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你们吃,我先去烤几个包子尝尝!
云琅匆匆的解释完就端着一盘子包子去了伙夫所在地。
曹襄探头见云琅去了厨房,就惊诧的对霍去病跟李敢道:他真的去烤包子了
世界有时候就是这样多变,前一刻云琅还在为霍去病担心,下一刻,他就发现生活才是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主流。
生活包括吃喝拉撒,爱慕与痛恨,唯独不包括不担心这种奇怪的情绪。
茫茫人世间,谁有能比谁高明多少?
所有智慧的选择不过是把利益分的比较清楚地一种普通选择罢了。
傍晚的时候云琅去看了山洞,里面跟昨日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只有一些来不及运走的土块散乱的堆在地上,而在洞口,平放着四具尸体。
谢宁指着辛苦挖洞的鬼奴道:总算是没有拖慢进度,他们也学会了用木料支撑洞壁之后在继续掘进。
云琅退出山洞淡淡的道:都是血的教训,他们如何会不接受教训呢。
谢宁犹豫了一下接着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对外面的那些尸体视而不见的。
云琅看了一眼谢宁,觉得面前这个家伙就是一个傻子。
去把尸体都处理掉,别放在我眼前,亲自去吧!
军人家出来的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听话,谢宁虽然对这个命令非常的不满意,还是找来了一辆马车,将四具鬼奴的尸体丢上马车,亲自赶着车去了河边。
白登山处理敌人尸体的方式就是丢进河里
那些劳作的鬼奴出来倒土的时候,总是用看鬼怪的眼神看云琅,他们现在都知道了一件事——就是这个将军下令,要他们做挖洞这么危险的事情。
云琅并不同情这些人,甚至还有一些厌恶,他不在乎的人对他来说就跟木头,雕塑没有区别。
如果可能,他想把所有自愿背叛这个民族的人全部弄去充当奴隶。
郭解来的时候,云琅正坐在一个小山坡前吹柳笛,春日里的柳树汁液丰富,取一截柳条,只要轻轻地扭一下,树皮就跟树枝脱离,然后倒着抽出白色的柳枝,修整一下柳笛,小心的切出簧片,一个完美的柳笛就会出现。
这是云琅小时候最喜欢的娱乐方式,直到现在,他依旧喜欢欢,这是纾解寂寞最好的方式。
第十四章寂寞的时候杀敌最好
第十四章寂寞的时候杀敌最好
寂寞这种感觉有时候来的莫名其妙,即便是在人头涌涌的欢宴中,它也会不请自来。
一个寂寞的人,眼神是冰冷的,即便脸上挂着笑意,身处闹市也觉得普天之下只有自己一人。
云琅很害怕这种感觉,每当他觉得寂寞了,他就会关闭自己对外界的反应,将自己关在心关里,细细的品尝这种能让人发疯的孤独。
往往在这个时候,云琅是最冷静,最为清醒的,孤独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自己,所以,这个时候,他对世界的认知也是最清楚的。
不论是胡笳还是埙,他们的曲调都是以悠扬苍凉取胜,柳笛跟他们比起来,就显得活泼。
呜哇,呜哇的柳笛声传不出多远就会湮没在风中,每当这个时候,云婆婆,太宰的面容就会活生生的出现在云琅的脑海里。
有些人死了,他比活人更加的生动。
郭解是一个妙人儿,见云琅沉浸在柳笛的美妙音色中不可自拔,抽抽鼻子转身就走了,就云琅目前的心情,不论谈论什么都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
一阵闷雷一般的马蹄声将云琅从梦幻中唤醒,这是大规模的骑兵奔行的时候才能发出的动静。
他第一时间回到营帐披上铠甲,提着长枪,就来到了钩子山最高处。
汉军的鼓声已经响起很久了,骑都尉的战兵们已经严阵以待,无数的战旗在钩子山上竖起,弩兵们已经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手里的弩弓已经上弦,就等着将军一声令下之后击发。
霍去病站在刀盾兵后面,不断地用长剑敲击盾牌,与同伴们一起发出整齐的荷荷之音。
李敢坐在马上,面甲已经拉下,平日里挂在钩环上的长矛紧紧的捏在手中,就在他的身后,还有五百个同样装束的骑兵随时准备出击。
曹襄手忙脚乱的指挥着投石机,怪叫着要军卒们快速的向筐子里添加石弹,却没有什么人听他的,一个曲长冷静的发出一个个号令,负责投石机的军卒们也看不出有多少紧张之色,一板一眼的按照早先训练过无数次的动作,调整投石机。
谢宁就站在第二队,他身边的军卒却是一色的长矛兵,骑都尉的长矛兵手持的长矛,要比一般的长矛兵手里的长矛长出一倍不止。
只要将长矛的尾巴杵在地里,斜着竖起,就是一片枪林。
刀盾兵的职责是砍杀被木桩障碍拖慢的匈奴骑兵的,一旦敌人太多,杀不胜杀,刀盾兵就会缓缓后退,在平坦的地方将巨盾竖起来,变成长枪兵们的枪架子,用巨盾与长矛形成第二道防线。
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云琅就非常的清闲,他站在一个土包上,放眼望去视野里尽是一望无际的匈奴骑兵。
大军压境到底有多么可怕,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能知晓。
人一过万无边无沿更何况还有数不清的战马
万马奔腾的时候大地如同被擂响的巨鼓,大军停止的时候又如同铁索拦江。
匈奴并没有进入钩子山与白登山形成的山谷,静静的矗立在山谷外边,沿着瞎子河排开了阵势。
谢长川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钩子山,朝山下看了一眼笑道:是右谷蠡王啊!今天看样子打不成了。
云琅奇怪的道:这么多骑兵来到钩子山,无论如何也靡费良多,他们为何不战?
