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那拉氏便是一笑:“原来如此。仪嫔已经故去这么多年了,她身边儿的女子算算年岁,这会子怕也都快三十了吧何苦留人家在宫里虚度年华,不如打发出去干净。既成全了那女子自己,又空出了位置来。”
“主子娘娘!”婉兮心下一惊,急忙跪倒:“还请主子娘娘体谅,并非任何一个女子都想出宫去的。玉函母家已经没有人了,她更愿意留在宫里,故此仪嫔故去那么多年,她还是在宫里没离开……妾身也用她用得
四卷5、身份(5更)
众人散去,婉兮带着五妞走出承乾宫来。
语琴和婉嫔等人远远望过来,婉兮都摇了摇头,只径自带了五妞往回去。
五妞也有些讪讪的,先主动去拉玉叶的手:“二妞!十年没见,没想到连你都出席成了这样儿!从前你在你家姑娘身边儿才这么高,如今都成了永寿宫里掌事儿的女子,你家姑娘可真宠你!”
玉叶冷冷将手抽回来,抬眼盯着五妞:“什么‘你们姑娘’啊五姑娘,你还当自己是‘五姑娘’,我家主子是‘九姑娘’,你们俩肩并肩在村里被说是‘一对并蒂花’的时候儿哪”
五妞便是一怔。
玉叶毫不客气:“现在没有‘你们姑娘’,此时在宫里,只有‘咱们主子’!达”
从前小时候,婉兮的阿玛是五品内管领,二妞是内管领下普通包衣的闺女,故此给婉兮当丫头;五妞的阿玛则是八品笔帖式,在清泰手下做事。
虽然都是出自内务府内管领下,但是好歹婉兮和五妞也都算官家女儿,两人情同姐妹,平起平坐。二妞是婉兮的丫头,自然每次见了五妞都也要行礼请安,尊称一声“五姑娘”的。
可是这会子在宫里,身份却变了。婉兮成了令妃不说,玉叶自己更已经是永寿宫的掌事儿女子,便是五妞也能在永寿宫里捞着个头等女子的身份,却也要听命于玉叶的。
这样身份微妙的转变,五妞一时还没拧过劲儿来,玉叶却已经明白地摆出来了。
婉兮心下也是不忍,便按了按玉叶的手。
五妞这会子已是缓过神来,面色微微一白,连忙向婉兮跪倒:“主子……奴才说错话了,还请主子责罚。”
 
四卷6、悔婚(6更)
听见玉叶的话,五妞也是一怔:“……咱们从小就在一起,我总以为到了永寿宫,咱们就又能如小时候一样。可是难道我回到宫里来,你们却是不高兴的么”
婉兮忙道:“你多心了。只是宫中多白头,玉叶记挂着你的年纪,觉着你这时候还被召回来,倒是委屈了你。”
五妞尴尬笑笑:“主子娘娘召我回来,总归还是因为宫里的规矩呗。向来女子被遣出去的,一向只有因为犯错和笨的,才不被要回来;而如我那样是生了病的,养好了总会给要回来的,以示主子情意。撸”
盛夏八月,这紫禁城里更是热得宛若一片焦土。
就是因为要册立皇后,故此皇上和后宫这时候才留在宫里,没有挪到园子去。这会子顶着大日头走起来,当真是如在火里。
婉兮身在妃位,便是头顶有罗伞,也还是觉得心中一片焦渴。
婉兮耐下燥热,垂首道:“……一别十年,我还以为你早已嫁人生子,如今已是幸福的模样。”
五妞被触到痛处,不由得在罗伞之下垂下眼帘。
“嫁人奴才怎么嫁的出去呢咱们村里都是内管领下人,几乎家家都又在内务府里当差的,便都明白宫里的规矩。如我这样未待期满被送出宫去的,便没人敢娶。达”
“一来是担心如我今天这样儿,病好了再给召回宫里,那在宫外擅自婚配就是重罪了,家人得被发配到宁古塔与披甲人为奴。二来,总也有人担心,我那样被送出宫去,就是得罪了主子。若是娶进门,将来还不定给人家惹出什么样的祸事……”
五妞使劲闭住眼,却是
四卷7、角儿(7更)
这个晚上,那拉氏的心情甚好。便连饭都多吃了小半碗。
塔娜伺候那拉氏用膳,也是含笑道:“令妃今儿左推右挡,也是聪明,却怎么都挡不住主子今儿的安排。只是她不明白,她这样左推右挡看似聪明,却实则反倒都是错了。她那些推挡全都看在五妞眼里、听进五妞耳里,她与五妞的情分便也都因为那些退档,一句一声地一点点断了。”
那拉氏满意地勾起唇角:“这个五妞与她有那样深的情分,放进她宫里去,将来便不管她怎么对待五妞,她都只是错。”
塔娜点头道:“当年令妃刚进宫的时候儿,主子就说过她跟五妞有些相像,咱们这才知道她们一个地方的人。她们的眼睛,说话的情态都像。那会子令妃便开始在主子面前不驯,奴才们便给主子出过主意,说可以将五妞弄回宫来,与她抗衡。”
“可是主子却忍得住,主子说五妞是一枚好棋,值得用在更好的地方儿。主子从那时候起就在留意着五妞在宫外的动静,这颗棋子培养了十年,这会子终于到了用得上的时候。”
“主子的深谋远虑,便是孝贤皇后在世,也比不上呢。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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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勾了勾唇。
