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奇缘:打折男神,请签收!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顾米苏
白慕清郑重的点了点头,“清,早已在东越皇宫就对皇后娘娘立誓,保若曦周全,君子一言,重如泰山,必不反悔。”
“如此,我就安心了!”慕容泓珏缓缓地吐了口气,他的声音极轻,如云如雾,飘渺隐现,想抓却什么也抓不住,一如他现在淡薄的神情,无论曾经如何叱咤风云,到了如今这一刻,一切也都归于了平静。什么抱负,什么野心,什么皇位,都如烟云,散了。
“二哥,二哥,你别睡,若曦还有好些话想跟你说,二哥,你快睁开眼睛。”若曦弓起身子挣扎着坐在床沿,她俯身扳着慕容泓珏的双肩,触手之处湿哒哒,若曦抽回手定睛一看,十指鲜红,还残留着身体的温热。
“二哥”若曦紧咬着颤抖的唇,心底一下子莫名的空了,她想要紧紧抓住的人消失了,想要留存的梦也碎了,她不知该何去何从,不知今夕何夕。
白慕清瞥了眼旁边的上官子焱,他立即上前,探了鼻息请了脉,然后对白慕清摇了摇头,“已经去了。”
昔日里征战四方,威慑边陲的东越二皇子慕容泓珏就这么满身是血的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冰冰冷冷的睡了过去。痛彻心扉之后,若曦反倒安静了许多,她不哭不泣,从怀里掏出洁白的丝帕,一点一点的划过他的飞斜入鬓的眉角,划过他坚挺的鼻梁,划过他苍白的嘴唇,认认真真的沿着吹角擦拭着留下的血迹。
这个自小疼她入骨的二哥,终还是离她而去了。
一口血抑制不住的从口中喷出,若曦的眼前忽的一片黑暗,只觉得天旋地转,霎时没了知觉。
昏昏沉沉,明明暗暗,隔着轻薄的眼皮,若曦能感知到朝起暮落,人来人往,有时会有人在她身边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的说着话,有时被一双温暖的手温暖的握着,感受着那人默默注视的眼光,然而她整个人却是浑浑噩噩,挣扎,痛苦,彷徨,欲绝的痛楚一番轮着一番而来,终于有了意识却是在几日以后。
若曦醒来的那日,静香枕着手臂趴在她的床边小憩,听到床上轻微的动静,兀的坐起身来,仔细的将她打量一番。当她看到睁开眼睛的若曦先是一怔,然后才猛地回了神,唇角渐渐划开,惊喜的笑了。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她激动的紧握着若曦的手,眼睛里布满了缕缕血丝,那周边又黑又肿,脸色蜡黄,憔悴了许多。
若曦眨了眨眼睛,上翘的睫毛轻颤,她费了好些力气才从喉咙中发出沙哑的声音,“嗯”。许是很久没喝水,出了声才发现声音污暗,喉咙如同火烧燎原,惹来灼烧撕裂一般的疼痛,引得她一口气没喘上,紧接着连连咳嗽,似要将心肺都咳出来。
她身子一动,扯裂了右肩的伤口,燃起火辣辣的疼痛,若曦猝不及防紧咬着牙关,闷哼一声。
外面守着的人似是听到了声音,站在门外探问道,“静香姑娘”
“御医,快叫御医。”静香扬起脸来冲外面叫道。
外面的人一听声音不对,急忙领命而去,没多大的功夫,就领着一个白须老者赶了过来。那老者一看到若曦醒来,连忙上前请脉。房间里异常安静,呼吸之声细弱可闻。
静香担忧的看着那老者,只见他紧锁的眉头似有舒展的趋势,原本紧抿的双唇微微张启,他探着头将若曦仔细的瞧了瞧,然后才放下她的手腕,对静香道,“姑娘能醒来已无大碍,只是伤了元气,加之忧思过甚,郁结难舒,若不能打开心结好生调养,怕是会落下病根。”
郁结难舒!与上次因着立后之事病倒时说的倒是类似,全因着心病。
静香服侍着若曦饮了少许的水润了喉咙,然后喂了些米粥。因着刚刚醒来,若曦倒也没有多少食欲,整个人仍旧昏昏沉沉,但也稍微有了些气力。她靠在软垫上将房间看了看,此处华美富丽却更显古朴低调,不像是在皇宫,隐隐的,似有梵音传来,她应还在青云山。
“我二哥呢”若曦问道。
静香放下粥碗,又从桌子上端起一碗药,一边吹凉一边道,“皇上说亡者已矣,还是入土为安,所以命人在后山选了块风水宝地,已经将二公子安葬了。皇上留下话说,若是小姐醒来后觉得不满意,到时可以再移棺。”
