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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无语13

    再说了,大家昨天在太师府其实也并没有明说什么,只是每个人都把“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句话说了一遍,然后又每个人都点头同意了一遍这句话,这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能用来指证他们逼北山泉求死吗



    郎延煦一肚子委屈,想为自己辩护,为大家辩护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如何说来,最后只好悻悻地闭口不言。



    天怜公主冷笑道:“不说话是吧不说话我也知道,就是你们逼他求死,以为这样我就会死了心,放开手。横!郎延煦,你听好了,就算北山泉自己求死,我也决不会放弃他,决不!”



    郎延煦此时也火了,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也用同样的声高朝喊天怜公主喊道:“长公主,你醒醒吧!北山泉必须死!他没有活路!”



    “休想!你们谁都休想让他死!我决不允许!”天怜公主双眼冒火,和郎延煦四眼相瞪,彼此要把对方吃下去的样子。



    “那王后怎么办你不管她了吗你没有了王位,如何来保全她谁来保全她”郎延煦突然

    然说。



    天怜公主愣了愣,一语不发,一跺脚,转身离开了会客堂。



    



    翼国王都会颖的局势一日未明,各国国馆的人也就跟着一日不得闲,尤其是雪国国馆,驻翼使节萧凡依照王太后的吩咐,每隔一日,即飞鸽传书一封,向雪国王都定足那边汇报会颖局势,尤其是翼国长公主与默王的王位之争,二者孰强孰弱。



    雪国王太后显然对现今翼国的局势颇为满意,她几次都在朝会上公开笑言,天怜公主真真是天赐雪国的助臂之人。当年,正是因为天怜公主不肯和亲前来,才让雪国有机会遣飞雪公主远嫁入翼,与周家势力展开后位及世子位的争夺,进而造成翼国今日的乱局。



    如今,天怜公主本可有第二次救国机会,却依旧毫无见地,妇人之仁,竟不懂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的浅显道理。天怜公主舍不下一个爱人北山泉,怎么可能获得翼国王位呢现在,被默王抓住把柄反击,眼看就要满盘皆输了。



    只要默王闾丘渐一登基,翼国必定内乱,周家必然再无暇顾及北关。现时,周家尚未将全部兵力集中王都,还只是从北关分了一小部分兵力到王都会颖弹压局面,可一旦默王登基,周家为求自保,必定会举全关之兵,回迁王都,与默王对峙,那时,就是雪国的机会了。



    翼雪边境处,集结北关下的




第五百四十四章 春华紫藤
    随后,冯鸿持着北关军和冢宰府的介绍文蝶,带着一个小军卒,去到北与郡郡府。在那里,他再次翻阅户籍资料,调查走访,皇天不负苦心人,冯鸿终于找到了锦屏和卜聪的家乡所在。



    原来,二人的家乡是北与郡春华县下面一个名叫岑村的小村庄,离红沙岛不足百里,二人附近长大,自然对半叶岛甚为熟悉。



    至于名字方面,锦屏和卜聪就是二人的真名,只是都省却了姓,锦屏姓孙,全名孙锦屏,卜聪姓尤,全名尤卜聪。大约也是二人自小一起长大,想换假名相称,也不那么容易吧。或者,直接使用真名,也代表着二人的一种不设退路,一往而前的决绝。



    因为冯鸿持有郡府介绍文蝶,所以春华县令特别安排岑村的里正来县衙里接了冯鸿,引领他一同前往岑村,那个从会颖一路陪着冯鸿的北关军卒也随同前往。



    一进岑村,冯鸿就看到村里到处是紫藤花树,虽然现在不是花季,紫藤花枯叶败,却依旧能看出这里几乎户户缠绕、家家种植紫藤。想来每至紫藤盛开之时,整个村子的风景该是十分美丽吧,锦屏和卜聪在这样的村庄长大,若能相携终老,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



    村子里的住户不多,总共二十来户人家,彼时,里正已经向冯鸿介绍过,孙锦屏和尤卜聪是邻居,两家只隔一堵墙。尤卜聪是全村仅余的几个男丁之一,因是独子,家中几乎倾尽所有,才将他从五年前的从军名单上挽救下来,如今尤家尚有二老,尤卜聪的死讯家里尚不知晓。



