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监狱出来的日子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苍海荒岛
桔子又蔫了,眼泪巴巴地退回一边,气得一屁股坐在树下的石凳上。我向她做了个鬼脸,坏笑着开车起步。
午后烈日把天都港烤得如火炉一般,我想打开空调,李秋月却开着窗子说,别开空调,我们还是适应一下高温吧。又感叹地说,桔子、赵多、赵余、萧静都是好人家姑娘,石头呀,你可千万别把她们带下海,那可就伤天害理了。
我愁道,她们都受过西毒害,我最怕的就是这个。
李秋月叹息一声,道,你不要急躁石头,搞企业不就是这样么,咬紧牙关熬吧,熬出天都、熬出中国,熬到世界,我们还得继续熬下去,与那些跨国公司竞争!
我和赵一龙都没有回应她,一个小小的天都市,我们在竞争中都艰难生存,几乎伤痕累累。将来与跨国公司竞争,将会是怎样一幅画面,我想都不敢想!
身后传来李秋月沙哑的声音,她说
这些话啊,其实是当年老板鼓励我的。我正派人在各医院查石春红产检纪录,夏庄别墅的人证明离离就是石春红亲生的,会查明的。我坚信老板现在一定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会比我们更难熬。我知道她一定就在不远处,可我想尽了办法,也没有能探听到她的下落。
我提醒她,离离这事不急,千万让大家注意安全。
李秋月鼓励我道,石头别气馁,一切都
第75章 毛骨悚然
听了她的话,李秋月黯然神伤,伤心啜泣。
触景生情,想起李珉承包八木的那个前夜,我和骞小兰曾经带着李珉到过这里,察看她为自己和孩子们准备的最后一条退路。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却已经是四年之前。我鼻子一酸,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搅在一起滚滚而下朦胧了双目。
身后的李秋月突然“啊”地惊叫一声,小手紧紧抓着楚蕙的衣襟。
队伍右边的灌木内,大团的黑头苍蝇嗡嗡地飞旋着,不时撞到我们的脑袋和身上。原来下面是一条二米多长的大花蛇正在痛苦地扭曲翻滚蜷曲着,蛇身足有茶盅粗,从头到尾已经变成黑色,细看是身上爬满了小蚂蚁。
“老天啊,这也太恶心了……”李秋月战战兢兢地道。
或许是为安慰李秋月,楚蕙拍拍她汗淋淋的小手柔声道,“别少见多怪,这就是自然界,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啥也不会浪费。在南方的热带雨林里,一头大水牛死了,一晚上便能成一付白骨架,比这恐怖一千倍!”
终于走到山底下,分开灌木,进入小山西边大水沟底下,在最底部出现一个半人高的涵洞。洞口下干燥的沙子上是结了干的青苔,大雨时这里受到过水流冲刷。可怕的是,涵洞入口处上面的土被人或动物掏空,砖石垒起来的涵洞口暴露在外,被雨水冲刷得已有残缺,摇摇欲坠,随时都能倒塌!
“老天,都快塌了啊,里面肯定有蛇……”李秋月一脸恐惧和不可思议状,带着哭腔,“不会吧,要钻进去石头姐姐我可没那么大胆……”
“蛇倒未必,有野狗倒可能是真的。”楚蕙手拿着小巧的相机,不停地“咔嚓”“咔嚓”拍着照,把周边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又细细观察了一下,心有余悸地道,“大家小心点,千万别碰着石头,塌了我们就要被活埋在下面了。”
李秋月畏缩了,小脸被热浪蒸得红如桃花,可怜巴巴地道,“楚处,要不我们固定一下洞口再进去”
“哪有那时间”楚蕙抹一把额头的汗,口气严厉地道,“大家注意,千万不能动洞壁。没胆也得钻,戴上手套、口罩,拿好手电,棍倒拖着跟紧我!”