“已经入土了。”若曦喃喃轻语,前尘往事涌上心头,若曦喉咙一堵,泪意朦胧浮在眼前。
静香见状,不忘御医嘱咐,连声劝道,“小姐不要难过,等身子好些了,奴婢带小姐去拜祭二公子,现在养身子最重要。”
喝了内服的药,伤口的药也该换了,静香净了手,小心翼翼的拆开纱布,只见肩头已经渗出了血红。
御医走后,静香依着御医的嘱咐,一直小心着若曦的伤口,但却也没想到伤口愈合的并没有想象中的好,一条细长的伤口从右肩划到右臂上,伤口深入,即便是最好的金疮药也只是加速了表面的愈合,与实质无益。
重新包扎好伤口,静香扶着若曦靠在床头,将浸湿的帕子拧干仔细的擦拭若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看着她强撑着一声不吭的摸样,微微有些心疼。
看着自己的伤,想起那个为护着她不惜与师父出手的人,若曦扭头问道,“皇上,可好”
静香怔了怔,她走到窗边推开窗子望了望外面的天,乌云密布,天色阴沉的厉害,一阵疾风吹过,山林簌簌作响,这雨来的甚急。她赶忙关了窗子,走到若曦身边道,“皇上最初两天一直在宫里和这里来回奔跑,后来被四公子劝住,这才隔两三日来一次。这会儿变了天,兴许皇上今天不会过来了。”
“他的伤”来回奔波,不知他的伤如何了。
“皇上自幼练武,体质强健,那伤只是皮肉伤,无碍的。”静香为若曦细细道来,她似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只是不想她心里再有任何担忧。
心静,方能病愈。
狂风席卷,卯足了劲的吹打在薄窗上,未关紧的门窗被风
第97章 蓦然
她记得伤了二哥的人,叫做程奕轩!
“小姐,小姐”静香轻声唤道。
若曦蓦然抬头,迎上静香关切的神情,她手中端着一碗药,正坐在床沿上,“该喝药了。”她道。
若曦点了点头,手上拿着的铜镜中映出一个神色低沉,郁郁寡欢的人来。锦白的衣裙更加衬显她的苍白,清清冷冷如汉之冬雪。
“小姐可是想皇上了”静香从若曦手中拿过镜子放在一边,然后一勺勺的将药吹凉喂到若曦口中。
“皇上”怎么这么问呢
静香不怀好意的偷偷笑道,“天未亮的时候皇上就去上早朝了,皇上说下了朝就过来,皇上还说如果小姐醒了,就先把药喝了,等喝完药皇上就回来了。”
静香微微抬起双眸,看着若曦苍白的脸上微微泛起的羞红,继而又打趣道,“皇上对小姐可真好,昨晚上这么大的雨还从宫里赶来,守了小姐一夜。今早上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还特意吩咐说小姐睡的正沉,不许奴婢吵醒小姐。”
“静香!”静香还欲再说,却被若曦又羞又恼的打断,“别说了。”她伸出左手抢过静香手里的药碗,眼睛一闭一口闷了下去,然后把碗递给静香,苦苦涩涩的药味瞬间在嘴里蔓延。
静香立即结果药碗,往若曦嘴里塞了颗梅子,缓解缓解这苦口良药的味道。
“小姐做什么喝这么急。”静香忍不住嗔怪道,她拿着绣帕仔细的擦拭若曦嘴边呛出的药滴,然后起身,拿着空碗出去。
没了静香在,房间里又变得很安静,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子在地上投出一大片亮丽的光芒来,温暖袭人。此情此景,很难想象出昨夜的狂风暴雨。昨夜,若曦指尖滑过细嫩的唇瓣,脸上一片羞红。
她醒了,他却还没来。
在床上躺了这么许久,昏昏沉沉的醒了睡,睡了醒,一闭上眼睛,前尘往事,刀光剑影,血腥残杀总不断的在她的梦中出现,那么真实,那么疼痛。
头上的冷汗与泪水顺着融到一处顺着鬓角缓缓流到枕上,她在梦里挣扎,在呐喊,在最艰难的时刻,一双温暖的手将她稳稳的保护住,如同今早大好的阳光,吹散一切恐惧。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手慢慢抬起,抚着近在咫尺的俊雅面容,微微一笑,“你来啦。”
“一些事情耽搁了些时间。”他并不做过多的解释,眼中浮现着疲惫的神色,乌眸的周边印着一圈淡黑,若曦轻轻地伸手抹过他的黑眼圈,“很累吧”她关切的问。
白慕清覆上她的手,从眉头上缓缓拉下,叠入双手间暖着,“只要你好好地,再累也值得。”
若曦垂眸浅笑,映在苍白的脸上如同缓缓绽放的莲花,清雅袭人。
