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占便宜的是我云琅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就走出了屋子。
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太阳即将落山,天边没有晚霞,只有一大团灰色的云彩被夕阳镶上了一道金边,骊山最高出的那颗古松似乎张开了双臂正在拥抱太阳。
山风呼啸,黑色的松林松涛阵阵,如同虎啸龙吟,吹起斑斓的霜叶漫天飞舞,如同一群彩色的蝴蝶翩翩飞舞,最终落入山涧。
云琅大叫了一声,侧耳倾听着远山的回音,他从未发现这个世界居然会如此的灿烂,如此的清晰。
他从未奢想过会有一个孩子,他以为自己经历了可怕的事情,应该不可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没想到,这个世界对他会如此的温柔,如此的宠爱,他三心二意的给了这个世界一点微不足道的报答。
这个世界却给了他一座金灿灿的金山!
于是,云琅第一次虔诚的跪倒在地上,面对夕阳行三拜九叩大礼他感谢这个世界,感谢这个世界上所有可能存在又不可能存在的神灵。
看样子,一个孩子才是云琅最想要的卫青背着手站在大门外,看着云琅朝长安方向行叩拜大礼!
长平苦笑道:我那个弟弟啊,看人真是奇准,对谁都有戒心的云琅,这一次居然心甘情愿的
霍去病,曹襄也惊讶到了极点,要知道,云琅即便是在校军场,在所有人都对皇帝叩拜的时候,他的膝盖也没有落在实处。
第一一六章安全第一
第一一六章安全第一
奋斗这种事对云琅来说实在是太无聊了。
作为一个上知五百年,下知两千年的妖孽来说,任何奋斗都不不可能出乎他的预料,也就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他就像是一个上帝,站在九天之上俯视人间众生被各种**挣扎,呼号。
当一个小小的,软软的,小女婴突然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后,这个世界就彻底坍塌了。
他可以漠然的看着其余的人在这个世界里挣扎,却不能无视这个小小的女婴,因为,她的身体里流淌着他的血。
对于这个孩子的真实性,云琅是不怀疑的,对于这个孩子的是否是他的孩子,他也不怀疑,毕竟,皇帝对这个孩子的调查绝对是全方位的。
没有人比云琅更加清楚那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皇帝弄一个假的,对于控制云琅就不可能有任何作用,甚至会起到反作用。
孩子什么时候能到长安?云琅做完一些奇怪的事情之后就问曹襄。
不知道,不过啊,应该会非常的快
云琅皱眉道:孩子太小,经不起颠簸,我能通过谁来告诉陛下,请他不要太着急把孩子从蜀中送回来,最好让卓姬抱着孩子亲自回来一趟。
霍去病摇头道:没有办法,陛下的敕令已经发出了,所以就会有人坚决的执行,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去蜀中接孩子来长安的人已经快到蜀中了。
云琅的眉头紧锁,看着霍去病道:我想亲自走一遭蜀中,把孩子接回来,她既然已经失去了母亲,就不该在没有父亲的情况下千里奔波。
曹襄苦笑道:没那么容易
霍去病跟着笑道:家里添丁进口,自然是好事,你却不能表现的太急迫,否则会引来很多的麻烦。
我没有什么麻烦,有麻烦的是卓姬。
一个五华夫人还不能弥补她么?曹襄有些讨厌卓姬,在他眼中,卓姬就是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
云琅笑了,拍拍栏杆笑道:如果用钱能解决的问题,我从不认为是问题。
如果卓姬愿意放弃孩子,我愿意倾尽云氏家财来补偿她,这算不得什么。
云琅此时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独自待一会,霍去病跟曹襄都看出他正在强忍着情绪跟他们说话,就很自觉的告辞了。
云琅一个人坐在高台上,眼看着夕阳慢慢的落山,眼看着骊山被黑夜渐渐地吞没,眼看着云氏灯火辉煌。
你应该有一个孩子的,你应该有很多很多孩子的这是太宰临终前给他的祝福。
你应该拥有幸福,我的孩子,你应该拥有别人不曾拥有的幸福,你吃了那么多的苦,却依旧有一颗金子一般的心,无可论如何你会成为伟大的人。
云婆婆的话语如同春风一般从云琅的心底飘起,然后就温暖了他的身体,即便夜风寒彻入骨,云琅也感觉不到半点的寒意,他的心是温暖的,身体也就是温暖的。
我们常人只能把命运臣服为一件衣裳,幸福而安逸的折叠在某种思想的箱子中,表面看起来,人与人有所不同,而所谓的不同不过是一件皮衣和一件布衫的差别而已。
有人喜欢皮衣,自然也就有人会喜欢布衣,很不幸,云琅穿着铠甲,所以他注定要走与常人不同的路。
时间每过去一秒,云琅就觉得有一个小小的生命正向自己靠拢一步,即便是隔着千山万水,血脉觉醒之后,也就有了联系。
你就是有病!还说什么孩子已经过了剑门,胡说八道,这时候能动身已经是一桩了不得的事情了。
曹襄一边啃着猪脚,一边对云琅的絮叨嗤之以鼻。
好不容易让云琅放弃了去迎接孩子的想法,云琅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婆婆妈妈的不像个男人。
不就是一个女儿么怎么看的比命还要重要?
