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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要互相亏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夕花逢时

    她长时间习惯了处在黑暗环境下,不适应的抬手挡在眼前。

    缓了好长时间,她的视线渐渐清晰,再睁眼时,男人颀长的身影已然走至她面前。

    江浔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四目相对间,她在他的眼底看到了几分薄凉,甚至还有几分悲悯。

    他淡淡的出声打破此时的死寂:“有一个不好的消息。”

    她有些迷惘的看着他,嘴唇微张了张,良久沙哑的说出了两个字:“什么”

    江浔安拿起遥控器打开了电视机,新闻频道正在播放着一则飞机失事信息。

    她愣怔的看着电视屏幕,心里却没来由的一阵慌张。

    “……于一月二十日下午五点半从云城国际机场起飞的航班sq426,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小时的时候因故障坠机,机组残骸于东南亚的丛林里被找到,经核实机上有一百多名中国游客,无人生还……”

    苏怀染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一月二十,五点半……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像是疯了一般在房间里寻找着什么,抽屉一个个被她翻出来,越是找不到心里边越是着急,她的手在发抖,思绪模糊不清,只想找到什么东西可以证实心里的想法。

    迫切的想要证明怀礼和父亲并不是上的那架飞机……

    江浔安的身形站的笔直,神情冷漠看着她蹲在地上的身影。

    或许是已经没有了力气,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固执的在寻找着什么。从江浔安的角度,看得到她微微抽动的肩膀,还有拼命压抑着的哽咽低泣。

    他紧抿着唇,向她走近。

    男人在她面前蹲下,把手机还给她,嗓音清冽薄寒:“外事办的电话四天前就已经打了过来,核实遇难者信息,善后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

    他只是在平静的向她陈述一件事实。

    她却好似什么也听不见,颤抖的手接过那只手机,迫不及待的翻着手机上的航班信息。

    sq426……

    是她在那天亲自送他们两人去的机场,也是她陪着他们候机,看着他们登机,看着那趟航班起飞……

    明明走的时候她还和父亲说,等到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她就立刻去找他们……

    不,不可能的。

    “江浔安,你骗我的是不是”苏怀染不可置信的抓着他的手臂,迫切的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答案。

    他静静地看着她,沉默,却是说明了所有。

    突然间,苏怀染只觉得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周遭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幻的假象。

    眼泪从她脸上无声地划过,一滴,两滴,直直的落在江浔安的手背上,那微不足道的分量却又好似滚烫的能将人灼伤。

    “不,我不相信。”她一把推开他,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明明分开的时候还有说有笑,她还抱过亲过怀礼,怎么好端端的这两个人就会……

    她不信。

    男人握住她单薄瘦削的肩膀,看着她眼里的茫然和满眼的红血丝,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动容之色,不过转瞬即逝,重新恢复一贯的平静冷漠。

    江浔安轻易地将她的下颌抬起来,强迫她冷静下来,“我给你时间让你适应这个消息,你一天不面对,他们就一天不得入土为安。”

    她的眼睛空洞无神,甚至没有焦点,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歇斯底里,只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她只觉得胸口沉闷的异常,像是窒息一般的难受。

    那仅剩下的想要紧紧抓住的东西,突然一下子在她面前湮灭,那是她在这世上最后的一丝留恋。

    这些年来她做梦都想着一家人团聚的日子,可是她和父亲还没有相处几天,那么多的话没有来得及说。还有怀礼,一直以来他都是在她身边长大,与其说是他倚靠着她,不如说怀礼是她坚持下去的希冀。

    顷刻之间,尽数化为乌有。

    她后悔为什么自己没有跟他们一起登机,是她亲手把他们送上那趟航班,却是一去不回。

    苏怀染满脸的泪痕,却又苦笑着抬眸望向面前的男人,“江浔安,我一直都相信命,你看这就是我的报应。”

    她的孩子,她的亲人,无一幸免。

    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她缓缓的跌坐在地上,用双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像一只刺猬一样,不让任何人靠近。