“做噩梦了”他掏出锦帕擦干若曦眼角的泪痕,手指异常的轻柔。
若曦眸色一暗,点点头,道“不过是想起了些不好的往事。”
“既然是不好的,就不要放在心上,省的折磨了自己。”白慕清拍拍她的手背,然后对着外面唤了“静香”。稍事的功夫,静香就端了托盘进来,药碗,药,纱布一应俱全。
“该换药了。”他对若曦温柔的道,起身,放下床帏,退到窗子前背对着床榻站着。
床帏再掀开的时候,是静香拿着药和纱布进来,看到若曦盯着窗前的人影,她故意将床帏掀起一角,若曦乌黑的瞳孔中映着一个俊朗的身影,夕阳的余晖浅浅淡淡的拢在他的周身,衬得他越发明华。
静香将那一角缓缓放下,眉目含笑的扶着若曦坐起身来,极为熟练地为若曦换了药,然后小心嘱咐道,“御医小姐要保持心情舒畅,伤势才好的快,切勿再忧心损神。”若曦仿若未听,只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静香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竟还是停留在白慕清的身上,深情款款,而后静香挨到若曦耳边打趣道,“不过依奴婢看,只要皇上每天都来,小姐的伤用不了几天肯定就会痊愈。”
饶是她的声音已经压了很低,却仍旧被耳聪的白慕清听到,他坚挺的后背微微抖动,负在身后的右手蜷在鼻端,轻轻地咳嗽一声,想是极为高兴又有些被人拆穿的羞恼。
再想起昨晚白慕清夜宿在这个房间,若曦的耳根迅速蹿红,她捏着细滑的床单,软语溢出唇间,“说什么呢,药还没喝呢,都凉了,快端给我。”
静香嬉笑着将床帏挂起,正要去端药碗,却见白慕清早已端着药站在身后。他朝静香摆了摆手,静香领命,收拾了东西知趣的退出房间,关门前还偷笑着又瞅了一眼床上低眉坐着的若曦,却被若曦似有察觉的瞪了一眼,方才紧闭了房门。
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谁也不用再言明,再表示些什么,只要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已经传达了他们之间的脉脉的情意。
安享岁月静好。
养了许多日,若曦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御医每日请脉,皆是十分欣慰。白慕清送来的金疮药效果很好,肩上的伤口也愈合的很快,也未曾留下疤痕,只是若曦的右手许久未用,一时间竟使不上力气,所以就连吃饭,也只能将就着用左手。
终于得了御医的许可,可以走出房间的时候,若曦按捺住心头突增的伤感,询问了二哥的墓,带着东西由静香带路往后山而去。
松柏青葱,山间鸟语花香,流水淙淙,沿着盘山小径一路走来,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清幽,茂林修竹后,空地之上,一座孤坟赫然入目。
青石为栏,鲜花环绕,汉白玉的墓碑上一片空白。生年卒月,姓氏名讳,不是不写,而是不能写。
若曦双目噙泪,宽袖下双手紧握,缓缓上前,扑倒在墓上,往事历历在目,转眼却成殇。此生,那个意气风华的二哥再也寻不到了,这一培黄土下埋葬着她在这世上最后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
他们一个一个的离她而去,一个一个的要她保重,殊不知她早已心灰意冷,宁愿随了他们去,好过孤身一人在这世上飘零。
“二哥”
泪眼朦胧处,一个锦白的身影傲然独立,银白长发迎风而舞,身姿绝然,遗世独立。
“你”若曦侧目,见静香悄无声息的倒在点燃的烛火旁,仿若熟睡。
“师父。”她犹豫半晌,终是随了白慕清的称呼,轻声唤他。
玉面君也不应声,他如风一般飘至墓碑前,负在身后的宽袖中露出一截如玉的细指,指甲干净透明隐隐透出粉色来。
“慕容宇轩第二子――慕容泓珏”他面无表情的问。
若曦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只摄于他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凛冽威严,怔了怔,方才点头道,“是!”
