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跑,那个王爷坏得很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萧绾
她时不时看看窗外刚升起的月亮,时不时看看左右地上,就是不愿再看他一眼……
他终于忍不住,漠然启唇:“你知道本王连杀了你的心都有,还敢来见本王,你豁出命去,是想救谁”
白天在岳州城外,她和南周太子依依不舍的情形真是让他不知该感动,还是该恨,他没有露面,但不意味着他没有看见。
薄薄的营帐藏不了什么声音,李君酌等在外面,自然清楚主上在抱怨什么。
那日主上看过信之后,当即下令从南疆调兵十五万围岳州城,想用这些兵马逼周帝放寒姑娘出来退敌,以此换寒姑娘的平安。主上虽交代了聂峰将军去办此事,但仍旧放不下心,连夜马不停蹄,翻山越岭地从越国绕路赶来,想要亲自观战,结果看见的是寒姑娘和南周太子惜别的画面。
南周太子还说什么孩子不能只有父亲没有母亲,主上明明割舍不下心中的情,不惜一切地想要救寒姑娘出来,怎么就成了拆散一个孩童的父母的狠心之人
他最担心的事,寒姑娘不知其中的隐情,恐还会对主上心存怨怼。
营帐里,面对姜屿的质问,华盈寒缓缓转过脸去,不想面对他,眼中无神,也没有回答谁的问题。
姜屿眼中的怒火更盛,他一把箍住她的下颚,迫使她转回脸来对着他,字字肃然:“如今你是本王的俘虏,也是来跟本王讲和的,你还敢不答本王的问题”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华盈寒被迫与他对视,但是眼神比起方才的话音还要冰冷。
她的语气凉透了,这样的冷和淡漠昭示着她此番乃是视死如归。
这是俘虏常有的姿态,姜屿见得多了,却莫名地厌恶她这副样子!
他的手并没有用力,否则她现在已无法呼吸,哪儿还能用这样该死的眼神看他。
“当初你来本王身边,是想杀了本王,好给你爹报仇,对吗”
华盈寒再次沉默,垂下眸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姜屿勉强镇静了些许,松了手,仍看着她,神色凝重,“回答本王!”
华盈寒觉得从前的谎话说得太多了,她过得很累,早已决定不再骗他,而她最初来的时候是想报仇来着,但是后来……
后来如何都不重要了,她懒得解释,只点了个头。
“本王曾给过你机会,你为什么不动手”
华盈寒心里
第二六五章 仇是仇,恩是恩(补3)
李君酌领命去了关押战俘的营帐,那个周国士兵已经被从越国境内押来了这儿,同寒姑娘之前一样,被绑在一个木桩上。
周国士兵见到他仍是一脸的愤恨,此人至今什么都不肯说,之前的封信还是他们强行搜身给搜出来的。
李君酌没有废话,径直问道:“周帝之前到底下了些什么旨意,你为何会急着送那样一封信给南周太子”
其实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没少问过,但是此人闭口不言,而那封信上也只有寥寥几句话,说寒姑娘被革职收监,另外还可能遭人污蔑。他看寒姑娘今日那副憔悴的模样,不像是只进过大牢这么简单,也难怪主上会让他又来问话。
吴敬勇还是什么都不肯讲,不屑同他们这些祁国人说话。
李君酌知道此人有些骨气,此人从前不会讲,但今日一定会。
“那位华小姐现在就在军营里,你不顾惜自己的命就罢,难道她的命你也无所谓”
吴敬勇愕然:“什么,你们抓了小姐”
李君酌淡淡道:“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们就不会为难她。”
夜深千帐灯。
姜屿回到主帐,解下佩剑往书案上一丢,坐靠在椅子上沉思,对桌上那摞军报视而不见。
她之前那等哀怨冰寒的眼神,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里。
她是在怪他逼她离开了南周
