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之客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柔茗剑
——于是,以上这些事与衍生的思维、信念联合起来,成功地导致了我的失眠。
凌晨,天色灰黑而温柔。阮秋停笔,收好日记,躺回床榻之上,望着天花板发呆。枕边人仍在打鼾,声音不大,却极有韵律,甚至听来有种麻痒的亲切感。
我从未想过会拥有这样一位丈夫。她望向他,用浸满夜色的双眼。相遇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模样儿她努力地在记忆里翻找起来。可惜,记忆跟她说——毫无印象。她眨眨眼,向他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鼻尖,因而呼吸的气息也感受得异常清楚。
没关系,此刻以及未来,他是我真切的爱人。这种笃定就如同有些路、有些风景,唯有真切地走过,才能领会整段旅程的深意。
忽然之间,丘辰醒了,驾驭着保持良好的身体,充满激情地拥抱、爱抚他那失眠的太太,虽未有言语,却也倾尽了一个男人所能奉献的全部情爱……就这么,直到天明,两个人才缓缓睡去。
丘辰的梦里不知不觉地缠绕着“为什么”,为什么太太会是这个样子“天晓得为什么。你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胥驰的声音钻进耳里,“话说回来,若真的介怀、矫情,不如就放手吧!她那么好,绝对值得起更好的男人。”
他有些愤怒,想大骂魔王一顿,但大脑一片混乱,组织不出反击的话来。
“好好爱她就好,其他都不重要了。”这是深让的声音,深沉、唯美,带着淡香与轻愁,“何况每个人都有过去,而你的过去,其实也埋藏着不可告人的惊悚故事……不是吗!尤其是,在那个深秋雨夜发生的一切……你还记得吗!那个特殊的车牌
第442章:牵肠挂肚
午后,萧家,阮秋与洛丘辰正陪着陈嫣吃饭。显然,桌面上的粗茶淡饭提不起女婿的兴趣,陈嫣看在眼里,没有做声。
“吃这么少”阮秋的眼神倒是很犀利,“比我吃得还少。”
“哦,可能是睡得太饱,所以现在仍不是很饿。”丘辰躲避着太太的目光,毫无底气地回复道。
“那么,去客厅里说说话吧。”陈嫣起身,走出餐厅,阮秋紧跟上去,自然而然地扶着母亲的臂弯,却冷不防地一惊,手抖了一下。
“是不是觉得娘的手臂细得可怜”陈嫣抚摸着女儿的手,“所以不要成天节食,若真成了皮包骨头,女婿和外孙都会怕了你的。”
“怎么会呢娘。”丘辰在后面嘟囔道,“不过您劝得也对,如今这世上,能劝得了她的……也只有您了。”
的确如此。阮秋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母亲,感受着那副日渐消瘦的柔弱身子,内心有种说不出的难受。时光走得太快,能守着母亲的时光究竟还有多少呢她的神情变得愈发严肃,以至于看到其这副样子的丘辰抿紧嘴唇,再不敢吭声了。
三个人来到客厅之中,沉默了至少一分钟,然后陈嫣重起了话头,“最近山儿太忙了,甚至昨晚都没有回家,云音也是心疼他,带着汤水点心去慰问了。”
“我知道……嫂子也因此不放心您,特地嘱咐我过来陪陪您。”
“她呀,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陈嫣柔声细气地念叨着儿媳,面上洋溢着温存雅致的笑容。也因这含蕴亲情的笑容,阮秋的哀愁得以释放。
“桥儿……也在午睡吗”忽然之间,丘辰找了个新话题。实际上,自第一次抱过桥儿起,他便常常对她牵肠挂肚。
“亲家想桥儿了,所以接去疼爱几日。”陈嫣和蔼一笑,“原来你也这么挂念桥儿啊,不如跟秋儿再要个女儿吧。”
丘辰会心一笑,“我是很喜欢桥儿的,所以会把她当做女儿疼爱。但生小孩不仅辛苦,且对秋儿来说,还有些凶险,所以,我们不打算再要了。”他向来如此,毫不掩饰对太太的爱。
“哦,”陈嫣心头一暖,“那也好。”对于这样的女婿,即使有些懒散、庸碌,以及别的瑕疵,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了。
