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本来,他想在翠微宫坐等李治兄弟间平稳让储的好消息,事情的发展也一直给了他这样乐观的期待,但却等来了亲生儿子的毒药,这个反差太大。
皇子礼让储位、太子给皇帝下毒,两件事都是前无古人,但天壤之别!
有一次皇帝状态还不错,又只有马王在侧,才说了他心底的愤懑:高祖在几个儿子的争斗中负有直接的责任,而他期待在这方面比父亲做的好。
但是,事实却无情的打脸,皇帝自己的太子,把毒下到他的茶里来了!这真是有苦也不能说呀。
皇帝乃是人杰,自出道以来从无敌手,想不到谋国无数,却被儿子蓄意谋害,想一想都气闷的要命!
依着皇帝的意思,就要如两位国公说的那样,直接入东宫擒了李治,宣布马王上位。
马王只能不住地开解,“这样一来,民间怎么看算不算是李氏皇族的兄弟之间、为了帝位的又一次血腥倾轧?我们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
皇帝很是欣慰,最后说,“那好吧,如何做你自己拿主张,但废立太子的诏书朕已写好了,你何时用自管拿去。”
马王道,“父皇在诏书中,可曾说到李治的错处”
皇帝知道马王的意思,只凭着太子给皇帝下毒这件事,废他一万次都不为过,但绝对不能当作废储的理由拿到表面上去说。
他说,“朕懂你的意思,朕怎么会说那个朕只说他能力不行!武不能安邦!文不能定国!多柔寡断不堪大用!”
看来,皇帝是真气到极点了,在同马王的私话中,一点不给李治留情面。
马王道,“可在当初立储时,将他说的又是能力超群。”
“……”
皇帝无语,半晌才苦笑道,“是啊,他哪里显出寡断了!”
马王曾经察看过这段日子皇帝的起居记载,下毒的内侍哪里会认真来记,更不会记录他下毒之事,这些日子,本子上几乎就是一片空白。
内侍差一点就被马王和两位国公爷千刀万剐,但皇帝说,“先留着他,留着他去与李治对质,让李治解释一下什么是他念念不忘的仁孝!”
其实,马王是昨日深夜才从翠微宫潜出来的。
那时,皇帝的气色看起来已好了许多,脸上的黄气慢慢消退,屋子里弥漫着浓烈的苦涩之气,那是凝血珠在忠实地履行职责。
在马王爷看起来,才过去了两天,陛下已无大碍。那么顶多十几日,他体中的毒气也就能尽去了。
看看皇帝又能坐起来看书了,马王才敢离开翠微宫,到长安看一看情况。
而这份马王爷可以带刀上朝的诏书根本不是以前写的,只是在他离开翠微宫时写好、又将日期提前了,但给李治带来的惊骇却无法言表。
此时,马王站在朝堂上,看着太子李治——他的兄弟脸上一会青一会紫,被永宁坊抬出来的李靖、李忠这一老一小两个人折磨得体无完肤。
樊莺的话句句毫不留情、如揭疮疤,不知太子还能支撑多久。
这两件事才是李治最最不能承受的,忽视儿子陈王受委屈,说明太子不慈。忽视卫国公府的病情,说明太子不仁。
更有樊莺一介女流当众讥讽,这是极大的不敬,太子因此颜面扫地,几乎就在太子座位上坐不住了。
太子道,“是呀,二王兄多久也未回过长安了,寡人是有些忘情,因而忽略了其他,但卫国公病重,寡人一定要代父皇、亲至卫国公府探视,”
马王冷冷地道,“不必代吧,国公与父皇的情意,我们晚辈怎么能懂,再说陛下会不会亲至卫国公府”
这又是兼具讽刺与警醒的话,比樊莺的话更让李治难堪。
李治在内心中呐喊道,“你这是欺人太甚!你不让我代我便不能代我不代难道能你代也许你仍不知陛下已然殡天了吧我且不惹你,你不似我,手中有‘立晋王为太子诏’,倒看我们谁能笑到最后!”
李治十分大度地笑了笑,起身道,“不代也可,兴许陛下已经在卫国公府了呢,但寡人这便起身赶往卫国公府探视病人,散朝!”
说罢,他一拂袖子离座,将一众朝臣丢在下边,自行走了。
他不能与马王硬扛,只能忍耐,直至翠微宫皇帝殡天的事情浮上水面,那时他对于马王的优势,才会最终地显露出来。
示弱,等待时机,这也是个策略,一味的争强斗狠并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许多朝臣都从马王、以及马王侧妃樊莺的行事上,看到了他们不同以往的态度,这完全是对太子的不敬啊!
