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封魔录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笑万夫
也许,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不过,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他回长安了,以自己和太上皇的力量,他若回到长安,势必难以保全他的性命。
“阿翁有事万万不可瞒我”
“是。王才人早些时候已经悬梁自尽了。”
“什么”
“王才人悬梁自尽了,眼下王爷还是保重贵体,以大局为重。”
“不可能,你不要骗我,母亲不可能会这样。”
“王爷,她是不想拖累您啊,您可切莫辜负了母妃大人的意思。”
“父皇,父亲啊,你为何要将我们母子逼到如此地步。”
“王爷,如今之计还请暂避洛阳大营,眼下能说得动你父皇的,恐怕也只有李泌了。”
建宁王垂首不语。
就在两人谈话的间隙,那名黑衣人早将九尾白狐引到了远处,几乎看不清黑衣人的动作了。
一人一兽正式交手没过几招,九尾白狐忽然间消失不见了。
众人心中好奇不解,千万人,鸦雀无声。
那名前来相助的黑衣人也再未现身出来,那到底是谁呢似乎他是有意躲避了。
此时,建宁王和高力士各怀心事,也顾不上黑衣人的事情了,两人互相看了看,没多说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贺兰寿再次走了过来,他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样貌,断臂也已简单包扎了一番。
贺兰寿先前已败,看来也没什么能派出的高手了。他缓步走到二人近前,恭恭敬敬的深施一礼。
建宁王和高力士刚要说什么,只见他一转身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拓跋锋、李镝三人心中暗喜,也赶紧过来施礼别过,各自领兵归去。
倒是那个薛衣柳,见贺兰寿退却了,不依不饶的闹起来。贺兰寿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薛衣柳不甘的朝建宁王方向望着,眼眸里充满了恨意。最后也趁了夕阳尚在,打马而去。
残阳如血,山林尽染。
人,一个一个的都走了。
千古一帝秦始皇的陵阙在落日余晖的映衬下,苍凉,又悲壮。
纵万军相拥,也难慰心中的孤寂。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
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吗
不是,不是啊。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味的抗争,一味的竞逐,一味的去争取,很多事早已埋下了祸根。
是自己太相信父皇了
还是自己太小看李辅国了
还是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都是,又都不是。
也许把自己换做别人,便不像自己这般行事。
也许把父皇换做别人,便不会有这样的结果。
其实,自己这么多年来与李辅国争来斗去,自己和他不都像两只困兽么
建
30、我饿
悲至至极,无泪无殇。广平王呆坐了许久。
柳飞猿忍了忍泪水,抽泣着把自己所见讲述了一遍。当然,他并不知道后来高力士和黑衣人的事情。
“建宁王打晕了升平,让你带回来”
“是。”
“哎,恐怕那时候他就已经生了必死之心,他从小就倔,他是怕自己与父皇极力抗争而连累我,所以才让你带升平回来的。”
广平王的心思忽然又转。是啊,如果他真是要加害我,为了太子之位和我争宠,他大可以领兵攻入长安,不该选择自杀的。倓弟不是那样的人。
是啊,昨夜不仅自己遇到了偷袭,就连升平也遭遇了伏击,一定是有人从中作祟。
他心里忽然怕起来,当暗涌袭向自己的时候,他才真正明白潜伏于大唐地下的危机有多么深重。
李辅国张皇后他们隐藏在暗处的力量到底有多大呢他又觉得这股力量似乎已经超越了那两个人的能力范畴,更加叵测。
还有那个救了郡主的黑衣人,他到底什么来头
慧琳说有人发了一封镖信给他。飞镖缠着一张纸条,直直的插在他的床头。纸条里有时间地点,以及四个字“有人行刺。”
纸条很是神秘,连要刺杀谁都没有说明。
给慧琳投射镖信的人,会不会就是那个黑衣人呢
黑衣人的事情,可以等郡主醒来再多问些清楚。眼下最急迫的,还是要弄明白,王才人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广平王此时,还不知道王才人已经在狱中自尽的事。