李秋月蔫了,只得戴上口罩站在楚蕙身后。
我不明白楚蕙是何意,李秋月不是警察,不是内保,她完全没有必要冒这个险。但楚蕙说得不容置疑,我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抹一把脸上的汗水、灰尘、枯叶,将变色镜摘下揣到口袋里,强逼自己戴上口罩,身子蹲下低头躬身率先钻了进去。
涵洞很低,只能蹲着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向里挪,动作尽可能柔和些,不敢碰着洞壁一点。虽然是在山底下,但温度比林子里还要热恋,越往里越黑暗、越闷热。气味也
更加难闻,令人恶心想吐,是那种令人窒息的青草、淤泥沤烂被高温蒸干的酸臭味道。
“姓荆的真狠哪,呜呜,当年老板带着娃儿得受多罪啊……”跟着楚蕙身后的李秋月分明啜泣着,嘀嘀咕咕地叨骂着,慌乱中不时踩着我们手中的棍,让我们前行变得更加困难。
这哪是女孩子来的地方啊,但同为女人的楚蕙却一直安慰着李秋月,“别害怕秋月,里面会更恐怖,你要有思想准备。但没啥事,少说话,跟紧我就行!”
“我就是害怕
第76章 地下通道
终于挪到洞的底部,前面出现一块脏乎乎的铁板。上面挂满蛛网,我取出工具,技巧地拧开四根已经锈蚀的铁栓,将铁板取下。
这个出口我们精心设计过,只有我和骞小兰才会从两面打开。我叮嘱众人戴好口罩,便率先头朝里爬了进去。
“老天哪,这简直象是盗墓……”李秋月不再啜泣,她在哀鸣。
里面是一条地道,高度比涵洞要高,可以半弯着腰行走。
但这里比涵洞内要阴森多了,温度也比涵洞内要低许多,象从蒸笼里突然走进了冰窖,浑身顿时凉透。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动物腐烂后的气味和粪便味。地面石头缝里**的,手电光下,地道黑洞洞的望不见底,洞壁上不时有奇形怪状树根钻出,如的如错综复杂的管道一般。
不时有一团团大大小小的白色肉状物,象是蘑菇样的东西,蠕动的黑色大蜈蚣穿行其间,毛耸耸的让人感觉恶心,更令人毛骨悚然,象钻进了坟墓一般。
不时有水滴或肉滚滚的小虫子掉进脖子里或头发上,吓得李秋月连连尖叫,声音凄厉惊恐。她手抓着楚蕙的“工装”,一步一步地挪了进来。
我提醒大家道,“马上我们会走地下下水道,沟里全是粪便,那气味能醺死人,不能大口呼吸,更不能大口讲话,要切记!”
楚蕙手捂着嘴打了一个喷嚏,会传染一样,李秋月也跟着打了个大喷嚏,气得她急头了乱跺脚,恨自己不争气。
我不理她,绕过一团白色的树根,闷头向里走。
手电光柱刺破黑暗,地面有一个小包,我蹲了下来,这是一个绿色的帆布小旅行包,上面长满白色、黑色相间的大团霉菌。小心地拉开拉链,里面是婴儿的换洗衣裳,整整齐齐叠着,都潮湿了,白色、彩色的衣裳上都有一条条或一团团黑色霉团。
这应该是李珉、张婶、陈越仓皇逃亡时扔下的。
楚蕙将这一切都拍了下来,李秋月也蹲下,手拿着这些娃儿的衣裳泣不成声!
继续向前走,随处可见扔下的物品,有儿童手套、围巾、成包的课本和玩具,和成盒的儿童点心、干粮,打开锈蚀的盖子,里面已经霉烂成黑色团团或粉末。到地道尽头,扔着两个大旅行包,里面都是李珉和陈越、张婶的过冬衣裳。
戴院烈火熊熊,仓促逃亡的李珉、陈越、张婶带着孩子们,恐惧、绝望、匆忙如惊弓之鸟,她们越走越重,只得扔掉不少包,那时的她们走在这恐怖的地下暗道内,肯定比我们还要惊恐千倍!