    江浔安站在她面前,低头瞧着她单薄的身影,他伸手触碰她,手指抚过她的肩头,他是想要将她拥入怀中,可他的手掌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忽然淡笑下,可他自己不知这笑是何其怅然。

    事情发生的太快,连他也觉得始料未及。

    ……

    这一夜苏怀染睡




第121章 “解气了吗?”
    沿着长长的石阶下山,雨越下越大。

    上车后陆衡调高了车内空调的温度,他从后视镜内瞧见了苏怀染的失魂落魄,他本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江浔安,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话只能生生压下。

    江浔安本想和她坐上同一辆车,可当他准备拉开车门时又放下了手,而是坐上了旁边的另外一辆车。

    这个时候她应该不想看见他。

    车子一前一后驶出墓园,至始至终都保持着前后不近不远的距离。

    ……

    这一路上,苏怀染都没有哭。

    她安静的不像话。

    回去之后她就钻进了先前怀礼住的房间,昏天暗地的一睡就是睡了很久。

    后来就连有人走进她的房间,也毫无察觉。

    二月的第一天。

    苏怀染一直睡到当天下午才转醒,醒来之后她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号码,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主动拨打过。

    没有响两下,电话就被接通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似有些讶异,竟沉默了数秒之后才出声,低沉的男嗓清淡的念着她的名字,“染染。”

    苏怀染的声音很轻,“晚上你会回来吗我有话想和你说。”

    很长久的一阵沉默。

    他们之间已经很久没有像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过话。

    良久,久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了似的,他终是沉声道:“好,我会在晚饭前到家。”

    “我等你。”她如是说。

    他把这一个‘家’字说的这么顺理成章,而她的这一句‘我等你’,也不知道究竟掺杂了多少虚情假意。

    苏怀染挂断了电话。

    她走至窗边将窗帘拉开,天气依旧阴阴沉沉,她把手掌贴上窗户便感觉到了外面通过玻璃所传来的寒凉。

    她尤为讨厌这一个冬天。

    另一边,偌大的会议室内寂静的鸦雀无声,财务主管战战兢兢的汇报完之后,主座上的那个男人却始终没有发话。

    这个电话打来的时候他也没有停止会议,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接通了电话。

    在场的所有高管惊讶于江先生竟然第一次在公事场合毫不顾忌,更不可思议的是,在他一贯薄凉冷峻的眉眼间竟看到了几分柔和之色。

    仿若初雪消融,清寒依旧,却明显有了温暖。

    第一次在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人间烟火。

    江浔安比平时早了一小时离开公司。

    他在想,她会和他说些什么话呢

    她父亲和弟弟因意外去世的这件事情,与他而言亦是始料未及。

    他明知她的意欲何为,却也是暗自默许。她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如果那天她没有撕掉那张机票,他便会出面阻止这一切,可最后她选择没有和他们上飞机,反而是回到他面前。

    当她站在他面前时,他害怕自己会真的打断她的腿,于是在怒急之下把她锁进房间,原本亦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罢了。

    谁知第二天,飞机失事的消息便传来……

    他没有立刻告诉她,而是继续将她关在那间屋子里,自己去处理善后。

    管家问他,真的不告诉她

    他摇摇头,有些自嘲地说,等这几天一过,她便会把所有的恨都转到他身上。

    他太了解她,或许只有靠着对他的这份恨,才可以让她继续撑下去。

    正如她所言,他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威胁她的东西。

    他亦不知道,这接下去的路要如何走……

    车窗上落下了点点雨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江浔安的思绪渐渐回笼。

    傍晚时分的城市街道上已经亮起了各色灯光,男人穿着一身黑色大衣在街角的一家花店前停下脚步,眼角轮廓清冽,出色的外貌吸引着路边来回行人,在他进去之后店内数名女性店员的目光亦是时不时的停留于他身上。