    至于孙锦屏家,就没有尤家这么幸运了,全家上至孙老头,下至孙锦屏的两个兄长,一个十三岁的弟弟,父兄四人全都在五年前战死,现在孙锦屏再这样一去,家里竟是连一个人丁都没了,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



    冯鸿和里正说着话,已经到了离孙、尤两家不远之处。里正忽然噤了声,用手指朝前面一户院门处坐着的一个老人一指,对冯鸿小声道:“冯军爷,

    ,那个瞎婆子就是孙锦屏的老母亲。”



    冯鸿赶紧躬身上前,自称是孙锦屏的朋友,来探望老人家,里正也为他做了引荐。老人听说有孙锦屏的消息,很是激动,摸索着将冯鸿及军卒、里正一行让入屋里,各自坐了椅子,自己则盘着一条腿坐在炕沿上。



    早有左邻右舍的人听到消息,一起涌到孙家,或于门外,或于院里,探头张望他们,里正将其中两个双手筒在袖子中的老人悄悄指给冯鸿,告诉说,那就是尤卜聪的父母。



    冯鸿与孙锦屏母亲及尤卜聪父母寒暄几句,禁不住三人不断催问,终于说出了孙锦屏与尤卜聪已双双亡故的消息,并表示今天自己是代表当今长公主天怜公主殿下来抚恤慰问两家的。说着,让军卒给两个各自碰上红布包着的二百两银子。



    孙锦屏的母亲听了孙锦屏的死讯,本来正在抹眼泪,这会子忽然听说冯鸿是代表长公主来的,遂问:“长公主可就是那个不肯去和亲的天怜公主吗”



    冯鸿先是点头,后来想起她眼睛瞎了,看不到,就又赶紧“诺”了一声。



    “长公主她还没有死吗”孙锦屏的母亲接着道。



    冯鸿听了一愣,看看里正,又看看周围的人,一时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孙锦屏的瞎眼母亲忽然大喊:“我知道,我儿是去找她给父兄报仇去的。现在,她没有死,我儿却死了,一定是她害死了我儿!还我儿命来!”说毕,跳下炕来,去灶头摸了一把菜刀,朝着冯鸿坐的地



第五百四十五章 该死之人
    冯鸿看这小军卒已经刹不住话头了,他诚惶诚恐,赶紧起身告辞。



    哪料想,小军卒因为蒙天怜公主召见,神经过于兴奋,本来已经跟着冯鸿要走出会客堂了,却还又突然转身跑到天怜公主面前,对天怜公主说:“长公主,您放心,我们北关兵坚决支持您!要是最后登基的是默王,我们北关兵就反了他。到时候,周将军会带着我们几十万大军,从北关一路杀来,杀到会颖,辅佐您登基!”



    这番话,不仅把天怜公主以及醒儿、细儿又吓了一跳,这一次,是连冯鸿也被吓住了,他赶紧拽住小军卒的手臂,生拉硬扯,硬是把他带离了天怜府。



    冯鸿和小军卒离去很久后,天怜公主依然坐在椅子里默然不语,醒儿、细儿也不敢打扰她。



    天怜公主只觉心乱如麻,内心一片黯然。



    虽然,冯鸿没有说锦屏和卜聪家人为什么不肯收银子,但是,天怜公主已经从锦屏母亲拿刀追着冯鸿和小军卒砍杀的事情上,明白了一些东西。



    让天怜公主伤感黯然的是,村子里的别人也都在帮着、指点孙锦屏的瞎母亲砍人。他们一定很恨她,恨她这个长公主,天怜公主心里已经猜到了。



    看着冯鸿留下的那两封银子,天怜公主神情黯然,她想起了锦屏临终对她说过的话,锦屏说:“长公主,那晚,你对北山泉说,你欠北山泉的,欠你王兄闾丘羽的,欠你王嫂周致的,可你知道你欠下最多的是谁吗你自然不会知晓,正如北山泉所说,你只需高高在上,享受你的公主生活即可。今日,就由我来告诉你,你亏欠最多的是谁吧,是翼国的黎明百姓!你知道吗你已欠下无数条人命,你根本就是一个该死之人!”



