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婉兮转头抱住语琴:“可是我却害得姐姐也去不成了。未来三个月,姐姐都见不着皇上了。”
语琴倒笑:“瞧你说的!就像从前皇上在宫里的时候儿,会多看我一眼似的。对于我来说,皇上在不在京里,其实没什么分别。”
语琴说着却也还是轻轻咬了咬牙:“倒是便宜了皇后、嘉妃她们。”
情势明摆着,纯贵妃因肚子里有皇嗣,必定又不能随行。皇后却是必定去的,那就只能留下命运凄苦的娴贵妃再度在宫里“坐镇”。
婉兮垂下头去:“咱们虽心下也不好受,不过想来娴贵妃当是比咱们更不好受的。”
语琴便也一扬眉:“你说的对!这一回又是将怀着孩子的纯贵妃留在宫里,若以娴贵妃的性子……她一定又要郁卒得呕血了吧!”
“这不过又是皇后安排好的棋路。”婉兮抬起眸子来:“皇后自陪着皇上和皇太后秋狝去了,宫里却留下两位贵妃自相残杀。不管两位谁出了事,对皇后都没有任何不
二卷203、来了(6更)
二卷203、来了(6更)
语琴便也点头:“如此也好。既然她们几个留下也是要斗,那咱们索性就也好好掺和一番。”
玉叶进来禀报:“回主子,外头来了不少车马。看样子车上插着的旗子,仿佛是九爷的家眷!”
婉兮忙起身,“还不快请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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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正是兰佩、篆香。并兰佩的丫头碧海和蓝桥。
婉兮自己还是不便面见兰佩和篆香,以免将病气过给她们去。这便由语琴出面,婉兮隔着竹帘向二人道谢。
篆香终究还是奴才,碍着身份,也不宜越过兰佩去,跟婉兮多说什么,这便由献春给带出去安顿了。
殿内只剩下婉兮和兰佩两个人
兰佩上前便给婉兮请了个双腿安:“令主子又何苦要谢奴才反倒是奴才要谢令主子。”
婉兮听见这话,心下也是微微一撞。
抬眸隔着竹帘的缝隙打量兰佩,便也笑了:“那我也要给九福晋道喜了。”
今日所见的兰佩,已然尽数褪去了青涩。眉眼之间华光流转,尽是万种风情。
若此,婉兮便也能猜到,是九福晋终究与九爷尽释前嫌,夫妻和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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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面上大红,急忙又是蹲身行礼:“令主子这样说,当真要羞死奴才了”
以这样的话题开场,婉兮一时倒是忘了该说什么,不由得定定出了一会子神。然后才笑:“九爷呢,他随驾秋狝去么”
兰佩摇头:“皇上体恤九爷,说是十月又要回到山西任上去,故此这一回秋狝便不派九爷的差事了。只留下九爷在京师里,凡事也好照应。”
婉兮点头:“舒嫔呢自然是要随驾去的吧”
兰
二卷204、(1更)
婉兮隔着面巾含笑颔首:“只是我今儿还没好利索,不敢亲近福晋。不然我还是想如同前次到府上一般,与福晋手拉手一起去园子里逛逛。”
兰佩便也含笑点头:“令主子此时的精神瞧着却已大好了,距离康复定然也为时不远。令主子还怕没机会与主子携手同游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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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的膳食,婉兮特地嘱咐将她膳桌上每一道菜都拨了一半去给兰佩和篆香去。
语琴一边儿吃饭,一边儿瞟着婉兮便笑了哳。
婉兮不由得脸红了红:“姐姐笑什么给九福晋的篆香的膳食都是单独拨出来的,又不是我碰过的。我才加着小心呢,不敢将病气过给九福晋去。”
语琴哼了一声:“谁跟你说那个了我笑的是啊,难为你还能与九福晋如此和睦相处。你心下竟然真的就能没有半点芥蒂了去骅”
婉兮忍不住娇嗔:“姐姐说什么呢!”
