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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之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柔茗剑

    “周董事的车子,跟在后面。”不久,毅星压低声音说。

    “许是凑巧吧,毕竟走的是同一条路……”风云放下报纸,沉吟片刻,然后说,“开慢点儿,让他的车先过去。”

    “好。”毅星稳妥地降下车速。转眼间,周董事的车子便超了过去。

    “听说已经准备离开洛氏了。我在他这个年纪,可不是这样没有种的。”不服老的老人坐在车里,回望被甩在后面的深蓝色火焰,冷笑道。驾车的周响却闷声不响,这让周爷很不尽兴。

    “哎——”周爷故意清了清嗓子,“那么,如果你是戚风云,要怎么反驳我呢我猜,你会说——我的路还很长,不必那么着急证明自己。”

    “抱歉,老板。我不是戚风云,即使是,也不会那么说。”

    “那你要怎么说!”

    周响没有立即作答,但他很清楚——一旦他的老板开口问了问题,如果不能很“上道”地给出一个“过脑子”的答案,是很难过关的。

    “我只是想暂时离开硝烟四起的战场,以退为进地去度个假,顺便——”周响停顿了一下,沉稳而清晰地说,“顺便将舆论的压力以及集团内部势必掀起的短期混乱完整地甩给洛氏父子。”

    “果然是条毒计。”周爷点了点头,“所以事实看上去是——一方面,老丈人逼走了贤能的女婿,扶持草包儿子当家做主……另一方面,女婿非但没抱怨什么,反而携娇妻去土耳其度假……啧啧……”

    “所以,您居然是这样的戚风云一直想拔除的利刺。”这一句实在是出其不意,大胆而狠毒。车子里沉默了数秒,然后,周爷冷冷道,“所以,他大概总有办法拔除我吧,然而,在那之后呢他会平安无事地愈合那个深刻至骨髓的伤口吗!我想,无数次,他也问过自己这问题吧。”

    “希望他足够豁达、聪明。”周响的声音柔和下来,变得纯净、明亮。

    “但愿吧。”周爷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只想戚风云千万不要放弃拔除利刺的野心。对,千万不要。尽管我恨你、厌恶你,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带来了一缕气息——令我这渐渐走向生理衰败的余生不会陷入混沌、无趣,也不会完全孤独的气息!他想着想着,竟然露出笑脸,像是躲在曙色无法抵达的阴影中窥探、窃喜的可怕笑脸。

    “婚礼定在六月十六,刚好在你和太太结束旅行之际。”周末上午,尔湾,阳光明媚,罗铮文独自走在迷宫似的街道之中,心情愉快地致电他的知己。

    “所以我是没什么借口说不去观礼了吗”风云望着窗外淡蓝色的天空,微笑着问。

    “是的。”铮文停下来,语音渐渐踌躇起来,“婚礼会在罗利举行,毕竟馨儿的娘家在那里,而我呢,在尔湾也没什么亲人……我只有你,你也在罗利,所以这决定挺不错的,对吧”

    “我建议你邀请罗家的人前来观礼,做人做事,别太绝情!”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铮文嘟囔了一句,“即使请了,人家也未必肯来的。”

    “关键是你要诚心去‘请’,若人家还是不肯来,你也问心无愧了,对吧!”

    “好吧。我知道了。”铮文松了口,话锋一转,明知故问,“那么,你呢好好的怎么就决定辞去洛氏董事一职,和太太去旅行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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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7章:水到渠成
    夕阳西下,一位气派的老人站在山顶,凝神瞭望光影正盛的万家灯火。虽他的岁月正缓缓老去,然而仍有一脉灯火在心中火热地迸发、跳荡,使他于每时每刻,幻想繁荣。

    “爹,”周珞照例走来呼唤他,亲昵地陪着他,温暖又贴心。

    “又要吃晚饭了吗”他轻轻地叹气,“好像刚刚吃过似得,却又过了一天啊。”

    “那么待会儿再吃。”她将头轻轻地挨着他的肩膀,像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那样撒娇,“如果可以,我宁愿就这样,一直一直,简简单单地过下去。”

