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之绝版马官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东风暗刻
还没等罗牧监详问野牧的情形呢,牧场大门便被人堵了。
这次可不只两个人,是一大帮子城民,里面还有他们的亲戚、几个受伤的羌民。担架上还抬着中午在这里喝过酒的一个城民,病病怏怏的,脖子上肿着一大块,听说是叫二公子李壮拿竹刀砍的。
此人在牧场中喝过酒,回城后连午觉都没睡踏实,焉耆牧场午后要去淡河边上野牧,他得去收钱。
等他赶到时,马群已经啃上青草了,不得不说,这片草场靠着淡河,水份足,草质也好,马们吃得很痛快。
此人找到群头,说“啃草费”的事。
群头心里有底,对他道,“我这里没有,你去牧场找我们罗牧监。”
城民道,“这就奇怪了!中午和你们牧监喝酒时还答应的好好的,这时又说没有,成心耍我呢!谁家住店不先给钱不然你跑了咋办。”
群头还是那句话,“中午喝酒时我又没在场,你去找我们罗牧监分辨。”
返身再跑到牧场去是可以的,但城民怕牧群趁这个功夫再转移了,那就死无对证了,到时怎么说情急之下,城民拿鞭子跑到马群里乱抽,要赶它们离开。
护牧队纷纷瞅李雄,瞅李壮。
李雄对兄弟使过去一个眼色,李壮飞马靠过去,照着城民的脖子便是一竹刀,“吃饱了来扰乱野牧,我看你是找死!”
这一刀同李雄在牧场村砍人截然不同,李雄那次是运足了力气,拿好了架势,而李壮这次是砍多于抹,城民挨了一竹刀,脖子里霎时鼓起一道红肿来。
他的魂儿先吓飞了,后来摸摸脖子,没见血,再看这个少年手里的只是一把竹刀,才知道是吓人的。
又认出刚才砍了他的也不是护牧队,而是中午在焉耆牧场酒桌上的一位小客人,而且那位懂事的老者也不在这里,那么这个少年就是不懂事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吃了豹子胆!
此人恰好望到有一伙常有勾联的羌民正在不远处放牧,便扯起嗓子呼喊他们,不一会儿,羌民的牧群气势汹汹赶到了。
双方的马群混到了一起,凑在一处吃草,人却不和睦,一见城民“亲戚”挨了打,羌民也不依不饶,叫着回城找城邑官分断分断,有人拿鞭子抽牧场的马,有人上前对护牧队推推搡搡。
护牧队不敢乱动。
以往有过这种情形,护牧队稍稍动一动手,对方便讹上了。
他们都知道,闹事的人没法子护牧队、却有法子牧场,只要把大门一堵,牧场对这些守法城民也没脾气,闹大了没人给护牧队撑腰,牧场里最终仍要花些钱,来抹平事情。
弄到最后,好像是护牧队把这笔钱糟蹋掉了。
正在慌乱嘈杂之间,那边有羌民“哎呀”一声,脖子里又被李雄砍了一竹刀,这下捅了马蜂窝。
羌民日常放牧带着刀,露宿时防防狼什么的,野炊时刮刮附骨肉什么的,此时欺负李雄、李壮年纪小,这些人腰里的刀,手里的鞭子都举起来了。
两位少王爷先有高审行的吩咐在前,此刻也没什么好怕的,将两把竹刀挥舞起来,几个挤到前边耀武扬威的羌民先挨了揍。
护牧队里有人说,“罗牧监讲了,马匹丢了没大事,但少王不能有事,我们快上手保护。”
有人道,“正好有两位少王出头,把往日受的窝囊气都找补给他们!”
接下来的结局可想而知了。
焉耆城邑官要报告给李继的是接下来的事。
他接到城民们的报告时并未觉得处置此事有多难,大不了还像以前一样,假装事情棘手,往上一推也就是了——反正绕来绕去还会绕回到他手上来,此事不论耽误多少天,受影响的都是牧场。
他相信牧场的官员们分得清哪头轻,哪头重,也许不等他两句官腔打完,牧官们也就该妥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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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2章 马蹄味的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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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地黑了下来,两人肚子里饿得“咕咕”直叫,也只能耐心地等着。除了守卫大门的两个牧子,再也无人出来。
等到牧子换班时,他们问,“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害我们傻等。”
牧子道,“里面罗牧监等官员正陪着城邑官饮酒呢。”
“那些人呢,如何也不出来”
牧子道,“人人都有伤,牧场里已派兽医为他们搽搽药水、正正筋骨什么的,凡治好了的都管饭呢。”
地上的两人道,“我们也饿呢,城邑官一喝上酒,也不想着我们。”
牧子道,“再等等吧,兴许一会儿食盒便抬出来了。”
两人嘀咕道,“再等等,好饭可不怕晚!”