语琴便也放下了碗筷:“我虽然不受宠,好歹也还是看得出来九福晋面上这般容光焕发代表了什么。若是九爷夫妻一向和美倒也罢了,我只是担心,九爷忽然肯对九福晋这样好……却是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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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便也放下了碗筷。
当着语琴,她也忍不住微微皱眉。
“这话题事关九爷和九福晋,我原本是甚为回避的。只是当着姐姐,我便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姐姐既然都已看出来了,我自己心下何尝不更多了这样一重悬心去”
“九爷是重情分的人,我与他相识于年少时,九爷这些年便难免总是忘不了当年去。此前我在园子里、在他府上都曾劝过他,可是九爷却不肯轻易移动。可是这一回,他却当真与九福晋伉俪情深了……这时机未免太过凑巧,我便更担心是九爷为了我才如此。”
“我心下对九福晋便也觉更多亏欠,但凡能补偿她一二,我便什么都愿意的。”
语琴也是轻叹一声:“我如何瞧不出来,你每回见着九爷,话里话外都是一力在撮合他们二人。你用心可谓良苦,若九爷当真能将心放回家中去,对你们三个何尝不都是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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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中,大驾
二卷205、(2更)
“自然难免。”语琴轻叹一声:“你瞧她进宫的时机那样巧,难免叫人以为是她得了宠,你才失了宠。她如今是宫中最新的人,宫里那些人自然红了眼似的找她的错处。”
“我倒是不希望这小柏氏出事。”
婉兮垂下头去,心下如何能不明白这个小柏氏在这个时候忽然出现的缘故。小柏氏既然是替她扛了此时的压力去,她便绝不希望小柏氏会遇见危险了去,否则她良心上怎么都过不去。
婉兮虽然与怡嫔有过龃龉,可终究姐姐是姐姐,妹妹是妹妹哳。
“那你呢如何看待此次后宫的去留”语琴望着婉兮。
婉兮歪了歪头:“我倒是在想陈贵人……她又何苦留下呢”
语琴便也笑:“你或许想多了,若论六宫,陈贵人自然是最不算计的人。她留下,兴许是她身子不适意,又或者是连着随扈两次都去厌了吧。”
婉兮倒也点头:“我自是相信陈贵人不是算计之人。我只是觉着,凭她的性子,既然不去,便也一定有不去的理由。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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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府内,因兰佩和篆香的离开,傅恒的院子里便更寂寥了。
如今傅恒虽然人在京师,但是每次回来不是直接住进书房去,就是干脆也到园子里去了。只剩下芸香这一房的人,便要如阴湿墙角的青苔一般颓靡而寂寥了。
芸香越想越懊恼,忍不住这一日晚间,趁着孩子睡了,便与引春嘀咕。
“也不知是人算还是天算,咱们那法子还没等见效,她却叫九爷给挪进园子里去了。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咱们又如何去看那法子奏效好使还是不好使难不成咱们那一腔心血,便都白费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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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206(3更)
婉兮先时并未过多留意,只当是因为自己的病情几乎痊愈,人家兰佩自然没有必要再如从前那样每天都要过来问安照应。
这样又过了几天,婉兮却还是有些坐不住。吩咐献春说:“你陪我去瞧瞧九福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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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担心这病会过给人去,故此这么些日子以来,婉兮并未主动出过自己这个院子的门,也没去过兰佩和篆香她们的院子。今儿,这还是头一回。
婉兮自己却也还是小心,面上手上重又罩上巾子哳。
交辉园不同于圆明园的金碧辉煌,因原本是怡贤亲王的赐园,故整体风格小巧朴素,园子中的每个小院落在建筑格局上也都不似宫中那般门庭严谨,而是都只重野趣。便是每个院子都没有建起高大的砖石围墙,只以竹木围成不足人高的篱笆墙罢了。
献春扶着婉兮走进兰佩和篆香的院子时,见兰佩的丫头碧海和蓝桥正在打扫地上的落叶骅。
打扫落叶不稀奇,但是她们两个打扫的法子有些特别,婉兮便不由得立在篱笆院墙外看了一会子。
只见蓝桥将那些落叶烧成一堆,碧海却是用针线将那些叶子给串起来,如同铜钱一般一串子一串子地码在石板上晾晒。
婉兮也不由得低声问献春:“你猜,她们这是做什么用的呢”
这一说话,便惊动了碧海和蓝桥。两人一瞧竟然是婉兮,便急忙都跪倒在地。
碧海还回话说:“九福晋在书阁里,令主子容奴才这去知会一声。”
婉兮抬眸去望那书阁。
书阁有大大的圆窗,窗格子半开,从外头都能瞧见里头。
按说外头传出来的动静,里头
二卷207(4更)
婉兮也不由得听得神往:“听来当真都是新鲜的玩儿法。你家主子不愧毓秀名门,这些玩意儿也有趣得紧呢!若来日有机缘,我也要跟你家主子学学!”
