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河鬼书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人面鲎
水
第四十六章 半尊佛像
这两样东西都死得不能再透了,说不好听点就是两块肉干,上面一点邪气都没有。
可在这一方庙院里,却弥漫着一股极为浓烈的邪气。
猫猴子就在附近。
我沉着心性,细细感应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一边拎着枪,朝着正对庙院门口的大雄宝殿贴了过去。
殿门一直开着,视线透进去,就能看到大殿深处的半尊佛像。
那尊佛像实在怪异得很,不知是谁将它从中间劈开,左边的一半不知所踪,只剩下右边的一半用木梁吊住,防止它歪倒。
这半尊佛像显然经常有人打理,表面甚至还能看到一丝水光,可大殿内又没有其他东西,就这么半尊像,孤孤地立在那里。
先是看到门外的猴尸和猫头,又看到大殿里的种种情景,我心里没由来一阵阵别扭。
也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好像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我靠,你怎么跑那么快!”
就在这时候,庙院门口突然传来了卢胜材的声音。
真亏这小子能追上来!
我回头一看,就见卢胜材正抬脚要迈过庙院的门槛,但还没等他将脚尖探进门口,便有一只苍劲的大手搭在他的肩上,强行将他扯了回去。
一看到那只手,我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
此时师父就站在卢胜材身边,他单手压着卢胜材,淡淡对卢胜材说一声:“你不能进去。”
卢胜材瞥我师父一眼:“耶你是大头的爷爷啊”
师父也不理他,只是远远对我说:“第一道灵念我已帮你准备好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点点头,收心纳气,做好战斗准备。
师父再没一句废话,顺手从袄子里摸出一把鎏金手炉,甩手扔进庙院。
当、当、当当当当……
那把球形的手炉弹性极好,落地以后,先是连跳两个大弧,而后就以极快的速度,贴着地面颠荡起来。
与此同时,那股浓郁的邪气也以极快的速度从大雄宝殿中冲了出来。
我迅速定住心,将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股邪气上。
一道灰白色的长影忽地从殿门前闪过,我迅速将视线凝在那道影子上,可以隐约看出那东西就是猫猴子。
这时师父喝一声:“动手!”
我立即压住双膝,垫着脚步朝猫猴子贴了过去。
与我料想中一样,猫猴子最后果然在手炉前停了下来,我垫出五步之后,和猫猴子之间的距离只剩一米半,立即探手出枪,枪刃直指猫猴子的脖颈。
“锵”的一声锐响声,枪头扎在猫猴子的脖颈上,就如同扎中了一棵铁树。
我出枪的时候将所有力量都集中在了枪头上,现在枪头被猫猴子抵住,枪杆都被挤压得微微隆起。
顺着枪杆反折回来的力道非常猛,我不敢硬撑,立即板住腰,迅速向后遛出三步,每遛一步都轻抖动枪杆,将反折回来的力道化开一部分。
猫猴子浑身坚如精钢,以我现在的功力很难伤到它,但好在鱼骨枪上带有师祖的灵韵,这股灵韵顺着猫猴子的脖颈蹿入它的周身灵脉,在我遛着步子后退的时候,这道灵韵已经开始发挥作用,就见猫猴子滞了一下身子,紧接着周身上下的毛都乍了起来。
我感觉到它身上的邪气出现了短暂的散乱,再次垫步向前,将鱼骨枪平扎出去。
棍扫一大片,抢打一条线,鱼骨枪顺着我手臂上送出的力道一贯而出,在
第四十七章 妖僧
猫猴子猛地向后压手,企图将我甩到院墙上。
我用最快的速度蜷一下腰,单脚点在墙壁上,同时松了松右手上的力道,脚上一送力,我的身子就顺着枪杆向前滑动了两三尺。
接着就听“铿!”的一声闷响,枪尾结结实实打在了院墙上,猫猴子攥着靠枪头的地方,枪杆在它和墙壁之间形成了一条斜线,而我就身处在这条斜线中央,除了脚掌,身体的其他部位都没有接触到院墙。
也就在刚才压着枪杆挪身的瞬间,我已经单手展开三仙符,将它裹在了飞蝗石上。
这种特制的飞蝗石和三仙符之间有着极高的契合度,单单这么一裹,整张三仙符上的灵韵就全数浸入了石面。
枪尾一经触墙,我便使出了飞石问柳的手法,将飞蝗石掷了出去。
