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为聘:吾妃甚毒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桑葚酒
而此时骨生映像中不可得罪的玉衡堂主坐在马车上一个身形不稳,差点摔下来。
她不过是诈一诈这骨生,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误打误撞认出了自己的身份,看着骨生清秀的面容苏玉徽努力的回想在何处见过她,可是苏玉徽记性本身不大好,根本就无从回忆起……
骨生原本是想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杀了苏玉徽以绝后患,但是此时知晓她若是传言中的那个人的话,她绝对是讨不到便宜的。同时心中又暗自生疑,若是她真的是传言中性情
第96章杀父之仇,灭族之恨
苏玉徽见她这般,心中大惊,知道今日绝对不能善了了。这周蘅芜究竟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非但给自己招惹来大祸,且又连累到了她!
“你与周蘅芜,究竟有何冤仇若只单单是他负了你,杀了他便是,何必赔上自己的性命给他下桃花血煞。”苏玉徽问道,看向马车内,却见昏迷的碧烟,微微动了动。
方才散了些的浓雾渐渐的又聚拢在一起,浓雾下骨生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朦胧不清,只听得她冰冷的笑容,在黑夜中显得十分渗人。
“哈哈,有何冤仇。”苏玉徽听着她近乎痴狂的声音,眼神带着透骨的怨恨:“杀父之仇,灭族之恨,你说这可算得上是深仇大恨!”
那样渗着怨毒的话入耳,苏玉徽心中不由得一惊,看着她嘴角那一抹诡谲的笑意心道不好……
她从颈间扯出一个乌黑的珠子,在朦胧的月色下散发着幽暗的光辉,苏玉徽感觉到四周那一种逼人的压迫力越来越重,在她看来,那珠子包含着无数的怨念。
苏玉徽心中一惊问道:“这是何物”
骨生清秀的面容带着一抹极为诡异的笑容,一字一句道:“摄魂珠,里面藏着我们所有族人的怨念……”
苏玉徽闻言倒抽了一口凉气:“你疯了,将他们封在摄魂珠里,生生世世,永不超生!”
“阁下果然是见多识广。”骨生轻笑一声,那声音听在苏玉徽的耳畔若索命的鬼魅……
“我这一条贱命死不足惜,但是谁也无法阻拦我复仇!”骨生一双眼眸通红盯着苏玉徽,“所以为了复仇,就算是得罪整个月宫,又如何……”
随着最后话音落下,苏玉徽见方才散开的雾气越来越重,所有的怨念化作巨蛇的形状,张着血盆大口向苏玉徽袭击而来……
苏玉徽心中暗骂一声,心道真是无妄之灾。
马车内的碧烟神情焦急,准备冲出来将苏玉徽护在身后,却被苏玉徽按住了,却见苏玉徽虽然脸上有薄怒之意,但却并无惧意。
“怎么会这样。”骨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却见那些怨念,在触及到苏玉徽身上的时候都化作了无形。
而那以怨念化作的毒蛇,根本就近不了苏玉徽分毫!在普通人肉眼看不见的情况下,她身为术门之人,看见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莹莹光辉,若月色般皎洁,圣洁的力量。
“怎么……会这样……”
骨生不敢置信的看着苏玉徽,就在这个时机,在暗中积蓄力量的碧烟手持利刃,给抱着琵琶眼神癫狂的女子致命一击,二人刀剑相交的那一刻,苏玉徽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往与她相反的方向跑。
对于骨生而言,仇恨必任何东西都重要,为了复仇,可以不惜得罪月宫,苏玉徽根本就无法用身份威慑住骨生。
若真的交手,骨生便能察觉到其实她,内力全无,也根本无法操作任何术法。
被一个小小蛊师追杀的落荒而逃,苏玉徽无比懊恼!
