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他听的重点不在什么翠微宫、什么烈毒什么诏书,而是那句要命的“马王就是死了……”这孩子一下子记在心里。
等李忠听到父亲往外走时,他再想跑出殿已不能了,慌忙躲在殿内离他最近的朱漆巨柱后边,但手中的鸟蛋摔下去打了一只。
失了卵的成鸟若非随着陈王飞入殿来不舍的盘旋,看到它被摔碎在地、又很不满地叫了一声引起了太子注意,李治见了地上残卵,只须与把门的两名内侍追问一句,也许李忠也藏不住。
马王也就没有机会得知这些了。
此刻,这位抱起李忠的三伯王,虽然他只见过一面,却肯趴到地下给自己骑大马,还曾在他额上亲了一下,孩子认定他好。
这些天,李忠一直记着此事,可又没机会见到三伯王,但他对谁都不说,包括他的母亲刘宫人,怕她再悲悲切切的。
而喜怒无常的主娘,就更别想听他说什么了。
崇仁殿摆宴、典膳厨里忙忙碌碌的,陈王听说要请的人里就有马王,他带起自己的小内侍们,跑到东宫最南边的明德殿外边,一边玩一边等马王。
从与丙辰日到今天,烈毒送入翠微宫至少三天了!
马王一瞬间里明白了东宫的阴谋,“哦,是这个事……”
马王不能对孩子说,他带来的消息不算个事,这会令陈王失望,还可能不再当个秘密,要随处去说了。
但又不能闻之变色,会吓到他。
“这个武侍读,可真坏透了,她居然不想让伯父去翠微宫读书,可我偏要去!但你永远不要对别人说——这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大秘密。”
陈王郑重点头,“我对母亲也不会讲的。”
马王府随来的女人们谁都想不到,峻王爷会这样哄孩子,而且他不想让李忠留在东宫,怕万一走露了风声,于是又对孩子说道,
“你想不想找李雄、李壮玩呢我可去与你父亲讲,这就让你去永宁坊伯父的府上,你父亲和主娘绝不会怪你。”
李忠高兴地道,“我想去!”
马王急促起来,对樊莺、丽容说,“你们去席上应承,我与思晴出宫。”说罢抱着李忠就往回走。
三人出明德门、重明门,在门外汇齐永宁坊护卫,马王接乌刀在手,只带两个护卫,要火速赶往翠微宫,其余人都随思晴回马王府。
马王有个直觉,李忠所说绝没有假,那么,李治,他的这位温文尔雅的兄弟,看来已经下手了。
送毒入翠微宫,东宫接下来的计谋马王不难猜到,他不寒而栗!
三人打马沿横街往西,经过左千牛卫衙门时,马王翻身下马大步走进去。
薛礼恰巧在,“王爷,我听说你有宴请,怎么……”。
马王连坐也不坐,挥退余人,低声对薛礼道,“兄长,大事不好了!”
薛礼面色一凛,看着他不说话,让他说。
马王十万火急,“陈王这个孩子刚刚与我说,东宫将剧毒送到翠微宫至少三日了!”
薛礼一听不会不明白,他短促地问道,“让我做什么”
马王说,“我赶去翠微宫,兄长你立刻派亲信、火速上太极宫东墙,盯住东宫崇仁殿。只要里面一有乱子,樊莺、丽容可抵挡片刻,兄长亲带精干禁卫强入东宫,控制事态镇压不法,务保赵国公、江夏王、顺阳王及王妃性命!”
