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柔茗剑
“大概已经抵达佛罗伦萨,正穿梭于文艺复兴之城吧。”风云说这话时,窗外原本有一对相依相伴的鸟儿,而此时,一只仍在枝头轻轻哀鸣,另一只却振翼高歌,冲上云霄,自由翱翔。
“新婚快乐,铮文。”他微笑喃喃。
忽而,几下熟悉的敲门声响起,风云回神,坐回办公室的大班椅里,心情愉悦地回应道,“请进吧,胥驰。”
“怎么样风云。你那个特别麻烦的友人终于也结婚了,是不是觉得如释重负,心情大好”魔王坐到风云对面,笑眯眯地问。
“还好。”风云回答得不瘟不火,“要品茶吗信步泡茶的技法已炉火纯青了。”
“又扯去别处。”胥驰妩媚地白了挚友一眼,“再说,我对信步也是喜欢不起来的,所以,凭他泡什么琼浆玉液,我不稀罕。”
“那么,说说你的正题。”
“没正题,”胥驰一愣,“没正题不可以来找你吗”
“也可以。”风云叹了口气,“最近周董事很是勤奋出色,所以我也就清闲了许多……不然下午我们去爬爬山,看看风景,如何”
“甚好!”胥驰压抑着内心的喜悦点头道,“但事先说好,只有你和我。”
“好。”风云答应得分外干脆,但他心里也很清楚,苏毅星是不可能被轻易甩掉的。
下午,如烟细雨缓缓飘洒,致使绵延不断的翠色群山如诗如梦一般。毅星远远望着两位登山仙客入了水墨画境,时隐时现,仿佛有百种滋味在胸口涌荡。他只得闭上眼睛,欲喘息平复片刻,却顿觉心里漆黑一片,只得再度睁开眼,紧盯住那烟雨中的一双仙客。
时间分明在稳步推进,然而毅星已没了时间概念。他只知隐没自我,悄无声息地跟随着风云人物,隔了好久以后,他依旧如此,只是静默跟随,并深深压抑着心灵深处的可怕骚动与绝望哀嚎……
直到晚上七点,两位仙客才下了山,钻进胥驰的车子里,踏上归途。毅星也无法跟得太近,因为路面上几乎没什么车子来往,而对于自己驾驭的这团深蓝色火焰,那二人又是再熟悉不过的了,所以,这种跟踪想不被发觉简直是不可完成的。
片刻之间,胥驰座驾唱着风情万种的欢歌,华丽地转过一道弯,进而消失不见了,毅星顿觉要彻底跟丢目标了。
如何是好!他问自己。然后,他的头脑里冒出不常动用的激进想法——拐上另一条路,抄近道抢到前面去迎候老板。
趁夜黑风高,说干就干。人车一体,开启肆意大漂移。
“毅星”不久,魔王座驾歇了欢歌,停在路边,风云下了车,蹙眉凝望横在前方的深蓝色火焰。
“老板,别生气。因不放心您,所以特地在此迎候……望您理解。”毅星立在车旁解释着。
“那么,”风云回身朝魔王柔语,“我先回去了。”
“嗯。”魔王毫不掩饰内心的不爽,“有些人,长得娘就算了,还他娘的粘人,粘人就算了,还笨得要死,总是耍弄一眼就能被识破的狡计。操!”说罢开车走人。
“对不起。让胥家少爷败兴了。”路上,毅星轻声致歉。
风云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坐在后排座椅里继续揉他的晴明穴。
这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沉默致使毅星备受打击,他觉得自己没了脸面,没了孤独的傲气,完全丧失自我地受一份极致的屈辱。他本能地握紧方向盘,稳住内心的巨浪,将车子安稳地驶入戚氏庄园的车库,然后,跟他的老板道了声晚安,便默默无声地回到自己的房间,锁闭房门,脱去鞋子和外套,随意扔在地上,上了床,安静地闭着眼睛,悄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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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情感较量
