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皇上,请您雨露均沾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miss苏

    婉兮搂着皇帝手臂,撒娇轻摇,“爷……我再用这些大红猩猩毡,去换往年那些席子呗”

    皇帝都呛得咳嗽一声儿,举拳摁在嘴上,抬眸瞟住婉兮。

    婉兮便也嫣然一笑,臻首轻摇,“爷不必瞒我,我心里已经有数儿了。高丽是正月二十八入贡的,按着往年的惯例,那贡物早该送进来了。今年直到这会子还没有,那就是人家不想再贡了。”

    皇帝越觉脸热,“他们还能贡什么,不就是些破席子!不要也罢!”

    婉兮含笑垂首,手指头勾住皇帝的手指头。

    皇帝因生气,那拳头攥得登登的,摁在地下。叫婉兮这么给勾起一根来,其余手指头便也跟着没法儿攥紧了。

    婉兮玩儿着皇帝那根无辜的手指头,“爷说得对,不就是些破席子么咱们又不跟他们国似的,哪儿能吃饭、睡觉都在地下呀咱们坐有坐炕,睡有卧床,炕上都有的是大红猩猩毡,以及各式各样的坐褥、床褥去,谁稀罕用他们那席子啊”

    婉兮对了对手指头,“都是乡下最普通的民家,炕上没旁的铺的,才铺炕席呢。”

    皇帝便也叹口气,“便是这席地坐卧的习惯,他们也是跟咱们中国学的。不过咱们中国席地坐卧的历史,都得上溯到汉代去了,那都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儿了!”

    婉兮响亮亮地一拍手,“就是啊!所以爷您说,就那些破席子不贡了呗,咱们谁稀罕那它们当回事儿啊!”

    “就是!什么叫敝帚自珍什么叫夜郎自大简直就是说他们呢!”皇帝也将巴掌拍得啪啪地响。

    婉兮这般,简直像是在哄个不高兴的孩子,哪里还是与六十一岁的天子说话呢

    可是皇帝反倒更为受用,私下里可以尽数放下身为天子的架子去,甚或嬉笑怒骂,任意说尽心中的喜怒去。

    云扶便将两只脚在地上欢快地踢踏,“爷说的对,人家就是小国寡民嘛,那些咱们根本不当回事的席子,人家是真的还当成好东西的……能剩下一份贡物来,怕算是给他们节省下不少去呢。”

    “爷您看,既然咱们本来就不稀罕,他们还拼命想节省,那咱们双方就也一拍即合、心照不宣罢了……咱们不要了,显示的是天朝上国的大度;反正他们每次进贡方物,皇上还得赏赐回去十倍的好东西呢——正好儿,他们少供一份,皇上就也跟咱们自己节省下一大笔去呢!”

    皇帝终是笑了,盘腿揽住婉兮的肩膀,“真是个当家主妇,这小算盘拨拉得响!”

    婉兮歪在皇帝肩上,用帕子捂住脸笑,“会精打细算,才有资格当主妇嘛!”

    什么贡品,什么位分……这些放在别人那里可能会锱铢必较的,婉兮实则从未放在心上。

    在这后宫里啊,永远都只有皇上的心才是最重要。有皇上的心在,这世上什么好的没有若没有了皇上的心,便是贵为皇后的,到头来又能沦落到什么下场去

    身在后宫这些年,她若到了这个时候,还至于要在意高丽的几张席子的话,那她在后宫这几十年,才真的是白过了;也白费了皇上这三十年的心意。

    .