他家里其实有三个妹子,都是父亲的妾婢所生,可是,论起出身,他父亲只有他一个孩子而已。
他认为云琅的这个女儿也应该跟家里的那三个妹子差不多,多了固然欢喜,没了也没有那么失望。
他知道梁翁正在跟大长秋商量,如何将云氏的散碎铜钱全部换成金子。
那应该是一个很庞大的数字,云琅已经决定了,换好的金子会全部交给卓姬。
一座小巧的楼阁正在日夜赶工中,这座小巧的楼阁恰好就在云氏的最中心位置,楼阁不算高只有三层,每一层上都有密密的栅栏,即便是一个小小的孩子也不可能从中间钻过去。
云琅准备住在这座小楼里,小楼第二层有两间房子,一间大的吓人,另一间却很小。
大屋子里的空荡荡的,小屋子里将被东西塞的满满的,不论是木马,还是摇床,抑或是风铃,或者是巨大的兔子布偶,云琅都准备了很多。
小楼一天天的变高,一天天的变得奢华,当一些五颜六色的漆被涂上之后,这座小楼仿佛在一夜中就变得光彩夺目。
云琅亲自拿着斧头,刨子修整屋子里所有的尖角,任何可能伤害到这个正在学习走路的孩子的东西,都会被他亲自修理一遍,最后变成圆润的球或者平面。
当一种扭上竹皮发条就能沿着两根竹棍缓慢奔跑的怪车,出现在屋子里的时候,即便是卫青也不由得长叹一声。
如果有人不把孩子给你呢?长平挑衅般的问道。
云琅拎着斧头站起来,直勾勾的瞅着长平道:谁会这么干呢?
这是长平第一次从云琅的身上感受到了猛兽的气息。
你会为此杀人是不是?
云琅抽抽鼻子道:可能会杀他全家!
你已经入魔了!
长平忍不住尖叫出声。
云琅摇头道:我好得很,现在做的一切不过是想给我的孩子一个完美的世界。
从来就没有什么完美世界!
那我就创造一个小的给她,让她在这个小的完美世界里愉快的生活。
长平楞了一下道:你是指云氏庄园?
云琅笑了,指着忙碌的仆妇跟家丁们道:云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坏人,这里的人个个都是好人,个个都非常的勤劳,我很喜欢她们,他们也会喜欢我的女儿的。
他们都是好人?
对啊!
你确定?
云琅看着长平犀利的眼神笑道:我保证!