声落,霎那风起,只见玉面君右手一挥,青葱的指尖犹如利剑,挥洒写意,隔空泼墨,石屑飞扬,眨眼的功夫,长袖落,风渐止。他昂扬着站在一侧,眼睛微微眯起。
若曦怔怔的看着玉面君,然后又顺着的目光又看向墓碑,“慕容氏二子泓珏!”几个大字清晰的刻在墓碑上,纵横挥洒,刚柔并济。如同二哥这一生的写照,快意沙场,恩仇自断,纵使此生跌宕起伏,亦不润不燥,无乖无戾。
大丈夫行走天地间,只为问心无愧。
若曦抚摸着墓碑上新刻的字迹,泪,早已模糊了双眼。
她起身,对着玉面君深深一拜,“慕容若曦谢师父!”
玉面君轻哼一声,“不必!”
他虽是举手之劳,然而在若曦眼中却是大恩,而且先前受他照顾颇多,无论他是否真心有意帮她,若曦都欠下了他许多。
玉面君见若曦仍旧不起身,他眯起的双眸斜睨了她一眼,冷声道,“你也不必谢我,你二哥的死也有我的份。”
若曦大惊,猛然抬头看着他,眼中泪水尽失,眸底一片清明。
风过竹林,沙沙作响,玉面君抬眸望着远处,清冽的声音缓缓响起,“亦瑶诱你至大兴寺,是我的意思。想让你死,也是我的意思。所以这一次,我不能让慕清杀了亦瑶。但是那天,我见你为了慕清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时,我就有些动摇,直至那日你劝慕清以国事为重时,我才放下对你的杀心。”
玉面君说到这,侧神回望若曦,平静的道,“从大齐的手中救下你二哥的时候,他已经危在旦夕,为了能用他威胁到你,我只能给他吃了一丸毒药,这药可积聚他体内仅余的所有精气,在醒来时发挥作用,药效一旦过去,就是他的亡命之时,回天乏术。如果不吃那药,也许他还能拖得久些。”
“不!”若曦紧紧抿唇,深嗅一口气,将泪水憋回眼眶,“若曦还是要谢谢师父,二哥走时很安详,是您给了我们还能相见的机会。二哥他是历经沙场的战士,宁愿马革裹尸也不肯苟延残喘,让他缠绵病榻等待死亡是对他的侮辱。”
若曦扬起头来对着墓碑浅浅一笑,“谢师父成全我们兄妹。”眼中晃动的泪水终于破堤而泄,尽管心中早已透彻,然而真正对面这结果时,仍旧像是被针扎一般刺痛。
她的指尖细细的抚摸刻下的纹路,一笔一划仿佛要刻到心里,她忽然抬眸道,“二哥的墓立在这,若被有心人看到,定会对清对整个西凉不利。若曦谢师父赐字,只是若曦不想再生是非,这字求师父抹去吧。”
玉面君默默地盯着若曦半晌,蓦然冷笑道,“既然刻了也就不怕被人看去,你以为没有这字,他就没有攻打西凉的理由了么他若有逐鹿天下的野心,无需借口亦可出兵。”
野心!
他,会有逐鹿天下的野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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