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祁军垒起盾牌,靠着盾阵的掩护逼近城墙。
俗话说“寡难敌众”,如今摆在祁军面前的敌人有五万之多,可祁军里没有一个人临阵退缩。
他们的主帅是景王殿下,是让大祁摆脱周国的压迫,从此屹立于诸国之首的战王,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振奋士气。
箭雨忽然停了,城门大开,一个高大威猛的将领骑马在前,带着军队冲出城门,马蹄声如雷动。
将领抬起板斧指向祁军阵营,“给我杀!”
祁军盾阵后面,李君酌指着那将领道:“主上,有人出来了,乌索国的汗王吗”
“不是。”姜屿的目光一凛,战袍在夜风中招摇,带着肃杀之气,他扶着身侧的佩剑,道,“无妨,只要是狄族人的命,本王的剑都照取不误。”
乌索国的军队杀向祁军,战火一触即发。
盾阵往两边散开,一匹骏马破阵而出,冲入狄族阵营。
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他执剑挥斩,除去身边的障碍就像割草一样轻巧,他还没靠近那个狄族大将,佩剑已经喝饱了敌人的血!
主帅在前面披荆斩棘,势如破竹,后面的将士们军心高涨,紧跟在后面,竭力厮杀。
两军交战,血腥杀伐,连地上的雪都带了颜色,腥味更是随风飘远。
华盈寒站在主帐的窗户边,从这儿看出去,正好能看见远处的城墙。夜色昏暗,城墙上的火把多如繁星,来来回回晃动,那是狄族的士兵在同祁军交战,阻止祁军攻城。
战事激烈,喧闹的声音一直没有停过,除了城墙上的守军之外,平原上到处都是星星点点的火光和闪动的影子。
姜屿把她一人留在了军营里,她看了看外面,又绕着沙盘边走边看,看得多了,这儿的山川河流长什么样子都已经刻在了她脑子里。
他是很冒进,但也很善于谋略。
她曾将狄族的七个汗国比喻成七星连珠,而姜屿如今的做法好比是在将他们斩断。
他派五万人马去缠住西边的两个汗国,又让七万大军去牵制金罗国,然后他只带了三万人来攻乌索国,兵力比城中的守军还要少两万,这会让四国同时轻敌,毕竟谁都不会放着自家门前的大敌不顾,跑过来帮乌索国打区区三万敌人。
至于更东边那三个……
这一仗,越国不肯帮忙,只送了些盔甲和粮草来略表心意,而她从李君酌那儿得知,姜屿让越国把军需送去了他们自己的北疆,这样会让越国以北的三个汗国以为越国也在备战。他们要提防越国,便不敢来搅西边的浑水。
如此复杂的局势都已被他轻而易举地掌控,她不得不承认,姜屿是个及其难对付的敌人,武功好善领兵,脑子还转得快,
他排除了周围所有的威胁,至于只靠三万人攻下丹城……她拭目以待。
子夜刚过,外面的动静渐小,华盈寒断定这点时间远不够他攻城,所以外面之所以息战,是因为他撤军了。
她掐着时候,在香炉里点上了他喜欢的沉香。
姜屿回到营帐,帐中弥漫着能让人心下安静的香味。他解下铠甲和佩剑丢给李君酌,走到书案后坐下,揉了揉额角,又伸手去触桌上的茶杯,杯身仍烫,茶是刚
第七十一章 妇人之仁
这次,狄族人在城楼上等了整整一夜,岂料城楼下竟然没有半点风草动,可是祁军的军营就在二里开外,在他们睁眼能看见的地方,谁都不敢掉以轻心。
晨风掠过墙头,天亮了,他们的视野变得开阔起来,士兵大都忍不住向下看去,场面触目惊心。
前两日祁军撤退后,他们只顾着捡兵器和救伤员,无数的尸首还摆在那儿没人收拾,难看的死相昭示着过去那两场仗的惨烈。
丹城,他们的王都,已经好几十年没有燃过战火,年轻的士兵们哪里见过家门口血流成河,眼前所见,触到他们内心的恐惧。
“大王,祁军连着两日进攻都以败退收场,怕是招架不住了吧,如今他们正在歇气,恳请大王准许我带兵过去,杀他们个片甲不留!”将领请命道。
乌索汗王站在墙垛边上,眺望着祁军的军营,想了一会儿,还是招手拒绝了将领的提议。
他的士兵一宿没合眼,不少人都拄着兵器站着,歪歪扭扭没一点士气。
祁军要喘气,他的人同样需要睡觉,再说了,两场仗下来,他的士兵伤亡惨重,两军兵力已不再悬殊,反攻能有多大的胜算还不如死守丹城,等着救兵过来。
风里的血腥味还是那样浓烈,乌索汗王看了看城楼下,“趁着他们没动静,你赶紧带些人去清理战场,摆着像什么话!”