一阵寂静过后,秋儿的手机响了。“不在家”胥驰张口便问。
“在娘家。”她轻声回复。
“给你送药来了,回家记得按医嘱吃。”
“多谢。”
“不用。我也不是为了你。”
“那么替我谢谢该谢的人。”
“也不用。只要劝劝萧山别不识好歹就好。”
“再聊吧。”阮秋收线。
此时,胥驰坐在车里,车子停在路边。他费了好大劲儿才忍住再打回去破口大骂的冲动——虽然对阮秋,他并没有什么开骂的底气。又过了一会儿,他平静下来,抬眼看向后视镜中自己那张荷尔蒙过剩的风骚的脸,冷笑一声。不知道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但这冷笑还是揪疼了他的心,他觉得晕眩,疲惫。
“风云,我现在不太舒服……不宜开车……想使唤一下你的毅星。”魔王举着电话,用极为认真的口吻撒娇——至少,在风云听来,那就是撒娇,且包含着打算借机对毅星使坏的莫名的小情绪。
“好吧,把位置发过来。”但风云还是答应了,也许兄弟真的身体不适,他决定重视起来。
“他说‘不宜开车’,我就不能坐视不管……如果他找你麻烦,只要不是太过分,忍一忍,可以吗”毅星出发之前,他轻声嘱咐道。
“好的。老板。”毅星转身走出董事长办公室。为了您,什么都可以。只是,他无法说出口。
一路上,凉爽的空气不断涌进半开的车窗,吹拂着毅星那新理的偏分发型。说实话,那种发型是很考验脸型以及颜值的,但清秀如他,却驾驭得妥妥当当。
“不多不少,正好十分钟。”胥驰站在路旁,带着随意纹理的深灰色紧身衬衫十分抢眼
第443章:欲望视线
圣诞节一点点地过去了,但对某些人来说却是一眨眼就过去的……每个人的感受不同。正午,卓莹陷进经理办公室的一把舒适的躺椅里,享受午休时光。我逐渐相信,以一个幸运的决定,可以进入一个精彩而美妙的圈子。她望着棚顶那个非常有气质的吊灯,露出花朵般的微笑。我愿意尽全力去变得物有所值,以守住这份工作。
然而,转瞬间,她又闭上眼,轻轻地叹气。戚风云,他使我的生命完整起来,在可预见的将来,我多么期待一直追随他……但对于我这样隐晦而强烈的愿望,他却永远也感觉不到吧。想到此处,修长的身子莫名抽搐了一下,然后恢复如常。
“经理,”三下礼貌的敲门声提前结束了她的午休时光,一位男侍者用耐听的嗓音说,“又有客人对新近挂上去的那幅画感兴趣了,说是很想买下来,我也特别明确地跟对方说是非卖品,他却仍然坚持要见经理……”
“好吧。”她起身,在自己掏钱购买的落地镜前整理自己。她喜欢照镜子,并不是为了欣赏自己的美,虽然她确实非常美丽,但她照镜子的目的只是为了——审视自己——至少她这么认为。
“客人现在在哪里阿典。”她开了门,问留着漂亮小胡子的侍者。
“就在‘亚历山大港’附近。”阿典回复得很俏皮。随即,跟随卓莹去往大厅的短暂时间里,他又提醒道,“他,其实也并不完全是客人,而是这家店的前任老板。”
“哦”她愣了一下,遂看到萧然坐在距离那幅‘亚历山大港’最近的座位里,朝她友好地笑了一下,“新工作还顺利吗小莹。”
“如果您确定自己只是普通客人,因欣赏这幅画而想买下它,基本上,我的工作就还是顺利的。”柳叶眉轻轻扬了扬,算是一种聪明的试探。但说实话,在这个男人面前,她其实是无法放松、自然地展现幽默气质的。
“这幅画,灯塔烛光照耀下的亚历山大港,有着庇佑平凡生命的温暖光色,意境非凡,我喜欢它。”
斑斓的阳光落在她美好的脸庞上,她抚弄了一下用一方帕子系拢在脑后的长度及腰的马尾直辫,抿了抿性感的嘴唇,“那么,我需要请示一下老板。”
“可以,虽然他多半是不会同意的。”他叹了口气,放松着声线,以一种隐秘的情怀继续道,“但也难说……这么棒的咖啡馆我都肯割爱给他,相信,他也不会太过小气吧。”
卓莹没有回嘴,而是干脆地拨通了戚风云的电话,简练地叙述来龙去脉。
“然哥,老板让您来接电话。”她把银灰色的手机恭敬地递给萧然,然后瞥见一张被伤痛摧残、被后天打造过的瘦削、精致的脸庞上浮现出一丝悲情的笑意。
“抱歉,你无法得到它。”耳畔传来风云温柔绵软的声音。
“料到了。无论是‘她’还是‘它’,甚至是‘他们’和‘它们’……一旦落入你的视线,便一定会归属于你。画也好,人心也好,咖啡店也好……哪一样不是这样!”
