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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呼来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十七年柊

    可是那堆废墟里,巫术的气息浓厚到她不用灵知符都能感觉出来。

    她几乎能想象出那天凌晨的事。

    阿黑终于画好了一线符,他来了,发现了阿黑,知道了一切,于是引雷毁了这里——

    那他现在在哪里

    ……

    “最近的消息是中秋那日,确认目标还在同州——”欧阳徐道,“不知道怎么到的岐州,我会加派人手的!”

    钟迟迟心不在焉地听着,心里想的却是,既然杨月眠离开了庸山,她现在回去正合适。

    可是萧怀璧的案子还没落定,虽然她也帮不上什么忙,可就这么走了,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

    虽说帮不上忙,但这几日她乖乖待在宫里,皇帝陛下的心情似乎好些了,也不知会不会轻判——

    萧怀璧的判决是九月初出来的。

    泄露试题的证据不足,但为人代笔证据确凿,知情不报、欺君罔上是肯定的。

    圣旨一封,贬去了鄯州做知县。

    钟迟迟其实明白,这已经是李长夜心情好的结果了。

    鄯州毗邻吐蕃,虽然凶险艰难,却是出政绩的地方,也是李初的势力范围。

    但其他人却不这么认为。

    “贬官是其次——”崔舍慢吞吞地说,“经此一案,萧三郎名声扫地,日后即便设法回了长安,前途也十分有限。”

    古道红尘,车去渺然。

    钟迟迟凝视着远方,直至车影消失,仍旧默然不动。

    “我还以为钟娘子心中毫无所动。”崔舍笑了一声。

    钟迟迟听出了点埋怨,转头看他,嗤笑道:“你想要我怎么动他舍命救我,又为我前途尽毁,所以我该天涯相随吗”

    崔舍一噎,虽然没说话,可眼神里就是:难道不该吗

    钟迟迟又笑了一声,转身回城。

    崔舍快走几步跟上,语气似乎不甘:“你怎么这么无情!”

    钟迟迟笑道:“我可不是一直这么无情吗”

    跟萧怀璧走就算没有李长夜,她也不会跟萧怀璧走啊!她多忙啊,哪有空酬别人的深情

    其实她对萧怀璧已经够好了,那厮还有多少把柄在她手里,她可是冒着被李长夜撕的风险都给瞒下了,光巫蛊那一项,就能叫整个萧氏都讨不了好。

    想起这个,钟迟迟停了脚步,低声道:“李玉台那边,你们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李玉台的案子判得比萧怀璧还要早。

    本来一个巫蛊案恐怕是要调查很久的,可巧贺秋娘死了。

    根据李长暮的证词,李玉台在中秋之前,经常邀请贺秋娘过府参谋刺绣,而中秋前的两日,




第283章 朕不想再看到你
    云安公主府的门匾已经摘去,毕竟这里不再是公主府。

    李玉台也不能再住在原先的公主寝居中,所有逾制的东西都封存了起来,导致偌大一个公主府,只有少部分还能用。

    钟迟迟见到她的时候,是熟悉的素衣简钗模样,不过这次不再是故作姿态的请罪。

    她一个眼神,李长夜便自觉避了出去。

    屋内只剩了两人,李玉台顿时收起了恭顺模样,冷冷地看着她,眼中似有警惕:“你们还想干什么”

    钟迟迟淡淡地看着她,开门见山道:“贺秋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她目光骤然一缩,瞪着她看了好久,才哑声道:“我没有派人杀她……”

    钟迟迟当然知道不是她杀的,那条有问题的抹额是周云卿准备的,李玉台没有动机杀贺秋娘,贺秋娘之死依旧悬着。

    正因为如此,她才特意来问李玉台。

    “那她来公主府绣抹额——”

    “是她自己要来的!”李玉台急忙道,“她说我是李长暮的阿姐,想要讨好我!她虽然蠢,我也没欺负她,抹额是她提议,也是她主动帮忙绣的,但是我真不知道里面偷偷绣了脏东西——”

    她忽然想到什么,目光大亮,喃喃道:“是李长暮!一定是李长暮!贺氏眉间郁郁,李长暮根本没有传言那样喜欢她——”她声音陡然升起,“一定是李长暮利用她——”

    话音戛然而止。

    钟迟迟收回手指,瞥了一眼门外徘徊的身影,眸光急闪数下,轻声道:“不是李长暮,是萧怀璧!”