卫青从水池边洗完手回来,拉着云琅的手笑道:你的本事应该不止这一点。
云琅点点头道:确实不止这一点。
卫青满意的拍拍云琅的手道:你是一个很聪明的人,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料。
你放心,只要你能一直保持目前的样子,你的孩子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也能平安一生。
长平不明白卫青看出来了什么端倪,一会看看云琅,一会瞅瞅丈夫,发现这两个男人都在哈哈大笑,只不过,老的那个笑的苍凉,年轻的那个笑的涕泪横流。
云家并不是云琅想的那样全是好人,三天后,刘彻的案头就放着一封奏报,这封奏报里面将云氏发生的大小事端都说了一个清楚明白。
即便是云琅听到孩子的事情,昏迷了半个时辰的事情,密奏里面也写的清清楚楚,就像云琅昏倒的时候,那个告密者就站在他的身边。
刘彻看完了密奏,就对那份密奏完全没了兴趣,云琅出乎预料之外的喜欢孩子,这就足够了,剩下的,不过是把这个孩子亲手交给云琅。
刘彻打心底里希望这个孩子能够长命百岁,幸福安康。
第一一七章恐惧能使人发疯
第一一七章恐惧能使人发疯
当所有人都希望同一件事情按照他们意愿行事的时候,事情一般就会按照期望的方向前进。
中间即便是有一些小小的波澜,也会被大家齐心合力的给平息掉。
卓姬坐在马车里,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孩子,木然的看着马车外面起伏的山峦,眼泪再一次从眼眶中跌落。
她原本以为自己不用再回到长安,可以跟怀里这个小小的人儿过几年快活的日子,能亲眼看着这个小小的人儿一点点的长大,最后披上红妆,嫁作他人妇。
她甚至预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并且做了非常多的安排,现在,全部都成了泡影。
高高在上的帝王,发来了敕令,要夺走这个孩子,将她还给她的父亲。
卓姬抗争过,只可惜,最终还是投降了,她的父亲,那个冷血的商人,在付出了五华山铁矿之后,依旧哀求卓姬回到长安去,亲手把那个孩子还给云琅。
整个过程,没有愤怒,没有哀伤,只有无穷的恐惧。
她做不到绝情决意,她相信孩子在云琅那里会过得更加幸福,她记忆中的云琅,从来都是一个很不温柔的人。
从使者要求她继续保密,卓姬就明白,云琅对孩子的事情依旧一无所知,而无所不知的人仅仅是皇帝而已。
她只是不能确定,云琅在看到孩子的时候会不会喜欢她,毕竟,这个孩子的出生并非那么名誉。
大女准备如何处理与司马相如的关系?
平叟坐在对面,担忧的问道。
卓姬瞅瞅睡得香甜的孩子无所谓的道:他能拿我怎样?
平叟皱眉道:他能剥夺您的产业!至少可以剥夺您留在蜀中的产业,五华山的铁矿是一个是非根源,老夫建议,大女能舍弃就舍弃,专心经营长安铁坊。
卓姬奇怪的看了平叟一眼道:你应该知道,五华山铁矿是皇帝硬塞给我的,容不得我拒绝。
陛下没有将铁矿硬塞给你,而是在等着你把铁矿投献给朝廷,这是一桩非常明显的事情。
卓姬咬牙道:也就是说,我们不过是一颗陛下用来巧取豪夺的一枚棋子而已!
平叟叹息一声道:老主人看的很清楚,所以他不怨恨你,他只求你看清楚面前的路,莫要因为一个铁矿,就害得卓氏满门遭殃。
《盐铁令到底是要施行的,卓氏先期获得的那点自由不过是陛下的缓兵之计罢了。
自明年起我大汉国,将不再仅仅是有一个《盐铁令,还会有仓库令,沽酒令,捕蝗令,捕兽令,擅兴令,营缮令,工作令,禁土令
共计九令齐发,其中上杂令为三,中杂令为三,下杂令为三。
陛下因为有组训,不好提高二十税一的商税,就只好从上中下杂令下手,期望收获更多的国帑,用来支持大军北伐。
此刻为多事之秋,大女一个应付不当,就有倾覆之忧。
卓姬瞅着平叟怒道:我的孩子都要被别人夺走了,你现在竟然在跟我说商贾事。
平叟瞅着卓姬怀里睡得香甜的孩子笑道:这就该是一个享福的,不论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孩子不过是从母亲的怀里跳到了父亲的怀抱里而已。
她能有什么事情?
云琅给大汉国立下的功劳全部便宜了这个孩子,如今,才牙牙学语的孩子,就已经是大汉国的翁主了,大王家的女子都没有这么快就成为翁主的。
云琅不是她的父亲!
卓姬咬牙道。
平叟笑道:您说了不算,老夫说了也不算,说了算的是陛下。
在大汉国陛下的意志就是天命,大女,别抵抗了,陛下用了一年的时间就让长安铁商孔仅变成了一个中户,如今正在全力对付盐商东郭咸阳,暂时没注意到您,这个时候就不要挣扎了。
卓姬低头轻轻地用脸颊蹭一下孩子的小手低声道:云琅会好好地待她么?
平叟笑道:会的,一定会的,您要相信云琅不是一个无情的人。
卓姬无力地将头靠在马车上,虽然脑袋被滚动的马车撞击的邦邦作响,也不愿意把身子坐直。
平叟叹息一声就下了马车,才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就看到绣衣使者行首沈叛那张令人永远都无法忘记的脸。
小翁主可还安泰?沈叛面无表情的道。
平叟躬身道:还好,还好,刚刚睡着了。
沈叛点点头道:过了栈道我们就要出蜀中,后面的道路就会很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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