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跃农门

    师爷眼观鼻鼻观心，声音不大不小地说道:“柳志成买凶杀人证据确凿，有刘老三的签字画押证词，后来柳志成自己也承认了，另外，柳志成给刘老三送买凶钱被冯捕头当场抓获，人赃并获，若你们拿不出有力的证据，知府大人现在就可以给柳志成定罪。

    另，在柳志成的供词里面他说是奉大长老和二长老之命才会去请刘老三行刺，柳家主先前顾及柳家大长老和二长老年迈的份上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自始至终不曾提起你们，现在既然你们要闹，柳家主也不得不请知府大人好好查一查了！”

    “什么！”大长老不可置信地扭头，凌厉地瞪向柳志成，怒吼道:“你是不是被吓得口不择言了！说！是不是他们逼你的？”

    柳志成被大长老狰狞的样子吓得身体一哆嗦，目光闪烁，人群后面的朱氏眼里闪过一抹不屑，柳志成就是软骨头，也只有他爹才会以为他会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师爷笑道:“大长老不用这么生气，柳志成有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任你们再怎么巧舌如簧，也不可能替他洗脱罪名，现在还是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

    师爷的话成了压倒大长老的最后一根稻草，出乎众人意料的，大长老突然朝顾晨扑去，满是恨意地喊道:“柳长风，我跟你拼了！”

    不等他靠近顾晨，衙差一脚踢过去，大长老直接倒地不起，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看到他这下下场，柳家其他族人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薛会宁怒道:“柳家大长老当堂行刺柳家主，来人，把他押起来！”

    柳志成见此慌了，连连求饶，“大人，我爹是一时糊涂，您饶了他吧，大人!呜呜二叔，你救救我爹，救救我爹！”

    二长老心下那个恨啊！原本大家都没注意到他，被柳志成这么一喊，他总觉得那些人都在看他，如芒在背，压根连吭都不敢吭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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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三章 狗咬狗，赌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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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志成绝望了，见二长老不作为，气得大喊道:“二叔！要不是你唆使我爹这么做，我爹也不会让我买凶行刺主母，这一切都是你的计划，我就知道你才是最恶毒两凉薄的那个，要不是因为你，我们父子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

    二长老吓得心跳差点骤停，厉声喊道:“血口喷人！志成，二叔看你是疯了！”

    “我没疯！就是你出的计策，是你说只要主母死了家主就会备上克妻的名声，到时候不会有好人家的姑娘嫁进门，你就可以把郭家那个郭明珠说给家主，只要郭明珠进门，大家就能翻身了！我爹就是被你一步步蛊惑才会起了歪心思，要不是你我爹也想不出这种买凶害人的事情！”柳志成不管不顾地把所有事情都说了，连郭明珠也没落下。

    百姓哗然，“天哪！这柳家二长老竟然这么恶毒！”

    “幸好柳家主母福大命大，要不还真的被这等歹人得逞了！”

    “我那天看了，柳家主母还真是大美人，我还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人，跟天仙似的！”

    “你们说柳家主先前订的那庄亲事是不是也是这么没的？”那人说得很隐晦，但架不住大家会想，一时间众人看二长老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二长老疯狂地喊道:“我没有我没有，他诬陷我！都是他诬陷我的”

    柳志成这会儿也火了，反正他的罪名都定了，能拉一个陪葬是一个，这么想着，柳志成突然疯狂了，哈哈大笑道:“我诬陷你！家主刚刚说的，那天饭馆的事情可有不少人看到呢！饭馆的小二就能作证！郭氏带着郭明珠没脸没皮地在家主和主母吃饭的时候进了饭馆，结果把家主惹怒了，当场摔了碗碟，这事那天在饭馆的人都知道！

    还有，前阵子主母身边的贴身丫鬟去族里送粮食，郭氏还当着众人的面说家里日子难过，要给妹子找个活干，非要让主母的贴身丫鬟把郭明珠带进柳府当丫鬟，打着什么心思已经大家不知道呢！郭家有店铺还有一个秀才，日子难过，我呸！”

    郭氏脸色大变，怎么都没想到这火会烧到自己身上，下意识地往身边之人靠了靠，结果发现那人竟然是朱氏，郭氏心情那叫一个复杂，见大家都盯着她，郭氏吓得脸色都白了，使劲儿摇头，楚楚可怜地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不管郭氏怎么解释，柳志成说得斩钉截铁，再加上之前那些事情都有人看到，她百口莫辩，进过此事，郭明珠的名声算是毁了，以后谁还敢娶她？

    还有郭氏，只要一想到娘家脸色又白了几分，她拿爹娘最是好名声，知道她干的这些事情肯定会跟她断绝关系，柳家已经风雨飘摇了，要是娘家再回不去，她要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砰的一声，郭氏晕死过去，朱氏都来不及扶她。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显然大家都没想到，薛会宁知道再扯下去指不定还能扯出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当即拍板道:“行了！事情到现在已经很清楚了，经过柳志成的指认，柳家二长老是这次柳家主母遇刺的主谋，大长老和柳志成父子为从犯，刘老三已经伏法不再追究，看在柳家二长老年岁已高的份上，本官判:柳家二长老柳中凯发配边境十五年，柳家大长老柳中纾和柳志成发配边境十年，退堂！”