化作怨念的雾气渐渐的淡去,露出了原本冷清的街道,并非是从周家回相府的路,或许一开始从出门的开始便就中了对付的障眼法。
雾气越来越薄,身后的刀剑声也渐渐的停歇,只有她越来越浊重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在这个寂静的街道中听起来,格外清晰无比。
蓦地,苏玉徽顿住了脚步——此时天边的乌云散开,皎洁的月光下,黑发红衣抱着
第97章红莲业火
凄厉的哭声似是从地狱最深处传来,苏玉徽睁开眼,触目所及的是一片被黑色的雾气包围的四周,她什么都看不见,脚下踩着的泥地松软,不知身处于何时,不知身处于何地。
远处,燃起了莹莹的火光,一点点的将雾气驱散了点点,苏玉徽伸手,却见那黑色的雾气好像是有意识一般化作一缕缕消散。苏玉徽知道,那不是雾气,而是怨气,骨生被灭的族人的怨气。
有一种力量似乎在催促着她前行着,在意识深处,苏玉徽随着那股力量向前而去。
近了……近了,那火光越来越盛,蔓延的火光将黑暗的天际映得通红,有哀求声,怒骂声,与哭嚎声……
那是……那些在摄魂珠中的怨灵们最终残存的记忆。
黑色的夜,冲天的火光,被烧毁的寨子,狰狞的火光下,苏玉徽看见的是无边的杀戮。
那些制造杀戮的强盗们都穿着大倾官兵的衣服,在一群手无寸铁的山民面前蛮横又贪婪,男人们失去了头颅,女人们失去了贞洁;孩子失去了母亲,妻子失去了丈夫。
最终,一场大火让整个寨子化为了灰烬,掩盖了他们所行的罪孽,白发苍苍的长老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投身于火海中。
修罗火海,怨念难平的亡灵们在火海中挣扎着,哭泣着,想要逃离火海,又似是要吞噬靠近火海的一切生物。
眼看着那火海渐渐蔓延到她脚边,苏玉徽连忙后退,那里伸出一双双被烧焦的手,似乎是在等待着她的救赎,又似乎是想要将她拉入怨念的火海中。
但是那些手一靠近苏玉徽的衣角,似是遭到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挡,灼伤后连忙缩了回去,
而在火海的对岸,苏玉徽看见站了一个容貌美丽的红衣少女——如画的眉眼,如玉一般的肌肤,虽然是第一次看见,苏玉徽一眼便认出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骨生!
她面无表情,似是一尊没有任何意识的木偶人一般,一步步踏入那修罗火海中,火苗舔舐上她的红衣,却没有吞噬她。
每走一步,开出一朵朵红莲业火,她开阖着嘴唇,苏玉徽听见那幽幽、似是从地狱中传来的声音道:“杀父之仇,灭族之恨,此生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让周蘅芜血债血偿!”