    他却没再说什么,只是立在那里,丰碑一般,任由女儿依偎、依靠。

    晚风,神秘之中兼纳了不可描述的疏朗,我留着一点儿窗的缝隙,请它偶尔钻进来,吹拂我,宽慰我的心情……灯下的阮秋停笔,缓了一缓,思考使精致秀美的容貌里多了一丝清冷的性感。转而,她继续写道——很多东西,本来不属于我,然而,如同伸手摘星,不可思议地,我竟就得到了。这使长久地浸泡在孤独现实中的我有一些不清醒了。但我知道,没那么简单、幸运,对我而言,总有一天,我要付上代价,惨痛的代价。我只是想祈求,那代价无关丘辰、明达,还有……她犹豫了一下,重重写下——风云。

    此时,戚氏庄园,别墅的大露台上,雪茄客眼望星空,独自吞云吐雾,灰白色的烟圈随风袅袅回旋。她,对我而言,终将成为一道难以跨越的深渊吧。他暗暗思量。然而,他的脸却依然一味地英俊、温和、苍白、憔悴,毫不显露内心情绪的破绽。

    这世上,很多人会在寻常生活中闪现,或许一闪而过,或许反反复复,然而,只有极少数能够真正成为内心深处的牵挂。

    “我睡不着。”凌晨,周珞致电陈进,算不得柔和的语气里有一种隐秘的撒娇。

    “那么,说说话吧。”他的声音很平静,既没有对女友的宠溺,也没有被无端扰醒的迷糊或者气恼。

    “起先,对于波士顿商业区的房产,无非就是托管出租,所以这几年我爹是没怎么操过心的。可这一回,原租客不再续租后,洛爷非要出钱来买,倒是让我爹颇为意外。”

    原来终究是为了这件与戚风云相关联的事而睡不着。陈进暗自不爽。

    “既然价钱合适,洛爷又是得罪不起的……买卖也就顺理成章地迅速达成了。至于洛爷买来做什么,我们是没什么好奇心的。”她故意停下来,想听他说出宽慰的话来——所以整件事再怎么发展,也是与周家无关的。

    然而,他似乎只想做个专注的倾听者。

    “那么,作为旁观者,你怎么看待风云哥辞去洛氏董事的事!”她只得挑明了问。

    简单地说就是不关你的事。再说,大半夜的跟你男友谈你暗恋的那个风云哥的闲事,不觉得很过分吗!他真想这么痛快地怼她。

    “你,我,我们俩作为旁观者,冷眼旁观就好。”他轻轻地说。

    她瞬间就领会了他的意思。

    “我倒不是为了这个才失眠的。多半也是想你,才想出个借口来扰你的。”这种鬼话鬼都不信。她心虚地想。

    “既然想我,那么今天下了班我去接你,先去吃个饭,



第378章:目眩神迷
    清晨,卧房的门被稚嫩地敲了两下,戚风云知道,那是儿子戚谦洛站在门外。“进来吧。洛儿。”他暂时卸下了海一样沉郁的气质,用极温暖的声音说。

    洛儿推门而入,四下张望,只看见父亲立在卧房正中,和圆形茶几上摆放的一大束小可爱花园玫瑰一道,朝自己芬芳地微笑,便料定母亲此时正在盥洗室里洗漱。于是,他飞奔到父亲怀里,轻轻而委屈地说,“我有一点儿不高兴。爹娘出去旅游,要好久,却不带着我。”

    “我们仍然爱你啊,很爱你,但并不代表我们不可以有自己的时光。还有,虽然你听了会有一点儿难过,但你还是要知道,爹娘陪不了你一辈子的。”

    “我知道,人都要死的。就像我们每年都要去祭拜的奶奶和姑姑那样。有一天,爷爷也会那样,爹娘也会那样……每个人都会那样。”说着说着,洛儿似乎要哭了,“对不起,爹,哥哥们总笑话我是个爱哭鬼,一点儿也没错。”

    “没什么的。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哥哥们也并不是笑话你的。他们总是赞你的画很好看,也总弹钢琴曲给你听,对不对”

    “好像是这样的。”他抬头看着父亲,湿润的大眼睛里映着清澈的晨光。“但是你们去那么久,我会很想很想你们的。”

