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绾天下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无语13

    中将于翠平、王灿、许峰等人将地图摊开在周却面前,大家仔细看了从会颖起的西去之路。会颖处于翼国的中心位置,会颖以东的翼国较为富庶,以西部分较为贫穷,越是向西去,百姓过的越是艰苦。西去之路的尽头处是西岐郡的石头城,石头城西边就是一条大峡谷了。

    虽说峡谷对岸就是宁国和炎国,但是峡谷上无桥梁可通,下面水流湍急,舟楫难渡,辜为先、三殿下等西出宁国和炎国的可能性不高,这是众人的一致看法。那么,他们的真正目的就不是向西,向西不过是他们的疑兵之计。

    他们真正要去的地方,应该还是北部的随国或南部的乌国,说不定,他们一行十数人中,已经有这两国来的接应的细作在引路了,这样也正好可以解释何以这一路看来,辜为先、三殿下一行,竟带有充裕的钱资。

    最后,在众将的讨论声中,一套三翼齐飞的追堵方案形成了:

    中间一路为主,南北边境两路策应。中路由周却亲自率领,沿着辜为先等人西进的痕迹,快马追赶,争取早日赶上辜为先、闾丘云在一行,前哨每日将辜为先、三殿下等一行人的西进位置以飞鸽传书告知南北边境,这两翼集中主要兵力,将这行人当前位置所对应的南北出境处做为重点封锁地段,严加巡查,一要防止这一行人出境,而要防止边境有兵马接应。重点封锁地段跟随这行人每日的西进位置,沿边境线每日向西做同步推移。

    为免将三殿下同行之人逼得狗急跳墙,转而将三殿下挟为人质,伤害到闾丘云在,周却严令,中路前哨只可暗中远远缀着,保护和跟踪,探知三殿下的情况和所在位置立刻通报各路,其余绝不可轻举妄动。若是发现这行人折而向南或者向北,即以最快速度通知三路人马。

    周却相信,只要封死辜为先、闾丘云在这行人的南北出路,把他们始终留堵在翼国境内,就一定能够迎回三殿下,哪怕就这样放任他们一直向西,等他们到了石头城下、大峡谷前,这行人还不回头更待如何呢。主意拿定,心中笃定后,周却一声令下,三路人马各奔前程。

    中将于翠平带着十多个精干人手,便装轻骑,带着信鸽,先行出发担任中路的前哨,沿着辜为先、闾丘云在所去的大路追去。周却则自领中路




第416章 追松鼠
    周却眼看着左炎和猴子在林中窜上跳下,玩着一些惊险动作,他心中却明白,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鸡窝头”,竟怀有绝世轻功。

    这个发现让周却心中吃惊不已,他实在没有料到,看上去瘦瘦小小、毫不起眼的三殿下闾丘云在身边,竟有如此出佻的江湖人物。

    许峰等几个将佐拥过来请示周却说,不能让队伍就在这里看这个“鸡窝头”耍杂技,几人商议后,决定挑出一批勇武的兵卒开路,尽快穿过眼前的松林。就在此时,忽听众兵卒轰然一片,惊呼起来。

    周却、许峰等人一起抬头,循着众兵卒的目光望去,就见那边松树上“鸡窝头”左炎正在扑杀一只松鼠,他动作笨拙而滑稽,好几次都差点把自己折腾得从几十丈高的树上掉下来,故而引来观者一片惊呼。而那只松鼠,似乎只是抢了他的几颗松籽吃而已。

    左炎眼见抓不住那只松鼠,很是气恼,顺手折了根两指粗细的松枝朝松鼠捅去,那松鼠却很机灵,眼见情势不妙,跐溜一下抱着树杆就向地面溜去。

    让大家意想不到的是,“鸡窝头”左炎追杀松鼠之心如此执着,他竟然头朝下一栽,双腿夹着树杆,也跟着往下跐溜,追杀速度绝不亚于前面那只逃窜的松鼠。

    眨眼之间,“鸡窝头”左炎已经接近地面,他几乎追上了松鼠。人还在树上倒悬着滑溜,松枝已经扬起,从上至下一甩,朝松鼠划拉过去。那只松鼠想是林中长大,所经遇风险已多,乖巧警觉得很,感觉着身后松枝袭来,后腿一蹬,前肢张开,身子轻轻一纵,倒像一只长出翅膀的松鼠,跃上旁边另一株松树。

