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为妖色

    “甜酒”我有些好奇，忙问，“是带有甜味儿的酒么”

    “哈哈…小姐尝尝就知道了，咱们家的甜酒在远远近近好几个城镇都是十分出名的，”老板娘掩着嘴笑着说完，又转过头，扬声对后厨方向喊道，“大勇，打几两甜酒出来给小姐们尝尝。”

    “嗳，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扶甦，你不公平
    他尝了一口，咂咂嘴“啧……”了一声，却摇了摇头，“你们女孩子家喜欢的东西，和我们毕竟是有些不同的。”

    我撇撇嘴，“怕是你不懂得欣赏才对吧”

    说完，我夺过画川手边的酒壶，又往自己碗里倒了一碗，然后捧着酒碗，笑嘻嘻的看向扶甦，“扶甦扶甦，你也尝尝看。”

    画川一笑，“扶甦可不会喝这些。”

    他刚说完，扶甦就非常不给面子的伸手从我手里把酒给接过了，仰头小小喝了一口。

    “哈哈……”我得意的拍拍手。

    画川尴尬的泯泯唇，又转移了重点，决定从另一个角度来胜过我。

    他朝扶甦眨眨眼，“怎么样是不是味道太甜，不如酒来得爽快”

    我好胜心也起，抱着胳膊往扶甦跟前蹭了蹭，满怀期待的看向他，“扶甦，你公平说，是不是很好喝”

    扶甦表情淡淡的，稳稳将手中的酒碗放下了，轻吐两个字，“尚可。”

    “哈哈！”我欢呼道，“我就说很好喝。”

    画川对扶甦的答案相当不满意，皱眉道，“你公然徇私！”

    扶甦没答话，只偏过头轻飘飘看他一眼，露了个极轻的笑容给他，一脸“你耐我何”的意味。

    画川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将自己酒碗里剩下的半碗甜酒灌下了肚，兀自嘴犟，“就是不好喝。”

    老板娘看我们斗嘴，笑得十分欢乐，“公子小姐各有所爱，都是小店的荣幸，也快尝尝这些个菜吧，虽然普通，但也都是咱们店的拿手菜，况天寒地冻的，再等一等，只怕菜就得冷了。”

    吃过饭，我们纷纷上楼去，决定小憩一下，下午趁着天色好，好逛一逛这小镇风光。

    别看这小镇不大，沿途过来的时候，我们实在被人界的冬日风光给好好惊艳了一把，与江城的繁华热闹、雕梁画栋的人工景观不同，这里更多的是“天然去雕饰”的自然风景。

    小镇北边靠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陡峭山峰，轻纱般云层掩盖下的峰顶，隐隐可见苍白的雪。往西边去，是一条已经被薄薄冰层所覆盖的小河，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着金灿灿的光芒，丢一颗石子到河中心，“扑通”砸开一个小洞，并以这洞为中心绽放开一朵小小冰花。

    进了房间，我转身关门，却发现扶甦还停在楼下。

    我复又出门来，想借机问问他天界究竟对了灯作了什么样的处罚。

    扶甦背对着我，正与客栈老板娘说话，“请将甜酒打十壶，我预备带走。”

    我站在楼上栏杆处想，看来扶甦并不是故意偏私我，是真的很喜欢喝甜酒呢。

    老板娘抬头看我，泯嘴一笑，“小姐站在那做什么”

    扶甦闻声，也回头来看我。

    我咧嘴笑了笑，干脆顺着楼梯下楼去，“我也想要些甜酒，带上之后好喝。”

    老板娘还未说话，扶甦首先皱了眉，“你要带那么多酒做什么”

    “哼。”我朝他皱了皱鼻子，“扶甦，你不公平。”

    扶甦不解，“怎么说”

    我叉着腰，竭力让自己表现得像是一位抓住孩子错误的严厉的母亲，皱眉道，“你刚才偷偷让掌柜的给你装甜酒的事儿我可是听见了呢，你就许自己带酒，又不许我带酒，可不就是不公平么”

    “呵呵……”老板娘瞥了一眼扶甦，又笑呵呵的看向我，语气十分暧昧的对我说，“小姐要是论公平的话，这位公子的称可是一直偏着你的呢！”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老板娘用帕子掩着嘴，遮住两片红唇，笑盈盈的解释，“公子本就是看您喜欢本店的甜酒，才让奴家装上些，好供小姐之后好喝呢。”

    “啊…”我愣了愣，偏头看向扶甦，不好意思的问，“这酒……原是给



第一百八十章：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蹦蹦跳跳的跟着扶甦上了桥头，他又驻足停下了。

    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只见拱桥的另一边，一个戴着瓜皮帽子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向阳的桥墩子上，笼着袖子打瞌睡。