    朝州靠近边境，说是发配边境其实并不远，令人担心的去那边做什么，到了边境那可是要没天没夜的干苦力，柳志成这种年纪的人还能撑得住，大长老和二长老这种年过半百的能在那边活上一年就算他们厉害了。

    听到薛会宁的宣判，二长老成了继郭氏之后第二个晕死过去的人。

    大房二房因为这事算是结了死仇，三长老一家子目睹着一切，吓得连腿都迈不动了，好在还有柳志涛他媳妇在一旁陪着，要不三长老真的要瘫了，一夕之间，柳家族地变了天。

    现在族里三个长老就剩下三长老一人，一群人戚戚然地扶着三长老回家，一直堵在三房不肯离开，七嘴八舌的让三长老想办法。

    三长老被吓得魂都快没了，这会儿哪里想得出什么法子，下意识地想要找个人商量，这才发现身边的人都没了，只有一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儿媳妇，“志良呢？你们谁看到志良了？”

    族人默了默，弱弱地说道:“三长老，志良他们两口子不是去了钱氏的娘家了吗？”

    三长老这才恍惚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转而皱眉问道:“志涛呢？”

    众人齐齐摇头。

    三长老眉头皱得更深了，“志军呢？”

    这下众人齐齐看向二房的人，郭氏被人抬回来就一直是她大女儿照顾着，只有小二子过来凑热闹，见大家都在看他，小孩笑得没心没肺，“我爹去赌了，我娘没找到人。”

    众人:“”这孩子是不是缺心眼？

    三长老听的火冒三丈，怒道:“昨天大长老不是给志军银钱让他出去打听消息，他怎么又去赌了？”

    回答他的是众人的沉默的，谁知道柳志军在想什么？

    “行了行了，先去吧志军找回来，还有，老大家的，你去老二的娘家把他们两口子喊回来，都什么时候了还真么不知四六！”三长老头焦头烂额地说道。

    一群人依着三长老的意思出去找人，当天晚上就把柳志军给押回来了，看到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三长老被唬了一跳，“这是怎么回事？谁把他打成这样？”

    一个汉子恶狠狠地说道:“三长老，柳志军他就是活该，根本就没去打点关系，竟然把大长老给的一两银子拿去赌了，还输光了，欠了赌场四两银子，被人打了出来，人家已经放话出来，要是柳志军三天之内不把四两银子还了就把他的手剁了，三长老您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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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大受打击，商量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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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长老仿佛失魂似的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哀嚎的柳志军，呐呐道:“完了，真的完了”

    柳志军本来想着自己这么惨，族人应该会帮他的，结果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半个人说帮他的话，而他爹和大长老都没有露面，连郭氏都没有出现，柳志军咬牙艰难地说道:“三叔，您要救救我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三长老的眼珠子没有焦距地往下移，最后落在柳志军的身上，无力地苦笑道:“帮你？怎么帮？四两银子不是四文钱，谁家能拿得出来？志成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供了，你爹被判发配边境十五年，你大伯和你志成被判了十年，这些事情你都不知道吧！还有你媳妇，她在衙门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家里躺着呢，你也不知道吧！赌，赌，赌！你除了赌你还能干什么！你干脆赌死在外面算了！”

    柳志成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不可置信地问道:“三叔，我爹怎么可能被判十五奶年，你骗我的对不对？”

    “我骗你做什么？他们都知道，你不信的话就自己去打听打听！”三长老只觉得浑身疲惫，好像脱力了一般。

    柳志军大受打击，趔趔趄趄冲出三房，跌跌撞撞往自家跑去，到了家中果然见到郭氏躺在床上呻吟，大女儿眼眶泛红，好像刚刚哭过。

    “郭氏，到底怎么回事？爹呢？”柳志军不管不顾地质问郭氏，把她从床上拖了下来。

    郭氏晕头转向，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把柳志军吓了一跳，看郭氏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也有些害怕，不敢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对她，转而朝大女儿质问道:“你爷爷呢？”

    小姑娘被柳志军吓得身子直发抖，哆哆嗦嗦说道:“爷爷被抓了，判了十五年”

    柳志军有种世界崩塌的感觉，一直以来他敢这么不管不顾地闯祸赌钱都是因为他老子撑着，如今二长老出事了，他有种预感，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二房这边因为柳中凯的事情乌云压顶，哀戚得像办丧事似的。

    三房那边，在外面躲了几天的柳志良和钱氏终于回来了，柳志良原本还担心会被他老子臭骂一顿，哪知他爹连提都没提一句，而是把他叫到房间，商量起后面的事情。

    “之前因为你大伯二伯一直不甘心，非要跟柳长风作对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爹本来就不赞同他们这么做，但是人微言轻，他们总说我没有魄力，压根不听我的劝，自己倒是很有魄力，现在好了全都玩完了。