    向婉兮进贡了数年的高丽,忽然在这一年不再贡物,此事在后宫里也掀起不大不小的风波来。

    好事者私下里难免都说:瞧,皇上终究没有册立皇贵妃为皇后的心。

    语琴和婉嫔等明白人,心下却也都有数儿:便是因为九儿的家世,不能再进一步;可是这后宫里,却也再不会有另外一个人成为皇后。皇上宁愿虚悬中宫,也绝不会再令另外一人站到比婉兮更高的位置上去。

    这后宫之巅,皇上是只留给婉兮一人的。

    这些后宫里的议论,永常在便在日常陪皇太后说话儿的时候,一点没落,都转述给皇太后听了。

    皇太后不由得眯起眼来,“哦皇贵妃竟如此自信”

    永常在垂首淡淡一笑,“想来皇贵妃娘娘的自信,是皇上给的吧说不定皇上早在私下里,给了皇贵妃这样的承诺去。心里有了这样的底,皇贵妃才敢将这样的话给放出风声来。”

    皇太后不由得冷笑一声,“她放出这样的风声来,又是给谁听呢!”

    永常在偏了偏首,“如今后宫高位之上的各位娘娘,不是年岁已大,要不就已经都是与皇贵妃感情深厚的去……若说特例,也就唯有嫔位之上才刚刚晋位的顺嫔吧。”

    “若是皇贵妃要防,自然轮不到我们这些低位的,皇贵妃也只能是防着顺嫔了。”

    皇太后没说话,半晌过后,忽地转眸望向永常在,“凌之……我记着你从前总向着皇贵妃说话来着”

    永常在慌忙站起,“妾身不敢!妾身身在宫中,自然一切都是以皇太后、皇上的马首是瞻。皇太后和皇上都喜欢皇贵妃,要不她也不能身居皇贵妃之位……那妾身自然要追随皇太后和皇上,对皇贵妃心怀恭敬。”

    皇太后哼了一声,“别说这些没用的!我要听你的实话!”

    永常在慌忙跪倒,“妾身不敢再隐瞒——是因为妾身刚进宫来时,凡事都有皇太后您老人家的庇护,妾身就像躲在您翅膀下的小家鸟儿似的,什么风雨都不怕。”

    “可是渐渐地,妾身发现皇太后没有从前那么喜欢妾身了,皇太后仿佛与妾身越来越生分了……妾身难受得真是快要死掉了……”

    永常在说着抽泣起来,“妾身用力回想进宫这七年多来的种种……妾身自问从来都是侍奉皇太后倾尽心力,绝不敢有半点粗心。”

    永常在抬眸望住皇太后,“妾身最后想到,或许……症结就是出在妾身时常在皇太后跟前替皇贵妃说好话;甚至也曾有意无意将皇太后曾说过的话,大略转述给皇贵妃听去过……”

    永常在泪落如雨,膝行上前,将头几乎磕到皇太后的脚尖上,“妾身知道错了……是妾身年少不懂事,自以为是,也太拿皇贵妃当回事,这才触怒了皇太后您去……”

    “妾身再不敢了,还望皇太后能再给妾身一个机会,妾身永远是皇太后宫里的奴才,妾身再也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皇太后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永常在的头顶。

    “凌之啊,你还知道我喜欢你!从你进宫以来,我何时何事不护着你来着便是在皇帝面前,我又有多少回替你说尽了好话去……”

    “凌之啊,这一方面是我看在你阿玛的面子上。他这些年管着我这畅春园,凡事都伺候得周到,倒叫我与他结下几十年的情谊去;可是事在人为,光凭着你阿玛那么点子情面,不足以支撑你这么些年去——说到底,还是我喜欢凌之你的性子啊!”

    “你虽说也是汉姓女,可是你的性子不像那些汉人蹄子,你更像是咱们满人的格格。你泼辣爽朗,敢说敢当,还记得我当年最喜欢叫你‘小辣椒’去不”

    永常在伏在地上,痛哭失声,“妾身如何敢忘……”

    皇太后叹口气,坐直,“可是后来啊,谁想到你的性子竟然变了……你也变得跟宫里那些汉女一样,越来越叫我不好琢磨了。”

    “凌之啊,我年纪大了,没心思再动后宫里那些小心眼儿去了。我越来越不喜欢那些言行举止总跟我藏着掖着,叫我看不清、猜不透,总是跟我隔着心眼儿去的人。我是喜欢原来的那个凌之,可若是连你的性子也变成那样,叫我每天在自己的宫里对着你,还得猜,那我就真不耐烦了。”

    “我知道你以为我是偏向顺嫔和兰贵人,因为她们两个也是出自我母家的钮祜禄氏。可我告诉你,我若只是因为她们的家世,那我早就将你挪出我的宫里,只叫她们两个陪着我就是了!