    李玉台猛然睁大了双眼,透着不敢置信,可惜被点了穴,既不能动弹,也不能言语。

    “中秋巫蛊案是萧怀璧一手策划,陆敬从和崔羡都是萧怀璧请来为你设下的套,揭露邓桐舞弊的崔舍是萧怀璧指使的,为邓桐代笔的也是萧怀璧,甚至更早以前——”钟迟迟顿了顿,看着她不能抑制的泪水,心中忽然困惑。

    但还是说了下去。

    “江靡也是萧怀璧找来的。”

    她是愍帝嫡女,纵然落魄狼狈,骨子里也仍存着尊贵和骄傲,能教她低头的人屈指可数,此时却满目哀痛,泪流满面。

    钟迟迟怜悯地看着她,轻声道:“你杀了他的侍女,杀了他的未婚妻,还杀了自己的驸马,那又如何你还是得不到他——”顿了顿,“那些人,都是你杀的吧”

    李玉台流着泪,眼里没有否认。

    钟迟迟动作轻柔地从腰际悬挂的锦囊中取出一件白玉玉璧,悬于指间,展示在李玉台眼前。

    李玉台一见到玉璧,目光可怕得仿佛要吃人。

    “你瞧,这是他送我的——”钟迟迟柔声笑道,“你杀崔文姬做什么呢他本来就要同崔文姬退亲了,他早就把玉璧送了我作定情信物呢!”

    李玉台顿时目眦欲裂,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她碎尸万段。

    钟迟迟轻轻一叹,收起玉璧:“可惜你那次下的药不够猛,没能让陛下幸了我——”又妩媚一笑,“不过就算你得逞了,三郎也不会在意的!”

    嫉恨之火直冲脑门,李玉台也没注意自己什么时候被解了穴,大喝一声:“我杀了你!”便朝钟迟迟猛扑过来。

    这样大的动静,门外自然不会听不到。

    几乎在同一时刻,门被撞开,李长夜冲了进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钟迟迟回头看了他一眼,默默地抽出软剑,任由李玉台倒在地上。

    “陛、陛下……是、是——”

    又一剑刺入,她双目一睁,再也说不出话来。

    钟迟迟收了剑,抬头看他,突然有些害怕。

    她开始确实是想来问李玉台关于贺秋娘之死,但当李玉台误以为李长暮主导巫蛊案时,她便起了杀心。

    巫蛊案本来就只是为陷害李玉台而设计的,止



第284章 我没有想害你
    钟迟迟不记得自己在公主府门口站了多久。

    直到感觉无法呼吸,才发现自己落了许多泪。

    她直觉要离开这里,这一身血和泪太过狼狈,她应该找个地方换身衣衫。

    可她如今这副狼狈模样,并不想被任何人看到,她觉得自己应该躲一躲,等情绪平复一些再出来。

    没想到刚挑了一条自以为安全的小巷,就被人逮了个正着。

    “你——”欧阳徐一脸惊愕,“你这是怎么了”

    钟迟迟抬起袖子狠狠抹了一把脸,哽着声音问道:“找我有事”

    他怔愣了许久,才从袖笼里摸出一方帕子,想要为她擦拭脸上的痕迹,却被她一把夺过,用力地擦着脸。

    欧阳徐忙将帕子夺了回来,看着她被擦得泛红的小脸,叹道:“好,已经看不出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再次问道:“找我什么事”

    欧阳徐不说日理万机,也是个大忙人,不可能散步散着偶遇她。

    他怜惜地看着她,道:“上回你遭人绑架后,我就让人留意你的行踪……刚刚听说你在这里……不太好——”

    钟迟迟一眼将他的话瞪了回去,冷声道:“没事滚远点!”