“是。”
乌索汗王交代完,让士兵们原地修整,谁知他刚转身,身后就传来了惊雷一般的马蹄声。
“大王,敌军来了!”
乌索汗王回头一看,朝阳底下,黑压压的一片人正在朝他的城墙逼近,马蹄声惊破了清晨,也踏碎了积雪。
他们狄族的骑兵才是天下最骁勇善战的军队,如今被困在城里,就像猛兽被关在了笼子里,施展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逞威风,让人怎一个气!
祁军一次次找上门来,连杀他两员大将,他今日要是不打个漂亮的胜仗,今后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可汗。他若败了,不止汗王的位子保不住,只怕连他这块地都得被另外几个瓜分个干净。
乌索汗王握紧了宝刀,“来人,备马,老子要亲自去会会他们!”
天色已经大亮,两军在丹城下对峙。
姜屿骑在马上,握着缰绳,看着敌方主将,暂且没有下攻城的命令。
三天了,他的剑喝一堆没用的血,今日终于能尝尝狄族汗王的血是什么滋味。
乌索汗王提刀指着对面,“小子,老子宰那人的时候,你还是个奶娃娃呢,几年不见,长大啦”
这声讥诮引得狄族军队哄堂大笑。
“难为你还记得,你说,本王应该如何向你讨这笔债”姜屿神色平静,云淡风轻地自答,“屠你满城如何”
敌军的笑声戛然而止……
“想要老子还债行,老子这就送你去见阎王!”乌索汗王拔了刀,切齿吼道,“狄族勇士们,给我上,把这伙人撵回中原去!”
大战又一次打响,城楼下再次陷入混乱的厮杀。
这场仗打了很久,祁军军营里,华盈寒一直在焚线香,算着时辰。
狄族从前有五万守军,两日来他们的兵力大量折损,再加上两个主将接连战死,士气空前低落,如今他们的士兵又一晚上没合眼……
现在的他们看着光鲜,实则已是颗经不起捏的软柿子。
而祁国这边,前两日姜屿打着攻城的旗号找上门去,吓得人家全军备战,事实上他只带了一万人,而且见好就收,撤得又快又利落,保存了自己的兵力,却让人家累个半死。
书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正好是狄族第三次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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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李君酌尽力保持着严肃,最终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偏头道:“寒姑娘别急,方才交战的时候,有几个狄族将领趁乱逃回了城中,主上是在找他们。”
他刚才是想说实话来着,可是主上要逗人家,他也只能顺着主上的意思办。
华盈寒看了看李君酌,又看向姜屿,娥眉越发紧蹙,火气也不减反增,因为她不喜欢这样的玩笑!
他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在你心里,本王就是个杀戮无度的人”
华盈寒撇过头,冷道:“我们当下人的,自然是主子说什么就信什么,分不清哪句是真话,哪句是玩笑。”
一个小小的丹城里也有王宫,只是个占地较大的院子,里面有几间上好的房屋而已,不能同王府相比,但是帐篷住得久了,能在砖瓦下面睡个觉也是件美事。
他们进了间厅堂,狄族人粗犷不拘小节,屋里不算干净,但坐具上面铺的都是柔软丰厚的兽皮,看上去很暖和。
姜屿坐到主位上,等了很久都没等到一杯水喝。这儿是狄族人的地方,他们也不是客,自然没人招待,但他还带着丫头不是
从前他在外面行军打仗没有什么讲究,也无需谁伺候,可是这次他带着她。一路上她无微不至,服侍得甚为周道,以致她忽然使性子不理他,他便觉得不太习惯。
姜屿抬眼,一张微怒的脸入了他的视线。
“还在生气”
她漠然答:“不敢!”