    锦屏还说:“当年,你可以用一己之幸福,挽救翼国万千生命,可你却宁可让万千人为你而死!你王兄闾丘羽,身为国君,却自私懦弱,难道只有他有妹妹么我们就

    就都没有兄弟姐妹了么为了不让他的妹妹远嫁,我们的父老兄弟就得去死!你知道我父亲和弟弟是怎么死的吗他们死于同一根长矛,我父亲挡在我弟弟面前,想他能活下去,可是,雪国的长矛穿过他的身躯后,还是刺死了我的弟弟。



    “我弟弟只有十三岁,他是我锦家最后一根苗了。为什么家国有难,付出的总是我们这些百姓,你们王室的人就不能也牺牲一点个人幸福吗你和你的王兄,一个身为王上,一个身为长公主,却全无担当,让无数人为你们的怯懦和自私牺牲生命,你们死有余辜!今天,我只想与你同归于尽,却连这个也不能,命运何其不公!”



    回忆着锦屏的话,天怜公主觉得自己简直无法呼吸。



    现在,翼国的重担再一次摆在她的面前,她却如锦屏所言,依旧懦弱而自私。即将,北关兵要操戈披甲、举起反字大旗了,这一次,他们不是为了御侮外敌,而是要将刀矛对准翼国自己的国人和军队,自相残杀。到时候,周家的北关兵要和王都的金吾卫、四郡的勤王兵厮杀混战,从北关起,一路南向会颖的路,将血流成河,将瓢尸遍野。



    天怜公主只觉浑身发冷,她问醒儿和细儿:“郎公子有多久没来府里了”



    醒儿、细儿互看一眼,想了想,回答道:“大概有二十多天,快一个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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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六章 痛彻心扉
    在这样的辩论中,天怜公主的罪行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呼吁追究查办天怜公主的谋逆罪。



    真相和真理,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当宣传的阵地被一方占据,当话语权只掌握在一方手里时,人们的喉舌不过只是为掌握者所用,为其呐喊,为其攻讦,而不再理会真相如何,不再关心真理何在,事实本身不会有人再去过问和追索,直到最后,甚至连愿意去稍微思考一下的人都没有一个了。



    当然,少数意志极端坚定的、连喉舌和攻讦也动摇不了的长公主的支持者们,只好被用暴力来解决了,他们遭到了默王支持者的袭击和殴打。



    当话语权掌握在别人手里时,你还有什么机会辩解呢占尽优势的一方,没有人再愿意给对方公平对决的机会。自古以来,王位之争,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是无数利益集团为己方阵营的利益而进行的残酷战争,既是战争,就不可避免,要有流血和死亡。



    会颖城已经开始流血了,小规模的冲突和混战时有发生,有些人确实是因为拥戴立场不同而发生冲突,更多的人,不过是借着这次骚乱机会,了结和报复以往的积怨。街头巷尾,每个人似乎都像一个火药罐子,三言两语不和,就可能大打出手,然后,三五亲友就会挥拳助阵,遂而滚雪球一样,发展成一场小规模骚乱。有些混混痞子,甚而借机抢劫掳掠。



    倒是好了医馆诊所的生意,常有头破血流之人被人搀扶着前来就诊,日日都门庭若市。



    人们天怜府周围若不是有北关兵护卫,早已受到了冲击。这片混乱之中,人们原本还寄希望于周却的北关兵,希望他们能出面主持一下大局,至少能维持一下会颖城的安定和秩序。



    可是,原先在街头巷尾勤奋执勤的北关兵们,随着天怜公主的放弃,他们也逐步收缩,除了王宫和天怜府、将军府等重要大臣的府邸,以及北关兵将佐的家眷所居等处还留有北关兵巡视外,会颖

    颖城的大部分北关兵都集中回了军营里,他们每天在那里磨刀霍霍,只等周却一声令下。



    用王灿等将佐的话来说,既然舌头已经说不过默王的人,那大家不如改用刀枪说话吧。



    翼国的王都会颖,从原来最安全、最繁华的都城,变成了一个现今最危险、最混乱的所在,整个会颖简直就是一个火药桶,各方势力不断地向其中灌注着火药,只能默王登基,这个火药桶就将被彻底引爆。



