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呼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七年柊
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竟然要她看脸色
李长夜忍了忍怒气,道:“胡说什么!跟朕进去!”
钟迟迟反而又退了一步,笑道:“陛下这么凶,我可不敢进去,不如我先回王府了,省得让陛下见了生气!”
他的脸色越发阴沉起来:“迟迟,过来!”
钟迟迟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身后人追了两步,怒吼道:“钟迟迟!”
钟迟迟更是加快了脚步。
带着白熊回了江陵王府,难免要解释一番。
李长暮盯着白熊看了一会儿,摇头道:“带着这畜生,你日后离开沿途都会留下痕迹!”
钟迟迟笑道:“不会一直带着,等离开长安,我就带它回庸山去,它这一身皮毛,除了庸山,放哪里都得被抓!”
李长暮听出了端倪:“你准备离开长安了”
钟迟迟迟疑了一下,道:“再过几天吧!正好今天有点收获!”
本来今天正好趁机来个拂袖而去,老死不相往来的,但小儿坊的事却突然给了她一点提示。
想想还是有点遗憾的,如今她和李长暮洗脱了嫌疑,李长夜又正在气头上,应该不会拦她,这么个光明正大离开的机会……
“迟迟,它叫什么名字呢”乔渔突然跑到门口,兴冲冲地问了一声。
钟迟迟把白熊带进主院后,就放在庭院里,乔渔又害怕又兴奋地围着看了好久。
钟迟迟朝院子里望了一眼,白熊正憨憨地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个罐子,一下一下往罐子里掏着蜂蜜吃。
“叫阿白吧!”钟迟迟随口道。
乔渔又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李长暮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看着乔渔,道:“卫国公找过我了!”
钟迟迟挑了挑眉,道:“他想干什么”
李长夜说卫国公府窝藏刺客的证据不足,这明显就是托辞,不过现在看来,卫国公府多半是有皇帝都动不得的资本。
“他要乔渔!”李长暮说。
“那天夜里我和乔乔都露了相,他光盯着乔乔有什么用”钟迟迟不解。
李长暮叹道:“那是薛二娘子的闺房,乔渔毕竟是男子……”
钟迟迟笑了起来:“乔乔只进了院子好吗他家妹子还藏了个大男人在房里呢!”
话是这么说,钟迟迟也猜测到,估计私藏刺客这事可能只是薛二娘子瞒着她哥做的,但乔渔确实是被抓了个现行。
“那他想怎么样要乔乔娶了薛二娘子吗”钟迟迟笑道。
李长暮道:“开成十年,卫国公薛瑛做了和当今陛下一样的事。”
钟迟迟眸光闪了闪。
开成十年,李长夜发动兵变,持凶入宫,斩杀先帝近侍,囚先帝以得传位诏书。
所以薛瑛也在那时夺了老国公的权柄
子谋父位还能成功的人,都不是什么善与之辈。
钟迟迟不由得认真思索了一会儿,问道:“乔乔躲你这安全吗”不等他回答,又道,“不行我就回去跟李长夜认个怂,把乔乔送进宫去躲一阵!”
李长暮沉默了片刻,道:“迟迟,匕首送去秦州,一来一回少则数月,千灯阁就在洛阳,只要价钱合适,谁都能问得出话来,你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
钟迟迟抬眸看他,笑道:“你知道得也不少呢!”
李长暮温声道:“我不希望你和陛下走太近。”
“所以你想要我走”
第057章 太看得起我的人品
那人听了她的话,抬起头来,昏暗中,一双眸子艳光流动。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道:“迟迟深夜未眠,莫不是也想着寡人”
钟迟迟嗤笑了一声,没有答话。
李长夜悠悠地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臂,要揽她入怀。
钟迟迟毫不客气将他一掌拍开。
李长夜轻笑一声,把脸凑到她面前,道:“迟迟还在生寡人的气呢”
钟迟迟睨了他一眼,道:“怎么敢生陛下的气陛下发起火来可凶得很!”
作为一位皇帝,李长夜很能放得下身段,立即陪着笑道:“白天是寡人不好,寡人一时心急,教迟迟受委屈了……”
钟迟迟似笑非笑地说:“可不敢称委屈,没有第一时间去救李郡君,迟迟也是知罪的,陛下的雷霆震怒都是迟迟该受的!”