“我知道我自己是个什么性子。我是满洲格格,性子就该直爽泼辣,唯有这样儿才能叫皇太后喜欢。人年岁大了,都喜欢看戏,可是年岁大的人谁愿意看绕脑子的戏本子,都是挑简单直白的罢了。说句不恰当的,皇太后就是看戏的,我就是那个台上的角儿。我该怎么演,一切全得凭皇太后的高兴。故此那会子粉墨登场的,只是戏本子里的角色,如何就是我自己的
四卷8、梦见(8更)
永寿宫里,婉兮最为难的是与玉函说开降位的事儿。
玉函听了,却也只是淡淡垂首,“主子不必如此,奴才心下都明白的。其实奴才这些年在永寿宫里,也没能帮上主子什么去。一直以来都是玉壶、玉叶、玉蕤做得最多。奴才不过是仗着一点老资格,才能叫主子这样看重罢了。”
“主子别为难,其实奴才也替主子高兴。五妞虽然是刚回宫来,可既然是跟主子从小情如姐妹,那便必定如玉叶一样,也能全心全意都为着主子。那便必定比奴才得力许多,奴才也理应让出这个头等女子的位置。”
玉函的话叫婉兮听得心中苦涩。
五妞是否当真能跟玉叶一样她自己都不敢轻易下这个结论。可是这会子当着玉函,她只能咽下那份苦涩,无法细说。
晚上简单咽了几口饽饽,婉兮便和衣躺下达。
迷迷蒙蒙地也还是入了梦,梦见了她小时候养过的那小土狗。她便赶紧跑过去抱起来,嘴里嘀嘀咕咕问:“……毛团儿呢”
这个“毛团儿”叫的不是宫里的毛团儿,叫的是她那小土狗从前“偷人”生下的那个小串儿。那年小土狗死的时候儿,那个小毛团儿也一起死了。故此她在梦里只看见了小土狗,便直觉也问问那小串儿的下落。
它们母子,本该在一起的啊。
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被一巴掌给打醒了,一看怀里空了,没问着小串儿不说,连小土狗都不见了身影。
她心底说不出的难受,便发了脾气,抓起枕头不管不顾撇下去。
她以为是守夜的玉叶拍醒的她。
“你又想怎样五妞的事,我说过便如此办吧,别再啰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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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落下,夜色中却浮起轻声一哼。
桀骜的、矜傲的。
婉兮一听不对劲儿,赶紧坐起来,瞪眼望过去。
夜色里一角明黄,掩在如夜色般一样幽蓝的常服褂下那么一闪。
婉兮赶紧下地请安:“不知道是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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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9、不见(9更)
婉兮因为去年秋狝,在巴彦沟与颖贵人又提起的“各让一尺”的故事,心下对蒙古王公们倒有了些新的认识。
“奴才倒记着,去年巴彦沟,蒙古王公进宴的时候,皇上还格外与喀尔喀亲王多饮了三杯。没想到这位亲王当日一别,今年却已经故世了……”
皇帝也是垂首叹息:“正是。忠勇亲王是固伦额驸,尚皇祖六公主。有他在定边左副将军任上,便可节制漠北蒙古数千里……便是准噶尔挑衅,爷心下也能安定。”
“可是没想到去年一见,爷与他刚定完战策,他却二月便故世了。世子成衮扎布是固伦公主的儿子,虽勇猛不逊乃父,只是他今年初承大任,又正赶上准噶尔内乱之时……爷这心下总有些不妥帖。”
婉兮托腮,悄然看向皇帝,“爷好像十分重视这家人。撸”
婉兮这时候也只知道这家人也出自博尔济吉特氏,可是与科尔沁的博尔济吉特氏又不是一回事。
皇帝轻叹一声:“他们是成吉思汗嫡裔。爷对他们格外高看一眼,除了因为老亲王尚了皇祖六公主之外,更因为老亲王忠勇双全,更难得——是个情种。达”
这个晚上,婉兮静静听皇帝与她讲那个重情重义的故事,还不知道,十年之后,她将与这家人结下不解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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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皇帝说完了前朝之事,帮皇帝放松下来,婉兮才垂下头去,“……爷,主子娘娘今儿给奴才宫里指进来一个女子。因是皇后身边儿的人,进来已是头等女子。奴才只得降了玉函的身份,她如今是二等女子,不能贴身伺候,爷日后在奴才宫里,有事儿便别叫玉函了。”
皇帝静静听完,挑起长眉望她。
半晌才缓缓道:“她是皇后,执掌内治。便是在六宫里指个什么女子,也都是她分内之事。从前孝贤皇后在时,爷并不干涉此类事。”
婉兮点
四卷10、分子(10更)
婉兮终是“扑哧儿”笑了,也自觉幼稚。
