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柔茗剑
她…竟然也有同款的打火机!这圈子…真的很小…所以才会有如此之多诡异的巧合吗!阮秋的心跳得厉害,脸颊也愈加红润了…
“噗”苏姐鼓气香腮,樱唇微启,吹熄了香上的明火…刹那间,从星般火头生出一线妖娆的“烟带”,若轻云出岫,如蝉翼莹薄,盈逸渺渺,扶摇翩翩,千般婉转,万般变幻…
“这样才好进入意境…”苏姐小心地将其竖起在年代久远的黄铜炉里…此时,偌大的茶室已沉浸在幽绵暗香里…“这便是师父所言的…燃香缕缕深入骨,流韵丝丝暗藏怀!”阮秋蹙眉轻叹,“总觉得…姐姐…似乎与我师父颇有些渊源…”
“不是谁人都有妹妹那般的运气,在看似凄苦的人生里,可以不断地得遇良师、益友、贵人、知己!”苏姐顷刻反驳,声音极为尖锐、刻薄…转而
第15章:渐露狰狞色
“秋儿…且饶了义父的古筝吧!一别数月,没见你长进半分…竟还把他老人家钟爱的‘粉红莲’拨弄得如此生涩、肤浅…简直…难听死了!”
“你这棒槌懂什么!”
“唉!竟不知自己才是那没天分的棒槌吗!罢了!你们阮家的女人都一样…只知逢人便显摆什么书香门第的派头…其实,皆是些绣花枕头、徒有其表!”
“丰儿…这…可是你义妹…是除我以外,你现今唯一的至亲了…所以,别那般刻薄…”
“义父…您不要总是惯着她!自上了初中,她已越发叛逆不乖了!我…我已不知该如何怜惜她!许是,已厌~烦了!”
“丰儿!你去哪儿啊!”
“师父…阿丰为何这般对我!难道…我…我真是如此惹人厌吗!”
“瞧你…只这样便哭成泪人儿…呵呵…还敢说什么独闯江湖的狠话啊…女侠…”
“是女王才对!”
“哦…ok!陛下…且记下,眼泪…要在心里默默流淌…真正的女王,总将示于人前的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作为一种狡黠的障眼法!用以装饰、示弱、掩盖…甚至是秒转乾坤、秒杀致胜!所以…绝世的美人啊…要将眼泪尽力演绎成是无往不利的杀手锏才对!”
师父…师父…
阮秋心中涌动着咸苦的味道…
苏美人所言极是!人生得遇师者如斯…乃何等幸事!只是啊,师父…您的教诲…虽字字珠玑,然而,却未必皆能烙印在孤独之客的冷冽灵魂里…
就这样,庄重激昂的筝曲不徐不张,娓娓细述着…令天涯听客们浑然忘我,徜徉在传统而唯美的诗意境界中…
一曲终罢,于短暂的幽静回味后,满堂喝彩!
“宁静空灵…回味无穷!”汪爷由衷赞道。“真是闻筝见景,开慧增智呢!”一向苛刻的邱爷亦展露出少有的陶醉笑意…
“聆听苏姑娘弹筝,犹如经历一场涤荡尘埃、净化心灵的洗礼。其古筝之音色、之奏法、之变化、之境界、之气韵、之生动…无疑都是高水准的”秦爷意犹未尽,四下环顾一众的表情…忽而,他将目光定在气定神闲的铎爷身上…暗想,相濡以沫五年之久,众人皆不知苏姑娘还深藏着这等技艺,然而此时,唯这六然狐是一副难以参透的深沉表情…难不成…这看似牵扯着汪、霍两人心肝的苏姑娘…竟是他胥江铎为我们这些外来的老江湖暗自布下的棋子吗!
“雅室、雅时、雅师…唯清、唯情、唯卿!”霍爷凝望款款回到茶案旁的苏美人,深情赞道…
此时,水开了…苏姐向霍爷得体而温柔地一笑,麻利地淋杯…氤氲水汽升腾而起,开水直冲杯心…转瞬,她添冷水于砂铫中,复置炉上,回身洗杯。
一双丰满而玲珑的玉手同时洗两个杯,动作迅速,声调铿锵,姿态美妙…汪爷不禁赞叹,“瞧人家苏姑娘的茶艺…比杂技团的功夫还要高明嘞!美妙至极,百看不厌!”