“你今夜这种态度,是不是因为自己是养女”夜色里,被周珞送出门口的陈进猛然问道。
“你说这话过脑子了吗”她显然吃不消这问题。
“过了,所以才怕你被道德绑架。”他一脸严肃,答得武断而强悍。
“我们暂时别见面了。慢走。”她干净利落地转身离去。
他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看着她的婀娜背影朝宽阔厅堂正中的楼梯摇曳而去,直至消失在充满眷恋的视野里。
归程,独自驾车的他郁闷得透不过气来,他也知道风花雪月的爱情恒久不到哪里去,迟早是要落实到婚姻生活的琐碎真实里的。但是,稍一敲打就碎了一地的情感还是让他倍感意外、灰心。
这算什么!周大小姐。他真想呵斥她,然而没用,因为人家要冷处理啊。他叹了口气,觉得爱上周珞绝对是自己在情感里过于挑剔的讽刺与报应。
“今夜,不顺利吗”回到家中,周云蝶立即便察觉到儿子遮遮掩掩的哀伤、气馁。
陈进很想一吐为快,但又觉得作为他这个年纪的男人,不该如此。“的确有一点儿烦恼,没关系,我会自己处理好的。”他微笑着说。
“那就好。”她并不刨根问底,而是轻松愉快地说,“我周末要回英国,去看画展,顺便与老友们聚聚。”
“好。”他也放松下来,轻声说,“但不要去太久。”
“一周左右。”
“可以接受。”
母子俩相视一笑,互道晚安。
他回到房里,洗漱完毕,再靠在床头,端起一本长篇小说来静静地读。虽然书中故事十分苦涩,男主的流亡史悲壮而压抑,但他的思绪被真切牵动,已不再纠结于晚餐桌面上的那些不愉快了。
“其实‘想和你们同住’不过是一句玩笑话罢了。”
“这话爹只跟我说说就好,若此时跟他说这句,他又要以为成——恨嫁妥协。”晚餐虽不欢而散,周家父女却并未各自苦恼,而是,相依相伴着在庄园里散步、聊天。
“会吗”周爷笑了。
“会。”周珞倔强作答,纠结的情绪却在心上交战。
“虽然你们的爱情看似经不起什么,但爱情毕竟已经种下了。若加以保卫、呵护……”
“爹,若爱情还需要‘保胎’才能开花结果……”她觉得自尊心被扎疼了。
“一位大家闺秀,竟把‘保胎’这种字眼儿挂在爱情上做标签,真是……”他本想训诫一番,却看着羞红了脸的女儿噗嗤笑了,“还真是挺别致的。”
她先是一愣,然后看着那双清朗的闪耀慈父深情的眼睛,很快也跟着笑起来。只是,嗓子里一发酸,心里落下了一滴泪。她实在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迎来的爱情竟如此脆弱,从沸腾到急转直下,再落地成冰,只需一句看似玩笑的考验。唉——始料未及啊。
不知不觉,两个人走到悬崖峭壁附近,一边观赏点缀在崖上的蜷曲遒劲的松树,一边去看烟雾缭绕的朦胧城市。无数寻常人家的灯光温暖而持续地亮着,紧紧维系着一家人,缓缓经历岁月曲折、年华流逝……
她依偎着父亲的肩膀说,“爹,也许是我不够好吧,值不起好的爱情……幸好我还有这个家,有您……才可以有底气地生活。”
“你很好,真的。”他顺势拥抱她,低语,“没事,孩子。你
第387章:不行而知
从小到大,就像对父亲有一种天然的亲近与热爱那样,洛芊芊对母亲总有一种天然的厌恶甚至憎恨。更为糟糕的是,岁月非但未对这两种极端的情感加以缓和,施以平衡,反而任由其磨砺得愈发尖锐了。
当然,她并未察觉到自己对父母双亲过于极端的差别爱恨。只是,这一回,对于父母十分过分的厚此薄彼,她却连父亲也一并怨恨了。
“若都吃好了,不如就各忙各去吧。”最终,洛爷发了话,早餐草草收场,各自脸上都挂着不痛快。