“多谢你高看我,甚至把我想得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这句话多少有些讥讽的意味,然而萧然却不知不觉就听进了心里,一
第444章:人眼读鸟
凌晨,萧然从噩梦中惊醒,四下漆黑一片,空气冷酷而咸涩。他艰难爬起,晃荡着身子走去廊上,脚下分明是厚实坚硬的木质地板,却似浮浮沉沉的浪花,让他的每一步都不得安稳,微微颤抖。转眼之间,他来到小露台上,才意识到赤着的脚板下铺满夜的寒意。惨白的月光照着他周身的悲愤,使他窒息,毫无抵抗之力。
“哥,还好吗”忽然之间,耳畔传来文烨的问候,中性之中透射着温暖,他随即开始回味昨日的那通简短的电话。
“还好。你呢”
“我,不怎么好。又被逼相亲,和一位并不来电的时髦女郎去吃饭,看不知所云的无趣电影,还得忍受她在听斯特拉文斯基的‘火鸟’时犯困……但其实这也不算最糟糕的。我现在,忽然没什么灵感了,你懂吗眼前清澈见底,没有幻相,世界失去了某种特别的、神秘的色彩,总是拍不出令人心动的作品,这就是江郎才尽吧。”
“什么灵感不灵感的,不过是托辞罢了。摄影需要什么敏锐的眼睛和努力的决心。就这么简单。”
“可这并不简单。你不懂。”
“那你还朝我诉苦”
“我只有你这个大哥啊,所以没有其他倾诉对象了。”
此时,梦魇对身心的摧残渐渐平复,呼吸顺畅起来,心也安定了许多。至少,在这沉闷无趣的人世间,还有个经常跟我诉苦的麻烦弟弟。是的,还好,兄弟情分是不灭的——显然,这是一种莫大的触动与慰藉。他抬起头,朝向深邃冰冷的夜,露出浸着泪光的微笑。
“我知道,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挺无礼的。但你尚还没有入眠,不是吗”
“原来你在监视我。对于一个即将升任父亲的男人,这可并稳重。”他依然笔挺地站在露台上,举着手机,观察着一辆停在荒僻路边、没有路灯关照的黑色吉普车。夜晚的清风扑在脸上,带着一种包罗万象的湿气。车窗缓缓降下,罗轩白像个前来叙旧的老友那样,探出身子,朝目光凶狠的友人亲切自然地招手——只是,在萧然看来,那却像伏地的野草在夜风里肆意招摇。
“巧合而已。我太太忽然很想吃念云郎咖啡馆的蛋包饭,我便开车去买,恰巧路过你租住的别墅。”
“那就赶紧回去吧!蛋包饭若是凉了,必定难吃死了。”这回复冷静而明确,带有警告意味。
“谢谢你的忠告,作为回报,我也想提醒你,比起罗利,尔湾应该更适合你……所以赶紧回去吧。”轩白收线,发动车子离去。
不过是偶然爬上桌面的蝼蚁而已,竟然也敢来威胁我!真是可笑。萧然暗想。
希望你不要轻敌才好。回家的路上,轩白冷静而高速地驾驭着吉普车,在夜色里静静地想。路旁的野草密密麻麻,曲曲折折,编织成鲜绿连绵的纽带,肆意延伸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这就是原本的我吧。他尽力专心看路,眼角的余光却不断地摩挲着它们。半开的车窗外,也不断急切地涌入鲜亮而安详的青草气息,像是在向他传达某种只可意会的神秘讯息。
“老公,念云郎的蛋包饭越来越好吃了。”卧房之内,吴翠翠美美地吃着老公夜半买回来的蛋包饭,陶醉而顽皮地继续说,“不过呢,我可不是馋嘴猫,一定是咱们的宝宝喜欢吃这个,所以我也没办法,只好辛苦你了。”