那样刻骨的怨恨,就算是处于局外之人的苏玉徽,也不由得为之动容……
苏玉徽感觉到脸上凉凉的,伸出手去摸,那是天际下的雨,还是她的眼泪或者是——骨生的眼泪。
点燃的烛火照亮了一室的黑暗,男子看着床上紧蹙着眉的少女,眉头皱了皱,吩咐人拿了盏琉璃灯罩给罩上,暖黄色的灯火洒满了房间每个角落——
这是个十分宽敞的房间,摆设十分简单,一眼便就可以望到底,沉香木的书架,紫檀木的书案和一张红木的大床,床边悬挂着几把刀剑。
可见,主人生活起居十分简单,且是将卧室和书房同用的,也不知是因为是在晚上还是什么缘故,整个房间略显得有些暗沉沉的,那放在桌子上的烛火,是暗沉的房间内唯一的光芒。
烛火给少女如玉般的肌肤度上了一层浅浅的黄色,温暖而又柔软,在这样冷硬的房间内显得格格不入。
那张脸不足他巴掌大小,眉眼精致,就算是放在汴梁城中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可是惊艳到他的不是那样一幅好皮囊。
他捻着佛珠,克制住去抚向那精妙绝伦面容的手,在灯火下不用细细描绘,她的眉眼恍若在就铭记于心,一笔一划,就算是忘记了所有都不会忘记的容貌。
第98章一切姻缘,皆是孽缘
低泣的眼泪滴在那被红莲业火燃尽的灰烬上,一截枯藤长出了新枝,柔嫩的枝桠一点点的伸展。
苏玉徽看见那年褐色的枝桠、长出一片片绿色的叶,然后结成了粉色的花骨朵儿——那是山中常见的蔷薇花。
爬满野蔷薇的废墟,暗香浮动,眼前的一切恍若是一场曾在民间看过的皮影戏。
苏玉徽看见的是那一年春雨霏霏,爬满野蔷薇的寨子里,鬓边别着蔷薇花的红衣少女救回一位受了重伤的白衣公子去找寨子里的巫医。
那样焦急的眼神不掩缠绵的情义,那分明是看着情郎的眼神。
苏玉徽听见,自己从心底轻声的一叹。
一切姻缘皆是孽缘,苏玉徽忽然明白那样的恨意究竟从何而来——是她,她亲自将杀机带回了寨子,造成这般的人间惨剧。
天际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苏玉徽看着那趴在废墟上抱着族人的残肢痛哭到绝望的少女,那样的绝望她也曾感受过。
活着的人并非幸运的,死去的人也并非是不幸的。当所有人都死去,活着的人将背负着他们的仇恨、未了的怨念,在这世间挣扎着。
仇恨不报,亡灵不安。
肖十七曾十分不解,她本该是无拘无束的性子,为何要卷入这汴梁城的风云暗诡中,平素最恨那些阴暗诡计,却又为何在暗处搅弄风云
他不知的是,在昭国城破的当日,她又经历了怎样的过往。
被至亲之人背叛,亲眼目睹师兄惨死,看着那些在最后一刻流尽最后一滴鲜血的将士们浴血杀敌,可是换来的却是被君主和自己忠守的国家出卖。
征战沙场的男儿从不畏惧流血和死亡,可是最终却被自己的信仰背叛,那样绝望的眼神,总在许多次午夜梦回中出现。
让她日夜不寐的并非是被安敏陷害从城楼上跳下的那一刻,而是那样绝望的眼神和嘶吼声。
所以利用人心挑拨离间的苏显,贪生怕死的昭王,贪恋富贵的安敏,是那样的罪不可恕。
她不亲自手刃仇人,又如何于这世间立足!
心中翻涌起无限的恨意,与此同时蔷薇花架下少女弹着琵琶男子吹箫的美好画面,忽然一切扭曲了起来,恍若是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泛起了层层涟漪。
空气中充斥着压抑的气氛,眼前时而浮现出那被大火燃烧的山寨、官兵们肆无忌惮的杀着人和孩子女人们无助哭泣的画面,时而又浮现出昭国城破那日,三军对峙,浴血归来的将士们被友军截杀,紧闭的城楼和君主漠然的面容。
——苏玉徽知道,她是被那怨气影响了。
此时那低气压的来源眉眼阴鸷的看着榻上的少女,似乎下一刻那只捏碎了佛珠的手会掐断那脆弱的脖子。
万幸的是,在这一刻门外传出了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他阖了下眼,平息了怒气,冷着声音道:“进来。”
追痕进来的时候目不斜视,只当做没看见屏风后躺在他主子床上的女子,尽责道:“主子,属下无用,让那妖女给跑了。”
闻言,赵肃淡淡道:“意料之中。”
那冥教妖人藏在汴梁城中这么久,又有苏显的庇护,怎能那般容易抓到。