谢长川冷冷的看了云琅一眼道:只有一万三千骑兵,他如何敢战?
大将军的威仪这时候谁冒犯谁倒霉,云琅连忙拱手道:大帅明见!
谢长川饶有趣味的瞅着眼前的匈奴骑兵笑道:这是要来给我送战书来了,小子,你是读书人,你来告诉耶耶,匈奴人给人送战书的习惯是打哪来的?
都已经自称耶耶了,云琅这个儿子连忙拱手道:匈奴人素来野蛮,连父亲都分不清楚,更没有礼义廉耻,这一套必定是跟我大汉学的,就是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总不外乎是韩王信,中行悦这些败类。
你来告诉我,如果匈奴人真的来送战书了,你准备怎么办?说心里话!
云琅从眼眶上方悄悄地瞅了一眼谢长川,小声道:如果大帅不准备要军功的话,小子很想要这个斩首之功。
哈哈哈哈谢长川大笑一声,对身边的一员老将道:有这样无耻的晚辈后生,我们可以卸甲归田了。
胡子花白的老将一巴掌拍在云琅的肩膀上大笑道:就是身子单薄一些,只要好好地打磨两年,该是一只能看门的狗!
军中豪爽的谈话,云琅总是不能适应,刚刚才被人家当成儿子,这会又成了看门狗,看来这些老将们很喜欢当别人爸爸,很喜欢养狗!
众人说着话,就看见有三个骑兵打着一面羊皮旗子从军阵中走了出来,其中一个骑兵手里还捏着一把牛角号,一边走一边呜嘟嘟的乱吹。
老将皱眉道:右谷蠡王这是要干什么?准备和谈?
谢长川连犹豫的意思都没有就问云琅:小子,人家要和谈,你是读书人说说,怎么个谈法?
云琅这时候非常痛恨自己这个读书人的身份,一次次的被谢长川这只总想当他爸爸的老狗的戏弄。
不回答是不成的,云琅只好拱手道:能否让小子来主持这次和谈?
好啊谢长川皮笑肉不笑的道。
云琅不理睬一干老将们戏谑的笑容,径直来到游春马边上,取出他的铁壁弩,用脚踏着上好了弩弦,精心挑选了三枝锋利的破甲锥,一一的上在弩弓上,然后就提着弩弓越过谢宁的长枪兵,霍去病的刀盾兵,来到了军阵最前方,选了一处蓬蓬草后方弄好弩弓支架,然后就凝神屏气的准备射杀那三个匈奴使者。
咦?这种弩弓还是第一次见。
谢长川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再一次在云琅的耳边响起。
探手敲敲弩臂又对同行的老将军道:既然是精钢所制,是稀罕东西!
小子,这东西能射两百步么?
云琅强忍着朝这个无耻老贼扣动弩箭的冲动小声道:三百步弩箭不飘。
嘶谢长川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又道:让耶耶来试试!
弩箭是铁杆的,与一般的弩箭不同,要计算提前量,还是小子来跟匈奴人谈谈吧!
你准备用这东西来跟匈奴和谈?
不用弩箭兵刃,难道用嘴么?
那个花白胡须的老将呵呵笑道:妇人的嘴老夫可能还有兴趣,男人谈话还是用弩箭比较好,射的深啊
耳朵里听着无耻老贼的污言秽语,云琅的呼吸都乱了,眼看着匈奴人走进了铁壁弩的射程,连忙赶走这些无聊的思绪,重新稳定心神,通过弩弓上的望山瞄准。
这些人只所以会这么放浪形骸的胡说八道,最大的原因出在这里的所有人,包括谢长川在内,没有一个人有资格跟匈奴和谈。
只要动了这个心思,云琅相信,不出三天,动心思的人的头颅就会被切下来,遍传诸军。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可以跟匈奴和谈,那是大汉皇帝刘彻!