说什么见还是不见呢,她这宫里的头等女子,便是这会子不见,来日也总归要见的。她拦得住一时一日,拦得住这一整年么
该见便得见,可是谁说皇上见了就会怎么着了
这宫里美貌的不少,从前的怡嫔柏水薇堪称天资绝色,如今的小柏氏也不遑多让;便是心如止水的婉嫔也是清丽动人,若皇上只是以貌取人,断不会叫她们如今这样寂寞……
婉兮一向明白,便是自己,也绝不是这宫中颜色最为妍丽之人,皇上能对她十年若此,非要说相貌的话,也只能说是“各花入各眼”罢了。
皇帝挑眸望她,见她一副偷着乐的模样,不由得从桌上拣了一粒瓜子儿去丢她达。
皇帝射箭都准,更何况这样近的距离。那瓜子儿应声打在婉兮脑门儿正中间,婉兮脸红抬眸:“爷又是做什么”
皇帝又拈了个瓜子儿,就当着她这么直眉楞眼看过来的时候儿,还是悠闲地顺手扔出去,还是正中了原来的地儿。
婉兮懊恼,又是忍不住乐,便只得坦白:“奴才说就是了。”
皇帝这才将那两粒瓜子儿给捡回来,咬在牙尖,悠闲地嗑了。却将瓜子仁儿拈出来,推到婉兮面前一颗。
一共就俩粒儿,还你一粒儿,我一粒儿。
还是皇上呢
婉兮忍不住心下一个劲儿地软下去,再也拎不起来囫囵个儿似的。垂首含笑将那粒儿瓜子仁给捧起来,如同小松鼠一般,一点一点地啃着。
本来就小的瓜子仁儿,叫她这个模样给啃……简直反倒又快成洋洋大观了。
皇帝便也笑了,指尖儿按着他自己那粒瓜子仁儿的胖肚子,借助桌子沿儿玩儿了个杠杆,那瓜子仁儿自己腾入半空,翻了个筋斗,自己蹦进皇帝嘴里去了。
皇帝痛快嚼完咽下,再盯着婉兮在那小心翼翼地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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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卷11、设法(11更)
婉兮不由得微微偏首,定定凝着五妞。
五妞忙退后一步,抬手抚了抚面颊。
“主子,奴才怎么了难道是奴才方才拂尘,叫尘穗挂在脸上了不成”
婉兮含笑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看着手里的书。
“没有。我只是忍不住替你遗憾,你若还能留在主子娘娘身边儿,便能见着皇上了。这次皇上奉皇太后圣驾之外,只率领主子娘娘一个人,便别无后宫了。你若还在主子娘娘身边儿,必定能每天都见着皇上的。”
“你若后悔了,我再设法将你送回主子娘娘身边儿吧达”
五妞便笑了:“主子这是说什么呢,奴才哪儿有那么想见皇上啊!奴才终究是十年前在宫里伺候过,曾经见过皇上。十年没见,不由得好奇皇上会变成什么模样了。“
“主子还不知道么,皇上是天子,寻常百姓不得见,故此在宫外的时候儿,也没少了有人跟奴才打听皇上到底什么模样儿。这般一来,奴才便也对皇上如今的相貌好奇些了”
婉兮便也放下书本,抬眸望住五妞,点点头:“嗯,我明白。”
五妞便凑过来,帮着婉兮捏捏肩膀:“奴才虽然才回宫里,却也知道主子这些年甚为得宠。便是过年的时候儿,那些到主子母家拜年的,简直马车络绎不绝,都要踩塌了门槛呢!”
“以主子这样得宠,这回皇上出去谒陵,怎么只带了皇后,却不带着主子去呢”
婉兮自己倒是淡然,“因为这回谒陵,就是为了皇后继立之事才去。皇后为正宫国母,继立皇后必定要谒陵,告诸列祖列宗。”
五妞噘噘嘴,“那未来这么些日子,便只有皇后与皇上独处了。”
婉兮便也轻叹一口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后就是皇后,国母身份没人可比。今年和去年皇上没叫当时还是皇贵妃的皇后去亲蚕,那么这回去谒陵,便怎么都要找补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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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话在永寿宫说开,在其他的宫里何尝就没有这样的心结呢。
眼见那拉氏正位中宫,这回便是这样当众整治令妃,连令妃都无计可施,舒妃看在眼里,心下便更觉黯然。
“从前皇上奉皇太后圣驾出行,倒是都叫主子一同去伺候皇太后的。这回皇上除了
四卷12、不是滋味儿(1更)
皇帝奉皇太后圣驾、率皇后那拉氏,先谒先帝雍正泰陵,以册立中宫之事告继。
这次谒陵的主角,自然是新皇后那拉氏。那拉氏亲自见礼部官员,将皇后谒陵的仪轨,不简一件,全副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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