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从这里,她们可经通州、万州、宣汉到达涪州,然后沿着涪江到达黔州。薛礼说,这条路若是轻装半月可达涪州,但像谢贵妃这样的载货,路上怎么也须一个月。
一行车马、几个妇孺、一个小太监,和一队人数不多的护卫,渐渐地消失在子午谷的深处,
……
四月庚午日,大唐皇帝改元“永徽”,这一天是贞观皇帝崩于翠微宫含风殿的第二天,只不过时间上差了整整一年。
对于乡下消息闭塞的村户们来说,他们不知道长安已经换了皇帝。
有糊涂的人认为只不过是一字之差,将金徽换成了永徽而已,因为去年定下来的许多大政都未作更改。
感到突然的只有延州刺史高审行,他也像李元婴一样接到了长安传诏。
当着到延州来投奔他的高阳公主,刺史只是嘴唇哆嗦着嘀咕了一句,“这……这是怎么回事!初五那晚的事,本官才知道详细……”
但公主再问时,高审行便不说了。金徽皇帝不在了,行事一向洒脱的高审行说话也谨慎起来,因为再捅出喽子的话,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替他撑着。
永徽元年四月丙午,皇帝立正妃王氏为皇后,加封皇子李孝为许王,封杨立贞所生的皇子李上金为杞王,李素节为雍王。
门下侍中樊伯山以不惑之年告病,返回余杭怡养,张成行为侍中。
中书令于志宁改任礼部尚书,原礼部尚书、濮王李泰身体不适,卸任后携王妃阎婉回均州封地去了。
关中地震。
皇帝认为这是帝行有失,想效仿太宗皇帝积极纳谏,命令朝中凡是五品以上官员,均可上呈奏章议论朝政得失。
朝中上下一片寂静,人人都不吱声,没有人有兴趣同皇帝讨论任何问题。
若说新皇帝大权独揽,不喜欢与大臣们讨论的话,那还有情可原。眼下的情况是,皇帝有纳谏的心愿,但大臣们成心不给机会。
通常,朝廷上下关系融洽不融洽,往往是皇帝之责——大臣热情而皇帝冷淡。现在反过来了,皇帝有热情而大臣冷淡。
气氛很不正常,永徽皇帝气愤不已。
五品是个官场的分界。三品以上为贵,四品五品称作通贵,五品以上的官员属于朝廷上层官员,是皇帝治理天下依靠的主要阶层。
然而,皇帝积极纳言,高官们却待以冷漠,永徽皇帝难免发火。
这一年的十月,朝廷修建了长安的外城,出庸役的是雍州百姓,工程进展很顺利,仅用三十天便完成了。
雍州也就是京兆府,永徽皇帝上位时,这个地方还叫雍州,改称京兆府那都是后话了。
工程虽然完了,但雍州一个正七品下阶的参军薛景宣,上书批评了此事。
他说汉惠帝时修建长安城,很快就晏驾了,现在修城一定也会发生大事。
薛景宣的意思毕竟还是批评这件事劳民伤财,但御史台不说薛参军的意见是否正确,只说他语言悖逆、诅咒皇帝,请求皇帝杀掉薛景宣。
 
第1358章 你命无忧
李元景的女儿嫁了房遗爱的兄弟——老三房遗则,高阳公主想,如果荆王李元景上位的话,总会比李治对自己有照顾。
公主的智慧有时也不怎么样,除了任性及大胆。
据说高阳公主曾打算联络高履行一起干,因为高履行承袭了高俭的从一品申国公爵,尚的是太宗第九女东阳公主,也是个驸马。
高履行置身事外,绝不参与。
然后房府老大房遗直告发了这些人的密谋。
高阳公主已不仅仅是鄙视房遗直了,因为房遗直食言,公主还经常到李治跟前说房府大哥的坏话,房遗直丢了身上承袭的爵位公主才解恨。
房遗直本来私下里答应过高阳公主,只要高阳公主去同李治求情、将二弟房遗爱的车裂转为体面些的斩刑,他便和公主在一起。
而时为皇太弟的李治将房遗爱无罪释放了。
二弟没死,房遗直也就没必要履行对高阳公主许下的诺言了。房黑炭每天在府内出来进去的晃荡,这种偷摸之事还怎么进行
这样的结果,令高阳公主对李治极度不满,她怪李治为什么不按自己说的做、一刀杀了房遗爱。她将房遗直的食言,也归罪到李治的头上。
在对待谋反的事件上,永徽皇帝有两位天然的同盟,一个是赵国公长孙无忌,赵国公就是再揽权,也知道那是妹妹的孩子坐着皇位时才有的权力。
另一个是兵部尚书薛礼。
金徽皇帝离开时,对任何的人、任何事,都没有来得及同李治交待,但他唯独说了薛礼,“薛礼是朕的义兄,因而也是你的义兄,有薛礼在,你命无忧!”