想像着她们当时的悲惨景象,我心里阵阵绞痛,两个女人都泣不成声,声音哽咽。楚蕙在我后面,她已经明白了一切,无声地拍拍我的后背,鼓励我、安慰我。
地道的尽头粪坑气味越来
越浓烈,墙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方形,石块虽然零乱,但仍排列着堵死了洞口。这让我感到很惊讶,正月初七夜那么紧急的时刻,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一切啊,可李珉仍一丝不苟地用石块封死了洞口。
她这是要保护住天都公司东山再起的火种啊。这个在zs公司重压下顽强活着的女人,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她是把公司重新崛起的希望,完全寄托在我这个“弟弟”、也是她的男人身上啊。珉姐心理如此强大,令我热泪盈眶之时,心里又如惊涛骇浪一般。
第77章 身败逃亡时
这段地道是当年德国人修的,地面铺的是碎石,两侧与顶端用大青砖垒成。空气中同样弥漫着臭味和阴冷潮湿的霉味,又走了二三百米来到一道大铁门前。
此时我们的位置在戴院地下,此行的目的地,也是我和李秋月的梦中圣地,李珉当年的地下室书房到了。
大铁门从里面锁着,与前面几道门一样,当年我和骞小兰都费尽心思,设计有双向打开装置。用手电照着,铁门上染满黑乎乎的潮湿霉斑,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轻轻掏出洞壁上不为人注意的一块小石头,揿动里面的开关,小马达滋滋转着,铁门便连框一起“轰隆隆”地慢慢敞开了。
地下太过安静,这隆隆声在我们听来感觉象炸开的惊雷,但其实并不大。李秋月顿感惊魂,一把抱着我让我再小声点。楚蕙小声安慰道,“别怕丫头,地下十几米呢,这点动静上面听不到。”
铁门敞开后,里面又现出一道黄色的木门。用手电照着仔细检查一遍,上面的灰尘和蛛网显示,它同样没有被动过的痕迹。
于是我又抽出洞壁上的一块石头,轻轻揿动里面的开关。木门连着框一起,慢慢地朝向右边敞开了,手电光柱下,门后出现一个黑洞洞的空洞。楚蕙伸手电一照不禁惊叹出声,原来是一个蒙满灰尘的大地下室。
带着众人快速走进地下室,我摁亮电灯和换风扇开关,眼前出现一个装饰简约、蒙满灰尘、象书房一样的大房间。
我回身轻轻推动木门关上,顿时严丝合缝。当年的火灾并未破坏埋在石墙里的供电系统,滋滋的新鲜风声扑面而来,地道内飘进来的臭味很快就淡了许多,一会儿时间空气便清新多了。
李秋月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早已经泣不成声,她忽然狠狠踹我一脚,骂道,“我和朱敏跟了老板几年,算她心腹了,可她都没从告诉过我们。现在看,真正的心腹是你和骞部长……”
楚蕙和赵一龙看着满墙壁都是蒙满灰尘的大书架,东摸摸西看看。楚蕙嘴里惊讶地问,“石头,这是李珉当年的书房么她是专门为逃生修建的么”
我轻轻地道,“这上面的房子是当年德国人建的,德国人的房子下面一般都有地下室,李珉喜欢安静、喜欢绘画,就利用了这地下室。一两句话说不明白,回去我再给你细说!”
摘去肮脏的手套,在书桌边有一层灰尘的椅子上坐下,点上一支烟。故地重游,三年后重回这令我魂牵梦萦的地方,此时我的脑际浮想联翩。
李珉在这里给我戒毒成功后,我加入天都公司,此后打破王猥骚扰围攻、投毒案、“四国大火”、与八木的艰难谈判和中秋控股权争夺案等等,以及与李珉的生死相恋和灵肉交融,一幕幕、一桩桩,已经
成了我生命的一部分,恍如咋天,历历在目,再难相忘!
摁亮台灯,只见桌子上摊开一本蔡东藩写的《宋史演义》,正翻到第62回《堕奸谋阖宫被劫立异姓二帝蒙尘》。书页同样蒙满灰尘、毛絮,在戴院的最后岁月,李珉最后读的就是此书的这一段。
身败仓皇逃亡时,千年一梦到汴梁。总把自己当成宋朝女人的李珉,在天都公司的最后关头,读着靖
第78章 将门之后
赵一龙双手合什,闭目念念有词。楚蕙蹲在我身边陪着我们流泪,她手扶着我的脸提醒道,“石头,控制情绪,上面是荆某人地盘……”
上面
楚蕙的话提醒了我,悲痛并未让我忘却此行的真正目的!