    话音刚落,欧阳徐递过来一支纸卷:“施州传来的消息——”

    钟迟迟迅速夺过,展开,目光一扫,神色瞬变,收了纸卷,立即就要离开

    欧阳徐忙拉住她:“你去哪儿”

    钟迟迟下意识挣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去施州!”

    欧阳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道:“陛下肯放你走”

    她眼眶蓦地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他好脾气地笑了笑,感慨道:“你这几年长成太快,有些揠苗助长的感觉,现在倒看着像个正常的小娘子——”

    正说着,正常的小娘子扭头就走了,欧阳徐忙追上道:“娘子答应要替我解咒的!”

    钟迟迟头也不回地说:“你要解咒就跟我一起走,一个时辰后,南城门见!”

    欧阳徐一愣:“那不都天黑了”

    没有应答……

    ……

    江陵王府内,素缟未撤,一片凄清。

    钟迟迟没有过大门,直接回了暖花庭。

    她在宫里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衣衫配饰多在宫里,就连她另一根青色的衣带也在浴堂殿。

    可是那人都亲口赶她走了,她实在没脸回宫去拿,只能来江陵王府找几件旧衣。

    然而打开箱笼,却是满满一箱崭新的秋衣。

    触手细滑,是上好的软罗。

    她摸着出了一会儿神,忽然听见外面隐约有所动静,心知是李长暮回来了,便迅速包了两套衣衫,往门口迎去。

    “迟迟!”李长暮看到她,意外地惊喜了一下,随即看到她手里的包袱,眸光微闪,问道:“你这是”

    钟迟迟打量了他两眼,贺秋娘的死似乎在他眉宇间添了一分郁色。

    只是似乎,或许没有,譬如他刚刚看到她面露惊喜时,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如你所愿,我要走了!”她淡淡道。

    他脸色变了变:“你这话什么意思”

    钟迟迟没有回答,转身朝他书房走去。

    李长暮的书房,还是当年王府新成时,她和他一起摆成的格局。

    她径直走到一面墙前,敲打几下,打开一个暗格,从里面拿出一只匣子,打开,是一只普通的瓷瓶。

    这个机关,是当年她亲手为他设计的。

    钟迟迟自嘲地笑了笑,道:“当初我说,这里是给你藏秘密的地方,只有你一人知道,我会一辈子当作不知道——”

     



第285章 后会有期
    “那个掐痕,是我在她死后加上去的——”

    说到这里,他的神色反而平静了下来。

    “你来的时候,我已经听说了宫里的事,秋娘那几日一直出入云安公主府,我便想了这个主意,坐实李玉台的罪名!”

    “我只要一想到她找来的那个少年,一想到那个少年曾在你面前出现,就想要她死!”他咬着牙道,“我一定会杀了她的!”

    想到李玉台的死,钟迟迟只觉心烦意乱,便没有提起,反正最迟明天他就知道了。

    将画卷丢回瓷缸中,她匆匆说了一句:“我走了!”便打算绕过他离开。

    “迟迟!”他猛然转身去抓她。

    钟迟迟轻巧躲开,回身看他。

    他眼眶微红,面色惨白,看着有些可怜。

    “你说你看到那些为你动心的人就觉得无趣,你现在看我,是不是也很无趣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已经跟他们一样,不值得你多停留半刻”

    钟迟迟默了片刻,道:“我不是停了么”

    他眼睛一亮。

    钟迟迟忙道:“我要回庸山了!”

    见他怔住,才又道:“你若能当自己没说过这些话,我也可以立即忘记,否则——”她抿了抿唇,“否则,我也只是为你多停留半刻!”

    他怔怔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钟迟迟冲他点了点头,淡淡道:“我走了!”

    转身,没有留恋。

    堪堪迈出门槛,她忽然停步,回头看他,眸色不定:“你认得我衣带上的绣纹吗”

    他脸上伤情犹在,显得分外无辜茫然,半晌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迟疑道:“不是莲纹”

    钟迟迟犹豫了下,没有继续探问。

    ……

    原本以为要同李长暮好好道一场别,结果出了这样的意外,她也留不下去了。

    出了江陵王府,距离和欧阳徐约定的时辰却还早。

    钟迟迟站在路口发了一会儿呆,去了常乐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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