李长夜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这就雷霆震怒了——”听她轻哼了一声,立即改口,“对对对,雷霆震怒!是寡人不好,不该震怒,哈哈哈哈……”
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下去。
钟迟迟起初还绷着,不过片刻也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冰雪消融,气氛顿时软和了下来,李长夜再次伸手搂她双肩时,便没有再拒绝了,只轻哼着嘲讽了一句:“陛下还真是能屈能伸!”
李长夜抱着她低笑两声,暧昧地说:“寡人以为,男人都得这样……”
钟迟迟自觉脸皮不薄,也被他调戏得发了烫,恼羞成怒地在他身上狠拧了一下。
他喊了一声痛,又抱着她笑了起来。
“寡人和赵国公家的子女都是自幼一块儿长大的——”闹够了,李长夜才缓缓说起正事,“当年还是赵国公一力保住了寡人的太子之位,后来登基为帝,赵国公府也出力不少,原本寡人继位后想封赵国公为郡王,老国公却说,此例一开,对其他有功之臣不好交代,恐有人心存不满,因此坚辞不受!”
钟迟迟懒懒地靠在他怀里,心里想着,这人身上怎么总这么烫乎呢
“寡人和幼瑾的长兄、秦州都督李初情同手足……”
钟迟迟笑了一声,情同手足啊……这就好玩了……
“……李初当年是随寡人一同攻入玄武门的死士之一……后来吐蕃作乱,李初自请去守了陇西十一州,一去就是四年……到今年年底,便是五年了……年底的时候,寡人打算召他回京述职,到时候你便可以见到他了。”
他就这么轻轻地搂着她,语声柔和地追忆往事,气氛很是温馨。
钟迟迟忍不住轻笑出声。
她要是和李初碰上面了,可就温馨不起来了。
李长夜不知道她在笑什么,便继续解释道:“李初为寡人镇守边境,寡人自然要多照顾着点他的家人……寡人待幼瑾就跟亲妹妹似的……”
钟迟迟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陛下待亲妹妹可没那么好呢!”
李长夜愣了愣,也笑了起来,在她脸上亲了一下,道:“是,幼瑾比亲妹妹还亲——”
“我也唤过陛下一声长夜哥哥呢!怎么不给我也封个郡君”钟迟迟睨着他道。
他扳过她的脸,狠狠吻了一下,哑声道:“想都别想!”
说完,顿了一顿,语气忽然淡了下来,“开成八年夏,韦后赐下甜羹,幼瑾误食后腹痛不止,整个太医署束手无策,那年,幼瑾不过六岁!”
钟迟迟微微一怔,要是这样的话,就难怪李长夜和李初都这么心疼李幼瑾了。
李长夜仿佛察觉到了她情绪的变化,轻抚着她的背,声音又柔软了几分。
“后来服食了道一的丹药,幼瑾才捡回一条命,只是也坏了底子,从小到大,她的身子都比常人弱一些,她的兄姐都善骑射,只有她娇娇气气的……”
他解释得非常详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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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借势而为
那只白熊是去年饶乐都督府进贡的祥瑞。
祥瑞这种东西,作为帝王,不管信不信,都是喜欢的。
李长夜龙颜大悦之后,御笔一挥,就给赐了个“白袍将军”的封号,威武,霸气。
然而现在突然被叫成了“阿白”——
竟然觉得也挺合适的……
“没想到迟迟竟然还会驯兽!”李长夜笑着将她抱到胸前,漫不经心地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寡人呢”
白日里她一支骨笛驱散混乱,之后又神奇安抚住了发狂的白熊,一幕幕至今还觉得惊心动魄,赞叹之余,越发觉得怀里的人深不可测。
她乖巧地躺在他胸口,懒洋洋地说:“我哪会什么驯兽,只不过自幼长在深山,对畜生的习性比较熟悉而已!”