要知道在以往,马王爷是很在意朝堂礼节的,讲话向来不会冲撞到谁,对于一班老臣更是如此,更不必说对太子李治了。
今天不同于以往!是,皇帝允许马王带刀上殿的诏书,今天才被永宁坊拿出来,但这绝不会是马王夫妇二人、对东宫态度突然大变的真实原因。
因为这份诏书早就有了,但马王在今日之前,一直对太子恭敬有礼。那么原因根本不在诏书,如果找不出什么别的缘故,那么一定就是因为他们所说的——
太子对老臣不仁,对幼子不慈!
而李治的态度也很有意思,樊莺那么贬损挖苦,堂堂的太子殿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但愣是容忍着不去计较。
长孙润站在朝班里也十分奇怪,自从再次升到兵部,他还从未在朝会上开口讲过话。想不到,马王说话竟然这么冲,而且还是对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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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9章 朕心甚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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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公很快悠悠转醒,方才只听到帘外那一嗓子,他就知道是谁来了。
虽然病入膏肓,李靖也知道,不能令皇帝一进来便看到自己睁着眼睛,那就表示自己已经听到了“武媚娘”一句,以及东宫和马王府女子们因为什么引发的争竟。
臣为君隐,他得晕过去,再积攒些气力。
此时,国公一睁眼便看到皇帝满脸泪痕,似乎已体会他不能言说的痛苦。
他在床上不顾病体,直接伏身下拜,“老臣何德,有劳陛下亲至!”
皇帝都已经坐在李靖床前了,拉住了卫国公的手,哽噎着问道,“国公,你感觉如何”
李治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要上前见礼,但皇帝只与李靖说话,眼睛温和地盯住李靖的脸端详,对上前的太子不闻不问。
李治一下子尴尬在当地,说话也不是,退下去也不是。
李靖道,“生死有命,不差分毫,老臣早已看得开了。但陛下能来,让老臣见陛下最后一面,老臣即便这就不省人事,也已知足矣!”
看得出,这几日的病体消磨,已经让卫国公脱了人形,他眼窝深陷,一只手被皇帝牵在手中,也枯如柴棒。
皇帝安慰道,“国公自管好生怡养,不劳多想,若非朕在翠微宫有些事情,兴许早几日能来了!”
卫国公喘了口气,说,“陛下一向举重若轻,没什么挺不过去的难事。”
皇帝道,“真算不上大事,只是朕的茶不大好喝,喝了腹痛难当。”
这一君一臣坐于病榻之上,执着手如话家常。
皇帝又看到了樊莺,对她道,“朕还要谢一谢你的陪嫁呢,如果没有凝血珠,朕也许就坐不到这里了!”
李治在众人的注视之下,再次跨步上前欲与皇帝说话,但皇帝又冲李治摆摆手,他一句话未出口,又被示意退下。
真完了!
马王对李治道,“兄弟,今日父皇到卫国公病榻前看望,要说些话不好侍读也旁听,可速令她离开!”
但皇帝制止道,“马王不必多言,所有来者连朕在内,皆是客。”
又脸含笑意问李治道,“晋王,朕知你府中只有刘、杨、郑、萧、王五人,但听说这一个也要走手续,朕却眼生的很,不知她属何姓”
李治见到皇帝之后,是第一次回话,皇帝一开口称他“晋王”,他一阵绝望,因为这是李治立为太子之前的王爵。
卫国公李靖的一只手此时还攥在皇帝的手中,不由自主抖了一下,马上被皇帝用另一只手轻抚了两下,似乎在暗暗示意他:这没什么,全都是小意思!
赵国公、江夏王等人过来参见,见到了这一幕:李治面红耳赤,吱吱唔唔地回道,“回,回父皇,她她姓武……”
长孙无忌不久前刚刚去过翠微宫,那时皇帝气色还不是今日这样,今天看起来就透着浓重的病气,而此时似乎又生着气,脸上的笑只是强装出来的。
皇帝不与赵国公等人答言,而是接着原来的话,思索着说道:
“武氏……以前有位高人曾郑重对朕讲过,武氏!万万不得入我大唐后宫,不然将毁我社稷、害我子孙。”
太治唯唯喏喏,不好答言。
“朕虽然不明其中道理,可一直记得这话。朕的才人中便有个武氏,已被朕放出宫去了,你不知此节,朕不好怪你。”
皇帝道,“朕一向不大愿意拂逆了儿孙天性,你既喜武氏朕不阻断,你自可留着她,但恰该你与大内无缘!你看这算不算天意”
你既然收了不宜入后宫的武氏,那你们全都离着什么宫远一点儿。
马王接话道,“晋王,今日后,你还是速将她遣出内宫,比照陛下前时所下的‘出放三千宫人诏’去办吧。
又是一句“晋王”!而且出自马王之口。
而这次,连赵国公和江夏王都听得真切!后赶来的父子二人不称李治为“太子”,只称他作“晋王”,这里面要传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连卫国公李靖在床上坐着,也意识到了,他一阵剧烈的心跳,喘息加剧,颤着声儿问道,“陛下,难道……”
皇帝道,“晋王仁义、孝道天下皆知!他前日在翠微宫与朕讲,马王雄才又多谋善断,在许多方面都胜过他,他自愿退回到晋王爵,将太子位让与马王,朕已同意了!”