    男子手里杵着根两指粗的竹竿子，竹竿子上用稻草扎着个圆鼓鼓的草坨子，上面密密麻麻插着一串串鲜红如宝石的冰糖葫芦。

    我嘴里泛起了酸水，笑道，“扶甦，是冰糖葫芦呢。”

    他转头看我，十分温柔，“想要吗”

    “嗯嗯，想要。”我忙点头。

    他带着我走到男子跟前去，这才看清他面前的地上还摆着一张白纸，纸上工工整整的写着一排字，“欲买，请叫醒我，非诚勿扰。”

    我泯嘴小声笑道，“当真是个懒家伙，比我还懒呢。”

    扶甦好笑的瞥了我一眼，打趣道，“你总算还是知道点自己的特点的。”

    “额…”我这是张什么嘴

    “嘿嘿，应该的应该的。”我笑眯眯的打着哈哈，然后赶紧戳了戳那卖冰糖葫芦的，“嘿嘿嘿！卖糖葫芦的，你这糖葫芦怎么卖”

    “啊哈……”卖糖葫芦的悠悠醒来，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又将脖子往棉衣里缩了缩，“两文钱一串，两串三文钱。”

    扶甦从腰间拖出三枚铜钱来递给他，“要两串。”

    卖糖葫芦苦着脸将手从温暖的袖子里抽出来，还打了个寒战。

    我好笑道，“你个卖糖葫芦的奇怪得很，赚钱呢，你还苦着脸做什么”

    卖糖葫芦的瞥了我一眼，咂咂嘴，长长叹了口气，“圣贤说‘视钱财如粪土’，我堂堂一个秀才，实实在在的读书人，本该听圣贤们的话，却为了生计不得不做这行商之事，日日与这粪土两个打交道，难道，不该洁身自好，面露嫌弃，还要欢天喜地么”

    我扑哧一笑，指了指他冻得通红的手，“得了吧你，还洁身自好呢，你就是怕冷而已，还竟给自己找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呢。”

    卖糖葫芦的收过钱，没好气的扯了两串果子个子最小的塞到我手里，“姑娘的话实在多。”

    我皱了皱鼻子，顺手又将手里的冰糖葫芦插进了草坨子里，然后飞快扯出两串我早看好的大冰糖葫芦来，跳开两步去。

    “嘿！”卖冰糖葫芦的吹胡子瞪眼，“谁让你换的”

    我不满的对他吐了吐舌头，“谁让你把最小最丑的给我的”

    他抱着竹竿子，站起来想夺回去，嘴里还找着理由，“你放回来，我这冰糖葫芦做的都是有定数的，先卖哪个后卖哪个都是计划好的。”

    “我就不。”我忙往扶甦身后缩。

    “你……”他还要欺身上来，却被扶甦伸手拦住了。

    他抬头打量了一眼，居高临下站在桥头的扶甦，有些心虚，却还是不放弃的说，“姑娘，你且同读书人讲讲道理。”

    “就不！”我探出头来，当着他的面一边一口咬掉了手中两个糖葫芦最上面的一颗大山楂，鼓着腮帮子气他，“我已经吃掉了，你还要换吗”

    “你你你你！”他手指头打着颤朝我的方向点动，似乎想要数落我两句，又顾忌着扶甦忍住了，最终长叹一声，又抱着竹竿子缩回了桥墩上去坐着。

    他瞪了我一眼，小声嘀咕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我眨巴眨巴眼，小声问扶甦道，“扶甦，这个卖糖葫芦的骂我什么呢”

    扶甦摇了摇头，“并没有骂你。”

    “没有骂我”我有些不信，“那他那个‘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说的是什么意思”

    扶甦握着我的手腕，牵着我继续往



第一百八十一章：那对…对我呢？
    “好了够了。”扶甦铁青着脸，打断了我。

    “哦。”我急忙刹住口。

    瞧瞧，扶甦的脾气现在越来越不好了，以前不喜形于色的样子，自打经过了灯一事之后，再也寻不着了。

    我低头，安安静静的咬冰糖葫芦。

    扶甦盯着我瞧了一会儿，无奈的摇了摇头，伸手拉住我的手腕，低声一句，“小心路滑。”

    扶甦掌心冰冰的，烙在我被袖口一圈绒毛扫得痒酥酥的手腕上，很舒服。

    他又问我，“那你现在呢对了灯是什么感觉”

    我咬着下嘴唇，忖着刚刚明明也是他提问我了灯的事儿，到头来又不高兴，现在又问，我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回答，干脆沉默装没听见。

    扶甦等了等，也不追问了，开口又换了个问题，“那对…对我呢”

    “什么”他话说得太轻，我没听太清楚。

    他握着我手腕的手又悄悄用力了些，没头没尾的轻声叹息，“熹央，你究竟是真的听不懂，还是，故意在这里的和我装傻”

    我不明所以，“我真没听懂。”

