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笑万夫
议事厅里,宝象法王、真田小十郎还有几位将官早已落座。众人默默的喝着面前的热羊奶,吃着点心。却没有人说什么。
张家兄弟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一脸苦恼的样子,也伸手端过羊奶来喝着。
只有安庆绪和真田小十郎偶尔以审视的目光,巡视一遍。
其余的也都和张家兄弟一样,不停的喝着热羊奶,好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尴尬。
大家就这样枯坐了半个多时辰,热羊奶喝得几乎胀破了肚子和尿泡。众人很不在的扭来扭去,虽是寒冬的清晨,一个个脸上都滴下来汗来。
终于,真田又诡异的看看大家,附耳在安庆绪身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安庆绪便让大家散去了,严厉呵斥每个将官都要好好想想突围运粮的计策。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安庆绪依样画葫芦的,又是这样折磨了大家一番,又让大家散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庆绪一帮人才能拿出切实的突围运粮计划来。索性,张氏兄弟便和郭暧、独孤欢又商量了一番,如此干等不如先去探探史思明的口风。
在张继武府宅的密室里,枯等着安庆绪作战计划的日子里,郭暧也在担心着城外的动向,尤其是建宁王李倓。
能惹得王爷连夜拔营,舍下九路联军和平叛大业而去,到底发生了怎样的事呢是长安出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吗大哥和母亲都还在长安,他们不会有事吧广平王和郡主呢,不知道这些日子里又发生了怎样的变故。
这些日子里郭暧明显的变了,当初风流不羁的浪荡公子,开始有了牵挂。
话说建宁王拔营而起的第三天,队伍已经过了潼关,来到临潼地界。
正值晌午,距离临潼城还有五里多地,建宁王本想领兵进城直奔华清池驻扎,却见不远处旌旗招展,一队人马拦住了去路。
建宁王策马前行,走近一看,驿亭
二十三、谋逆杀兄
洛阳大营九路节度使联军,数十位大大小小的将领。虽说都是为朝廷效力,各自却都有自己所仰仗的人。
其中汴州兵马使张虚,便是张皇后一族之人。两相联络,张虚早在建宁王身边安排了自己的人。
建宁王率军拔营而走,当夜便有飞鸽传书将消息传回了长安。
本来,张皇后将王才人投入大牢,肃宗是不满意的。只是碍着人证物证俱在,不好明说什么,便含糊其辞在那装糊涂,将事情压下来,希望事情缓和以后,再行将王才人赦免,免得日后建宁王李倓知道了,追问起来不好交代。
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传到了建宁王耳朵里,而且还做出如此鲁莽的事情。
李倓、李豫,是肃宗最为喜爱的两个儿子。尤其自安禄山叛乱以来,辅佐自己在灵武登基,夺回长安,为挽救这风雨飘摇的大唐江山流血流汗,他都看在眼里。
肃宗当然知道建宁王所犯之罪可小可大,他也当然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因此任凭张皇后在一旁添油加醋,肃宗也只是含糊其辞的下了一道圣旨,令贺兰寿连夜顺着洛阳的方向赶去,半路拦下建宁王。
眼见着除掉眼中钉的机会就要白白溜走,张皇后岂能善罢甘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引他建宁王兵压长安,到时候就坐实他谋反的罪名。
想到这里,张皇后回到了自己的寝宫,立马召来了李辅国和贺兰寿。
叮嘱贺兰寿,只许在临潼城外候着,不许往洛阳方向多走一步,只待他建宁王兵近长安。
所以,当升平郡主回到广平王府的时候,建宁王领兵逼近长安的消息,也早有飞鸽传书到了宫里。
朝野上下为之一振,各方奔走,许多原来支持李倓的人不由得忧心忡忡,为建宁王以及自己的未来担忧起来。
张皇后、李辅国更是鼓动了一批党羽到了肃宗面前,巧言令色、百般游说,希望能借此机会彻底拔出建宁王一脉。
“皇上,建宁王身为三军副帅临阵脱逃,又冒然领兵进犯长安,此举实在不该轻纵,否则朝纲难继啊。”
“是啊,皇上,眼看一举灭贼在即,建宁王却临阵脱逃,贻误战机在前,兵犯长安在后,实在不是做臣子的该有的行为。”
“……”
肃宗知道这些人是李辅国和张皇后的一系的人。
李倓与李辅国素来不和,往日里也没少在自己面前检举李辅国的不是,现在这些人自然是极尽口舌之能事。
张皇后为了自己儿子的前途,也没少搬弄广平王和建宁王的是非。
肃宗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以免这些人的口舌是非影响自己做出错误的判断。