有几次,卧在褥子上的老者有些支撑不住,想要起来。但另一人提醒说,你只要一起来便是前功尽弃了,白纸黑字、人多势人的,还有城邑官替我们做主你急什么!难道以往你吃过亏么
等到后半夜守门牧子又换班时,两人再问,“里面什么形势”
牧子说,“已经都吃过夜宵了。”
担架上的城民道,“还有夜宵!可我们俩连一顿正经饭还没吃到呢!”
牧子道,“你急什么,怎么不得让有正事的先吃。”
褥子上的人问,“是除了我们的事,还有什么大不了的正事”
牧子道,“罗牧监说一会儿要安排牧群出场夜练,是不是正事”
担架上的城民和褥子上的老者怒不可遏,“他奶奶的,欺人太甚,老子还委屈着呢,看你们谁能走出这道大门去!”
刚骂完了,便听到牧场中有马嘶鸣,蹄声在牧场里汇聚,两人伸着脖子往牧场里看,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却有夜风将带有马蹄子味儿的细沙刮到大门口来。
有个劲装的护牧队挎刀背弩,骑马跑出来。
他高声喊道,“焉耆牧场应大唐少总牧监李雄、延州刺史高大人之命,今夜出牧,作紧急夜练,无关人等速速回避!!”
担架上的人低声道,“见不到城邑官,老子还就不起来了,他们何时有了这样的胆子,虚张声势!你也不要动,只要你一跳起来,便是自己戳破了自己方才的谎话。”
不等褥子上的老者说话呢,成排的黑黝黝的厩房后边便是清脆的三声鞭子响,马蹄子的声音像打鼓一样渐渐密集,很快汇成了隆隆的闷雷。
担架上的城民嘀咕道,“延州刺史……他又怎么能给牧场下令!难道他们以为摸着黑、赶着马在牧场里跑一趟便能吓住我们”
他探起身子,惊愕、迟疑,不能置信,看到马群如开闸的洪水一般奔腾而来,瞬间驰到了眼前。
褥子上的老者已经不能再忍了,要爬起来躲避。
但也许是在地下卧得有些久了,他腿脚发僵,才挣扎着跪起来,马群已经从大门处喷薄而出。
先跑出来的头马从他身边挂着风驰了过去,后边的马将他一下子撞倒。
沉重的马蹄一下接一下、层层不尽,将他钉往地面之上,老者放弃了爬起来的想法,很快连痛楚也感觉不到。
……
李继在西州接到城邑官的信,说某日有城民两次堵了焉耆牧场大门,第一次被卑职成功处置了,第二次没能处置得了,有卧于牧场大门里的焉耆城民两个,被深夜驰出的马群踩踏致死!
李继大惊失色,事儿搞大了!
大事还在后边!
城邑官说,牧场在延州刺史高审行的支持下,扣押了当日封堵牧场大门的所有人,严刑讯问自今年年初以来历次干扰牧场其人、其事,一一录入案底,看来不想善罢甘休。
不得不说,以往这种事情不论是城邑官还是司马李继,都是钻了些空子,高岷不愿意多管事,天山牧刘武不愿破开面子,但真等着焉耆牧场拿人、严办时,李继反倒没有应对的手段了。
大唐所有的牧场自成一个政务门类,与州司马所管辖的也隔着行业呢。
司马管的是本州区域的治安、武备、上番、兵员整训,而牧场则分布于各地、且自成一条线。
近十年来大唐的总牧监虽说不知跑到哪儿去了,也未闻有接任者,但谁说过废除此职
人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查办扰乱牧业者,谁能干涉
此事涉及到了焉耆城民,按理说从治安的角度来说,焉耆城邑官是可以问问的,州司马也能问,但在牧场里发生的事,问着也不硬气——谁让你不管住自己的辖民,让他们深夜跑到牧场里去
若有人再往深处追究一句,便成了城邑官失职了。
事情来得很是突然,显然高审行从牧场村一出发,便没安什么好主意。
城邑官在秘信里说,看来高审行和他带来的五个少年打算顺藤摸瓜了,原来焉耆牧场一直都记城民历次扰牧的黑帐!今番又有十数个人扣在他们手里,事情不好办了!
城邑官在信中说,若放在以前,他还可暗示这些人几句,给他们打打气、吓一吓他们,该讲的讲,不该讲的不能讲,但这
第1403章 伏兵
李继头一次领教了撼天雷的威力,爆炸近在眼前,震得他耳内嗡嗡直鸣,眼睛被炽光一闪片刻间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命令队伍在山道上停下,而自己高声喊道,“许监军可在关上么在下西州司马李继,奉吾舅——大司空、太子太师、英国公——讳勣之命,率西州一千人马前来相援!”
