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乡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孑与2
就在长平带着云琅,曹襄走出大门的时候,一个宫卫匆匆赶来,低声对长平道:高世青死了。
长平看了云琅一眼道:你干的?
云琅的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暴怒道:我碰都没有碰过他。
长平又看看曹襄道:你干的?
曹襄无奈的道:我就吐了一口口水,如果口水也能杀人,就算是我干的。
宫卫连忙禀报道:油尽灯枯而死,与两位贵人无涉,而且,想在靠山妇眼前动手脚杀人的人,末将还没有听说过。
长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结呈上奏吧。
看的出来,高世青的死,让长平立刻轻松了很多,走出少府监的时候,都没有召唤软轿,婷婷袅袅的在前面走,让云琅跟曹襄两人跟在她后面,如同两个小厮。
陛下不喜欢勋贵们一代代的把持朝纲,准备让寒门子弟多出来一些,你有什么办法?
长平在上自己的马车之前,终于把皇帝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简单啊,陛下没必要这么折腾勋贵吧?
简单?
非常简单,我那些出身寒门的师兄们早就想出来过百十种出头的法子,哪一种用起来都能得心应手。
你先说两种!免得让我以为你是在胡说八道。
想要选有才能的,那就用《九品官人法,如果陛下觉得《九品官人法不足以显示国朝气魄,那就可以施行《科举了,如果陛下还是不满意,陛下就可以满天下的盖学校,自己培养喜欢的人才,要勋贵有勋贵,要才能有才能,要寒门小子一定保证他家赤贫如洗
第八章 有花折时堪需折
第八章有花折时堪需折
云琅以为长平一定比较喜欢三国陈群设定的《九品官人法,毕竟,这个方法产生的时间距离大汉最近,社会阶层相似度也是最高的。
没想到长平最感兴趣的却是后世的那种学校培养人才的法子。
她甚至连专门的工科学校的分类方法都想好了,觉得当官的就该去专门的学习怎么当官的学校,干活的就该去学习怎么干活的那种学校
不论是《九品官人法还是《科举法都被她嗤之以鼻!
开始的时候云琅还以为长平是一个高明的政治激进分子,等长平说清楚了才发现后世用各种学校来培养各种专门人才的法子,反而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或者说自从孔夫子有教无类之后,国朝的人对学校的看法就有明确的目的。
后来的稷下学宫也是如此,后来的百家争鸣也是如此,只是他们习惯了辩论,不习惯身体力行。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锺粟;
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
男儿若遂平生志。六经勤向窗前读。
云琅摇头晃脑的将大宋皇帝的励学诗读了出来,非常的得意。
不错,不错,大家就该多读书,读好书,将来等陛下给分官作,谁都有上进的机会,多好啊
长平也满意的给云琅倒了一杯茶,这可是难得的奖励。
平日里多读一些书,莫要跟他们胡乱浪费光阴。长平这时候看云琅怎么看怎么亲切。
给陛下把《九品官人法拿去就足够了,如果陛下实在是不满意,《科举就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如果陛下还是不满意,那就没有法子了,神仙来了也没有法子。
至于学校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长平决定先在自家试试,等发现好处了再推荐给皇帝。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上一首诗歌获得了长平的夸赞,于是,云琅又摇头晃脑的吟诵出一首诗来,准备继续赢取长平的好感,好等一下提一些要求,毕竟,云家的庄园马上就要迎来新一波的技术大爆炸,用到她的地方还多。
啪!