臣使君权这是大的没法再大的罪责!
匈奴人的使者来到两百步的时候,终于停下了脚步,左边的那个匈奴人向前一步,用字正腔圆的大汉话吼道:谷蠡王啊!
让使者说出三个字已经是云琅的错误了,扣发弩机的时间晚了一刹那。
黑黝黝的弩箭从蓬蓬草后面嗖的一声钻了,出来,越过长长的空地,从斜上方自上而下的钻进了匈奴使者的胸腔
强劲的弩矢破开了他的甲胄,穿透了他的身体,最后钻进了大地!
第十四章孤军
第十四章孤军
弩箭强劲的动能将匈奴使者从马上推下去,眼看着他栽倒在马下,云琅身后的骑都尉齐齐的喝彩一声,长剑敲击在盾牌上的响声更大了。
后面两个使者见传话人已经死掉了,转身就跑,将自己宽大的后背留给了云琅。
铁壁弩跟大汉的弩弓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输出稳定,两条软钢弓臂力量均衡,因此,射出去的弩箭也远比大汉弓弩射出去的稳定。
与弓箭也有很大的不同,因为有尾羽,弓箭飞行的速度要比铁羽箭慢的多,只能用作偷袭之用。
啪啪两声过后,那两个刚刚转身的匈奴使者也跌落尘埃,其中一个掉在地上之后,居然还有力气扶着羊皮旗帜的旗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云琅在重新上了弩弦之后,在匈奴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稳稳地扣动了机括。
弩箭准确的钻进了匈奴人张大的嘴巴,透脑而出!
不错,不错,终于射进嘴里了,老汉就等着看这一场好景致呢。
云琅没工夫听老贼的污言秽语,紧张的看着匈奴大股骑兵涌进了山谷。
有本事再靠近五百步!
谢长川的神情有些狰狞,匈奴人已经到来了,他居然没有回到回到白登山主阵地那边去的意思。
果然如同谢长川所说,匈奴骑兵奔行到弩车射程边缘,就停下了马蹄,只是鼓噪不休。
云琅一口气向匈奴人群射出了十一根弩箭之后,也不看战果,就回到了军阵后面。
四百步!铁壁弩能达到,却没有什么准头,即便如此,也给匈奴人造成了一场不算小的慌乱。
可惜了,如果人人都能手持这样的宝贝,耶耶就算是跟匈奴人野战又如何?
跟着云琅回到军阵后面的谢长川贪婪的瞅着云琅手里的铁壁弩,长叹一声。
他清楚,这样的宝贝有一具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想要大规模的制造,没有这个可能!
再给我十年,铁壁弩说不定就能多一些。
行啊,有盼头就是好事情,到时候告诉老夫,老夫去帮你打铁!
谢长川也是一个干脆人,见云琅没有割爱的意思,就失望的离开。
临走的时候,就给了霍去病一个紧守门户的军令就过了瞎子河去了白登山。
他似乎一点都不担心匈奴人这时候趁机扑过来。
霍去病带着刀盾兵没有一刻的松懈,直到匈奴人缓缓地退去之后,派出游骑哨探监视匈奴人,这才解除了钩子山的警戒状态。
被匈奴人折腾这一下,吃完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坐在满天星辉下吃烤包子,几个人还是显得很愉快。
匈奴人就在三十里外,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准备枕着头盔睡觉吧。
李敢兴致很高,一连吃了三个烤包子才住手。
曹襄就有些晦气,叹口气道:我还是一个没用的。
霍去病放下包子认真的对曹襄道:打一仗就好了,我舅舅说过,第一次临阵没好汉,即便是他也有尿急的感觉。打着打着就没有时间害怕了。
谢宁看着云琅道:你杀过很多人?
云琅点点头道:比你想象的要多!
我第一次杀匈奴的时候,一刀下去力道不够,没把匈奴的脑袋砍下来,那个匈奴人的脑袋就耷拉在脖子上,两只手还抓着我,脖子里的血飚起来一丈高,那次,我真的尿裤子了。
谢宁也很认真的对曹襄道。
一个人认真也就罢了,当两个乃至于四个人都认真的时候,曹襄就有些尴尬了,连连摆手道:我一定会还魂的,不会拖累大家。
云琅笑道:跟我们还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在长安的时候我们三个傻乎乎的,你为什么不觉得我们拖累你?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