,我都看到你眼睛里的小星星了。”她拉着魏子规走到镜子前,这面全身镜分辨率虽说低了点,但凑合着用吧,朦胧美嘛,“你看,郎才女貌。”
魏子规笑,他从未听过有谁这样不害臊的夸自己的:“顾影自怜,你怕且看到自己的影子都觉极美吧。”
珍珠本想反驳她本来就很美,只是当看到镜子里的魏子规,真真是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好吧,她站开了些,调整了全身镜的角度只照她自己。珍珠道:“少爷,你还是先别入镜吧,让我自己先照一照。”
魏子规斜眼。
珍珠道:“我现在需要的是绿叶来衬托我的娇艳,而不是珠玉在侧我给别人当绿叶。都说新娘子是最美的,可我风头都被你抢光了。”
魏子规没好气道:“那还真是对不住你了。”
珍珠道:“不用觉得对不住,你再稍稍站开些就好。”她忽的想起一事,道,“夫人有没有写信去梁城?一会儿你外公又觉得不尊重他,不给他面子,外孙成亲都不通知他。”
魏子规道:“娘写信去了,不过外公和舅舅他们应该不会来。”
珍珠表示明白,虽说祝福是越多越好,但是她不勉强。
“自己最心爱的外孙娶了自己不满意的外孙媳妇,对他而言,这哪里是喜酒啊,是苦酒才对。你外公总想着操控子女的婚姻,连孙辈的婚姻都不放过。我与你的结合,就是对他无声的抗议和反击。”珍珠可惜道,“他若是来了,我就能看到行礼时他坐在亲属位,眼睁睁看着你一步步送羊入虎口痛不欲生的表情。”
魏子规道:“请问你盖着盖头是打算如何看?”送羊入虎口,她可真会形容自己。
珍珠想了想,道:“我可以让人描述给我听嘛,加上一点想象,必定也是精彩的。”
魏子规问:“你还记不记得菀翠来晋城送信?”
珍珠道:“记得,我本来以为她会多住几日呢,等处理完莫先生的事,我就能一尽地主之谊,带她吃遍晋城,玩遍晋城,买遍晋城。谁想到第二日天都没亮,她就走了。”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这晋城,天子所在,怎么也比梁城繁华好玩多了,她还打算报恩呢,带菀翠姐姐逛遍晋城所有热门景点,肯定比南宫家的凉亭好看。
魏子规道:“菀翠回去的路上遇了些事,耽误了许久才回到梁城,还带着一身的伤。”
珍珠道:“不会是你舅母不想菀翠姐姐再回到南宫家,故意买通了杀手在半路埋伏,想制造意外吧。”
魏子规道:“胡说什么。”
珍珠道:“你舅母对菀翠姐姐什么态度,你又不是不知。忘了么,你舅舅亲口说的,她怂恿你外公送菀翠姐姐去做卧底。分明就是希望这个继女死在古月教,省得她动手了,她绝对有作案动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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