后脑勺被长平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害得云琅刚刚吃进嘴里的一块糕饼就飞了出来。
长平恨铁不成钢的怒道:刚刚夸赞过你,马上就变得不成样子,少年人应该多读书,折的哪门子的花枝子?谁家的花枝子?要是书读得好,要一片花树林子也是有的。
曹襄嘴里咬着一块糕饼,瞅瞅母亲,又瞅瞅红着脸快要暴怒的云琅,赶快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糕饼。
重做一首,要快,陛下六天后回京,我等着要用呢。
长平可不管云琅愿意不愿意,不但忘记了她刚才才抽了云琅后脑勺,还要霸占他没有写出来的诗歌。
青青园中葵,朝露待日晞。
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
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
百川东到海,何时复西归?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云琅气咻咻的又念了一首关于时间的诗歌,在长平面前想要硬气那是自取其辱。
她身边的靠山妇就是专门治疗各种不服才存在的。
太好了,这才像个样子,《长歌行的曲调配上这种催人上进的诗歌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你呀,少点散漫,懒惰的样子,多点正经,将来就一定可以担当大任的。
万万不敢仗着自己聪明,就把好好地才华给糟蹋了。
长平亲昵的捧着云琅的脸看了一阵子,满意的松开手又恢复了端庄雍容的模样。
催着云琅把两首得用的诗歌抄录下来,长平就把绢帛收进袖子里,笑眯眯的道:把这事忘记了吧,第一首诗歌气势太大,很适合陛下来吟诵,后面这首,有长者勉励后辈之意,我觉得长卿来诵读更合适。
曹襄喝了一口水把糕饼沫子冲下去,叹口气道:我觉得阿琅比我更适合当您的儿子。
长平斜睨了曹襄一眼道:他本来就是我儿子!
曹襄冲着云琅拱拱手道:见过大兄!
云琅面无表情的道:我们不当亲兄弟成不成?
曹襄瞅瞅母亲的脸色坚决的摇摇头道:不成!
云琅起身跪拜在长平面前恭敬地道:云琅见过母亲!
长平笑眯眯的道:其实不用这样,可是啊,一块宝玉要是不划拉进家里,我总是心里不舒服。
现在好了,都是一家人,你就算是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我这个做母亲的也帮你担着。
你们兄弟俩好好地聊聊,我去后面歇息一下。
长平说完话就匆匆的走进了里间。
曹襄伸长了脖子见母亲真的走了,才叹息一声道:为什么不拒绝呢?
掺和进来未必是好事。
云琅摇头道:你没看见你母亲刚才表现出来的局促模样?
曹襄点头道:看见了,而且在你喊她母亲的那一刻,眼泪流出来了。
云琅道:我也看见了,就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把前几年发生的事情重新捋了一遍,发现,叫她一声母亲似乎没有什么心理障碍。
我这人其实很无情,即便这样,我也觉得她真的很想把我当儿子养。
我们兄弟虽然不是亲兄弟,可是这有什么分别呢?喊她一声母亲不但能安慰她,还能解决掉很多麻烦,真正算起来,是我占便宜了。
曹襄摇头道:还是委屈了你,知道不,我母亲在很久以前就对我说,他为什么没有一个你这样的儿子呢,让我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后来我们相处的时间长了,我才发现她说的是对的,你比我更像是她的儿子。
说起来,我太弱,你们才是一类人!
云琅愣了一下道:你要是不开心,就当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不,不,不,不,不曹襄的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有一个大兄站在我前边帮我遮风挡雨,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跟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样,如何能让你轻易跑掉,你说是吧我的大兄!
等一下就把你记录到族谱里面去对了,你要不要当平阳侯,我想去当纨绔!
少来了,我马上就要成关内侯了,你那个马上就要被皇帝下手往死里整的平阳侯还是你继续当吧。
你开始想通过让你儿子娶我闺女来霸占我的家产,现在又想把我弄进族谱来霸占我的家产?
曹襄吧嗒一下嘴巴道:我比你有钱!
云琅不屑的笑道:很快你就会发现我比你有钱!
曹襄呆呆的看着云琅,慢慢的有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哽咽着伸出手死死的抱着云琅道:大兄我真的好开心!
云琅仰着头瞅着头顶的五福藻井也觉得鼻子酸酸的或许在刚才,他心中还有一丝不甘,现在最后的一丝不甘也消散了。
长平或许不是一个好母亲,曹襄一定是一个好兄弟!