    “我是因为她们两个依旧还是满人格格的老性子,生气都生在脸上,绝不在肚子里绕花花肠子,叫我不用每天猜来猜去的累得慌!”

    永常在抽泣着点头,“妾身明白了……妾身其实天性何尝不是如顺嫔和兰贵人一般直率去妾身只是进宫来之后,太想自保,故此与同为汉姓人的皇贵妃、庆贵妃她们走得太近了,这便不知不觉学了她们的性子,潜移默化地变成了与她们一样的人去。”

    皇太后一拍迎手枕,“就是说啊,你明白过来就好!”

    永常在伏地叩首,“妾身再也不会了……妾身会收心,全心全意地回到皇太后驾前,一颗心只向着皇太后来!”

    皇太后咂了两口烟,就在那腾起的烟雾里,眯眼打量永常在。

    “如今这后




第2611章 九卷49 一步登天
    二月初三日,皇帝奉皇太后自圆明园起銮,东巡泰山以及曲阜。

    这一次同行嫔妃有皇贵妃,庆贵妃,颖妃、豫妃、容妃,顺嫔。

    在这些随驾的嫔妃里,唯有顺嫔一人是新人。便从这样的际遇上来看,不知内里的人,也已经足够私下里议论,说顺嫔果然是皇上的新宠了。

    这样的局面,皇太后自是高兴;可是永常在却再一次失去了陪同皇太后出巡的机会,又要眼睁睁看着顺嫔得意,她心下苦楚,却要狠狠摁住,绝不能表露出来。

    她知道,至少目下,她的立场是与顺嫔在同一边的。顺嫔得宠,她在皇太后和皇太后宫里人面前,都只能表现出高兴来。

    顺嫔临走之前,永常在还特地用自己的衣料赶着裁制了件披风,送去给顺嫔。

    “……这回皇上奉皇太后东巡,依旧要走水路。这件披风是用石榴红闪金的缎子做成,在这早春的水路之上,水天都是蓝的,两岸新柳轻绿,都说‘榴花照水’,顺嫔娘娘穿这石榴红闪金缎子做成的披风,必定是最为鲜亮好看的。”

    “顺嫔娘娘在一众随驾的主位中间儿,本就是最年轻貌美的;若再披上这件这件披风,自是如虎添翼了去。相信皇上立在御舟之上,自会在众人当中第一眼就看见顺嫔娘娘去。”

    顺嫔近来也有些没适应永常在忽然的示好去。这简直是南辕北辙,忽然就直接掉头了,倒叫人很是有些措手不及。

    可是年轻的女子,能与众位嫔妃一起陪皇上出巡,哪个不想独得皇上的青眼去呢

    那一件好看的衣裳,便是必备。

    可是顺嫔也有难言之隐——她家世出身是高,可是阿玛爱必达却因犯错,好容易从伊犁回京养病,这时候便不敢再出任何的纰漏,叫皇上再抓住什么把柄去。

    顺嫔的母家便也不敢再将家里的东西往宫里送,这几年倒叫顺嫔只指着宫里的份例,以及皇太后的恩赏来过活。可是即便是到了嫔位,年例银子也只有二百两,宫里的节项又多,都不够使的。

    而嫔位的份例衣料,如蟒缎、织金缎、闪缎等贵重的衣料,也每年只有一匹去;她又年轻,爱新鲜,过年刚做了新衣裳,这会子便没的用了。

    永常在这会子送上的这件闪金的缎子披风,当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去。

    “这叫我如何过意得去”顺嫔虽捉住了披风,嘴上却还是推辞,“永常在你的份例本就不多,这一件披风所用的,又是废料极多……永常在送给我了,岂非是你自己倒没的穿了”

    永常在垂首淡淡憾然地笑,“瞧顺嫔娘娘说的,倒叫小妾无地自容了去。小妾留在宫里,这回也未能随驾,这样新鲜的好料子留着也是可惜了,总归没有用得着的地方儿。”

