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从长平的口中,他知道了一件事,桂州司马梁赞,马服部大军对桂林的压迫完全是一个幌子,真正厉害的杀手是潜伏在南越国西边的楼船将军杨浦,与屯兵桂阳的弓弩将军贺寿。
皇帝已经准备好开战了,现在就等南越王赵胡最后的答复。
陛下的准备真是太精妙了,云琅佩服之至。
听完长平的论述,云琅由衷的赞叹道。
你们也要去!
啊?这不好吧,骑都尉的所有训练都是针对匈奴人的,怎么能去泥泞的南越作战?
这不好!
你刚才不是还说陛下的安排很精妙吗?既然精妙,稍微有些差池也无关紧要。
云琅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不成,不成,我们现在的重任就是训练,不断地训练,直到可以一日奔袭两百里为止,绝对不能南下的。
长平冷笑道:也就是说,别人去南越作战你没有意见,派你们骑都尉去南边作战就不成是吧?
当然不是那样的,身为帝国将士,但凡有战事自然应该奋勇向前。
可是,将士请战是一回事,将军能否同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南方气候酷热,潮湿多雨,仅仅是这一条就能让一半的骑都尉将士病倒或者折损,这种事不能干。
北方将士干北方的事情,南方的将士干南方的事情,但凡有选择,两者就不能互换。
您要是坚持,可以派去病,我,曹襄,李敢去,反正不能派骑都尉将士们全体开拔,我宁愿他们死在与匈奴作战的战场上,也不能让他们被瘟疫,酷暑折磨死。
话说完了,云琅就想赶快溜走,这个女人疯了,现在的岭南就是真正的原始世界,南方来的商人能活着抵达长安的不多,不是被华南虎给吃了,就是被鳄鱼拖水里吃了,被熊猫咬死的也不在少数,据说还有好几丈长的巨蟒躲在水沟里等人经过
当年任嚣带着大秦军队进入岭南,二十万大军到了番禹没经过几场正经的战斗,减员却达到了骇人的三成。
对付烟瘴之地拿着木棒的原住民,用不了多少强悍的武力就能达到目标,只是,大军必须走到那里才成。
这么说,你其实不同意现在就进军岭南是不是?长平一把抓住云琅的衣领,不准他离开。
云琅叹息一声道:拿下岭南做什么用啊?收取赋税?还是那里有丰富的物产?
即便是有,从岭南运回长安的耗损就比那点赋税还多,物产再丰富有什么用?运不回来啊!
春秋吴国当年开凿的邗沟,现在已经被淤泥填平了,即便有水军也不能进入南方,我们连富裕的吴越之地都还没有彻底的稳定,现在就谋求岭南,实在是太急躁了。
让赵胡那些人多经营几年成不成啊?等到南越富裕到了值得我们攻伐,再下手也不迟,干嘛非要现在就办这事?
长平松开手,缓缓地坐在地图上皱眉道:说的也有道理,现在确实不是攻伐南越国的时候。
大汉国的心腹大患是匈奴,只有击败匈奴,我大汉的北方才能稳定,北方再是重中之重啊
一个女人忧心国事的样子很可笑,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是因为不论长平如何忧虑,大汉国依旧会根据刘彻的心意运转,她的忧虑对大汉国没有影响,甚至会起反作用。
这些事该卫青去考虑,而不是长平在殚精竭虑,卫青是熟悉骑兵征战之术,却不一定熟悉舟船,更不要去南方作战了。
如果桂州司马梁赞,骁骑将军马服部,楼船将军杨浦,弓弩将军贺寿,取得了南征大捷,并且得到了灭国之功,对卫青实在不是一个好消息。
卫青现在一定非常的为难,皇帝将他送上来拜将台,大汉拜将的时候,皇帝是要向自己的臣子施礼的。
这是一桩凡人无法承受的荣耀,如果将军在接受了这样的荣耀之后不能为大汉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么,等待他的将是恐怖的后果,从韩信,周亚夫乃至梁王起就已经形成了这样的规律,有时候身为大将,活的时间足够长也是一种原罪。
坐在地图上的长平很难过,乌黑的长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最后垂在地图上,一只白玉般的脚从袍服下面露出来,显得极为苍白。
云琅知道,她不是在为皇帝的战略担心,而是担心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有足够的事情可以做。
只要大汉国还需要一个智勇双全的统帅征战四方,卫青就一定会荣耀一生,如果大汉国举国生平,国家战略从外敌转换到内政,卫青的日子就会非常的难过。