没有对一个人切实的了解,谁在最后的关头都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有这样的两个人在皇帝身边,一百个驸马谋反也不成啊。
但是初出茅庐的李治,并没有享受到皇帝应有的威严。皇帝被他的舅舅、赵国公长孙无忌以及赵国公手下的褚遂良、韩瑗等人重重包围,让皇帝半点儿施展不开手脚。
皇帝派长孙无忌审理此案,长孙无忌利用驸马们的谋反案大开杀戒,牵涉之人越审越多,皇帝的哥哥、叔叔也被扯了进来。
这有点出乎永徽皇帝的意料,因为他的皇兄在离开时,极为看重的几个人——李元景、李恪,居然也涉案了。
皇帝请求赦免他们的死罪,却被宰相们冷冰冰地挡了回来。
皇帝的父亲在世时,曾以大规模的斩杀皇族人来立威、并成功威慑了众多的朝臣,让他们心荐戒惧之意。
而这一次都反过来了,朝臣们借着一次高阳公主引发的乱象,对着皇族人大开杀戒,李治求个情都不成。
荆王李元景、吴王李恪、驸马房遗爱、薛万彻、柴令武、巴陵公主等人全部被杀了。褚遂良一向与李道宗不协调,上书弹劾李道宗与房遗爱有私交,然后一班宰相群起而攻之,李道宗配流象州。
被流放的还有左骁卫大将军执失思力、谯国公柴哲威、尚书奉御薛万备。李愔虽然早已是庶人,但与兄长李恪连坐,被流放巴州。
在此案中被处决和流放的人中,有许多人以前支持过李承乾或李泰,或是与他们有过间接联系。
这一事件不只是反对永徽皇帝的阴谋,更像是太宗末年储位斗争的继续。
但不论从哪方面看,空前的胜利者都是长孙无忌,赵国公志得意满,而永徽皇帝李治,则越发显得落寞无奈。
英国公李士勣于同一月内,被起用为大司空,徐王李元礼为司徒。
有御史弹劾兵部尚书薛礼,称他对上番府兵被人私相利用之事失察,理应负有责任。
宰相们群起而攻之,薛礼的兵部尚书干不下去了,依着宰相们的主意,要将薛礼贬到下边的某一州去做刺史。
此时皇帝李治还记着他皇兄的叮嘱,“有薛礼在,便有你的命在”,皇帝虽未意识到这句话的意义,但是他相信,自甘抹去皇族身份的皇兄、唯一对他说过的这句话,绝不会是为了害他。
为了薛礼的去向,年轻的皇帝在政事堂同宰相们极为少见地相持。薛礼退居左千牛大将军,降一阶到了从三品,镇守玄武门。
此事过去不久,凉州都督长孙润痛斥父亲,说他没有在审案中处以公心——当然是在私下里见面时说的——他的话令赵国公痛心不已。
长孙润对父亲说,“为何牵连吴王那是陛下好不容易起用的、还算有点能水的亲王,你已贵为一品公,还求什么!”
赵国公对老儿子说,“金徽陛下不在了,李治压不住人,什么都靠我们自己了,为父更不能不为长孙家的长远考虑。”
长孙无忌这句话的结果是,凉州都督直接给皇帝上了辞状,辞去了都督一职,然后拉起夫人高尧去黔州,打猎为生。
这日,薛礼回到府上,夫人柳银环忧心忡忡地劝道,“夫君,大丈夫应时而动,该趋吉避凶,此时我们该谋退身步了。”
薛礼当年投军时,便是柳夫人相劝的结果。那时她劝薛礼建功立业,而此时,他们已经有了一对龙凤胎,儿子丁山、女儿金莲早已绕膝。
如果像长孙润那般退归林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薛礼对夫人道,“我曾经有一言答应过兄弟,任何时候都要在永徽陛下身边。如今兄弟不在了,我岂能后退。”
柳银环不再相劝,因为她也看出来,皇帝为保薛礼,已尽了最大可能。
而凉州都督的辞职令长孙无忌痛心疾首,他有法子天、有法子地,却无法自己的不孝儿子。
本来,长孙无忌打算等薛礼下来,好将老儿子长孙润调入中枢主持兵部,这么一来全盘的计划全他娘打乱了,兵部归英国公李士勣兼领。
但长孙润的决然退出,更让长孙无忌体会到自身力量的转弱,他弄权不但不收敛,反而更厉害了。
赵国公对朝政的把持,已经不仅在朝政,连永徽皇帝后宫之废立,也管。
王皇后“有美色”,“婉淑”,在家世、出身、与皇室的关系、以及年轻漂亮方面都拥有武则天比拟不了的优势条件,但是正是这些造就了她的高傲。
她有当朝的宰相舅舅,连赵国公都对柳奭用意的拉拢,她不相信羸弱的皇帝会动了换掉她的决心,即使皇帝不爱她们,她们还有倚仗。因而高傲如昔。
武媚娘在深宫之中除了依靠与皇帝的感情,还有什么可以依靠呢
皇帝退而求其次,希望给武媚娘一个特殊的宸妃称号,让她的地位在皇后之下、其他嫔妃之上。
这是皇帝妥协的一个重要信号,既然皇后的位置不能给武媚娘,那么让武媚娘做一个更高的嫔妃也能安慰一下她,只要不是武媚娘当皇后,那么太子的位置也不会动摇。
但是,皇帝没有想到。
他的这个想法刚出口,立刻遭到侍中韩瑗的明确反对,“妃嫔有定数的,今日另立别号,不可。”
皇帝曾极为悲忿地据理力争,“朕的皇兄——金徽皇帝在位时,大明宫那可是设置过九妃的!”