薛礼点头,问道,“太子在东宫为主,他若不从,我当如何”
马王斩钉截铁地道,“拔其尖牙、去其利爪,等我回来发落。”
薛礼道,“懂了!但王爷此去翠微宫,万一陛下已经遭遇不测,王爷必要留个后手,以防说不清楚被他反咬一口。”
马王还真没想到这一层,不由心头一热,“兄长放心,我去了。”说罢匆匆走出,随即外头蹄声远去。
薛礼不敢怠慢,马上入承天门,召集嫡系安排下去。
有左千牛卫最精干、嫡系的卫士登太极宫墙了望,太极宫宫墙稍高过东宫,但崇仁殿距离远,殿前又有不少建筑遮挡,如果不是马王专门指出这个地方,还真没有人注意。
他们分作几班,在太极宫宫墙上南北地移动着,寻找最好的位置,让视线穿过错落的建筑空隙、避过墙外那片青桐,死死盯住东宫,崇仁殿。
……
去往翠微宫的大道上,炭火疾如闪电,远远将马王府两名护卫丢在后边。
在路口察验的尉迟营唐军被鄂国公分作两班,今天当值的正是林达,马王同样被人挡住了。
林达站在道中高声问,“来的可是马王爷小的是尉迟营火长。”
马王驰到近前,并不认得此人。火长说道,“谁不知马王爷骑的是这样的马、挎的是这样的刀再看王爷袍服,更确信无错。”
马王对他拱手,“有劳,不知要什么手续,速提!本王急着入宫见驾。”
“奉尉迟国公令——所有入翠微
第1204章 两股浓血
经过两天两宿的痛苦编算,这人才下了决心,不按太子吩咐的行事,他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
与皇帝告发太子,皇帝只须让人到宫外拉条狗进来、很容易便能验证瓷瓶中的东西,也会信他的话。
太子当然好不了,但却不一定致死,而自己这个小小的侍从必死无疑。
皇族内发生这样的奇耻大辱,陛下绝不会放活一个知情者,这只是其一。
如果陛下再多问一句,“太子存了这样篡逆的惊天阴谋,又是匆匆来、匆匆去,为什么就能交待你一个小内侍来给天子下毒如果你们往日没有勾联,凭什么你们之间又勾联过什么别的大事”
一个皇帝近侍,偷偷在皇帝与太子之间周旋,又可以让太子放心交待这样的、针对皇帝的事情来做,那他可真不如一条养不熟的狗了。
皇帝一气之下,千刀万剐了他都有可能。
今天早上,皇帝用过早膳又要茶,内侍按太子所说的,终于在茶里放了一点端进去。
但皇帝喝过了,却没什么意料中的剧烈反应,都不如给他放些巴豆粉反应大,内侍不明白怎么回事。
但太子偷偷交给他的小瓶里绝不会是什么滋补的玩艺,不然太子不会偷摸着塞给他、又唯恐人知、狠呆呆地数次以死来威胁他。
皇帝第二次要茶,内侍就加了三倍的药量进去,并偷偷观察皇帝的反应,发现他一边眼不离书卷、一边抿着茶,只是稍稍皱了眉头。
第三次,内侍已经忘了害怕,更专注于药效,他又加了三倍的药量,发现皇帝的脸色终于蜡黄起来,他不住地蹙眉,偶尔以手抵腹,却仍未在意。
侍者大惊,难道真命天子都这样百毒不侵
但皇帝这盏茶只喝进去少半盏,马王和大老黑跑过来了。
这次完全是他临时的决定,他就不信了,马王和大老黑也有皇帝那样的铁肠铜胆。他将瓷瓶里的药沫,全都倾倒在小小的茶壶里了,要给三人都倒上。
此时,内侍提着茶壶进来才猛然想到,万一三个人不同时喝茶,有个人先发作起来可怎么办那另两个一定就不喝了。
他心意烦乱地、伸手去揭马王面前的白瓷杯盖儿,杯身与杯盖像嗑牙似的响了几下,然后把茶倒上。
到了给鄂国公倒茶时,又是嗑牙似的动静,内侍还掩饰道,“国公你且缓些喝,水太热,杯子都烫手了”。
马王冷眼瞅着他,心里哼了一声,“你娘的比,还在诳老子,水未倒就将你烫成这样,”只能说你小子心虚,手抖的厉害。
再看皇帝,除了脸色蜡黄,倒没有进一步转恶的迹像,这倒使马王稍稍放心——不放心也不成,药理不明,太医来了也不成,乱乱哄哄反倒打草惊蛇。
茶倒好,内侍退立一边。
马王看了看皇帝胸前,“凝血珠”的光芒在他袍内时隐时现,就有些明白了。师父当日在永宁坊只猜到了其一,大约未猜到其二:
荆轲当年行刺秦皇,必然要百无一失,刀尖上不可能不蘸剧毒。
想至此,马王爷像模像样端杯在手,似是想喝一口。内侍眼睛瞟了一下鄂国公,暗道,“你倒是也喝呀,两个一起喝。”
皇帝和鄂国公果然将面前的杯子也端起来,内侍一阵暗喜,哪知马王爷未喝,说了声,“果然有些烫,”便将杯子放下。
“有些烫。”鄂国公也将茶放下来,没喝。
“嗯,是烫!”皇帝也不喝,却问马王,“你返京之后,也没过宫来与朕讲一讲龟兹战事,苏伐是怎么死的”
马王道,“对外说是几十名唐军乱刀砍死,其实不是这样。”
鄂国公来了兴趣,忙问是什么个情形。
马王说,“就这么一个反叛的贼首,将之千刀万剐了也不解恨,岂能一剁了之其实事情是这样的,”说着,他又将面前的茶杯端在手中。
鄂国公认真地听着,也端杯地手,“老兄弟,怎么还有比乱刀剁了人还有解气的你倒是说一说,是怎么回事。”
内侍也来了兴趣,竖起耳朵去听,马王说,“嗯,那好,等我喝口水,与国公细细道来。”
两人同时举杯,像是要喝上一口,内侍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儿。
皇帝催促道,“你们先别急着喝茶,先给朕讲明白了,再喝不迟!”