“皇上,老奴知道皇上胸怀四海宽仁有加,只是,建宁王这样做,分明是不把皇上您放在眼里啊,如今他领兵万人逼近长安,可怜长安防务空虚,他,他,他这是要谋反啊。”
李辅国见肃宗闭目不语,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完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张皇后一听心中大喜,脸上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的,也跪了下去,哭哭啼啼的叫喊起来:“皇上,皇上,这都是臣妾的错,都是臣妾的错啊,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那王才人抓起来,这才惹得建宁王率大军前来,害得皇上您身陷险境啊。皇上,都是臣妾的错,建宁王要杀要剐就冲臣妾来好了,再怎么说他也不该对皇上您大兴干戈啊。”
正在众人围着肃宗喧闹的时候,忽来一人堂堂皇皇行过面君的大礼,奉上一件木盒,正言奏道:“皇上,娘娘,下官在王才人处搜到了这件东西,兹事体大,实在不敢隐瞒,特来呈现皇上、娘娘。”
“什么东西呈上来吧。”
张皇后一见,正是自己的心腹,薛尚宫薛衣柳。
“下官不敢。还请皇上、娘娘恕臣死罪。”
肃宗一听,知道其中必有蹊跷,终于睁开了眼睛。
“薛尚宫,朕恕你无罪,快快说来你这木盒里装得到底是什么”
薛衣柳这才起身把木盒交给了李辅国呈献肃宗。同时奏道:“回皇上,是建宁王意图谋害手足的物证。”
“啊——佋儿、侗儿,”张皇后一听,登时惊叫一声“他要对佋儿、侗儿下手了吗哎呦,皇上,您可替臣妾做主啊。”
“回娘娘,建宁王,他,他是意图刺杀广平王。”
“大胆。”肃宗还没来得及打开木盒,听薛衣柳和张皇后这么一闹,一气之下把木盒重重摔在了桌案上。
“是啊。满朝文武谁不知道建宁王与广平王手足情深,怎么可能会意图行刺。薛尚宫你可知道欺君可是死罪。”
“臣知道,正因为臣知道,所以才不得不将这些东西呈现给皇上和娘娘,倘若因为臣的胆怯而不敢揭发此事,日后酿成大祸,才是真的欺君罔上,罪该万死。”
肃宗的心绪有些乱了。他自然不愿意相信薛衣柳的言辞。
他第一时间的反应也和张皇后一样。以为建宁王会抓了张皇后的孩子,好做要挟,替母亲出头。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李倓会对李豫下手。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的。
一个巨大的阴影渐渐清晰起来,一百多年前玄武门外的刀光和剑影闪过他的心头。
李辅国抬眼瞧了瞧,知道肃宗终于被说动了,把呈给皇帝的木盒又拿回来,自己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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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无门无路
哎,他们是多么情深的一对兄弟啊,跟随自己平定叛乱的这些年里,是那么的鞠躬尽瘁,是么的相知互助,没想到竟然也走到了今天的地步。
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却又害怕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造成不可挽回的大祸。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做出一个决定。
“李辅国,拟旨。”
宫城外。寒风侵骨。
广平王、升平郡主正焦急的同守门的御林军交涉。
听女儿说,建宁王已经领兵万人到了临潼城外,心头一震。那里是华清池皇家别苑所在,与兵犯长安无异。
当下便同郡主带了几名近卫赶往皇宫,希望能够劝解父皇,不要让误会加深。
不成想那李辅国早做了手脚,叮嘱守门的御林军不许任何人进宫。纵是广平王也莫奈之何。
“我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广平王叹道。
“我快马回来,饭都没吃上一口,怎么会有人比我还快吗”升平郡主气不打一处来。
“平儿也无须自责,怕是有心人早作布局,你和王弟一入临潼地界,说不定就有人以飞鸽传书或其它手段,把消息传了回来。”
“这,这也可恨了,竟如此处心积虑。”
“本来要你这次同去洛阳大营,就是希望你能劝谏他,要他收敛脾性,现场长安的局势也变了,很多事不能任性而为。还是没想到他竟如此冲动。”
“哼,这都怪那个老巫婆,仗着自己主理后宫,随便诬陷几条罪名,就把王叔的母妃都抓了起来。”