一个在丈夫登上荣耀巅峰的时候都不能出现在丈夫身边的女人,确实需要好好地伤心一下。
她之所以会全力帮助霍去病组建骑都尉,目的很单纯,就是想给卫青找一些可靠地臂膀,如果霍去病的骑都尉真正成熟了,高处不胜寒的卫青就能少掉很多压力。
如果骑都尉是一支彻底属于皇帝的亲军,那么皇帝就不那么在乎卫青会不会功高盖主。
这也是长平明知道阿娇并不喜欢她,却一定要跟阿娇走的很近的原因所在。
长平不知道以后的历史,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云琅却是知道的,他知道霍去病取得的功绩甚至压过了卫青,他更知道霍去病在刘彻的麾下迟早会成为帝国最璀璨的名将。
所以她觉得长平是在杞人忧天,即便是觉得长平焦躁的快要撕扯开胸膛了,还是坐的四平八稳的。
红袖跟小虫抬进来一个很大的蛋糕,后面跟着曹襄。
曹襄把一瓶子蜂糖都浇在蛋糕上,淡黄色的蛋糕在被蜂糖遮盖了一遍,就似乎活过来了,光华流转。
曹襄分给云琅一个木头叉子,也给了母亲一柄,自己拿了一柄。
不用多说话,三个人就围着蛋糕吃了起来
从未见过长平流泪,这一次,长平的眼泪滴在蛋糕上,却不溶于蜂糖,稍微一接触就滑落在一边。
蛋糕虽然很大,却极为松软,三个人吃,虽然有些腻,却没有一个人停下手里的叉子。
直到最后一口蛋糕吃完,长平的脸上就重新浮现了平日里惯有的高傲之色。
蛋糕确实好吃,比我昨日吃的味道还要好些,看来厨娘这一次很用心。
长平取出手帕擦擦狼藉一片的嘴巴,笑眯眯的道,似乎刚才那个痛哭失声的妇人不是她。
云琅笑道:以前在山门的时候,我的一位师兄就曾经说过,吃甜食能使人感到愉悦,看来这话是真的。
曹襄膝行几步靠近长平道:母亲的每一天都应该过的快活,有什么为难事我们这些小儿辈自能应对。
长平拉着曹襄的手笑道:我儿说的极是,你们早日成长起来,母亲就能多一日的快活日子。
第七十六章拔苗助长?这是自然!
第七十六章拔苗助长?这是自然!
晚霞布满天边的时候,云琅骑着游春马缓缓从荒原的深处走出来。
刚刚平复的淤青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脸上,这一次的伤比被冰雹打过之后更加的严重。
至少,被纱布包裹住的脸蛋子就足以说明问题。
游春马的四条腿在微微的颤抖,一大片细密的小伤口还在向外渗着血珠子,一大群苍蝇围着乱飞。
如果不是因为游春马原本就是一匹宝马的话,早就支撑不住了。
红色的披风在经过那片荆棘林的时候被撕扯成了布条,一柄长刀被云琅牢牢地绑在手腕上,只要一探手就能迅速的握住刀柄进行战斗。
左边的灌木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云琅不加思考的就从背后抽出一柄短矛狠狠地投进了灌木丛。
哎哟,阿琅,你他娘的是要杀了我啊。一声清脆的叮当声过后,曹襄熟悉的声音从灌木丛里传来。
云琅喘着粗气道:你要是敢把铠甲上的白粉印记弄掉,我就用这柄刀再杀你一次。
全身被铁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曹襄从灌木丛里钻出来举着双手道:我已经是死人了,你不能再攻击我。
云琅笑道:那是自然,你要相信我是一个有武士精神的骑兵。
曹襄的模样比云琅好不到那里去,铁甲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一只靴子也不见了踪影。
云琅见他手里还拿着自己刚刚丢进去的木矛,就警惕的带着战马向后退两步。
你不要靠近,按理说,我还应该再砍你两刀的,实在是下不去手。
曹襄丢掉木矛道:我本来想趁你不备刺你一下,既然看穿了,那就算了。
你杀了几个?
云琅苦笑道:一个都没杀掉,还被人家五个人追杀了五六里地,要不是咬着牙钻荆棘林里了,我现在早就阵亡了。
你呢?
运气不好,刚刚准备下马休息一下,谁知道我的马被一只大马蜂蜇了,受惊之后跑走了,我追了好久都没追上。
阿琅,这不成啊,我们两已经在这片荒原上转悠一天了,如果没有斩获,就没法子回营,我不想在这里过夜。
云琅站在马背上朝四周看了一下,然后跳下马道:这会周围没人,我们休息一下,想想办法。
曹襄的马跑了,自然没有吃的喝的,从云琅的马包里取出水壶跟锅盔,大吃了一顿,才对云琅道:你在看什么?
云琅从马背上取下一柄铲子,在地上杵了两下道:这里土质松软,那边又是一道山陵,只要是来这里的人,都会习惯性的爬上山陵瞭望一下,你不觉得可以在这里挖陷阱吗?