一时说完了话,婉兮便带着献春朝九福晋的书阁来。
都一直推门走进去了,九福晋却竟然还没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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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便绕着书案走了一圈儿,见九福晋胳膊下头压着一幅画,是画了一半的《红叶怜秋》。那片片红叶都是殷红耀眼,点染得整幅画卷生动盎然哳。
婉兮不由得悄声道:“瞧这红叶的颜色,定是用了上好的丹砂才能调得。”
都已经要近在耳边说话了,兰佩却还是纹丝未动骅。
婉兮又绕了一圈儿,不由得在兰佩书案对面的角度立住。
因这画儿是画了一半的,故此兰佩睡着便是直接趴在了画儿上,那丹砂和墨色便染红了兰佩的衣袖。
婉兮忍不住蹙眉。
献春发现婉兮神色有异,忙上前低声问:“主子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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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指了指兰佩的衣袖,又道:“衣袖倒还罢了。九福晋出身书香大家,自己又是恁风雅的人儿,按说这样一幅用了上等丹砂画出的画儿,应是用心之作,又怎么会随意趴在上面便睡着了,任凭衣袖模糊了画卷去”
献春便也觉意外:“是啊。奴才虽不善书画,但是也瞧得出这样一幅画怕是至少已经画了三五天。这么就给染了,可不前功尽弃了”
婉兮便皱眉:“除非她是实在困极了,控制不住自己才直接趴倒……可是话又说回来,九福晋做了什么了,何至于就困倦成这样儿了”
婉兮闭眼细思,忽然厉声吩咐献春:“献春,你快代我推醒九福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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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竟当真是被“推醒”的,而非“唤醒”的。
 
二卷208(5更)
“既如此,”婉兮眼帘轻垂,“倒不知九福晋占卜是否也用到了丹砂”
兰佩的脸莫名一红,在婉兮面前垂下头去。
婉兮便轻轻一笑:“那我便懂了。你在闺阁里占卜的,自然应该是你与九爷的情分,或者就是你何时能有九爷的孩子。这都属于红粉之类的占卜,故此在龟甲兽骨上刻画,最后也要用丹砂去染那刻痕。”
兰佩咬住嘴唇:“什么都瞒不过令主子……倒叫令主子见笑了。我只是记挂着九爷十月怕是又要回山西去了,我舍不得九爷九爷上回一走就是两年,这次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归来,我便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总想知道,九爷这一走,我跟他的情意会不会又冷下去。”
婉兮听得也是黯然,隔着袖套子,轻轻抚了抚兰佩的肩哳。
兰佩的眼便忍不住湿了:“或许也是我贪心,若不知九爷的情意是否还在,我便好歹希望能在九爷离开之前,要下一个孩子来。这样便是未来又是几年的寂寞,我也都容易过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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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兮摇头轻笑:“咱们都是女子,人同此心,我怎么会笑话你呢不瞒你说,乍然见你贪睡,我还曾有那样一瞬,以为你是有喜了。”
兰佩面上再挂不住,用力摆手:“奴才并未……”
婉兮含笑点头:“是啊,方才听你说最近还刚占卜过,我便也知道你是未曾有喜了。若已有了消息,你自不必再占卜了。”
兰佩红着脸低低垂着头:“算算日子,已是八月,距离九爷回山西又近了。奴才这心下,便不由得又是翻腾……”
婉兮深吸一口气:“九福晋心急子嗣,自是有的。可却万万不要因为这样心急的时候儿便失却了防范,叫外人趁机坑害了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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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卷209(6更)
“御医说,是药三分毒。硫黄、水银是能治疗疮疥之毒,但是使用不当,这些药物本身却也可以叫人中毒。便如硫黄,加热熏蒸是个有用的法子,可是那硫黄受热之后腾起的热气本身也有毒。水银也是一样,遇火腾起的热气,更有剧毒。”
婉兮一指兰佩桌上的丹砂:“九福晋兴许是年纪小,又是大家闺秀,不像我从小在乡间见识过百业——我小时候在家中倒也见过匠人是如何从丹砂中煅烧出水银来。这丹砂若经热之后,就成了水银。水银匠人都说那热气有毒,都不敢敞开了加热,总要放在竹筒子里,或者瓦罐子中给密闭上,不叫闻见那热气才好。”
“九福晋用这丹砂煮水、又将涂了丹砂的兽骨投入火中占卜,说不定早就不知不觉受了那水银的热气之毒去。这昏昏沉沉便已是征兆。”
婉兮垂下头去:“若是受那水银之气而中毒,女子月信便不稳当,不易坐胎;甚或就算有了胎,也有滑了去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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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佩坐在原地,窗外已是秋风送爽,兰佩的额角却大颗大颗落下汗珠子来。
“是我自己不小心用了这有毒的法子,还是有人故意害我”
婉兮眸子黑白分明,定定望住兰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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