知道不,不是我母亲一定非要收你当义子,而是我非常想要你来当我的大兄。
当我让家将把我打昏被抬着走进荒原的时候我就发现,我是一个很难担当大任的人。
我或许有担当大任的意志,却没有担当大任的本领,我甚至让你跟我一起谋杀了何愁有的信使,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我的生死跟你绑在一起。
我知道这样做对你非常的不公,却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从此,云曹两家一体,你想做任何事情我都会义无反顾的跟你站在一起!
云琅苦笑一声,拍拍曹襄的肩膀道:你还真是有花折时堪需折啊!
第九章新生活,新体验
第九章新生活,新体验
回到了长安却不能回家这是一桩非常痛苦的事情。
尤其是苏稚,在受降城骄傲的如同凤凰一样,回到长安之后,却不敢独自回到上林苑的家里去。
云琅因为要交接无数的军务,民务,以及财务,短时间之内必定是回不去的,而苏稚宁愿在小小的院子里等云琅,也不愿意提前回上林苑。
自从云琅成为少上造之后,为了方便皇帝召见,也学着一般勋贵在长安购买了一个小小的院子。
这个院子并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这几年下来,皇帝从来没有在长安召见过他一次。
虽然这跟那些普通的勋贵们是一样的境遇,却没有人愿意放弃被皇帝召见的希望。
跟阳陵邑一样,管理这边房舍的人依旧是褚狼。
这几年下来,褚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从一个不善言辞的少年逐渐成长为一个不苟言笑的青年壮汉。
相对的,生完两个孩子的丑庸却已经长成了一座山,一座不比那些靠山妇瘦弱多少的大山。
云琅刚刚从中军府交卸完毕武备事宜回到了家里,褚狼接过游春马的缰绳低声道:何愁有回来了,没有进驻皇宫,去向不明。
云琅点点头,就笑着走进了内宅,苏稚鬼一样突兀的拉开房门,怔怔的瞅着云琅,不等他说话就叹息一声扑在他怀里,一言不发。
怎么,近乡情怯了?
苏稚点点头。
那就再等两天,我把手头的公务处理完毕,我们就清清爽爽的回家。
你也知道,你师姐是一个很好的人,既然肯把你放出去,就说明人家有了准备。
都是我不好
苏稚忽然没来由的哭了起来。
云琅只好笑着拍拍她后背,这件事在受降城说起来很容易,真要面对宋乔了,苏稚依旧缺少理直气壮地底气。
也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眼看着丑庸端着一盘子饭食走进了屋子,苏稚不好意思的抬起头,擦擦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瞅着云琅道:我是不是很没用?
云琅叹口气道:不要被你师姐给带坏了,你本来是一个很干脆的大女子,现在学这些小女子的手段做什么?
苏稚立刻离开云琅的怀抱,有些羞恼的道:你怎么知道?
云琅苦笑道:下次记着催泪的时候给手帕上抹一点点姜汁子就好,不要用蒜头,那东西味道太大了,同时还伤眼睛
走吧,进屋子,既然你师姐跟我的宝贝回来了,没道理不把老虎带来,想的紧,快点。
云琅刚刚说完话,就看见一个硕大的老虎脑袋,撞破破了蒙着白纱的花窗正跃跃欲试的要窜出来。
云琅哈哈大笑一声,走上前去张开双臂抱着老虎的脑袋,不断地抚慰它,同时目光四处扫射,到处找自己的闺女。
一个美艳的妇人推开另一扇花门,拖着一个小小的闺女站在门前笑吟吟的看着他。
云琅从老虎嘴里抽出自己的手,用力的在衣服上擦拭一下,然就蹲下来,张开双臂冲着云音轻声道:来,让耶耶抱抱,快想死耶耶了。
云音有些犹豫,抬起头瞅瞅宋乔,她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不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父亲。
宋乔蹲下来,指着云琅对云音道:平日里总说要耶耶,今天耶耶就在跟前,怎么反倒不想了?
云音再次瞅瞅云琅娇声道:你就是云音的耶耶云琅?
宋乔怒道:怎么跟你耶耶说话呢。
云琅却大笑道:正是,某家正是云音的耶耶云琅,那个离开自家闺女跑去边关杀匈奴的耶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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