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互相亏欠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夕花逢时
整个病房都被这孩子的哭声搅得不得安生,可是病床上的那个人依旧无动于衷。
她并不是在开玩笑,而是认真的。
最后还是江浔安来了,他看了眼床上转过脸去的苏怀染,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清姨,小孩子的哭声让他微皱起了眉,低声说:“您先把孩子抱走。”
清姨搞不懂好好的这突然间是怎么了,一时之间又是急又是气,只能抱着孩子走出去。
没有人发现的了,苏怀染紧闭着的眼里有眼泪流下,她死死咬着嘴唇才能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一旦心软那便是前功尽弃。
说她心狠也罢,也就狠这么一次。
……
第一天是如此,第二天亦是如此,江浔安默认了这个事实,却也无能为力。
夜晚,他在婴儿房里看着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家伙,他用手指轻轻戳着小孩子嫩嫩的脸颊,小家伙伸着小手圈着他的手指,刚睁开不久的眼睛黑曜石一般清亮,转着眼珠子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事物。
血缘亲情真是这世上最奇妙的东西,这孩子会哭的很,可只要江浔安抱抱他,就会慢慢的收了哭声,大多数时候就这样睁着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爸爸。
真好,上天还算是厚待他。
夜幕深沉,小孩子一天大多数的时间都在睡觉,这不一会儿又呼呼大睡了。
江浔安有些出神,脑海里想起的竟然都是那一次她对他说的话,她说——
江浔安,我会留在你身边,看你妻离子散。
这是她对他说出的最恶毒的一句话,那时候她对他势必是恨极了,不然以她的性格,又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可实现如今,他既不可能长命百岁,她又不会留在他身边,唯有这最后一句话是应验的。
他想如果是有报应这么一说,那就让他一个人承下。
这孩子的名字早就定了下来。
绥者,安之舒也。这孩子的正名,江绥宁。
……
第五天的时候,苏怀染出院了,她也没有再回江家老宅,而是直接住进了一个月子中心。
她也不用母乳喂养,大概是这个月子中心里最特别的一个。
她的东西在进医院之前早就已经收拾好了,就用一个行李箱装着放在卧室的一边,她只需要打个电话让陆衡替她拿过来。
却没想到把箱子带来的不是陆衡,而是清姨。
清姨也不知道苏怀染怎么突然性情大变,她甚至还在想会不会是产后抑郁症之类的情况,毕竟这几个月是她一路陪着过来的,她对孩子的在意全部都是看在眼里的,怎么突然之间说不要就不要了呢
清姨还是希望这两个人能好好的,于是好言相劝道:“小染,是不是浔安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这个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是有那也不能就看在孩子面子上原谅他吗”
苏怀染摇摇头,“您不用劝我,我们之
第142章 谁会愿意颠沛流离?
都说时间是疗伤最好的方式,转眼半年过去。
苏怀染重新找了工作,和临城的万千上班族一样,过着独居且又自由的日子。
一个寻常的早上,她在噩梦中惊醒。
醒来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她只知道自己做了噩梦,可再去回想梦里面是什么,完全回想不出。
她深呼吸平复着情绪,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抬眼看了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早上六点十分。
起床收拾妥当,随手拿起笔在日历上划下一天,她在想那个孩子现在该长到多大了出生七个月,应该和生下来的时候已经大变了样子,或许也已经被养的白白胖胖的。
无数次在梦里幻想过那孩子长什么样子,醒来之时又只是一场空。
不过应该是该习惯了……
换好衣服出门,她找了一家杂志社的工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有一组外景拍摄任务,大概要两小时的车程,需要早点到单位。
这份工作来的算是很轻松,多少应届毕业生挤破头走关系想进的单位,她却好像并没有费什么力就进去了,她也从未去深思过这里面有什么原因,总之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不去想别的。
出门的时候晨雾弥漫,路上的车子动的速度很慢,出租车电台里也播放着全省大雾红色预警。
看来今天真不是个出门的时候。
本来不算太久的路程,也因为这场大雾而变得异常漫长。
电台里应景的响起了一首歌,一个声线干净的男歌手徐徐吟唱,《雾中列车》。
歌词中如此写到——
当我再次离开的时候
归途中不再是少年不再去冒险
……
不再是少年,不再去冒险,谁也都已经不再年轻了。
她爱过一个人,结过两次婚,现在早就没有力气再去碰情这一字。
……
之后那两小时的车程硬生生的花了两倍的时间才算时间走到,正午的时候太阳出来吹散了大雾,好在顺利的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到了傍晚的时候又起了场大雾,工作组干脆提议不走了,这个时间走没准路高速上还封路,就暂时订了酒店住下来。
收工之后的工作餐时间。
半年了,苏怀染和这些同事倒也不是说生分,只是没那么热络,以往有这种聚餐,她大多数都是不参加的,多晚都会回去。
标标准准的一个已婚妇女的日常。
她的私生活也没有多透露,反正人事部的记录里确确实实是已婚。
也正因为此,她也就显得不起眼了些,有时候也算件好事情。
自助餐厅,同事三三两两
的聚在一起闲聊着,她单独坐在一角,桌上的手机也是黑屏,仿佛就是在很认真的吃晚餐。
突然间,她对面的椅子被人拉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这么毫不客气的挤进了她的视线内。
她抬头看了眼,有些微愣,“总监好。”
陈玙是个三十过半的男人,平日里也没什么特点,总结下来就是脾气大腕儿大,不好伺候。不过苏怀染不是没见识过这样的人,不就是活脱脱一个翻版梁慕吗