阮秋默默无语,端坐于相隔不远的另一方茶案前,她下颌微敛,重心居中,暗暗抚摸搭放于修长双腿间的纤手…曾几何时,不会洗杯的自己,常常一不留神碰到杯,被烫得要命,不知起了多少水泡,打破了多少杯子,才练就了赏心悦目的上乘功夫…想必,眼前的身手不凡的苏美人…也经历过一番彻骨寒吧!
此时,杯已洗毕,苏姐将杯、盘中的水倾倒至茶洗里,茶壶外的水份恰好被蒸发掉,正是茶熟之时!
唯老手于此,方可丝毫不差!果然好功夫!阮秋于心中赞叹…
终于,历经数度工夫,苏姐已开始按顺时针方向将茶汤轮转,洒入茶杯…转而,她温婉得体地依序奉敬…三冲过后,她将茶壶倒置,覆放于茶垫之上。
“相交五年,诸位爷竟从未问过我的过往出处…今日,既已斗胆惊扰了铎爷的绝世好琴…亦算是得偿所愿,故而,决定将陈年旧事倾吐一番!”苏姐圆润而铿锵的嗓音在静谧的厅堂里婉转回旋…
“且慢!苏姑娘…听你这话,仿佛是要撒手不干了!怎么!难不成,有只聪明绝顶的老狐狸暗地里施了法术…逼迫你卷铺盖走人吗!”汪爷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没有的事儿…只是,我已…四十有三了!不能总是端着碗寂寞的茶汤,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逍遥日子!”苏姐眼波荡漾,百感交集道,“我祖籍苏州,祖父诚信本分,一直经营着一家老字号的面馆,祖母则是苏州一位有名的古筝琴师…后来,不知为何,祖父变卖了家产,带着一家人漂洋过海来到洛杉矶投奔做生意的挚友…”
“苏姑娘…不必如此!”霍爷缓缓扬手,幽幽叹气,“原来…老江湖们皆已沦.为老糊涂了!竟忘了…女人…终是要嫁人,以求安稳归宿的!我料想…如今,你已有了意中人,又见茶室里闯来个足可担得起差事的秋儿…遂决定顺势全身而退…好啊!老天总是格外怜香惜
第16章:后生可畏
“那日…我…的确来过!”
终于…承认了啊!好个温润如玉、谦谦君子!骨子里竟全是阴谋、算计、欺骗、自私…
泪水在眼中打转…凭谁不苦,皆哭了吗!阮秋暗叹,遂学着苏姑娘的样子,仰起倾城的面…于是,泪水顺着咽喉倒流,回落…滚烫地砸下去…溅起钻心的疼!
“秋儿…你…也不必咬牙瞪我!那日,我本是来见铎爷的…并不知你竟在此!”风云凝望美人,虽只是片刻,然对于看似坚不可摧的孤独之客来说,那双惊世骇俗的丹凤明眸仍是无法抗拒与抵挡的!
“我…刚从苏州老家回来,此时正饱受舟车劳顿之苦,故而,你要格外听话才是!”他递来盈满茗香的木质礼盒,“这是铎爷特嘱咐我捎来的手信…苏州鼎鼎有名的三万昌碧螺春…稳稳神,做你该做的差事!被圈子里的长辈恨铁不成钢地教训了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更要拿出些书香门第大家闺秀的气度来给众人瞧瞧!还有,去香阁仔细寻寻,点上我最爱的龙涎香…这会儿长辈们也是不痛快…正需舒缓一番!稍后…请洗了眼、开了耳…沉心静气倾听我的好故事!”
大气圆润的磁音飘散在通透的、浸满古风的茶室里,令众人眉头缓缓舒展…抬眼望去,那样的风云,已于岁月流转间,熬炼成从灵魂里透射出神明般气派的风云人物!
“真是极没出息,竟就这么轻易地服了软!”眼见至爱的美人低眉顺眼地进了香阁,罗丰感觉整颗心猛地被风云踩在脚下…痛到要死!
“阿丰…我刚刚才晓得,你是唯一可在睿茗斋内室自由穿行的局…外…人!”真是稳准狠啊!众人皆颤抖起来…不同的只是,有的抖眉,有的抖心!
风云四下环顾,转而,朝罗丰深沉浅笑,“归位吧!许久未见…惊觉吴经理老了不少…几乎…认不出了呢!听闻这几年,长辈们只是信他、苏姑娘…还有你!如今…走的走,老的老…秋儿虽来了,却这般生涩没分寸…想必一时难以得心应手!故而,偌大的茶局里,竟唯剩你这颗可用的棋子了!”顷刻,罗丰险些稳不住!转而,胭脂美痣紧锁于眉间,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了几番…“戚…风…云,我自小便知你志向高远…然圈子里有位甚通相术的前辈曾说…你是桎梏于汹涌魔界的凄风云龙,虽有旷世之才,却无施展之机缘、之运势!所以…即使今朝得了势,亦莫得意!时辰尚早…来日方长!”言毕,胭脂美男便愤然离去!