李长夜半信半疑,笑道:“迟迟竟然长在深山这可一点都看不出来,你这一身本事都是跟着你师父学的”
她一点也不像出身乡野之人。
她善笛,且习的是大正雅乐;那日她吹奏的曲子,他记了一些让人拿去询问,教坊无人得知,反倒掌祭祀雅乐的太乐署一致认为是失传的雅乐。
她知礼,且修的是宫廷礼仪;无论是用膳还是就寝,抑或是平日的言谈举止,哪怕她流露出许多恣意姿态,也隐隐可见刻入骨髓的良好教养。
媚而不俗,艳而不妖,以及过人的敏感和通透——
这样一个美人儿,怎么会是天生的
她大约察觉到了他心底的怀疑,笑出了一些嘲讽滋味,道:“是啊,可不就是他么……”
李长夜正琢磨着她的师父,她便从他胸口滚了下去。
他下意识地将她搂回来,她却淡淡地推开了他,闭着眼,语声倦倦:“我要睡了,明天还有事呢!陛下走的时候记得把窗照原样支好……”
李长夜怔怔地看了她一会儿,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将她的窗支起一条缝,打开门走了出去。
出了江陵王府,李长夜忍不住问道:“辛别你说,什么样的人能教得出她这样的”
辛别默了片刻,道:“属下只想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教得出陛下半夜爬人家闺房的窗……”
……
钟迟迟第二天真的有事,一早就带着阿白出门了,径直向西,走了不远,就到了崇仁坊。
往承恩公府门口一站,笑靥如花:“我找你们家二郎!”
门房看到阿白,还没等她说完来意,就吓得连滚带爬跑了进去。
钟迟迟正琢磨着要不要不请自入,就听到有人说着话出来了。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有人一边训斥着一边走出。
“大、大郎……熊……熊……”另一人惊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熊什么什么熊”那人语气严厉地问着,一脚跨出门槛,抬头,瞬间僵住。
钟迟迟想过可能会在承恩公府遇上王三娘,却没想过会遇上王子微,实在是——她早就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碰上就碰上了。
钟迟迟冲着他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打了声招呼:“大郎君,别来无恙”
这话说得略微挑衅,毕竟王子微遇上她后就一直很有恙,从身到心都很有恙,但如今她有阿白壮声势,就没再怕的!
王子微仿佛被她的话喊回了魂,狼狈地低了头,磕磕巴巴问道:“钟、钟娘子,钟娘子有何贵干”
“我找你们二郎君!烦请通报一声!”钟迟迟大大方方地说了来意。
王子微立即应了声“是”,回头吩咐道:“快去喊二郎出来迎接!”
门房再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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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9章 我要和钟娘子私奔
海棠欲开处,庭院数重深。
曲廊迂回,圈出一方小小天井,钟迟迟站在栏边,身旁一树海棠含苞欲放,香气扑鼻,她嗅了嗅,觉得心情好极了。
她本来是冲着王子徽来的,可这样的事问王子徽效果很难说,幸好遇到了王子微。
这么一会儿功夫,她便看王子微顺眼了许多,笑道:“多谢大郎君告知,大郎君放心,凭大郎君的才学,一定可以重回弘文馆的!”
王子微怔了怔,朝她行了个礼,低声道:“钟娘子不必如此……某已向陛下递了奏折,自请外放……”
钟迟迟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这时——
“钟迟迟!”
突然一声娇叱,伴随着珠翠叮咚,一个锦绣绫罗的人影冲到了眼前,横眉责问道:“你来做什么不要缠着我大哥!”
钟迟迟愉快地笑眯了眼,道:“三娘子误会了!今日一早,赵国公家就送了谢礼上门,答谢我救了他们家小娘子,我等了好久,也没等到你们家来送礼,只好亲自上门来提醒你们了!”
王子微顿时涨红了脸,朝着王三娘怒斥道:“三娘,你怎么没说”
王三娘也红了脸,底气不足地说:“我、我昨天吓坏了……忘记了……”
闻氏神色淡淡地上前一步,挡在了王子微面前,朝钟迟迟行了个礼,道:“三娘乍然受惊,失了礼数,望钟娘子看在她年纪尚幼的份上——”
“那可不行!”钟迟迟毫不犹豫地拒绝了,笑盈盈道,“我也年纪尚幼呢!可体谅不了她!”
闻氏一噎,缓过一口气,正要开口,王子徽来了。
王子徽是飞奔着过来的,到了跟前,却“噗通”一声,出人意料地扑跪在了钟迟迟脚下,抱紧了钟迟迟的小腿,悲痛欲绝:“钟娘子,你终于来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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