    江浔安买了一束玫瑰,是红玫瑰,娇艳欲滴,颜色如火如荼。

    似是还想要挑选些什么,可除了这一束红玫瑰,他想不到其他的。

    江浔安身形笔挺醒目的站在橱窗前,他拥有着令人着迷的面容,只可惜因为这傍晚阴沉的天色,以至于连带着他周身沾染了寒气逼人。

    晚上五点,江浔安回到别墅。

    餐厅里,女管家正在准备晚餐。

    她见男人带了一束玫瑰回来,便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说道:“苏小姐在书房里待了一下午。”

    此话一出,男人的眉眼间有了些松动,他随手将花束放在餐桌上,片刻的思量后他没有再犹豫,转身上楼。

    在他离开餐厅后,管家找了个好看的花瓶将这束玫瑰插起来,放在餐桌上最显眼的位置上。

    书房的门微敞着,房门口蹲着一只通体雪白的猫,见有人过来它看向来人轻轻的喵了一声。

    江浔安蹲下伸手轻抚了抚猫的脑袋,它舒服的眯起眼睛,喉间还有咕噜声音响起。

    这是当时苏怀染在临城的寺院里带回来的小猫,那时的身量真的可以用巴掌大小来形容,而如今毛发彭松油亮,长得就像是一只小狮子。

    想不到竟已经过了这么久。

    江浔安推开门走进去,看见她捧着一本书坐在沙发上。

    苏怀染穿着浅咖色的宽松毛衣,落地灯的灯光是暖色的,落在她身上更加显得温暖。她将脸颊一侧的头发拨于耳后,肩上的黑发柔顺的垂下,露出姣好的侧脸,她的眉眼静谧而又安和。

    这样的场景容易让他想起过去。

    在那些曾经的回忆里,谈着最纯粹的情向往着最简单的爱。

    那时他等她毕业,悄然的做好了所有准备。而她不止一次的提过,想要带他去见自己的父母,还有一个年纪很小的弟弟……

    有时候他也在想,倘若没有带着一番恨意回来找她,而是让各自安好的度过余生,那现如今又会是怎样的一幅光景

    没有倘若。

    江浔安默默走近,只见她恰好也合上了手里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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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我不见他,也不和他谈
    苏怀染跑的很狼狈,却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个地方。

    此时此刻脑海里面全是那个人的血,刺痛了她的眼睛,胸口亦是沉闷的快要窒息。

    当那些保镖反应过来准备追上来的时候,苏怀染已经开了一辆车离开。

    她开车的样子更加不管不顾,驶至铁门前时,她甚至没有任何减速停下的行为,而是脚下猛踩油门强行冲撞出去,当下安全气囊弹开,惯性的缘故她被重重的甩向方向盘,稍稍的缓过这一阵劲儿后,她继续猛踩油门疾驰而出。

    这完全就是不要命。

    谁都以为苏怀染最多只是伤人逃逸,可是谁也没想到,她把车开到了警察局。

    那天晚上,城西分局有一桩特殊的事情发生,直到后来还被人津津议论。

    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跑到警局里自首,故意杀人,还带来了她所用的武器,当她拿出那把史密斯-韦森m60,在场的警员差点把她当成了恐怖分子。

    她扔下了那把枪,任由着警员给她考上手铐,押进审讯室。

    审讯室的警员问什么,她便回答什么,从未有见过如此配合的犯人,只是当她说出受害者的名字时,在场的人都觉得有些荒诞。

    江浔安。

    云城有几个江浔安

    “你是用这把枪伤人的”

    “是,枪上有我的指纹。”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动机”

    她沉默了一瞬,眼神有些浑噩,她并不作答,只是咬死一句话:“人是我杀的。”

    凌晨三点,审讯超过了四个小时。

    枪杀案不是小事,可至今江家也没有主动的消息传来。更何况在云城混,谁能绕开江家这一尊佛,没有确切动向之时这事情就只能压着,谁也不敢妄动。

    这是个棘手的问题,若是按照正常犯罪嫌疑人伤人自首,录完口供便可以移交检方起诉,可不审不知道,这个女人的身份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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