“丰儿…竟依然如故!于如今的时代,真是难能可贵的…足见,诸位长辈是何等的宽容大度!”风云看似无意的唏嘘,却令众人甚为舒心、开怀!
“您们恐不知,适才侄儿穿过此古典别墅的别韵花园,正欲进门廊之时,却差点儿闹出笑话呢!”此时,龙涎香幽幽而起,散漫
第17章:斡旋
“我…仍是不想离开啊!”许久,汪爷幽幽道,“人老了…还能去哪儿啊!如今…只想依靠着相识于少年、生死与共几十年的伙伴们…六然狐…你…该懂的!索性放我一码吧!”
那样服软的怂话,却似一把温软而锋利的刀,于不觉间,割了每个人的心!
“咳咳…”忽然,秦远憧干咳不止,阮秋见状,紧忙净了手,上前轻抚其后背…转而,秦爷缓了不少,遂示意美人坐到身旁的小墩子上…
“玄墨…我本是从不说你的!因为,我心里,一直将你视为没心肝的憨物…故而不想对牛弹琴!可今日我方顿悟…你竟也是极顾念兄弟情分的!”秦爷语滞,缓缓抬手,轻抚阮秋软滑卷曲的发丝…“玄墨啊…你既这般透彻,却为何…朝枉死兄弟的爱徒下死手甩耳刮子!洛枭顺…一生誓死守护两个女人…看似极没出息…却又是我等俗物望尘莫及的!因为自私的我们…心…永远是空的!永远不会为了谁人…豁出性命,活出个自我!”
“大哥!我知错了!”倏忽之间,汪玄墨痛哭失声…
“怎么办呢铎弟…无论如何…这是我们血浓于水的兄弟…若真的撵他走…我们…也只能陪着了!”秦远憧起身拱手,“五年了!不长不短、无惊无险…谢铎弟腾出这方天地,赐我们几个痛失了灵魂统帅的外来客…一个安身立命之销.魂.地!”言毕,挺拔、清瘦、儒雅而硬朗的秦爷迈着沉稳而决绝的步伐,朝门口走去…
阮秋一惊,慌忙从背后紧紧环抱住秦爷,“不要走…铎爷的长兄胥爷常道我是红颜祸水…我本是极不服气的!可今日看来…真是如此!我走便是了!孤独之客…注定是不能落脚停歇的…流浪…是唯一的宿命!”美人将自己深深埋进那微微震颤的挺拔而坚实的后背里,默默哭泣着…
某一刹,秦爷猛然转过身,复拥阮秋入怀,“爷…这一生未娶,只因年少时辜负了至爱之人,至她错嫁…最终凄凉枉死!故而,自今日起,爷以她之名立誓,余生…皆用来照应你…本就是人之将死的年纪,已无甚可怕了!权当做还了往日情债…不必累及至下一世了!”
立时,一众无不唏嘘、动容!
“铎爷…我此时才觉悟您让我死守着门口的缘由!”铎爷抬头,望着急奔上楼的罗丰,眸光一沉,“惹不起的狠角色…终还是来了啊!”
“切!你的地盘儿…还忌惮过谁吗”汪爷斜眼啐道…“除非…是戚雄业或洛枭雄…”邱硕泉起身,瞟了眼胭脂美男…“哈!有一点儿处变不惊的境界了!竟未露出半分被我不幸言中的慌张神色呢!”
“不会的…岳父明明答应过我…”风云眼波荡漾,小心地瞥看阮秋…
“女儿…若必须与儿子权衡时…还是差了些斤两呢!”铎爷冷冷笑道,“那个人…比不了你养父的高境界!不过是…极为缠人的毒蛇罢了!”气度非凡的老帅哥起了身,踱至秦爷身旁,“老哥…莫伤心了!我…愿意史无前例地放汪玄墨这老混球儿一码!一则您的话…我仍是敬的!二来,大号的狗屎已从罗利杀来了!咱们的茶室江湖…绝不能散的!”