    驻会颖的各国使节已经纷纷向各自国家传出消息,随时准备跑路,等着去到远处看这个火药桶爆炸引发的焰火和云烟。会颖的居住者们,则有人打算趁火打劫,也有人试图力挽狂澜,还有人依然懵懵懂懂,不知死期将至。



    当然,也有人明白死期在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索性也不在乎了,死则死矣,一条烂命而已——比如,现今猪一样睡在被窝里的郎延煦,他就是这种想法。



    迷迷糊糊中,郎延煦听到侍候他的仆佣在窗外说,长公主要见他。郎延煦被扰了睡眠,十分恼怒,不及思量,就朝窗外喊道:“去去去,别搅我睡觉。”刚说完,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蹭”一下坐起身来,又朝窗外喊道,“你说什么谁要见我”



    窗外的人说:“是长公主要见您,长公主府来人说,长公主要您现在过去一趟。”



    这一次,郎延煦听清楚了,他一骨碌从炕上爬了起来,赶紧梳洗,又反复漱口,尽量将嘴里隔夜的酒味洗涤干净些,而后坐了马车,直奔东郊的天怜府而去。



    看着面前的郎延煦,天怜公主发



第五百四十六章 痛彻心扉
    在这样的辩论中,天怜公主的罪行一天比一天大了起来,甚至有人开始呼吁追究查办天怜公主的谋逆罪。



    真相和真理,已经没有人再去关心,当宣传的阵地被一方占据,当话语权只掌握在一方手里时,人们的喉舌不过只是为掌握者所用,为其呐喊,为其攻讦,而不再理会真相如何,不再关心真理何在,事实本身不会有人再去过问和追索,直到最后,甚至连愿意去稍微思考一下的人都没有一个了。



    当然,少数意志极端坚定的、连喉舌和攻讦也动摇不了的长公主的支持者们,只好被用暴力来解决了,他们遭到了默王支持者的袭击和殴打。



    当话语权掌握在别人手里时,你还有什么机会辩解呢占尽优势的一方,没有人再愿意给对方公平对决的机会。自古以来,王位之争,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是无数利益集团为己方阵营的利益而进行的残酷战争,既是战争,就不可避免,要有流血和死亡。



    会颖城已经开始流血了,小规模的冲突和混战时有发生,有些人确实是因为拥戴立场不同而发生冲突,更多的人,不过是借着这次骚乱机会,了结和报复以往的积怨。街头巷尾,每个人似乎都像一个火药罐子,三言两语不和,就可能大打出手,然后,三五亲友就会挥拳助阵,遂而滚雪球一样,发展成一场小规模骚乱。有些混混痞子,甚而借机抢劫掳掠。



    倒是好了医馆诊所的生意,常有头破血流之人被人搀扶着前来就诊,日日都门庭若市。



    人们天怜府周围若不是有北关兵护卫,早已受到了冲击。这片混乱之中,人们原本还寄希望于周却的北关兵,希望他们能出面主持一下大局,至少能维持一下会颖城的安定和秩序。



    可是,原先在街头巷尾勤奋执勤的北关兵们,随着天怜公主的放弃,他们也逐步收缩,除了王宫和天怜府、将军府等重要大臣的府邸,以及北关兵将佐的家眷所居等处还留有北关兵巡视外,会颖

    颖城的大部分北关兵都集中回了军营里,他们每天在那里磨刀霍霍,只等周却一声令下。



    用王灿等将佐的话来说,既然舌头已经说不过默王的人,那大家不如改用刀枪说话吧。



    翼国的王都会颖,从原来最安全、最繁华的都城,变成了一个现今最危险、最混乱的所在,整个会颖简直就是一个火药桶,各方势力不断地向其中灌注着火药,只能默王登基,这个火药桶就将被彻底引爆。



    驻会颖的各国使节已经纷纷向各自国家传出消息,随时准备跑路,等着去到远处看这个火药桶爆炸引发的焰火和云烟。会颖的居住者们,则有人打算趁火打劫,也有人试图力挽狂澜,还有人依然懵懵懂懂,不知死期将至。



    当然,也有人明白死期在前,自己却无能为力,索性也不在乎了,死则死矣,一条烂命而已——比如,现今猪一样睡在被窝里的郎延煦,他就是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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