洛爷回到书房,在上班之前去静静心,整理自己新买的一批书籍。他是知道女儿对他的怨恨的,罪名无非是——为了帮扶不成器的儿子而联合腹黑的儿媳打压、牺牲女儿女婿。事实也大致如此。骨肉之爱里免不了偏袒,虽然他打心眼儿里更爱女儿,但老观念稳固地盘踞着,时时事事都要叮嘱强调——儿子、孙子才是最要紧的。
天又晴朗了,金色的太阳高挂着,照得云朵通体放光,也使得它们变得稀薄,足见,不可预知的雨总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一双清澈忧郁的眼睛目视前路,认真而投入地开着车。坐在后排座椅里的风云夫妇沉默着,各怀心事,又相互依偎着。
车内,钢琴诗人肖邦的《大波洛奈兹舞曲》如水波般缓缓流淌,将一缕缕淡而寂寞的情绪渗入芊芊心田,使得身体羸弱、并不开朗的她稍感舒缓。
“你很会选曲。”她将视线落在专注开车的毅星的背影上,脸上露出微笑,“谢谢。”
“谢您夸奖,荣幸之至。”他依然专注于开车,却不忘得体回应。风云则继续沉思,并未参与此话题。
不久,芊芊回到家中,风云到了公司,果然就暂时放下了烦恼,各忙各的了。
“今晨,婆婆的提议,望你考虑一下。”此时,已罕有往来的阮秋主动来电,单刀直入地说。
“考虑了,也已由芊芊答复过了——不感兴趣。”风云也摒弃客套,回绝得干净利落。
“之所以买下那两层楼……”
“不好意思,我事忙,再聊。”风云切断了电话。谁知老套的电话铃声再度唱响。
“听我把话说完,好吗”她轻声请求。风云默许了。
“我自然知道你想在那里开lrit的波士顿分部,但周爷是不会卖给你的。而那当时,一直在房地产业摸爬滚打的霍深川也看中了那处房产,打算用来投资。”
“还有这样的隐情洛氏之主知道吗”
“不知道,我也始终没跟他说破这一点。”
“原来,你竟是比我们更高明的圣人啊。”
“圣——人!你在损我吗”
“老子<道德经>曰——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我追随leo多年,虽并无多少天分,却胜在勤奋肯学,自然就积累了人脉与渠道,所以,偶尔‘不行而知’,也在情理之中。”
电话两端陷入沉默,彼此都在倾听,自呼吸里,窥探隐秘的内心活动。曾经的爱的生涯在思绪里流淌着,彼此多么热爱,心与心相通,可以轻易抵达至深至密之地。而如今,他们之间横着一条深刻而湍急的河流,只能悲壮地相望了。
“抱歉,你的‘不知而行’还是不能作为充足的理由,去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自嫁进洛氏豪门,你一直在耐心等待这样一次良机,再以激进而果断的手法出击。是的。你的目的,并非赢得尽量多的筹码,而是尽可能地闪耀光彩,去避免在以孩子为重心的三五年之内,被洛氏及lrit淘汰出局。”
“我实在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高明。”
“不。也许比我想象得还要高明。”
“看来,我多说无益,只会越描越黑。”
“的确如此。所以,那房产,或留着,或转卖给霍氏兄弟,怎么都好,只是别来搅扰lrit,以及对付我。言尽于此。”忙音再度响起,美丽的眼睛湿润了,难以名状的痛楚涌荡于周身。
午
第388章:寂夜遐思
深夜,床榻之上,与周珞冷战中的陈进继续读那本长篇小说。那一日,古树之下,男主救下了显遭劫持的长发如瀑的女主。凉风习习,吹奏凄婉的歌谣,吹乱了缕缕发丝,催生了他的怜悯之心。他拿出一方手帕,温柔而谨慎地为她束好头发,四目相对间,彼此一见钟情。然而,好景不长,被与生俱来的骄傲顽固掌控的两个人,总不肯向对方妥协半分,美好的时光终究消磨殆尽。这一夜,男主再度踏上逃亡之路,向极有魔力的远方奔去。女主躲在巨大的古树下,目送爱人远去,她没有哭泣,只是做了一次深长的呼吸,然后松开被一方手帕束缚的长发,任由美丽的发丝散落周身,迎着明月与凉风,露出充满无限遐思的笑容。