“你还说呢,当时就叮嘱你了,不要把这件事告诉王弟,你怎么就不听,皇妃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处理。”
“爹——我也是气不过那个老巫婆嘛,没想到叔叔竟然会为了王妃皇妃做出这种事情,我现在也是恨死自己了,都怪我多嘴。”
“你不知道,你王叔刚出生的时候身子异常的虚弱,几乎探不到脉息,太医们一个个束手无策,后来只得听信终南山一个道士的话,以母之血喂养,为了孩子能有一线生机,皇妃她竟真的每日以自己的鲜血喂食王弟,整整一年有余。索性王弟的命是保住了,可皇妃她却因血气亏耗太多,落下一身病痛。所以,王弟与皇妃的感情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啊——竟然有这样的事情。”
就在广平王父女百般焦急的时候,忽然听到宫门内一阵脚步声响,大门开启,十几位老臣鱼贯而出。
他们一见广平王,连忙俯身施礼。
怎么这些都是李辅国和张皇后的党羽,他们怎么也出来了。
广平王暗自思忖,却见这些人脸上似有得意之色。似乎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繁文缛节,拉过一人问赶紧问起:“怎么样了建宁王他怎么样了”
广平王尽力保持着克制,可那名被拉住的官员还是吓坏了,瑟瑟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就听旁边一位上了年纪的官员,有些嘲讽的说起:“广平王还在关心自己的兄弟,岂不知自己早在兄弟的算计之中。呵呵。”
广平王一听,把眼前吓傻掉的官员一推,几步逼近了那名说话的人:“你说什么?谁算计我把话讲明白。”
“老臣已经讲的够明白了。”
还真是个自以为是又顽固的老家伙。
广平王岂会把他放在眼里,一招手过来几名近卫当下把老匹夫架了起来。
“说。”
有些阅历浅的人巴不得把自己所见说与王爷,见这阵势顿时围过来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讲了一通。
众人也只是说到薛尚宫搜了一具木盒,说是里面装着建宁王意图谋害广平王的证据。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因为被皇上遣退出来,就不得而知了。
广平王登时懵在那里,挥挥手喝退了众人,好久才回过神儿来。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兄弟,他不相信建宁王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
“父王,那些人的不可信啊,王叔不会是那样的人。”
“为父心里明白。只是现在已经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了。”
这些人被遣退出来,说明肃宗至少是相信了那些所谓的物证。很快旨意就会传到临潼大营了。
“那快去和皇爷爷澄清啊”
广平王无奈的看看宫城的大门,摇了摇头。
“今天就算进得了这扇门,怕也不能见得到皇上。你还是赶紧回到建宁那里,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好有些准备。他们拦得了本王一时,却拦不住本王一世。我今夜先召集一些老臣,等明日上朝再为建宁澄清事实。你赶紧去吧,劝他一定离开,好汉不吃眼前亏,自有本王在长安为他运筹一切。”
银月当空,照得长安如一片白色的梦境之城。月辉下,父女俩分头行事,各自奔走。
升平郡主凭了广平王的金牌叫开了城门,带着几名亲卫直奔临潼。
积雪路滑,马难疾行,升平郡主又气又急,走了没多久忽听背后的近卫一声低喊:“郡主小心。”
升平郡主勒马一看,只见大路上横站了十几条黑影,硬生生拦住了去路。
十数道寒光齐射过来。
升平郡主一行人赶忙镫里藏身,躲过了敌人的暗器。随即抽刀在手,催马直奔黑衣人杀去。
双方很快混战在一处。
是他。
李升平猛然发现那个直冲自己杀来的黑衣人,手中使了一对吴钩。看他枯瘦的身形,很像那晚在灞桥驿来偷袭的男人。
不好,小心毒蛇。
她心中一冷,想来这男人是和那女人一伙儿的。李升平当即连发虚招,节节后退,四处寻找着那名妖艳蛇女的下落。
如果那女人在的话,自己这次恐怕是要凶多吉少了。那女人的白蛇快如闪电,躲都躲不掉。
 
二十五、见皇上
同伴儿被杀,余下的黑衣人刹那间抽身返回,分列在吴钩客左右摆出防御的架势。
李升平听他一声尖叫,当时吓了一跳。回过神儿一看,一名黑衣人傲然屹立于自己和贼人的中间。
来人身形修长,不算魁梧,浑身上下却透着一股子威风,令神鬼难犯。
此人左手提了一把直刃大刀,刀尖指地,鲜血正滴滴答答的淌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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