    “我们也会很想很想你的,所以,每天都视频、聊天吧,好不好”

    “好吧。”他再次拥抱父亲,深深地,极为陶醉地。

    “在说悄悄话吗”芊芊走过来,纤纤玉手摆弄着那些馥郁芳香的层叠花瓣,有意无意地问着。

    风云自然知道她只是明知故问,遂笑着说,“是啊。抱歉,没办法告诉你,因为是男人之间的秘密。但是,我的太太,不要因此而弄出不高兴的样子给我和洛儿瞧。这很公平的,我们夫妻之间也有很多秘密,我们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洛儿的。”

    “好吧。”拨弄着古典花蕾的手指停了下来,她嘟囔道,“你可真是的。”随即上前拥抱着父子俩,像是拥抱着她的整个世界。

    “什么时候开始,洛儿有了自己的见解。”不久,风云照例下楼去上班,芊芊照例送他,并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发表了感慨。

    “从他出生开始,他就是个独立而完整的人……也许,在父母心里,子女永远都是孩子,但如果换个角度倾听、端详,你会发现他早就开启了他的世界、他的时代。而我们的世界、我们的时代里,他并非我们的全部,他只是最可爱的过客。”

    “怎么忽然这么说……听上去很让人难过。”她嗔了一下,又看了眼不远处的毅星,适时转移话题道,“他,也势必会参与我们俩的旅行吧。”

    “还以为你会说‘掺和’呢。”风云略带怜惜地抚摸着她的乌泽油亮的发丝,“这说明你并不介怀他的跟随,这很难得啊。”

    “那是因为他也很难得。人长得和顺儒雅,眼里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光泽,性格也好,做事思路清晰、兢兢业业,礼仪与分寸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而且,听说他还是位非常有天分的摄影师,这多么好,可以为我们的旅行定格下很多值得回味的瞬间。”

    风云点了点头,“他居然可以得到我太太这般赞赏,真是了不起。”

    “你是拐着弯儿说我刻薄吗”

    “我是说,再不走,我就要迟到了。”他轻轻吻了她的脸颊,“晚上再聊聊旅行的行程。”

    “你定吧。”她不假思索地说。

    “你的想法很重要的。因为这是我们俩的旅行。”他认真地回复道。

    “好,知道了。”她觉得自己幸福得有些目眩神迷了。

    “说实话,我总是不想单独面对周董事……可我的确约了他待会儿在办公室见面,而比这更糟的是——此刻,我们势必是要迟到了。”路上,戚风云忽然对毅星吐露了心里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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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愚者旅程
    风云携妻踏上了去土耳其的旅程,虽然公公说,那只是一种保养光鲜外表的虚伪与懒惰罢了,但我却认为,在忙碌而浮躁的时代里,他肯腾出时间让自己偶尔也慢下来,让心变得安静,真的很迷人。

    夜正在哼唱最深沉的旋律,阮秋静静地聆听,并将心情浸于笔端,自由而孤独地自我倾诉着。

    我什么时候能有一场那样的旅行她望了眼星空,继续写道,不过,我的明达居然长了两颗雪白的门牙,这种惊喜简直大过一切。他总是喜欢坐在我的腿上,眨着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伸手去够着我手上的东西——手机,书,花朵,或是可爱的、柔软的玩具……他现在已经是位爬行高手了,动作敏捷、娴熟,这一点也促使我时刻保持高度警惕。我享受这样的光阴,世界仿佛只有我和他,我们对望着,亲近着,拍拍手,傻笑一下……牢牢地牵扯着彼此的神思。

    她对着月光与群星,默默书写她的日记,偶尔,也会转回头,看着被自己遗落的睡梦中的丈夫,只是静静地看着,只是持续几秒钟而已。最终,她将日记锁回抽屉里,重新回到床榻上,并轻柔地、一点点地将身子向他挪动,忽而,他伸出手臂,将她勾入怀中,奉上深深而细密的吻……

    如果,未来仅仅是时间一成不变地铺展、延伸而已,那么,对于必然的消亡的终点,她愿意当做永生来微笑着、怡然自得地品读。但是,当亲身经历过埋藏在时光里的充斥着变数的人生命运,她似乎已无法再那么豁达、勇敢了。

    此刻,所有的幸运、幸福会不会只是一幕戏或者说是命运之神向她偶然释放的一次短暂善意!