他合上书,下了床,立在窗前思索故事的后续会怎么样。他很想翻到最后的章节,将结局看个清楚明白,但那样做的话,整本书就被看废了。
那么,自己与珞珞美人的后续又会怎么样呢他又自然地联系到自身——虽然不是什么流亡的国君,需胸怀大志,忍辱负重,一步步地向他的帝国攀爬,但眼下,确实有一位孤独的公主等待他解救。若自己不娶,那女子,还有谁能真心以待,持久爱恋!他忽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需以大局为重,不可太过拘泥、陷落于骄傲自负的小情怀。
“同住也行,只是若我受了委屈,你得理解、安慰我。”他一时冲动,竟开车来到山顶庄园的山脚下,停了车,举着电话,开门见山地对美人说出这番话,然后突然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简直想找条地缝儿钻进去。
“哦,那么谢谢你为了爱而委屈自己。”话一出口,周珞立即后悔且惊讶,脸颊腾地现出绯红,“所以,我想,偶尔,你和我,我们俩可以去旅行,作为补偿。”她的嘴唇开始哆嗦,脑袋嗡嗡作响,又怕错过陈进的哪一句话,猛来一句,“见一面怎么样!就现在。”
他立即作答,“啊,我就在山下。”随即,又踌躇起来,“若我现在开车上去,保安势必会通知你爹……会不会太过打扰还有就是,才闹红了脸就见面,他老人家会不会笑我没皮没脸的”
“可你已经没皮没脸了,还怕笑话”她噗嗤笑了,又觉得不妥,遂稍顿了顿,调整好气息,再温柔地补充道,“放心,我让保安给你放行。”
收线之际,他竟有些陶醉于那种微笑过后的温柔音色。啊,爱情,怎么把我变成这副德行!他暗想。
“儿媳一回娘家,儿子就飞奔去了,只留下我们俩陪明达,这对夫妻可真是的。”夜里,明达睡了,奶娘在旁陪伴着,一对老夫妻觉得很放心,便一前一后地自婴儿房走出来。“只是偶尔回娘家住一下,有何不可你一日不见儿子都不自在,却从不体谅人家难得见着女儿的心情。”听惯了向薄筝的抱怨,洛爷自然有大把的话怼回去。
“哎呀,你可真是厚道的公公。从前一口一个‘贱人’,不知道骂的是谁呢。”
“今时不同往日。”
“啧啧,脸皮还真厚。”
两个人又斗了一会儿嘴,便也厌了、累了,遂分头忙自己的爱好去了。薄筝敷她的面膜,洛爷则走出别墅,独自漫步。这是树木繁茂生长的时节,鸟儿们的合唱格外美妙,空气中飘散着草木与泥土的芬芳。鹅卵石步道形态蜿蜒曲折,如一条晶莹的小河穿过整片树林,浮游在长满嫩草的绿野之间。行走其上,昂着头,透过生机勃勃的翠绿叶子的缝隙远眺星夜山峦,每一步皆富有诗意。
此时,薄筝已换上了风雅华丽的睡袍,伫立在窗前,小心翼翼地望向那片浓密的树林,她知道他在那里,如寻
第389章:深情眷恋
清晨,阮秋醒来,听到鸟儿在庭院里啁啾鸣啭,便起身来到窗边,正巧看见两只鸟儿自眼前掠过。她用闪烁的目光目送它们飞上灰白而淡然的天空,将渺小的身子渐渐扩散、融入那一片宽广的世界里去了。
“看什么呢秋儿。”丘辰用自己的身子把她包裹住,一股不可名状的温暖气息渗透到她的血液里。她闭上眼睛,任凭一个个轻柔的吻落在白皙光洁的脸颊以及润泽而修长的脖颈上。每每这样的时刻,两个人总是笼罩在热泉般的情爱里,如痴如醉,无比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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