“你总吃草素食主义者”男人看了眼她餐盘里的东西,语气里露出了几分嫌弃。
她笑笑,“不是时下流行吗”
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崇尚轻食,不过她只是这半年里开始每天只吃素。
或许多少也有点迷信的成分,只是心里希望那个素未谋面的孩子健健康康长大。
陈玙意味深长的盯了她一瞬,也没再说什么。
平时本就不太熟络,这么一来气氛显得不免有些尴尬,苏怀染忍着尴尬的场面,语气平和的问道:“总监,您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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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她的绝情只是对自己的绝情
苏怀染重新有意识的时候,她的第一感觉是冲入鼻腔的消毒水味。
这是在医院。
好像又是晚上,因为她的眼前是一片黑暗的,什么也看不见。
耳畔有走动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有人抬起她的手,手背上蓦然一刺痛,是护士进来替她打点滴。
苏怀染犹豫了下,弱弱的出声问:“那个……请问,我身上哪受伤了吗”
一听到这话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没有呢,你好得很,除了手臂上和腿上被碎玻璃擦得有些伤,身上的其他零件都好好的在这呢。”
闻言,苏怀染悻悻道:“那我真算幸运了……”
“可不是昨天那场连环车祸还挺严重,一院二院联合出了不少人过去帮忙,有几个交警到拉出来就没用了,还有些重伤。”
苏怀染回忆了下,难怪当时她眼皮跳的那么快。
“那我的同事呢就是和我一辆车上的人,他们应该没多大事吧”
她想的是既然她没事,那他们应该也都没事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是从急诊转上来的,他们可能在别的科室里。”
苏怀染刚醒来脑子还暂时没这么够用,也没去细想什么。
只是忽然间,她意识到自己眼前怎么还是一片漆黑,说了这么多话她竟然还没看到护士长什么样子……
心里骤然一惊,曾经有段时间她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顿时那不好的回忆翻涌而上。
“麻烦开下灯好吗”她的声音微微有一些颤抖。
护士也觉得奇怪,头顶的灯明明开着,再说,这是大白天啊……
忽然意识到了些什么,护士伸手在苏怀染面前挥了挥,只见她的眼睛依旧是睁着看着天花板,没有丝毫波澜。
苏怀染自己也明白了,她闭了闭眼让自己平静下来。
护士检查了下,安慰道:“你别紧张,我去叫医生。”
她以前出过这种情况,估计是出车祸的时候不小心又撞到了后脑。
因为有过这么一次经历,她不至于那么害怕,但想起那次眼瞎的时候……
不能想。
没多久,医生过来了,一番检查下来的结果和她想的没多少出入,还是以前那个地方,血块压迫的视觉神经。
用医生的话来说,问题不大,应该要不了多少时间。
听到这话她才松了口气。
……
当天下午,单位的同事来这里看她,从同事的那才得知总监和那开车的小伙子还有些严重,一个右腿小腿骨折,一个左手骨折,就只有她算是毫发无伤。
调侃了一番之后,苏怀染反
应过来,随口问:“昨天是你帮我办的入院手续吗”
女同事愣了下,“不是啊,昨天我们是在出任务的时候得知你们那出事了,估计是医院联系到你家里人了吧。”
苏怀染的神情有几分不自然。
她哪里来的家里人
随即笑了笑,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移开了话题。
女同事离开之后,这病房里就只剩她一个人。
她起来在病房里慢慢摸索着,渐渐地熟悉这周围的环境,这才发现这是一间单人病房。
空气中的味道也不对,好像从下午开始,就再也没闻到那股难闻的消毒水味,而是加湿器里出来的淡香味。
她静静等着,既然来了总不可能躲着。
入夜,护士最后一轮量体温结束。
苏怀染侧躺在床上,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对周围的环境就会格外敏感,她清楚地听着有人走进病房里,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之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这室内的气氛压抑得很。
她忍不了,索性掀开被子下床摸索着去上厕所。
而此时此刻,坐在沙发上的那人终于也有了动作,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给她示意方向。
只是才碰
第144章 这半年江先生过得并不好
正如医生所说,苏怀染的眼睛恢复的很快,是到第四天的时候,她隐隐的看到了些光线,而当天下去她便已经重新恢复了视力。
然而今天她只见到了陆衡。
等医生检查完之后彻底允许她出院,陆衡便帮她办好了所有的手续。
“没想到我们半年没见了。”苏怀染感慨了声,不知道是觉得这时间是过得快还是过得慢。
总感觉半年前的事情就好像发生在眼前,可有感觉这半年漫长的让她觉得每一天都是恩赐。
“江先生已经走了,我送你回去。”陆衡笑了笑,语气平静如旧。
苏怀染没说什么,她下意识地不想接这个话题,主要是不想听到有关江浔安的一切。
陆衡的某些神韵和江浔安很像,以致于她每次看着心里都会有一说不上来的感觉。
遇上红灯,陆衡缓缓的踩了刹车,轻声问道:“这半年过得好吗”
“还不错,感觉很久没过上这种正常人的生活了。”
陆衡笑了笑,像是随意却又刻意的说:“这半年江先生过得并不好。”
又是江先生……
苏怀染笑的有几分讥诮,她转过视线看着陆衡,“你是在为你家江先生打抱不平吗他过得好与不好和我没关系,只是我离开他之后我过得很好。”
外人不会理解她和江浔安之间的恩恩怨怨,她也不会轻易和人解释,他们不会懂的。
陆衡想起江先生电话里和他说的那些话,他本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红灯转绿,车流开始缓缓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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