飞蝗石被符纸裹着直飞一尺,接着符纸飘落,飞蝗石在空中打了一个转,沿枪身绕过一个弧,盘旋着朝猫猴子的咽喉驰了过去。
这种飞蝗石前后两头都有锐锋,一锋为阳,一锋为阴,石面上钻有一百零八个形状各异的气口,如果是阳锋朝前,气口不走风,飞蝗石只能笔直飞驰,但要是让阴锋朝前,一百零八个气口同时走风,用不同的力道将时飞蝗石掷出,其飞行的轨迹也大不相同。
所谓飞石问柳,就是这一颗飞蝗石扔出去,可以在茂密的柳枝中穿梭自如,在不触碰枝条的情况下穿越整个树冠。
飞蝗石旋枪而过,下一瞬就稳稳打在了猫猴子的咽喉上。
之前猫猴子已前后被我扎中三十八枪,师祖留在枪刃上的灵韵早就把它身上的邪气撕得七零八碎,此时三仙符的灵韵又顺着咽喉上的破口冲入它的灵脉,猫猴子顿时尖叫一声,手上也明显脱了力。
我立即反旋枪身,同时旋身落地,双脚猛力一蹬地面,立即带着鱼骨枪向后腾出一米左右。
等到脚掌再次落地,我又蹭开了步子,施展出点苍枪中的木式。
此刻,猫猴子身上的邪气确实变得相当散乱,却又散而不消,那些邪气被三仙符的灵韵驱到庙院上空,又很快折回头来,朝着猫猴子身上聚拢。
我只有不断用师祖的灵韵冲击它的灵脉,让这些邪气无法全部回归到它体内,才有可能取胜。
让我没想到的是,猫猴子刚才着了我的道儿,现在好像变聪明了,竟懂得用手臂护住自己的咽喉。
也不知道刚才是不是误打误撞摸准了它的软肋,咽喉可能是它浑身上下最薄弱的地方,枪刃扎在它的手臂上,那感觉,简直就跟玻璃刀楔在了金刚石上一样,根本楔不动,为了破开它的防御,我又试着改变目标,拿枪刃去扎它的腋窝和胸膛,枪刃上传来的触感也是这么生硬!
这家伙简直就是铁塔一座,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却也拿它无可奈何。
扎出最后一枪的时候,我只用了虚力,等到枪头触碰到猫猴子的手臂,便迅速卸力,将鱼骨枪抽了回来。
枪回一半,我又摸出了两颗飞蝗石。
眼下没有更多时间将三仙符的灵韵注入到石面上,我只能用飞蝗石割破口袋里的朱砂盒,用朱砂来蘸石。
这又是虚力又是放缓收枪的速度,就是想引诱猫猴子动手,只有它转守为攻,我才有机会寻找到空当,强攻它的咽喉。
可我都在飞蝗石上蘸好朱砂了,它却依然没做出反攻的动作,只是像个石像一样,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用手臂死死挡着咽喉。
不好,这家伙怕是看穿了我的计策,没上当!
此时邪气正以更快的速度朝它身上聚拢,我
第四十八章 清波荡漾
从妖僧身上散发出的邪气已经形成一道硕大的屏障,它们将整个庙院死死围拢起来,以我的能耐想要从这么个邪气阵里逃出去,那简直就是三十晚上盼月亮没指望。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从刚刚转头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认定,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师父都不会回来救我。
这种想法一经出现,就在我的脑海中扎了根,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可眼下老是想这些也着实没什么,所以我也只能迅速调整好心态,准备迎敌。
如果横竖都是个死,拼到最后一口气再死,最起码死得有血性。
妖僧似乎并不把我放在眼里,他的视线越过了我的头顶,望着院门外大喊:“老道士,你若是再不把大阵解开,我可就要对你徒弟动手了啊。”
这一带确实离我师父布置的其中一道灯阵很近,可我并未感应到灯阵上的灵韵。
过了好大一阵子,妖僧依旧没等来我师父的回应,他开始变得烦躁起来,一边在院子里来回踱着步子,一边朝院门外张望,眼神中尽是躁气。
有一次他走到鎏金手炉旁边,忽地骂一声“假货!”,接着便一脚将手炉给踢飞了。
不管那把手炉是真品还是赝品,它都是实实在在用金属打出来,被妖僧蹭了这么一脚,竟当场被蹭瘪了壳,它就这么瘪瘪囊囊地在空中疾飞一段距离,最后撞在了院墙上。就听“磅”的一声巨响,墙面竟直接被崩出一道口子,金属打的炉身也裂成好几块,四处迸落。
试想一下,要是刚才那一脚直接蹭在我身上……
不行,绝对不能和妖僧硬拼,等会儿万一和他交手,一定要保持好距离。
“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徒弟在我手上!”