“哦。”轩白点了点头,抚摸着爱妻的秀发,“没什么,不需要理由
第445章:阴暗想法
“好像总有很多人为你着想,替你出头。你真幸福。”上班的路上,萧然来电,开门见山地向风云讲述发生在凌晨的故事,语气里可以感知到一张冷酷而严肃的脸,在控诉一起险酿伤亡的事故。
“我想,应该只是些误会吧。”风云以柔和而认真的口吻回复,“你,我,他,彼此间都有误会,又不好疏通,遂演变成这样。”其实这种说法并没什么说服力,但可以让听者接受。
“所以以后都敬而远之吧。”萧然集中精力压制着情绪,发出警告。
“再聊吧。”风云收线。显然,夹杂着沉闷怨恨的对话扰乱了双方的心情。何况,在这场交锋里,横着难以跨越的故人陈南。是的。陈南。对他们来说,她绝非一条枯竭的值得怀念的生命那般简单。无论过去多久,她依然鲜活地释放着狡猾的魅力,就在那里——心灵深处。
“你并不欠我什么。”上午,风云立在办公室的窗前致电轩白,“所以不要总是做些让我很有负担的蠢事。”
“您这样的开场白像是赐予我永难释怀的酷刑。”不能再退避了。轩白对自己说,虽然您在我心里依然、永远是神明般的存在。
“你使我很累。”风云加重语气道,“你对我的劳心费神,在我看来,近乎一种狭隘、固执的纠缠。”这话非常刻薄,简直可以超越自己的岳母,然而他也并不后悔如此刻薄。
线上的轩白静默着,质疑着,自我排解着沉重的心情。最终,他让了步,“那么,风云哥,我收线了。”电话被切断了。这是他首度在他的神明没有回复“好的,再聊”之前,便挂断电话。凡事总有第一次。
风云释然。这一剂猛药,但愿奏效。
然而并不奏效。猛药不可能让轩白放下他自认为必须还报的恩情,但的确让他改变了策略。接近中午,他找了个不错的借口,自岳父交给其打理的大有画廊里走出来,特意买了两大束粉色康乃馨,独自去墓园祭拜仙逝的双亲。
我不想给自己的生命留下太多遗憾与负债。他看着墓碑上父母双亲的名字,暗自许诺。他始终没有说话,甚至没有变换过站立的姿态。他太过投入了,许是祭奠,许是思考,许是回忆,许是黯然神伤……总之,这份复杂的投入,衍生出逃脱不掉的使命感,让他停不下来,因而深感疲惫。
归程,阳光灿烂,视野里渐渐清晰着熟悉的风景——广场,教堂,咖啡馆,超市,电影院……还有穿插其间、判别不出表情和心情的陌生人群。
手机唱响一首老歌,他一激灵,一下子回到现实。
“不在画廊”吴信步的声音有些失望,“那个,我家珍珠想买一幅画,以装点书房。可你却不在。”
你家珍珠!轩白润了润喉咙,“看来好事将近啊。”
信步捕捉到了一丝不良情绪,略一思考,有点儿僵硬、干涩地答复道,“珍珠虽然和周董事沾亲带故的,但我也不觉得自己背叛了风云哥……这是两码事儿。妹夫你呢,也别太敏感。”
“你爱谁,外人管不着,但既然荀珍珠有这么一重身份,劝你在谈情说爱时,少谈工作,少提风云哥。”面对亲戚兼旧同事,轩白没有选择足够客气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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