姜屿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茶再烫也驱不了心里的寒。
“主上。”李君酌在门外喊道。
“进来。”姜屿放下茶盏,等着李君酌进来复命。
李君酌走到帐中拱手,“主上,那人已经交代,说周帝之所以要将寒姑娘收监,不是因为他不顾战事,不识将才,而是周帝要让寒姑娘同我军交战,可寒姑娘不肯,便主动交了帅印,这才触怒了周帝。”
姜屿的眼眸微微垂下,目光落在了书案上,启唇问:“她被收监是因为此事,而不是因为之前的事”
“回主上,之前的事寒姑娘也受了罚,被周帝罚了五十军棍……”李君酌禀报到这儿,连声音都有些抖了起来。
说起来主上治下虽然严厉,但也从没打过他的军棍。他不知道挨军棍的滋味,只是见多了犯错挨军棍的士兵,知道五十军棍下去,身体不够硬朗的,怕是得落下残疾;再弱一些,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姜屿的眼神有过一瞬的凝滞,他霎时抬眼,眉宇深锁,“五十军棍”
“回主上,是五十军棍,寒姑娘受罚之后就被关进了大牢,应该一直关到了今日。”
姜屿当即起身吩咐:“去传军医!”他疾步走到门口又忽然停下,侧眼另道,“不,去拿药。”
“是。”李君酌领命。
营帐里,华盈寒趴在床榻上休息。
这个地方比起那间冰冷的囚笼不知好了多少,床榻平整干净,还床厚棉被,她拉过棉被替自己盖好,偏头靠在枕头上,念起过往,无声垂泪。
帘子忽然被人打起,一阵寒风灌了进来。
华盈寒顿时警觉,转眼看向门口,看见了一道修立挺拔的身影。
他又回来了,负手立在那儿,神色同之前一样冷漠如霜。
华盈寒收回目光,偏过头面朝着里面,不去看姜屿,悄然抹干了眼泪。
姜屿移步过来,坐到床边,放下手里的药瓶就去撩她身上的棉被。
华盈寒心下一紧,撑起来看着他,皱紧了眉头:“你要做什么”
不等他回答,她已经瞥见了床边放着的药瓶,她垂下眸子,固执地道:“我不需要
第二六六章 该说的话(1更)
华盈寒一愣,缓缓抬眸看向姜屿,看着他收回手,又拿着药起身,似打算离开。
“谢谢。”她趁着他还没走,又说了一句。
这句话让姜屿觉得莫名其妙,他回头看向她,眼神惑然。
她知道他不明白,沉沉地道:“王爷明明可以在陛下刚到岳州的时候就围城,却偏偏选择了这个时候。”
华盈寒没有将话说透,因为话中的意思,他一直知道。她刚入狱,祁国就围了岳州城,她又不是多蠢笨的人,静下来想想,怎会猜不到这两件事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姜屿如果只是想逼大周从越国退兵,或者逼大周把她交出来,他压根儿就不用大费周折亲自去什么越国,只需在庆明帝刚到岳州的时候围了岳州就是。
所以,他是得知她被革职入狱后才决定这么做,他希望庆明帝能放她出来退敌,就是不知她已没了退敌的本事,只能靠两条腿走上战场,走来祁军的军营。
听见她的话,姜屿的心忽然轻了不少,他以为她还在怨他,怨他强迫她来这儿,结果没有。
他转过身,走回了她面前。
华盈寒垂眸看着地上,她欠他的不止是一句谢,又轻言:“抱歉,我的确骗了你,无可辩驳,你若是恨……”
姜屿打断她的话:“本王不想再听你说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之类的话!”
“那王爷想听什么”
姜屿闻声沉默。
他想听什么他也不知他长途跋涉、千里奔波来这儿逼她相见是为了什么,他曾说过要来当面问她,可是他又该问些什么
几次碰面,他问来问去,都是在问她是否想报仇,可这似乎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照理说除此之外他什么都没问,心里应该会觉得空落,会觉得飘忽不定,可是他也曾满足过,在她那日让他走的时候,然而今日她与南周太子惜别的场面,又将他仅有一点满足给磨得分毫不剩!