长时间没有得到师父的回应,妖僧终于耐不住心性,朝着院门外大叫起来。
任凭他撕破嗓子嘶吼,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院门外的平静彻底点燃了妖僧的怒火,下一刻,他那双充满怨愤的眼睛就投向了我。
我心知不妙,立即从口袋里摸出飞蝗石。
这些飞蝗石已经蘸过朱砂粉,可以直接用。
也就在我震腕投石的那一刹那,妖僧也如同疾风一样朝我扑了过来。
两颗飞蝗石,在空中划出两道平行的直线,以极快的速度朝妖僧驰了过去。
这一次,两颗石头都是阳锋朝前,虽说移动路线相对固定,但速度和威力都比阴锋飞石强了不止一筹。
在我的想象中,飞蝗石的冲势,再加上朱砂粉上夹带的正气,应该能给妖僧造成一点干扰。
可惜我太乐观了。
两颗飞蝗石一经接触到他身上的邪气,就如同玻璃珠落在了弹簧垫上,当场就被弹飞,别说是给他造成干扰了,两颗飞蝗石,根本无法近他的身!
妖僧的移动速度极快,眨眼间就贴到了我面前。
我不敢迟疑,立即腾步后撤,同时扎出鱼骨枪。
原本是想用鱼骨枪抵住妖僧,以便和他保持二米以上的固定距离。
先前已用点苍枪试过他的身手,我自以为可以用这种方式挡他一挡。
然而就在我扎出长枪的瞬间,他已将手横在胸前,枪刃抵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虚晃一下手腕,拇指和食指霎时间紧紧嵌住了枪刃。
我手里握着枪杆,却无法进退。
这家伙的力道怎么这么强,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没等我做出更多反应,对面便突然传来一股惊涛骇浪般的拉扯力,我就感觉掌间一阵火辣辣的疼,鱼骨枪已脱手而出。
是妖僧抽走了我手里的鱼骨枪,他的力道实在太猛,我根本无法抵抗,纵使我全力握紧枪杆,换来的也只有满满一手血泡。
就见那妖僧猛一甩手,鱼骨枪如同黑色闪电一样朝我飞了过来。
常理来说
第四十九章 仙灵附体
还有一股本不属于我的气场,正自灵台中不断孕育出来,并顺着灵台飞速流向我的周身经络。顶 点
花了一点时间,我才感应出那是一股十分奇异的阳气。
在我的理解中,大多数阳气都该是刚劲有力的,但这股阳气却非常的“虚”,给人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我感应不到气场中的刚劲,只能感受到这股气场中所夹带的暴躁。
不对,也不能说是单纯的暴躁,其中还有一份沉滞的平和,非常矛盾。
妖僧大概是发现我的肉身到现在还没有被摧毁,便加快了释放邪气的速度,而与此同时,那股在我经络中游走的阳气竟开始慢慢发力,将他的邪气慢慢挤压了出去。
论气量,这股阳气远不及妖僧身上的邪气,但若论精纯,妖僧的邪气却和它相差了不只一两个级别。
妖僧应该是察觉到了我身上的变化,我听到它嘀咕了一声:“不愧是落地童子,经脉竟能坚韧到如此境地。既然毁不了你的经脉,那我就毁了你的肉身!”
话音一落,我就感觉脑袋上一沉,紧接着身上便传来一阵生硬的剧痛。
就算失去了视力,我也知道这是妖僧将我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就像个皮球,砸中地面以后竟又弹飞了一小段距离,最后朝院墙翻滚了过去。
大爷的,真特么疼!
我估计自己身上应该有几根骨头被摔断了,只希望内脏别出什么问题。
也就是这副肉身已经被师父锤炼了整整八年,要是没有这八年的根基,我现在肯定挂了。
说来也怪,明明受了重伤,可先前还模糊不清的视野竟在这一刻恢复正常。
我睁着眼,就见妖僧正站在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他指着我,冲着庙院门外大吼:“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再不出来,我就拉你徒弟垫背!”
寂静。
院门外,只有死一样的寂静。
在片刻的等待之后,那妖僧便红了眼,呼啸着朝我冲来。
转瞬间,他就压到我面前,而后扬起手臂,一拳朝我的脑袋砸了过来。
我一看,完了,这一拳要是落瓷实了,我这颗脑袋肯定就跟摔碎的西瓜似的,从里到外爆个稀碎,关键我现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没有,根本躲不开。
那只拳头原本落得很快,前一瞬我见妖僧出拳,下一瞬它就该落在我的头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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