关上静了片刻,再喊时语气已客气了一些,“天光昏暗,敌我难辩,监军大人命李司马单独到关前来接洽,验明身份之前,任何人不许再进一步了!”
李继提马上前来到关门之下,上边不给开关,而是吊下一只竹筐子来,李继心说这位许监军倒是很小心,但这算是防着哪一边儿啊!
他取了官凭放入筐内,筐子再被人吊上去。
不一会儿,关上又多了几盏灯,有人簇拥着一位白面无须者出现在上边,此人怀抱着一口刀,连刀柄都金灿灿的,礼数也很周到,将抱刀的手腾也出来冲李继拱手问道,“下边可是西州李司马么非是本监有意怠慢,而是不得不小心为上啊。”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李继朗声道,“舅父大人曾同我说过,许大人治事向来老成持重,滴水不漏,下官今日总算眼见为实,真是名不虚传!”
“哪里,是英国公高看许某了!李司马请你稍待,许某这便命人开关……只是尚有一点要说在前面,”
“许大人请讲。”
许监军道,“许某今晚只能特允李司马、及亲随三五人入关,其余人不好放入,因为上边实在是狭窄得很,再也放不下了。”
李继哭笑不得,还不能表示不满,“多谢大人,但下官可不能坏了规矩,总不过只有这一晚,李继也不入关了,只待天明!”
许监军听了并不坚持,但神态上仿佛有些愧对英国公似的,他站在上边不走,说道,“李司马果然有大将之风!细想早就得了英国公真传!”
李继不想多听他虚乎——再客套也要露宿了。
西州的一千人便在山道上驻扎下来,李继再叮嘱下去,军中万万不可有什么牢骚话,以防被许监军在上面听到了不好。
虽然季候已到了五月,但白天时山口上都有些清凉,何况半夜……李继靠树坐着,怎么也睡不着,还时不时担心着焉耆。
不知在高审行的淫威之下,焉耆城中又有几人陷落了,会不会牵出自己。
高审行搞得李继很被动,但他在焉耆方面一点办法也没有。
英国公既然专门来信点拨了,那么李继猜测:许监军与英国公必有同僚之谊,只要他在北道平乱中有了特出表现,许监军必然不会埋没,接下来他面对高审行时的底气也就有了。
天麻麻亮时,李继被一片撼天雷的猛烈爆炸声惊得一跃而起,只见西边的半边天电闪雷鸣,关头、关外一片混乱,弓弦声连连,偶有箭矢隔着关城射到他这边来,过了好一阵子敌军才退下去了。
……
同李继在关城内见面时,许监军的白眼中挂着红血丝,他告诉李继,凌晨时分刚刚拿撼天雷轰退了一股为数众多的叛军袭扰。
李继扶着关城垛口往外看,未见到一个敌军死尸——八成是来过多少人,又全身走了多少人。
许监军说,薛将军带人马出关时便是这样嘱咐他的:
不论敌方有多少人来骚扰,唐军无须出关接战,只拿撼天雷应对便可,两千枚撼天雷足够支持了,哪怕对方顶着炸雷爬关,上边还有五百名陌刀手呢。
李继问,“薛将军可有最新的战况报过来么”
许监军叹道,“薛将军领军出关之后音讯皆无啊,身为平叛大军之监军,这都半个月了,本监尚不知如何往长安报送战况,更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如何的担心!本官更担心薛将军啊,毕竟深入敌境的只有三千轻骑,万一他有个闪失的话,便将本官扔在了这里,进也进不得、退也退不得了!”
半个月来,每隔一天半日,便有叛军到关前袭扰、鼓噪,许监军每次至少扔出去几十发撼天雷,他手中的两千枚撼天雷只会越用越少。
看来许监军正处在惶惑不安之中。
薛礼音讯皆无,也难怪他不往好处想,如果战局真是不幸被他言中的话,长安也就没有许魏安的容身之地了。
不过这样才显着西州增援的及时,李继拿捏着火候,此时才将英国公的亲笔信拿给许监军看。
监军一边看一边感叹,“英国公,真良臣也!”又道,“但李将军只带了千把人过来,恐怕难有什么作为。”
李继立功心切,提议道,“若要我杀到敌人腹地去,下官这一千人自然没什么把握,但我们若要依靠着此关,就着近便之利斗他一斗、弄他些斩获,倒是可以一试。”
许监军忙问,“李将军想如何行事”
李继道,“半月中我军只守不攻,下官料定,叛军屡次全身而退,其气必骄。那么下次他们再来时,我们只要施放往常一半数目的撼天雷,再下次时,我们再减一半,让他误以为我们的拿手锏已经不多了。”
许监军太需要一次胜仗了,当下急切地问道,“接下来我们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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