马王放下茶杯,“是,谨遵父皇之命。”内侍又是一阵失望,见鄂国公也未喝上一口,放下了杯子。
马王说,“对于苏伐、那利那样的叛逆,唐军挥刀斩之还怕脏了手,要想个好法子,让他心甘情愿地挥刀自己砍自己,想让他砍哪儿他就砍哪儿,那才叫本事!”
鄂国公断然不信,“老兄弟,我说你这才叫吹牛,谁会傻到自己砍自己呢!不信不信。”皇帝也有些怀疑。
马王说,不但陛下与国公不好相信,连苏伐也不信。但我就对苏伐说,“你行事禁不起人讲说,偷偷摸摸,一点也不光明磊落,本王便让你自行废去自己的两只脚,”
鄂国公说,“越说越玄,我不信,是什么法子”
马王完全是瞎编乱造,一边说一边悄悄打量内侍的表情,发现他也听着。
“我建一池,人在池中站立,深可没顶三尺,池底有两只铁环,各将苏伐两只脚锁住,让他动弹不得,更不要说从池中逃出来了。”
皇帝问,“然后呢,如何”
马王道,“再给他一根两尺长的苇管,一把刀,苇管可透气,刀虽然砍不断铁链,却可了砍掉他的双脚。”
另三人都听得极认真,鄂国公说,没顶三尺池子,你只给他一根两尺长的苇管,是不是接下来要往里放水了
马王说,国公你真聪明,本王就是这个法子,苏伐那么大的人物可能不怕死,但这个等死的滋味可不好受啊。
池水慢慢地注了两天两夜,苏伐先是在池底躺着、再是坐着、再是蹲着,最后他就站起来了,因为水已没至他的脖子里了。
“可就这样,苏伐一手拿着刀、一手捏了苇管,两天两夜一刻也未放下过。最后……水慢慢没到他的嘴上、鼻子底下。”
“苏伐怎么样是不是吓的要死最后是不是叼起了苇管儿”鄂国公还真信了,瞪着眼问。
马王说,“怎么会等到那时!水才淹到胸口时他便怕了,在池子里跳着,要挣脱锁住脚的铁环子。可那怎么能脱的开呢!”
“他骂本王不是人,心狠手辣,变着法儿地折磨他。本王对他说,我哪里对不住你呢你施诡计巧取龟兹,害死了安西都护郭待诏将军,陷龟兹万民于战火、屠戮之中,本王可曾砍你一刀
“本王怕你透不过气,连苇管儿都给你准备了,这是多么的仁慈!你行的不端,本王认为你这双脚就不该要,又不忍心下手砍你,让你自己砍,刀都替你准备了,想不想砍那是你的事,不要说本王不仗义。”
“后来呢”鄂国公问道。
马王说,后来,求生的**让苏伐潜身到水下,也不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反正只看到池面上泛上来一股污血,一会又泛上来一股污血……哎呀那叫一个红啊!
皇帝自语道,“朕的翠微宫中就有这样的池子,一人多深的样子。”
马王知道皇
第1205章 如此早朝
薛礼的手下,可比柳爽临时找出来的几十人有把握,再说十个柳爽也到不了薛礼的跟前。但马王未至,薛礼希望李治在东宫最好别轻举妄动、逼着他不得不出手。
李治果然没有妄动。
他可不是没有心机,只是一直以来感觉太良好了。宫廷内没有像样子的争储对手,朝堂上有自己的亲舅舅,民间对于太子的仁孝人人皆知,他没必要急着经营东宫六率、空惹皇帝猜忌,他是真放松了。
太子眼下最想确认翠微宫中皇帝是死是活,还有,马王爷到底去了哪里,这两件事没有着落,李治不敢轻动。
原打算可以举办到宵禁时分的宫宴,结果只进行到未时一过,便被太子心不在焉的结束了。
赵国公和江夏王爷、马王府的人同太子告辞。
太子心里想的是,他要不要准备一下,马上带着女人、孩子、亲信们出长安城往北——去“巡视”一下北方牧场。
然后再往北、再也不回来了,开始颠沛流离的生活。
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还会有亲信吗谁会再跟着一个彻底的落败者。
他又寄希望于翠微宫那个内侍没胆量下毒,也没胆量揭露他,那么他是不是还有回头的机会、回到皇帝为他设计好的路子上去。
六年优渥的太子生活一朝放弃,李治已经不能坦然面对任何一个人。
临走前,樊莺和丽容向太子请求,允许她们请顺阳王和王妃随去永宁坊,马王府的客房有的是地方,也正好见一见府上今天未出席的人。
李治要腾出手来打探一下翠微宫和马王府的动静,觉着手里还要握住一个筹码才放心,他只允许顺阳王妃阎婉去马王府,而极力将李泰留在了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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