爱与恨,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他从前是很想将她绑来当面说个清楚,如今她人在这儿,他竟又觉得迷茫,不知道他应该利用当下说些什么,说完之后又该把她如何。
他需要时间去想,便不再多言,仅叮嘱了一句:“安心养伤。”然后就离开了她的营帐。
华盈寒深深地沉了口气。她既然来了,就不应该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纵然从前的荒唐仍是荒唐,如今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但该说的话她得寻个机会一五一十地说完。
姜屿走了之后不久,李君酌带着几个人进来,将绑囚犯的木桩抬出去,换成了桌椅,又搬来一扇屏风,隔出了内帐和外帐,还给她准备了衣箱,里面放着几身干净的衣裳。
他们离开之前,华盈寒轻言:“多谢君酌大人。”
李君酌听见熟悉的声音,不禁停下了脚步。之前那个驰骋疆场的女将军让他觉得分外陌生,如今她躺在这儿,与个寻常女子无异,他才觉得她还是从前那个平凡的寒姑娘,他们之间也还是朋友。
他道:“寒姑娘,有些话我不知当问不当问。”
“君酌大人请讲。”
李君酌招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等人走了他才开口问道:“你和小云是不是早就认识”
华盈寒点了点头,“当初我和云筝郡主并非有意要骗你,我们骑虎难下,不得不将戏演到底。”
“她回了南周之后还好吗”
“她是安王的掌上明珠,在函都没有人能欺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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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七章 英雄自古识英雄(补2)
华盈寒慢慢言道:“我姓华,叫盈寒,同之前的两个字相反,我是我爹的独女,华家唯一的后人,十六岁时经陛下赐婚嫁给了二皇子谢云祈,也就是如今的太子。”
一杯茶还没有饮尽,姜屿已经顿住,在她提起南周太子的时候。
“我与他在两年前和离,脱离皇族之后,我得了自由,就想趁这个机会取回我爹的遗物,让我爹瞑目,为此我来了祁国,潜入了你的王府。”华盈寒看向姜屿,言,“后面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的确是在故意接近你,想取得你的信任,方便成事。”
华盈寒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秦钦是我的师兄,我一直在找他,最终在你府上见到了他,不过我做的这些都与秦钦无关,仅是我一人所为。”
姜屿唇角上扬,淡淡道:“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
“我必须护着他,他对我而言就像我的亲兄长,是亲人!”华盈寒斩钉截铁。
她方才说的事,她想他应该都知道,毕竟上官婧不会好心帮她瞒着,但是她应该亲自给他句实话。
“你问我从前是不是想要报仇,是,我曾经是很恨你,恨你毁了我的家,毁了我原有的一切,我爹若是没有战亡,我至少还个至亲在,秦钦也不会被越国召回,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华盈寒的语气渐重,神色亦是凝重。
姜屿看着她的眼睛,她现在的话里没有半分假话,他知道,不怒也不惊,是因为他对此早就有过猜测。
“但是后来,后来……”华盈寒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其实后来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归结起来只有一句话,她看着他道,“我下不去手。”
她当初真的很恨他,很恨,她到现在也做不到放下这些恩恩怨怨,只不过她曾陷入过一道迷障,在迷障里迷失过自己,可惜那就像一场美梦一样短暂,梦醒之后的现实比之前更为残酷。
杯中的茶见底,姜屿方才放下茶杯,神色依然波澜不兴。
她的话说完了,就这么短短几句根本不足以腾空她的心,她仍藏着好多不能说的,也不是能说,就是说出来也没有意义,只会平添戏谑而已。
“我要说的说完了……”华盈寒的纤指还扶着茶杯,指尖渐凉,是杯里的茶凉了去。
她收回手,沉重地叹:“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就像两国争锋,谁能报仇,亦如成王败寇,总之,随你处置吧。”她说完就起身,缓缓移步朝着帐门走去,想要回去听候发落。
华盈寒凝着眸子往前走,这些乱糟糟的事有个了结也好,了结了,她兴许就会轻松。
她走出几步,路过他身边,忽然被一双手从身后给拥住。
华盈寒怔了怔。
姜屿抱她抱地毫不迟疑,且越拥越紧,生怕一松手她又会跑到天涯海角,让他苦寻数月险些再不复见。
他还像从前一样,在她耳边低声唤她:“盈盈……”
一滴珠泪滚落,华盈寒一动也不动,只是默然垂着泪,知道这可能仅是昙花一现。
“我不是答应过你哪怕你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哪怕你捅破了天,我也会原谅。”姜屿抱着她,良久后才又沉沉地说,“先别走,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华盈寒随意地揩了揩眼泪,哽咽了两下,“王爷想说什么”
“其实本王不是你父亲的对手。”
华盈寒轻蹙眉头,“什么意思”
姜屿松开她,扶着她的肩让她转过身来,肃然道:“你的
第二六八章 一言为定(补3)
华盈寒慌过、乱过之后,脑子渐渐清晰。如果她爹的死和祁国无关,那很有可能是遭了自己人的黑手。
纵火往往是凶手行凶后用来毁尸灭迹的手段,其妄想用一把火就将他的爹的死伪装成战亡,殊不知还是有所疏漏。
华盈寒垂在身侧的手缓缓蜷起。一场恩怨就此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另一道伤。原来毁了她的家的另有其人,那个人还藏在暗处,让她想要算清这笔账都无从下手……
她爹是个军人,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她倒还没这么痛心,毕竟乱世纷争,国仇家恨有时无可避免,可她爹是被居心叵测的人所谋害,死得不明不白,这才是深仇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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