    “土耳其最近也不是很太平。”清晨,餐桌前,向薄筝自然而然地牵挂、担心起女儿女婿来。

    “娘,骨子里中规中矩之人,在实际行动中是不会极端地冒险的……所以,放心吧。”丘辰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对戚风云厌恶而恨不得其被暴动的人群踩踏而亡。不巧的是,他嘴角那一丝笑意不知不觉地表露了内心的破绽,又恰巧被他的秋儿捕捉到了,于是,他也只得回避她的绵里藏针的眸光,低了头,继续喝面前的那一小碗乳白醇厚的河豚鱼汤。

    同样的早晨,戚氏庄园里,戚风鹤的大儿子戚谦诚嚷着要在上学之前给爷爷弹奏新近练熟的钢琴曲。于是,全家坐下来洗耳恭听。不得不承认,在这方面,此少年很有天分,虽然在这个年纪,音乐于他而言,只是精准背诵、弹奏的音符与节奏罢了。同时,谦诚的意图也明了得很——他需要靠这个技能来获得爷爷的额外青睐与宠爱,那些他认为本就该属于正宗嫡传的博大厚重的偏爱。可是,看着眼前这个眉眼与神态越来越像亲家陈修的大孙子,戚雄业无法产生多大好感,也就无法把其放在眼里、心上。在戚氏之主的世界里,永远没有人可以与风云,以及风云的儿子相提并论。

    “风云也真是的,偏偏还要在伊斯坦布尔逗留……虽然那里目前尚算和谐,但是……总之……不放心啊。”待孙儿们上学去了,戚爷携娇妻在花园里散步,温情念叨着他的儿子。

    周锦然没有说话,只是用水汪汪的眼睛回应了一个诚恳而哀婉的笑容。她的细腻



第380章:风云铠甲
    夜色苍茫,一辆汽车沿着蜿蜒山路孤独行驶着。

    “戚风云可还安好”安坐在后排座椅里的周澎湃问司机周响。

    “很好。据咱们的眼线说,明处的苏毅星已经够机敏了,暗里竟还有至少两个更厉害的角色保驾护航。”他忽然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对风云的欣赏。

    “他是很会笼络人心,且笼络的皆是肯为他牵肠挂肚、鞠躬尽瘁的厉害人物。”周爷沉着脸,冷若冰霜地讥讽道。

    空气沉默了,车子缓缓转过一片开满山花的灌木林,继续向繁星满天的山顶攀爬。

    香气在车内悠悠飘浮,释放着疏朗自然的意境。然而,周爷仍浸在巨大的阴影般的年轮里,他越来越能感知到生命所面临的侵蚀与炙烤,与此同时,还有越来越锋利的野心正在狠狠地刮他的老骨头。

    回到家中,感觉孤孤单单的。他的女儿与陈进有约,所以,孤孤单单回来的他也没什么吃晚饭的胃口了。不过他也能予以理解——人在衣食无忧的时候,爱情总是美的。

    夜色恬静,周珞与陈进并肩在湖边慢慢行走,湖水映着月光,月光又携着晚风,温柔地抚摸着两个人的眉眼、相似的笔直的鼻,以及微微上扬的羞涩嘴角。

    “累不累还要走吗”他摇了摇她的手,轻轻地问。

    “没办法,香浓的肉汤和好吃的小笼包填满了胃……若不走走,会发福的。”她笑着说。

    “不会的。”他摇了摇头,望着她,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夜里还可以做其他运动的。”

    她愣了一下,“你简直……”然后抿着嘴唇,不再说话,只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娇羞样貌。

    也许,这充满磁性的境界在他们的生命中不过是一刹那,灿烂后便会迅速沉寂、昏暗的一刹那,但至少本是孤独、迟钝的他们也如大多数品尝过美妙爱情的痴男怨女那般,在年华里,汲取欢乐,不曾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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