    永常在说着黯然神伤,“况且顺嫔娘娘爷知道,小妾刚被皇上降了位份去,这会子只是微末的常在。若是还敢穿这样鲜亮夺目的料子去,皇上岂不是要叱责小妾没心没肺了去”

    “小妾已被皇上厌弃,哪里比得上顺嫔娘娘正是新宠……这样鲜亮好看的缎子,合该就给顺嫔娘娘这样的天子新宠穿用的。这颜色最合适顺嫔娘娘脸上的好气色,皇上看了心里也喜欢不是”

    顺嫔红了双颊,果然是榴花好颜色。

    不管皇上实际上是如何待她的,可是至少如今从表面上叫外人看起来,她是皇上的新宠——甚至是唯一的新宠。

    即便这身份其实暂且尚未坐实,可是现今的高位嫔妃,个个都是四十岁上下了,已经没什么希望再为皇家开枝散叶。也就是说,她们的位分也都是到头了,再没什么晋位的余地去了。

    而年轻人里呢,也就她跟兰贵人、永常在三个人。

    兰常在是侄女,自家人;而永常在这回也懂了认低服软。

    顺嫔觉着,她的封号可真好,从此真的要一帆风顺了去呢。

    照这个情势下去,她得宠,或者说进一步为皇上诞育皇嗣,是早晚的事。

    .

    皇帝奉皇太后先从水路到曲阜,赴阙里拜先贤孔子。

    今年是东巡山东,比不得南巡的规模去,况且皇帝也要节省财力,故此只备大小共十二艘船。

    顺嫔有了永常在襄助的这件披风,立在“安福舻”上,在水天碧蓝之中,当真独为鲜亮。

    那“榴花照水”一词,顺嫔亦是当得起的。

    每逢皇帝登上皇太后的御舟来请安,皇太后也总悄然打量儿子的神情。

    儿子的目光,果然也曾多次落在顺嫔身上过。

    顺嫔年轻啊,是所有随行嫔妃里最为年轻的一个。在一群四十岁的嫔妃中间,刚过二十岁的顺嫔自是新鲜得仿佛都能放出光来;更何况她身上这个石榴红色,又配上闪缎的纹理,也是所有随行嫔妃之中,顺嫔唯一敢穿的。

    见皇帝如此,皇太后终于放下心来,暗暗含笑。

    .

    离开曲阜,再从德州登陆,皇帝奉皇太后登泰山,赴碧霞宫拈香。

    皇太后等待的机会终于来了。

    皇帝登泰山,自是要到山顶的岱顶行宫“云巢”,而皇太后因年事已高,要立在十八盘下的行宫驻跸。皇太后道:“皇贵妃、庆贵妃、颖妃、豫妃、容妃,她们个个儿年岁都不小了,我瞧着她们上一趟泰山,也都累了。尤其是皇贵妃,再不复乾隆十三年那时候的年轻气盛”

    皇太后将话说到这儿,婉兮心下就已经有数了。她淡淡含笑,静静等着皇太后的下文。

    皇太后小心瞟一眼婉兮,这才又对皇帝道:“上泰山一趟,她们顾着自己还来不及,又如何伺候你去便叫顺嫔陪着你吧。她年轻,又是头一回来泰山,伺候你得力,你又可沿途与她讲说讲说这泰山的种种妙宗。”

    皇太后说罢,又看婉兮一眼,“皇贵妃这些年在我身边儿,深得我心。还是叫皇贵妃留下来,陪我住在十八盘下头吧。”

    皇帝转眸望过来,目光与婉兮悄然一撞。

    婉兮眸光一转,又朝皇帝腰带子上绕了一圈儿。

    皇帝竟已会意,垂首低低一笑。

    夫妻三十年,许多心意的交流早已不用言语,只需一个眼神,一抹微笑,已是足够。

    今年是皇太后的八十大寿,皇帝自是凡事都不违拗,这便含笑应了。

1...586587588589590...72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