    扶甦偏头看我许久，似乎是想从我的表情或眼神中分辨我所说话的真假，最终还是被我一脸的茫然和坦荡击败了。

    “没听懂就算了。”他轻声说完，又沉默了。

    我与扶甦关于情爱的第一次探讨，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之后也一路无话。

    人间冬日，暖阳温柔，我被扶甦牵着手，慢慢顺着河岸走到小镇的东头，过了小桥，彼此什么话也没有。

    我当时满脑子计划着晚上我要吃些什么，喝几碗甜酒，要不要绕回去再向那个穷酸古怪秀才买两只糖葫芦，其他的，什么也不值得我操心。

    扶甦紧紧拉着我的手，带我绕过一团团因还没被踩实而有些过于蓬松的积雪，安静且俊朗，引得出门来浣衣洗菜的小媳妇纷纷红着脸侧目。

    后来，我午夜梦回时，也常常看见那时的我，那时的扶甦，当真是岁月静好中的最最美丽。

    后来的十几日，我们途径好几个城镇，但除了夜里休息，都没有再多作停留。

    一路风光都被看尽，阳光渐渐和暖，越往南边去，人们愈加穿得轻薄，隐隐有绿色的小点爬上了河边的杨柳梢。

    距离灵寿元君开法会所在的大莽灵山，还有百里远，站在山坡上踮着脚往上看，已经能看见大莽灵山躲在屡屡白云之中的山巅。

    天色将晚，月奴与执夏忙着在河边搭起篝火堆，画川摸到林子里去，说要亲自捕头野猪给我们下酒。

    扶甦独自站在河边一块空地上，用一枝细长的枝条随意划着什么。

    我拿水壶装了山泉给他送过去，“扶甦，你喝点水。”

    “嗯。”他停下手里的动作，接过水喝了一口。

    我低头看被他点点划划的地面，简单围成的圆圈，一条直线从圈边直指圆心，周围几条蜿蜒线条略显凌乱的分布着，以中心为定点，上下左右四方又分别画着一个小小的正方形。

    “这是什么”我问。

    扶甦将手中的水壶递给我，然后用细枝条指给我看，“这个圆圈代表大莽灵山，这直线是上仙的正路，由诸多仙官把守，而周遭蜿蜒之线，代表进山的其他小路。”

    我又指了指定在四方的小小正方形，问道，“那这个呢是什



第一百八十二章：扶甦夸我了呢
    “这个好说！”我这一次反应倒很快，一拍脑袋就有了主意，笑道，“之前爷爷说过，南天门前守门的仙官们那有可厉害的宝贝，叫什么照妖镜还是什么，百般变化从那镜前过，也无所遁形，只要借过去，让赴会的人都从跟前过一过，自然什么牛鬼蛇神也藏不过啦！”

    我仰着脑袋，满怀期待的求表扬。

    扶甦笑容更多，温和道，“说得很好。”

    “耶！”我欢呼一声，对扶甦这简单的四字表扬十分受用。

    执夏在河边洗手，乍听见我的欢呼声，便抬头笑着扬声问，“是什么好事儿那么高兴也说出来我笑笑。”

    我蹦蹦跳跳的对她挥手，十分开心的高声回答，“扶甦夸我了呢！”

    执夏无奈的摇摇头，却仍是满脸笑意，十分配合的说，“那你再继续高兴一会儿，我去给你捕两条鱼上来，晚上给你加餐庆祝。”

    “鱼”我一愣。

    执夏已扑哧跳入了水中。

    我转过头看向扶甦，一脸不可置信的小声问，“执夏她…她不是……她真身不是只鱼吗怎么还吃鱼啊”

    扶甦单独面对我时，神情总是很放松，春风和煦的笑着，“常说‘以形补形’，大约所说的，就是执夏这样的。”

    我脑海中霎时涌现出一只大红鱼一口吞掉瑟瑟发抖小鱼的凄惨画面，不由打了个寒噤，忙道，“我断然是不会吃鸟的，至少，不能吃黄莺罢。”

    扶甦捏了捏我的鼻子，低声笑道，“不吃黄莺，谁也不能吃。”

    我甜甜一笑，拉着扶甦的袖子拍马屁，“扶甦最好了。”

    “哦对了。”我脑袋灵光一现，想起关键的一事儿来，“扶甦，那法会之事你到底是如何安排的啊也说与我听听吧。”

    扶甦凝眸，“你如何知道我已经安排好了”

    我皱皱鼻子，十分不愿意的承认，“因为你比我聪明啊，连我都能想到的缺失，你怎么可能没提前想到肯定是早已经做好的万全准备了。”

    后面几句话，我承认，有些拍马屁的嫌疑在。

    真正确信的理由是，以扶甦这样为天为地为众生，恨不能一头扎死在政务上的性格，在被我指出漏洞后，若没有准备或准备得不够完全，哪里有心思在这儿和我开玩笑，早转身去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