有人轻飘飘的问道,“陛下,不可胡语,除了先
第1359章 一步步走
紫宸殿。
贞观皇帝曾在这里,只由两位老奴陪着,单独召见过刚刚由西州来京赴任的兵部尚书高峻。
而那位早已名不见史籍的金徽皇帝,曾将此殿赐给他的另一位贵妃——徐惠居住,这里的每一处角落都曾经塞满过书籍。
此刻这里的主人,是李治和武媚娘。
出乎长孙无忌意料的是,不论是他的外甥还是外甥媳妇,对他这位舅舅都极为客气,因为是私下的接见,武媚娘还对长孙无忌这个庶人行了甥舅家礼。
她对长孙无忌说,“甥妇在上一朝,只是贞观皇帝后宫的一个掌管衣物的低级女官,我有今日,那是金徽陛下钦定的。”
多年以后,她亲口对长孙无忌提到了金徽皇帝。
而许多人、就连长孙无忌在内,几乎都已经将这位曾经短暂在位的、英武的大唐皇帝遗忘了。
长孙无忌内心中涌起一股无边无际的悔意来。
他后悔那年的初五,在举办完曹王李明大婚之后的那个晚上,当得知房遗爱的鬼把戏时,自己也耍了把戏,不惜以表弟高审行的安危作赌注,要来个黄雀在后,一举肃清房府势力。
真是时运无常!谁知连夜上街的是金徽皇帝呢!!
谁知他派出去的那些精干、勇猛的手下,在面对刺客硬弩上的利箭时,会变得那样的胆怯和畏手畏脚呢
长孙无忌道,“往事已不可追,陛下,娘娘多说无益了,提起先皇来,老夫也只是凭添忧伤罢了!”
……
大明宫外,此时的长乐坊,可见夕阳如血。
在那座终年可见阳光的小院子里,故太子妃郑观音的侄女已于五年前、按着柳皇后的懿旨招赘了上门女婿,一个男童已经快四岁了。
侄女夫妇对郑观音极是孝顺,官府的双份例钱虽然不多,但对于她这一家来说却十分必要,生活小康而充实、闲适,郑观音的任务便是带孩子。
孩子生得聪明伶俐,听大人偶尔说起他们这间院子,这次只有祖孙两个,孩子便问,“阿婆,我们家是先皇赐给的吗”
郑观音道,“是呀我的乖娃娃,是先皇和先皇后赐给我们的。”
孩子问,“我知道!先皇就是贞观皇帝,先皇后便是长孙皇后!”
这早已是民间的共识,当今的皇帝是大唐第三位皇帝。任何人不许对孩子灌疏不正确的事件,不然会有麻烦。
郑观音无话可说,她不能提到心中的那两个人,于是回应孩子道,“你可真聪明,说的也不错,就是他们两个,他们就是先皇……还有长孙皇后……她可真是个美人哪,人美心也美。”
……
紫宸殿,谈话仍在进行。
李治同他的舅父提出到了大唐眼下的形势,右屯卫将军苏定方为伊丽道行军总管,此时仍在讨伐阿史那欲谷的战事中,并且屡有胜绩。
而在苏定方的身后,唐将杨胄与龟兹叛部何立颠部激战于泥师城,时有捷报传到长安来。
在一片捷报声中,李治感到的却是西部的不稳,因为在他的皇兄在位时,大唐凭借着杂凑的几十人袭取了白袍城,阿史那欲谷连屁都未放一个、反而还归附了大唐。
现在西部重燃战火,大唐占尽着场上的优势,但短短的不足十年功夫,四外蕃夷敢于冲着大唐比划,形势也不乐观。
说明大唐的威望下降了,要想凭借着长安的几句话令人臣服,已不行了。
就连一向同大唐相亲的吐蕃,也渐渐现出对长安的不恭来。
就在金徽皇帝消失的同一年,吐蕃大首领松赞或许是因为寂寞,或许是伤心,或许像方外传说的,由于赤尊公主感染了瘟疫,然后再传染给了松赞。
总之松赞就在那一年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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