    周却眼见只是左炎与松鼠嬉戏,懒得再看,刚想转身与许峰等人安排部署队伍通过松林事宜,就听众兵卒又是一片惊叫,等他抬头再看时,就见一株苍天大树正缓缓倒下,“哗哗啦啦”地扯挂下周围许多松枝,惊飞一窝窝的林鸟,那只猴子也惊叫着向别处窜去。

    看位置,正在倒下的这棵松树,恰是刚才“鸡窝头”左炎倒溜着追打松鼠的那一株,此刻的左炎,已然追着松鼠到了另一株树上。

    周却不大明白这棵树是如何倒下的,心中正暗自疑惑,就见“鸡窝头”左炎手中松枝又是轻轻一挥,向树根处的那只松鼠挑去,这一次,周却及众兵卒都瞧得分明,那株苍天老树随着左炎手中松枝这一挑,竟于树根处齐齐而断!远观的北关兵不由轰然叫好,彩声鹊起。

    周却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这个长相滑稽的“鸡窝头”内力如此深厚凝注,看上去只是那么轻轻巧巧地一挑,就能将一株两人都不能合抱的老树齐根削断。

    这边厢众人震惊未毕,那边左炎已经追着松鼠到了第三棵树上,手中松枝再次挥起。

    这一次,周却、许峰及众兵卒全都瞪大了眼睛,誓要看清每一个细节:

    那只松鼠仍旧是在松枝到达前一瞬纵身而去,而“鸡窝头”左炎的松枝并不因松鼠的跳离去速稍减,枝梢触及树皮后斜斜划过,虬结的松皮随着他这一划立即翻出雪白的内皮,树干随即侧倾,缓缓地露出树根处斜而向上的切口。

    这切口虽由松枝划开,却如被利剑削割而成,平整光



第417章 吃松果
    眼见松鼠逃走,再也无法追上,“鸡窝头”左炎朝松鼠逃去的方向骂骂咧咧几声后,轻轻一跃,欲坐回高处的树杈,结果,一下没坐稳,差点摔下去,手脚在空中乱蹬乱抓半天,才好不容易重新安顿好身子。

    这一系列动作配上他的搞怪表情和鸡窝发型,着实滑稽,可是,这一次,北关兵却再也没有一个人笑了,他们人人都已清楚,眼前这个“鸡窝头”根本就是身怀绝技,他正以一人之身,挡住整个队伍的前行之路。

    远处,“鸡窝头”左炎已经好整以暇地重新坐回松树上开始吃松籽,他一边吐松籽皮,一边怪笑着唱起跑调的小曲儿,众人听时,那唱词竟是:“此路是我开,此林是我栽,要从林中过,留下买路财。”

    众兵卒面面相觑,想着这“鸡窝头”是要拦路抢劫啊,不是抢普通商贾行旅,是抢劫军队,抢劫堂堂北关兵啊!这“鸡窝头”的胆子不是一般的肥啊!本已安静下来的北关兵重新炸开了锅,

    “看他砍得快还是我们搬得快,就算他把一林子松树都砍了,我们一一挪开就是,还怕了他不成。”有两个大块头的兵卒愤慨地嚷道。

    “就是就是。”不少人大声附和。于是,马上就有十几个士卒捋起袖子,主动请缨,众人组成一个小队,上前搬移挡路的松树。

    许峰对众兵卒的反应颇为满意,心中暗自道:“任你鸡窝头再大本事,我北关兵面前,也不过一只挡车的螳螂罢了!”

    “鸡窝头”左炎坐在树上,眼见那些兵卒捋袖上前,遂怪笑着大声问道:“喂,你们喜不喜欢吃松果啊我请客,别客气!”