上面可是戴院,德国巨石建筑,当年那场火灾只能焚毁易燃物,zs集团会重新装修。因为戴院是仓库的核心,现在恰是荆拥军的帮凶、zs木业总经理徐炳青的巢穴。
看了一下腕表,才三点多点。按照李秋月的精准情报,荆拥军今天就在戴院,对美女蛇徐炳青来说,此时也正是她夏日懒睡的时间。
眼前浮现出徐炳青在接受电视采访时污蔑李珉和我时说的话,这个淫荡恶毒的妇人在天都公司事件中是一个极不光彩的角色,都四年过去了还在往我们头上泼脏水。我打定主意要顺带教训一下她,起码让她尝尝于冰被毁容的痛苦,让她再也不能凭一付美丽皮囊去害人!
轻轻打开厚厚的木门,慢慢走上长长的台阶,赵一龙则跟在我身后。
空中都吊着飞絮和蛛网,台阶上是一层毛茸茸的灰尘,走到顶端我屏息静听一会,确信储藏室无人,这才轻轻揿动开关。头顶的石门发出轻微的隆隆声,慢慢向两边敞开了一条缝。
但这隆隆声在我和赵一龙听来,犹如惊雷一般,汗毛倒竖!
“嘎达”一声,一只半高跟白色凉鞋掉了下来,幸好赵大和尚眼疾手快伸手接住,这让我瞬间还是后怕得魂飞魄散。大和尚将高跟鞋子递给我,并指了一下厚厚的石门板,坚起大拇指。
这是用约五十公分厚的青石精心制作的石门,中间有错齿,以确保密封。如果你找不到开启石门的机关,除了用炸药炸,石门便是打不开的。徐炳青接手zs木业重建戴院后,zs集团的工程人员一定严密检查过上面这间储藏室,但是德国人欺骗过了这些专业人士,地下室并未暴露。
我也向大和尚伸出拇指,心里不得不惊叹,当年德国人地下建筑的水准!
我没有完全打开门,紧张地屏息静听,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留侯醉特殊的甜香味,女人闺房内令人心旷神怡的香气,以及男女交合后特有的那种腥臊味、精液味和汗味,无不说明这里刚刚发生过啥。
但除了轰鸣的鼾声外,上面很安静。
我咬咬牙壮着胆子钻了上去,将高跟凉鞋轻轻放到一起,等赵一龙也上来,便揿动隐秘的开关轻轻地合上地下室的石门。石板地面顿时严丝合缝,看不出丝毫破绽。
楚蕙怕李秋月害怕,便主动留在下面陪着她。
与李珉主政时一样,这个储藏室现在成了徐炳青的衣帽间、私密的储物间,四周挂满了红红绿绿的衣裙,地面的鞋架上琳琅满目的女鞋怕有几十
双。一个柜子门错开,上面露出一条半透明的黑色小内裤。
控制不住地想象到,这些性感的小衣可是勒在大美人徐炳青的翘臀上的,我便伸手拿起黑色小裤,反射性地放到鼻边嗅了一下裆部。可惜这是干净的,上面有的都是洗
第79章 胜之不武
当时的泰东省民营经济发展还处在初始阶段,“操盘手”李小小精心操作,以庄西风承包的第三副食品服务公司这个街道企业为基础,组建zs集团(即庄氏旅游与实业集团),荆拥军与庄西风一拍即合,义无反顾地投入其麾下。
进入zs集团后的荆拥军表现不同凡响,他成功参股胡方德的方德废油加工厂,助庄西风彻底吞并了方德炼化,后与天都市政府合资组建了庄氏炼化集团,成为天都最重要的地方汽柴油供应企业,也是zs集团经营收益的主要来源企业。
这一役奠定了荆拥军在zs集团的地位,得到了李小小的充分信任。于是荆拥军、柯云露与林亦非、陈琪琪、岑梅二武三文,成为李小小、庄西风的左膀右臂。荆拥军作风粗犷强悍,说一不二,自然是庄氏集团的第一猛将。
人的一生何其短暂,对芸芸众生而言,上帝给你一二次机遇已足够幸运,很少会有第三、第四次惠顾你。荆拥军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遇,因而成功上位,开始了经营庄氏炼化的嚣张人生!
现在,令道上人闻风丧胆的猛兽荆拥军就醉卧在他情妇徐烦青的闺房内,毫不设防,将他最脆弱的一面彻底暴露在他的对手面前。即便已经确定荆拥军正处在深眠中,行动开始时我神经仍反射性绷紧,脑袋紧张得瞬间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嘶鸣,蹑手蹑脚走出储藏室进入上头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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