见主子没有问责自己的意思,追痕微微的松了口气,道:“属下一定让暗卫在汴梁城中戒严探查,势必找出那妖女的下落。”
赵肃漫不经心的捻着佛珠,道:“你查便就是。”
紧接着又吩咐道:“再派人去查一个人。”
见赵肃眉眼带着几分难以描绘的阴鸷之意,追痕不由得问道:“何人”
“月宫,玉衡!”没有任何起伏的音调,带着透骨的凉意,赵肃捻着佛珠,看着躺在榻上的女子,眉宇之间带着琢磨不透的意味。
追痕应下便又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的离开,房间内就剩赵肃一人站着。
月宫,世上竟然有那般巧合之事吗
“我啊,因为家里穷姐妹又多,刚生下来父亲没办法。便将我丢到了月宫门口。还好月宫里的人心善,将我捡回去抚养长大。虽然在月宫是个扫地丫鬟,对于我来说,月宫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直到最后他才知道她的身份,什么平民子弟,家贫被弃,不过是那个狡黠的少女的捉弄他博
第99章被美色所惑
此时已经深夜,苏玉徽在这充斥着幽冷檀香味的房间内,压抑的喘不过气来,更何况眼前又站了个不说话就给人一种莫名压迫感的人呢。
幽闭的房间内唯有一灯如豆,在这样的地方与赵肃谈话她绝对不能站任何的优势,在这样的形式下,苏玉徽脸颊犹自带着绯红,开口道:“王爷可否能出去下,容臣女整理下仪容。”
赵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倒是没多说什么捻着佛珠离开,苏玉徽微不可觉的松了口气。
最后的记忆是在那巷子中,因为被骨生所持的摄魂珠中怨气所伤而昏迷。
虽然赵肃为了偷听她与骨生谈话在最后时刻出手此事做的颇为不厚道,但是苏玉徽想,他没将自己扔大街上反而将自己带回了夔王府已经够庆幸了。
毕竟……之前赵肃对她所做的种种劣迹,此人在苏玉徽心中评价确然不佳。
苏玉徽悲哀的发现赵肃的房间除了兵书之外就剩刀剑,连一面镜子都没有,她也不敢让赵肃外面多等,只得是顺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和衣襟便就推开了房门出来。
外间,赵肃微垂着眼眸漫不经心的捻着佛珠,这似是他习惯性的动作,闲暇时捻着佛珠,想事情时捻着佛珠,杀人时也捻着佛珠,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嗜杀的人,竟然会相信佛。
在灯火下,他平日里过于凛冽的面容竟然柔和了几分,斜挑入鬓的眉,狭长的凤眼,长长的眼睫在脸上投出一抹阴影,竟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艳丽之色,若单单坐在那里减了那咄咄逼人的气势,风姿隽爽,恍若是一幅精妙绝伦的画卷。
美色之下,苏玉徽呼吸不由得微微若非是那样的性子,单单就这容貌汴梁城中,就那被誉为天人之姿的六皇子也是比拟不上的。
苏玉徽想起,传言中她的生母靖王妃,曾是汴梁城的第一美人。
只是这厮容貌虽好,但是这阴晴不定的古怪性子没人能受得了的,也难怪这汴梁城的贵女们听到徽宗有为夔王赐婚之意,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恨不得立即出家去。
苏玉徽鄙夷了下被一时被美色所惑的自己,暗戳戳的想。
追痕伺候在一旁,见苏玉徽出来了,十分殷勤的给其倒了杯茶。
赵肃瞥了眼,苏玉徽杯中的是热茶,和自己杯子里的却是凉茶——虽然他素日里并不注重这个,但是此时眉心不受控制的跳了跳,心道这府中的家法是该重新立立了。
一旁的追痕自是不知自家主子的想法,兀自的献着殷勤道:“二小姐放心,您身边的丫鬟与车夫已经安全回去,苏家的人并不知尚且未归。”
他这般说倒是让苏玉徽松了口气,府中沈怜盯的紧,若是彻夜不归也不知会起什么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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