“铎弟…你们睿茗斋还有没有待客之道了!”霸气而冷冽的男声蓦然袭来,惊得阮秋柔软的身子微微颤抖着…风云见状,竟抛下惯常的儒雅风范,猛然冲上前去,将美人紧紧拥入怀中…“别怕!”只是清浅一句,却似有千斤重,狠狠砸落在阮秋心头…不由的,她放下了千般羁绊万般怨,彻底地投入那梦寐以求的深情怀抱…
“真是不知羞的贱人!竟还当众抱
第18章:人人皆有底线
“子亮…居住在夏威夷州的茂宜岛,那里,有个别具一格的…阿里谷拉薰衣草农场…胥驰曾说,‘那是一个整日发呆也能感到舒畅的地方!’”机场的咖啡厅里,风云若有所思,淡淡笑道,“如今依然难忘,他曾赐予你的…薰衣草花海…以及,他煞费苦心藏在那本<奥弗顿之窗>中的情话暗语…”他故意顿了顿,挑动黝黑的剑眉,瞥看着阮秋微微泛红的倾城面…转而,他清了喉咙,继续软语,“听说…农场的薰衣草品种多达几十种,此外,还种植着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奇花异草…”
“何时起,你转换了职业,做起导游来了!”阮秋极不礼貌地打断了风云的娓娓道来…“我们之间…不必再遮掩了!”她放下咖啡,起了身,“所以我…打算问你许多问题!并且,在你无法说清道明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的!我受够了稀里糊涂、漫无目的的漂泊与躲藏…然后,待到疲惫不堪地兜转回来之时…还没来得及变成谁人疼惜的老婆,就已变成了一无所有的老太婆!”
美人失声怒吼,引得周遭行人纷纷驻足观望…
“那么…今晚…暂且不走了!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风云沉思片刻,遂牵起阮秋的纤手往外走…
“先把你从我那里顺走的驾照还给我…”
“那是铎爷刚刚转交给我的…命我替你订了机票…所以,不要总是冤枉我!”
“总之…外人看来永远儒雅、识大体、若神明般的你…在圈子里…不过是枚赏心悦目、任凭拨弄的棋子罢了!”
“总比一再任意妄为、连累他人…致使谁人沦.为棋子、懦夫、薄情郎、枉死冤鬼的孤独客…强百倍!”戚风云厉声道,“阮秋…今日…若你再敢气我半句…我便立誓…从此彻底掰开执念…余生各自天涯,到死不往来了!”
猛然间,气氛焦灼至沸点!
“美女…有麻烦吗需要帮助吗”猝不及防地,阮秋的柔肩被柔暖的纤手紧紧扣住…
“洛…丘…辰!”美人惊愕…
“放…开…她!”风云声音极冷、极轻…“你们洛家…一再触碰我的底线…有没有想过…如何收拾两败俱伤的残局!”
“并非是我逼你…我只是想讨个如意的老婆,从此便能定下心来…安稳度余生!”
“天下这么大…何必死咬着她不放!”
“天下这么大…好不容易遇上了想咬的…我干嘛要放!”
“呵呵…”风云幽幽地笑起来…
好冷!阮秋莫名抖起心肝…她痛恨风云这般深不可测的模样!
“只可惜…你…是贪生怕死之辈!而她…却是圈子里最著名的红颜祸水!并且…你爹手里亦没有什么免死金牌呢!”
“笑话!法治社会!”
“这话…从毫无道德观念的人嘴里说出来…才真叫笑话!”
“戚风云!去了趟苏州城而已…儒雅气派识大体的老成之风便荡然无存了吗!”
“并非如此!只是,阮秋…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若谁人胆敢冒犯…我便会瞬间撕碎世俗常理的禁锢躯壳,进阶成深不可测的恐怖生物,进而,将整个圈子带入绝望魔界!洛丘辰,你若不怕…便只管来试!”极致尖锐的恨声冲破风云的喉咙,震彻天地!
“风云…莫说混账话!回罗利去!”千钧一发之际,戚雄业如有神助,从天而降!“只要…从此断了阮秋…往后,你想离婚便离!想一辈子掰开与洛家的干系也无所谓!即使往后,全天下都唾弃你…爹仍挺你…陪你…并愿将一切都给你!”
“伯父,您可是向来劝和不劝离的!如今…即便我追阮秋得罪了您儿子…也不必拿您儿媳、您嫡亲的孙子撒邪火吧!”
“怨不得我的!谁叫你非招惹我儿子的心头肉呢!阮秋…是他的底线,而他,恰是我的底线!”戚爷厉声怒骂,“所以赶紧滚回去告诉你老子…不服冲我来!且看这方天地,究是谁主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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