“嘴硬!”姜屿看向右前方,对她道,“这几个人交给你处置。”
华盈寒回头,方才看见角落里还站着三个女子,看打扮像是这儿的婢女,不过在狄族人眼里婢女似乎就是奴隶,地位极低,与牲口无异。她们连身好衣裳都没有,头发也乱糟糟的,看上去着实狼狈。
姜屿从早上征战到现在,滴水未进,等不及谁消气,自取来桌上的杯子和水壶倒水。
他还没来得及倒多少,就被人连杯子带水壶一块儿夺走了。
她淡淡道:“王爷心真大,敌人的水也敢喝。”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针,验了验壶里的水,又往杯子里倒了些水,再验了验,银针没有异样。
他伸手去拿水杯,她还是不肯给。
银针无异,只能证明水里没有砒霜一类容易辨别的毒物,这儿毕竟是敌人待过的地方,他的命对她而言很重要,不容有失,她必须谨慎。
华盈寒连招呼都没打一个,提着水壶出了门,“哐当”一声,似是将东西扔了,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水囊。
她回到姜屿面前,将水囊递给他。
姜屿接过,看着她,面不改色地道:“这么在意本王的安危”
他似随口一问,她便顺口一答:
“那是,这几个月的月钱还没到手呢。”
姜屿刚扬起的唇角顷刻沉了下去,只是转瞬的事,没有谁察觉。他拿着水囊,起身离去。
他走了,李君酌快步跟上,门外的将领也跟着追随,只有她没有去追。
华盈寒知道姜屿在怄什么气,他将她从隋安抓来这儿,不也是因为这个
他介意她把银子给了秦钦,但他将她情同兄长的人关在马厩,当奴隶折磨四年之久,她能好受她就不气
这是她不能公开的痛处,她除了拿银子去买秦钦的安稳,别无他法!再说了,那些银子是他自己点了头说要给的,她一没偷二没抢,怎么花还由不得她自己
华盈寒独自站在厅堂里,过了一阵心里才渐渐平静,她也准备离开,转过身看见三个狄族女子还站在那儿。
如
第七十三章 不值钱的筹码
华盈寒还是来了厅堂,那个暴脾气一发火,总有些人要倒霉,唇亡齿寒。
她刚走到门边上,一个茶盏“啪”地碎在她脚前,茶水溅湿了鞋面。
里面又传来景王殿下震怒的声音:“好一个宁死不屈,当真以为本王不敢血洗丹城”
“主上息怒。”
华盈寒没急着进去,她重新沏了一盏茶来,也不跟谁打招呼,沉着眼缓步进去。
屋子里已照着军营大帐的样子重新布置过,撤了狄族人的矮塌,摆上了书案和沙盘。
她从余光里看见他站在书案后,身形挺拔修立。
攻下丹城后,战火暂时停歇,他没有穿过铠甲,身上穿的是荼白常服,看上去风雅,可是那人永远都是一副盛气凌人、不怒自威的样子,无论穿什么都和儒雅沾不上边。
屋子里的气氛着实压抑,几个将军站在两旁近乎连气都不敢喘。
华盈寒把茶盏放到书案上,不行礼不请安,一声不吭,上完茶就掉头就走。
“你又是什么意思”他在她背后道。
生气的人,难免看谁都不顺眼,而且无论对谁说话都带着十足的火气。
华盈寒停下,没有转身,答:“王爷还在气头上,奴婢的脾气也不小,为防火上浇油惹王爷更气,奴婢不敢久留。”
“你当本王是什么,吃人的老虎”
华盈寒微微转眼,看了看被他骂得狗血淋头的几位将军,转身回去,捧起茶盏递给他,“王爷先消消气。”
“消消气说得轻巧!”他瞥着她,眼底的怒色不减。
华盈寒在来的路上听将领讲过来龙去脉,说他们在城中抓到了那几个逃走的武将,而姜屿想利用狄族武将去离间几个汗国,但几个武将宁死不屈,趁着看守不注意,以自尽向他示威。
要离间,当然是狄族自己人的话才有说服力,人活着还好说,可是将领们大意,没能看好人犯,如今人没了,姜屿的一局棋将无从下手,难怪他会发这么大的火。
她是来劝他的,不能添油加醋说将领们不对,只能另道:“无论哪国的武将,都最讲一个‘忠’字,王爷想利用狄族人,他们当然不会答应,若说是为了活命,国都亡了,有几人愿意背弃旧主,背负骂名苟延残喘”
“本王不利用他们又该利用谁”姜屿神色如霜,言,“难道本王应该就此作罢,带着兵马去与十万联军血战”
“行军打仗的事奴婢不懂,但办法是人想的,天无绝人之路,以王爷的睿智会想不到别的办法”
他又瞥了她一眼,“少在这儿捡好听的说。”
茶杯仍烫,华盈寒忍着指尖的疼痛,继续保持镇定,抬头望着姜屿,“王爷想要的无非是个对策,这个对策,奴婢给就是。”
“你给”
姜屿将信将疑,沉眼时见她的指尖已经发红,他接过茶盏放回桌上。
华盈寒点头,点得认真,意在给他吃上一颗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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