他沉思良久,终于做了决定——是时候让那个人还一下欠自己的人情了。
当即便以暗语写了一封密信,嘱咐柳飞猿送了出去。送信的方式很简单,但也很奇怪,只要到平康坊随便找个上了年纪的乞丐,交给他就好了。柳飞猿将信将疑,跟随王爷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样奇怪的送信方式,以至于第二天他在平康坊晃荡了许久,物色了许多老乞丐,最后不得已才找了个看着靠谱的,鼓起勇气把信交给了他。
悲伤,是自广平王熟睡之后来的,泪水濡湿了大半个枕头。
数日前的一个晚上,大雪纷飞。平康坊靠近皇城的一处宅子里,灯火依然亮着。
院子里、屋顶上的雪已经落了尺余厚,没有人打扫。因为这座院子里只住了一个人,而他最近又太忙了,还没来得及除雪。这个人就是鱼诺海。
平康坊在皇城东南角,住着的都是些达官权贵。鱼诺海的府宅是李辅国赏赐的,占地五十余亩,亭台楼阁计有大小房屋十几间,还有两座小花园。这本是一位三品官员的宅子,自是十分的阔气。
就在这样一座诺大的豪宅里,鱼诺海倔强的一个人住着,别说厨子、侍婢,就连一个守大门的都没有。
他并不是一个懒惰的人,反而,因为童年时的贫苦,锻炼了他勤快耐劳的品格,甚至就像一个苦修的僧人。
平日里在官场上,山珍海味美酒佳酿,他亦能快活的去享受,别人丝毫看不出他曾是一个孤苦的乞儿。
只是一回到自己的家里,便会恢复起清冷的生活。当他有机会在自家用饭的时候,就会为自己熬一碗稀薄的粟米粥,烫几棵青菜,没有什么调料,只是少许的撒一点盐巴。
如果时间更充裕一些,他还会打扫一下房间。房间很多,只是原来许多的家具已经被前主人变卖了,只剩下一些不值钱的木床、柜子什么的。他现在睡着的床,很简朴,似乎是原来奴仆用过的。许多房间都是空着的,他也未曾买过多少家具去填补,所以打扫起来倒也简单。
有三间房屋在安禄山的叛军占领长安期间,毁掉了,他甚至买来木材砖瓦,一个人慢慢的修葺完好了。就一个人,当他晚上回来还不想睡得时候,他就去趁着月色,或是点着灯笼,砌上几块砖、架上几根木头。一点点的,竟然完全修复了。虽然这些屋子,他也不会去住。
他依稀记得自己七八岁的时候,曾随一位砖瓦匠做过学徒,那是一名很普通的砖瓦匠,只能帮一些穷苦人家盖盖简单的屋舍。那个人太残暴了,经常打他骂他不给他饭吃,半年以后,他就逃掉了。以致于这段记忆总是很模糊。
如果不是因为修葺房子的事儿,也许这辈子都再也想不起来了。
至于那两座小花园,他就完全的不知所以了。
原来主人养着的奇花异草名树嘉木,因为需要极为细心和特别的照顾,而鱼诺海完全不懂这些,所以早就枯掉了。只剩下些枣树、槐树、柿树之类耐活的树种。
对了,还有一株很古老的银杏,主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才成。到了秋天,落下满院金黄的叶子,算是很美很美了。
这两年的秋天,他便常常站在树下,闭着眼等风吹过,等簌簌落下的叶子,轻轻砸在他的脸上。那种感觉很美好,很像姐姐的手,在抚摸着自己的脸。
树木自由生长。花草则是自生自灭。
他也不管什么是草什么花,只要它们春天发芽,夏天长得茂盛,他就很开心了。所谓照料,也只是把原来几条亭台楼阁间的小径休整一下,除除草什么的。
一到了夏天,满院子的蒲公英、向日葵、牵牛花、爬山虎、狗尾巴草,野草莓什么
31、牛皮袋
李辅国嘿嘿的笑了笑,打发走了那些人,留了他在自己身边,扮作小太监的样子,在宫里做些杂差。
后来他还帮着自己找到了姐姐,虽然姐姐已经被一伙流氓捉住卖进了一家青楼里。但他还是很感激他的恩情。
籍着这份恩情,李辅国也慢慢的交代他一些特殊的任务。
虽然他曾经沦落为一个偷鸡摸狗的小混混,但这些新的任务,起初还是令他非常抗拒的,就算是现在,他也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一些事羞愧、内疚。
记得第一件差事,便是刺探与嫁祸。
吏部有一位郎中大人,因为更正直言得罪了李辅国。便差鱼诺海去跟踪刺探,找到一些蛛丝马迹之后,发现这位郎中大人有一小舅子,半年前才新到太府寺任职,而这位吏部郎中又与太府寺少卿是故交好友。
当下便伪造了书信等物,悄悄投放到了彼此的书房之中。构陷二人行贿受贿,买卖官职。
那位吏部郎中、太府寺少卿双双外放,小舅子自然也被革职不用。
后来诸如此类的事情就愈演愈烈。
鱼诺海起初还会反抗,却往往被李辅国巧言令色,不断戳中了心中的痛处,骂他本来就是个小贼,一个低贱的人,一个蛆虫一样的人,是不配和主人讨价还价的,而一个知恩不报的人,连蛆虫都不如。