曹襄瞅瞅周围的环境,立刻点头道:就在这里挖,有了陷阱,我们两个还必须有一个人做诱饵。
云琅笑道:十里之地,一千四百人在这里到处寻找猎物,每一个人都是猎人,同时也是猎物,杀敌一人者可归营,杀敌二人者放假一日,杀三人以上者,下次奔袭可先走一炷香的功夫,我们争取多抓几个。
太阳很快就落山了,饥饿的曹襄在山陵的背面点了一堆火,用一根树枝穿着一只野鸡,小心的烧烤着。
橘红色的火焰照亮了曹襄的脸庞,眼看着那只肥硕的野鸡滋滋的往下滴着油,曹襄急不可耐。
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草丛,正缓慢的向曹襄靠近,几个呼吸的功夫,那个草丛已经向曹襄靠近了两尺有余。
野鸡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也不知道曹襄给野鸡上涂抹了什么样的香料。
曹襄非常的警惕,每隔一会就回东张西望一下,到了这个时候,那个草丛就不会继续移动。
野鸡终于烤好了,曹襄三两脚就踩灭了火堆,又四处瞅瞅,见大地一片安静,蛙鸣声从远处传来,这里显得更加的安静。
曹襄将野鸡撕成三份,放在铁盾上,贪婪的吸允一下手指上的油脂,就准备大快朵颐。
草丛似乎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并且在缓慢的升高,就在那个草丛变成一个身着布衣的军卒之时,他发现曹襄向他诡异的笑了一下。
军卒知道不好,准备翻身向后摔倒的时候,一双手突然从地面探了出来,紧紧的抓着他的脚脖子,让他的身体重重的向侧面栽去。
不等军卒挣扎,抓着他脚脖子的手已经松开了,而他摔倒的地方却变得极为松软,军卒只来得及叫骂一声,就掉进了一个坑里。
坑不算深,最多能有一人深,军卒掉下去的姿势非常的不好,屁股向下,身体折叠了起来,然后,他就被牢牢地卡在这个坑里了,无奈的瞅着云琅从旁边的小坑里站起来,冲着他笑。
曹襄端着木矛笑嘻嘻的走过来,就要用沾满白灰的木矛在军卒的身上点一下,却被云琅拉住了。
兄弟,我们不拿你当收获,你跟我们一起重新抓人成不成?
年轻的军卒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要是成为人家的收获,明天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训练的时候,骑都尉军中就没有什么司马跟侯爷,连霍去病也是小兵的打扮,所有人在这十里方圆的荒原上相互厮杀。
田真,前军骁骑四队七什六伍的,见过司马,见过侯爷。
曹襄把早就分好的一块肉递给田真道:快吃吧,这里哪来的司马,哪来的侯爷,你见过这么凄惨的侯爷跟司马?
田真一边撕扯着鸡肉,一边含含糊糊的道:见过更加凄惨的将军跟校尉。
咦?霍去病跟李敢?云琅不由得放下了手里的鸡腿。
田真三两口把鸡胸肉吃光,遗憾的摇着头道:熊罴他们觉得将军跟校尉对他们的威胁太大,就找了一群人,去找将军去了,结果将军跟校尉在一起。
他们在山那边打的很惨,将军跟校尉即便是再神勇也打不过半个百人队,冲出重围之后去了北边。
我的战马丢了,要是跟着去了北边,不知道会便宜谁呢,所以就摸到这边来了。
有不少人跟我是一个想法,这周边一定有很多人,不过,他们好像都是各干各的,一个提防着一个,咱们要是设下陷阱,应该有不错的收获。
曹襄听得连连点头,丢掉鸡骨头道:那就再挖一个坑,我们藏在里面,这一次轮到阿琅当诱饵了。
田真擦擦手就有很自觉地拿起铲子,开始挖坑,对于机关消息,骑都尉们并不陌生,很快就选择好了地方,挖的飞快
至于云琅,取出白日里找到的山药,开始选择点火烤山药吸引猎物。
月上中天的时候,霍去病终于找到了一条小溪,乌骓马焦渴难耐,兜兜转转的在这片荒原上奔跑了大半天,见到水立刻低头饮水。
霍去病并没有去喝溪水,而是从马包里取出一个水壶,小心的喝了一口水,摇摇水壶,见里面的水不多了,就摇摇头,虽然他依旧很渴,瞅着月色下发黑的溪水还是没有动弹。
他其实很疑惑,云琅不许他喝生水!
他本来觉得这个要求非常的可笑,可是一想起云琅提出这个要求时那张铁青的脸,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霍去病还是决定遵守,不就是不喝没有煮开的水么?算不得什么!
这个世上能让他完全相信的人不多,不管怎么算,云琅好像都是其中的一个。
他知道云琅有一些神秘的本事,或许他从什么地方看出来了什么问题,只是不方便告诉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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