众人又是一惊,看来皇帝已然下了决断。东宫,从此便不再属于李治,而是属于永宁坊了!
卫国公面色红润,在床上再一次下拜,口中说,“老臣活至今日,读史、历事无数,从未听说哪一朝过有如此壮举,伟哉我皇!上马可开疆,下马育佳郎,千古名主,大唐幸甚!”
赵国公等人异口同声祝道,“面对储位,兄爱弟恭,真是古所未见!”
李治及他身后东宫的所有人听了,全都面无人色,但已没有谁留意到他(她)们的脸色了。
柳玉如、樊莺听了,两人异常欣喜地低呼一声,跑到皇帝面前倒身下拜,口中说,“多谢父皇,父皇英明,父皇是我们见过的最好的皇帝!”
皇帝微笑看着两人,对柳玉如道,“上一次家宴,你有关育子天性一说,朕十分赞同!唯望你秉持此法,为我李氏抚育更多铁血皇族!”
柳玉如忘了回话,只是不住点头。
她太激动了!多少日子的担心与猜测,今日被皇帝一锤定音,峻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太子,她们一家就要从永宁坊搬入东宫了!
皇帝慈祥地看着面前二人,一个个天姿国色,眉目间均是端正无谀,难以描画,但欣喜之态毫不掩饰,皇帝不禁脱口说出一句:
“赤粉难画绝艳貌,青丝不缠大英雄。”
绝艳两字中各有一“色”字,大英两字各有一“大”字。
皇帝是说,真正的美貌即便用最精纯的赤粉也难以描画,而陷于脂粉堆中不能自拔的人,终究成不了大事!
柳玉如热切地回应道,“父皇叮嘱,儿妇们一定会谨记,也要转告府内另外的人知道,到任何时候,后宫都不得干预政务。”
皇帝道,“朕夸你们两个生的好看,你却能引伸了这么多,朕心甚慰!”
说罢,当众由袖筒里滑出一轴黄缎子面儿的诏书,递予柳玉如道:“这是朕改立马王为储君的诏书,你可要收好了。”
赵国公,江夏王都是这句话的见证者,他们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皇帝道,“朕偶有小恙,不妨碍到国公府来,一为看望卫国公,二是想让诸位看一看,朕的儿子们义让储位的贤德!!!”
赵国公连忙应道,“皇帝陛下雄才大略,文德皇后的贤淑举世共知,下一代当然也是错不了的,让储一事足可载入史册!”
皇帝居然不应赵国公的话,而是问武媚娘道,“太子妃柳氏有关孝道的联句,朕以为甚妙。听晋王妃说你对句也很拿手,能否就以孝道为题应和一首呢”
被问到的人迟疑着站出来,心思早就乱成了一团麻,还提什么应和,最后,她腿一屈、跪倒在皇帝面前,回道,“奴婢不能,求陛下饶过。”
卫国公此时忽然就不行了,坐在那里摇摇欲坠,意识有些丧失,但脸上始终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
他明白皇家也不能明说的某些事情,但马
第1210章 冯唐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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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公府,前来望病的官员们见到大唐皇帝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陛下来时由马王殿下陪同、轻车简从,也不经卫国公府家丁通报、直入内厅,去时拒绝了赵国公陪同的请求,又独自回了翠微宫。
除了目睹皇帝宣布更换储君的少数人之外,更多的人根本不知道,在这样短促的时间里,卫国公府里发生了什么。
晋王妃鬼使神差说出武媚娘身份时,有可能记得武才人的赵国公、江夏王都不在场,而恍惚记得有个武才人的卫国公李靖,死了。
除了李治一家、永宁坊一家,赵国公等有数的高官,和李德誉的妻子侯氏之外,人们都以为皇帝匆匆赶过来只有一个事——为李靖送行,而不知道大唐储君已换了人。
卫国公离世,皇帝又有口旨,由新任皇太子峻主持卫国公大丧,那么李治及晋王妃的这套行头就不便在这里晃了,仪法如严,再晃便是违制。
他们得赶回东宫更换服饰,马上搬出东宫,给永宁坊的新太子腾地方。
反正卫国公府不缺一个废太子在场,李治已然是普通亲王了,这一家人大张仪仗而来,黯然**离场,没有比这更别扭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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