    大房都进去了，想要翻身几乎没有可能，二房还有一个志军，也是扶不起的烂泥，现在还把郭家拖下水，以郭家的行事作风，不不报复就很好了，我估摸着郭家会立马跟二房撇清关系，没了任何倚仗，二房也算是废了！

    现在就剩下我们三房了，你哥也是完了，我不指望他，就指望你了，现在我们要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若是柳长风还想对付我们，到时候我们只怕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这点才是三长老最担心的。

    柳志良这人倒是没什么不良嗜好，就是随了他爹优柔寡断，耳根子软又胆小怕事，听了三长老的话瞬间慌了，赶忙说道:“爹，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我们主动上门认错，看看家主是什么意思，还有，给主母认个错，只要主母气消了，家主是不是就不会追究了？”

    三长老可没柳志良想的那么简单，忧心忡忡地说道:“主母遇刺这个事情相关人等都受到了处罚，连郭明珠都因为这个事情名声毁了，这辈子算是完了，你说家主要继续追究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了。

    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柳护卫和那个丫鬟过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

    三长老抬头看向柳志良，眼里是深深的担忧。

    “什么话？”柳志良一头雾水，之前柳峰过来的时候他一直站在人群后面，后来起了冲突，他因为害怕直接遛了，压根不知道柳峰说了什么。

    三长老气结，干脆直白地说道:“就是那个粮食的事情，家主可是说了，要是我们不能交出他要的那些粮食，就要把这些田地收回去！你也不想想，我们就这么些人，就算拼死拼活地干都种不完这五百亩地！”

    之前他们也想过把田佃出去给人种，从中赚点钱，只是这地不属于他们的，一旦要佃出去就要经过柳长风的同意，到时候这佃的钱也进不到他们口袋，所以他们宁愿把田放在那里长草也不肯交给别人，现在柳长风对他们下达了任务，若是不能完成这田被收回去不说可能还会得罪柳长风，如今三长老可是不敢再激怒柳长风了。

    柳志良闻言，倒吸一口冷气，错愕地问道:“他要多少粮食？”

    三长老比了个数目，睁大眼睛，低声说道:“二十五万斤苞米或者十五万斤麦子！”

    砰的一声，柳志良摔了个四仰八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珠子直勾勾盯着房梁，好像死不瞑目。

    三长老吓得赶紧把人搀扶起来，急道:“志良啊！你可不能吓爹啊！爹今天已经被吓得不行了，你要是再有个万一，我都不活了！”

    柳志良的眼珠子慢慢转动了起来，嘴巴蠕动了几下，好一会儿才绝望地缓缓说道:“爹！他这是要我们的命啊！”

    翌日一早，三长老和柳志良盯着两个熊猫眼把族人都聚集起来，以前几乎看不到人影的柳志军这次竟然破天荒地现身，令众人侧目不已，只是看他周身阴沉的气压没人敢说什么打趣的话。

    三长老见到柳志军出现略感欣慰，温和地说道:“志军啊！如今二房就靠你了，可不能再这么糊涂出去赌了，你爹留下的那些银钱应该够你还赌债了，要是不够族里再努力凑一凑。”

    说到这里三长老显然很犹豫，见柳志军目露嘲讽之色，赶紧转移话题道:“今天把你们叫过来主要是想问问你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大家都知道，以前族里的事情都是大长老和二长老在拿主意，如今他们不在这里，我也只能和大家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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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服软，顾晨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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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大家窃窃私语，三长老直接说道“是这样的，之前柳护卫和春意姑娘过来送粮食的时候说了，家主要我们明年秋收的时候上交二十五万斤苞米或者十五万斤麦子，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把这话放在心上，可现在我们不能再不当一回事了！”

    “三长老，家主这明显就是为难人，这里有五百亩地，我们就这么些人，怎么可能种得完？种不完的话又怎么可能拿出二十五万斤苞米或者十五万斤麦子！”一汉子愤愤不平地道出大家的心声，只是经过昨天那事，他们再也不敢肆无忌惮地说柳长风的坏话了。

    三长老点点头，沉吟道“你说得对，这明显是为难人，大家都看得出来，所以你们也清楚，家主这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五百亩地收回去。”

    族人闻言，都急了。

    “三长老，没了这五百亩地我们的日子要怎么过？”

    “就是就是，家主这是赶尽杀绝！”

    “不行，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众人七嘴八舌争论了起来。

    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族人，三长老赶紧说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安静一点，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商量嘛！难道你们敢去找家主理论？若是不敢就好好想想这么应对！”

    此话一出，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面面相窥，却是安分多了。

    三长老满意地颔首，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去柳府见家主，服个软，问问家主的意思，他总不能真的赶尽杀绝，到时候人言可畏，他也没办法做人，我们先听听家主的意思，再想想要何去何从，经过大长老和二长老这事，想必大家也明白家主对我们已经没有耐心了，若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