鱼诺海的心灵在漩涡中痛苦挣扎,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卑贱的生命中还存有最后一丝光明的东西,他要做一个至少知恩图报的人。
慢慢的,他也就接受了那些说法和任务。
后来,李辅国又安排了他去向一位异人学习武功,日后好有大用。等到他武功学成,各种任务又变本加厉起来,甚至会有些裸的暗杀交给他去做。
在李辅国织成的网中,鱼诺海开始越陷越深。
本来,他也想着等自己攒下足够的钱,就为姐姐赎身,两人离开长安,远走高飞过普通而平静的日子。
不成想,姐姐被一位残暴的客人活活打死了。
他开始对这个世界生起许多的恨意,有些事情做起来,也就不那么麻烦了。
直到他再次遇见那个人,他心中又重新燃起了火光。
有一次,他执行一桩刺杀的任务失败,带去的人全都死了,自己也受了很严重的伤,腿上也中了几箭。他躲在一片小树林里,几乎是在等死一般的苟延残喘着。
正巧遇见广平王带了一队人马在打猎,发现了他。广平王当下命随行的御医为他拔出箭簇,止血救治。
王爷一心救人,等御医为他包扎好伤口之后,才简单盘问了几句。鱼诺海当然是撒了谎。
广平王似乎也并未信他的话,却也没想到他是因此行刺失败而受伤,只当他是个不尊法纪的游侠浪子,大概是为了一时意气才与人械斗导致。
广平王救了他,又把他带了长安城一处寺庙里,交给了一位僧人照料,临走还送了些银两。
心中感激之余,忽然拨醒了他内心深处的记忆,那是在更久远之前的一个冬天,铺天盖地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他和姐姐栖身在一座破败的窑洞里。他不记得自己几岁了,总之自己还很小,小到还不太能照顾自己。
母亲得了风寒,奄奄一息。姐弟俩求遍了城里的大夫,却无人肯来诊治。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一看就是付不起诊金的人家。
连饭也吃不上了,姐弟俩饿了两三天的肚子,所有能讨来的饭菜都给了病弱的母亲。
那个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风雪中遇见的锦衣华服的贵公子,正是广平王。是他给了自己和姐姐银两,还买了许多的热馒头来。母亲还是死掉了,因为她的身子太过虚弱。
他忽然意识到,广平王和李辅国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虽然他们都给了自己莫大的恩惠,为人却是大大不同的。
有些人帮过你,转身就走了。有些人,却不断的告诉你、暗示你,他对你的恩情。
他也知道,自己和广平王也不是同一种人。
但他还是忍不住,寻到机会当面谢过广平王对自己的救治之情,并坦承了许多年前的那个冬天,他所帮助的破窑里那家贫苦的人们,自己正是那个小男孩儿。
从那个时候开始,虽然他依然一声不吭的帮李辅国做着事情,心性却起了变化。
他也不再在乎李辅国与贺兰寿之间那种亲密感。他孤身一人,乐呵呵的活着。
然而,现在的李辅国和广平王、建宁王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他总得做出一个选择,不然总有一天他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二人。
就在两天前,他忽然发现一个秘密。
鱼诺海早就发觉,李辅国对贺兰寿的信任更多一些。两个人有很多秘密瞒着自己,虽然察事厅子里的事情,都是见不得光的。但在这黑暗之中,似乎还隐藏着更深邃的黑暗。
他不明白,自己也是李辅国从小养起来的孩子,怎么就和贺兰寿不同呢尤其,当李辅国知道自己还有个姐姐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态度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他逼着自己释怀,反正有很多人为他卖命,自己也只是其中一颗棋子而已。甚至他开始故意躲开李辅国和贺兰寿的秘密时刻,尽量不撞见他俩单独会面的时刻。
可当他发现那间自己多年来却一无所知的密室,窥见到他们的秘密谈话时,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儿的。
察事厅子在皇城一处很隐蔽的角落里,规模却不小。除了议事的厅堂、馆舍外,还有几十间房屋,有些做了宿舍,有些就荒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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