    话这么说着,就见十几个小球连珠弹一样从松林里飞出,大家明知道那就是“鸡窝头”请大家吃的松果,却打不掉、避不开、推不却,那些松球像极了主人的忠仆,为深刻贯彻主人宴客的热情和真诚,每个松球都撒开脚丫追着客人的嘴巴跑,一定要请客人吃到嘴才满意。

    那些兵卒里面正说着话、张着嘴、反应慢的,松果就刚好打进了嘴里闭了嘴,不肯吃的,嘴唇则被砸得高高肿起。至于牙么,闭嘴的和不闭嘴的都有被敲下来的。

    有一个兵卒反应最快,一见不妙,当时就双手捂嘴,弯下了腰,可那颗请他吃的松果还是追着砸在了他脸上,把两只捂嘴的手砸成了两块胖乎乎的发面饼。

    这通松果吃完,众兵卒彼此互望,吃了松果的,就想幸好吃了嘴巴肿了的,就想早知如此,不如乖乖地吃松果,顶多像眼前这几个,松果一下子不容易吐出来,用点劲,互相帮着拔一下,也能拔出来。

    忽然,树杈上的左炎探出“鸡窝头”朝众人贼笑了一下,人们看到他雪白的牙齿迎着阳光一闪,竟然发出宝石一样纯净的光。旋即,一粒松球直飞而出,其速如电,竟是朝着站于队前的周却而来。

    许峰及众护卫大骇,奈何不及阻拦,松果已经到了周却面前。只见周却右手一扬,连刀带鞘在面前一封,就听当啷一声金石之音,周却手臂一震,跨刀几乎脱手。

    再看那颗松果,只是一颗松林里随处可见的普通松果,此刻已经深深嵌入周却的刀鞘之中,倒像是匠人特意镶雕在刀鞘上的一朵木花,一半突出鞘外,一半嵌于鞘内,悠然而放,散发着幽幽的松香。

     



第四百一十七章 盾牌手
    眼见此情景,中将许峰在心里发了狠。本来,“鸡窝头”左炎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只挡车的螳螂,不自量力。可如今,这只螳螂竟然真的挡住了大军前进的车轮和铁蹄!

    许峰恼怒非常,只听他暴喝一声:“盾牌手结阵掩护!”

    许峰令出,顷刻间就有三排手执盾牌阔刀、面戴头盔的北关兵奔出。周却见此,嘴角浮起微微的笑意。这次追寻三殿下闾丘云在,周却的意思是速度为上,全队轻装而出,一律使用轻骑兵。可中将许峰则坚持要带上一批步卒,其中包括一队盾牌手。

    盾牌手的装备是阔刀、巨盾、头盔,不惧箭矢、刀剑、石头等攻击,在军中往往只用于防护,且多在阵地战、军团战中使用。

    许峰要带上盾牌手以防万一,周却当时并不以为然,他丝毫不认为此番追寻三殿下闾丘云在会有什么机会用上盾牌手。

    三殿下不过是一个只顾逃亡的九岁的孩子,而他的老师辜为先,身有残疾,还坐着轮椅,这样一队逃亡的人,哪里会有什么战斗能力呢,又哪里能顾得上回头对周却的追兵进行攻击呢抱头鼠窜估计就是他们的最佳写照,这队人满心所想,不过是如何逃得离周却和王都越远越好罢了。

    况且,他这个做舅舅对三殿下闾丘云在并无加害之意,只是想追他回来即位而已,三殿下此刻虽然不明就里,拼命逃窜,但待得双方相遇,周却只需告知他真意,三殿下必定欢欣鼓舞,跟随自己回京,双方哪里需要动手。

    此外,盾牌手拖着沉重的盾牌步行随队,只会拖慢全队的追击速度,周却觉得不带为好。

    无奈许峰始终坚持,而周却又从来也不是刚愎之人,可有可无、可左可右时,往往也都由着这群和自己二十多年来生死与共的兄弟们定了,于是,这队盾牌手才得以随行至此,却不料真的就要用上了。

    此刻,这些盾牌手的巨盾和带面罩的头盔,刚好可以克制和防御林中飞果。

    眨眼间,盾牌手已经结阵完毕。只见前排蹲伏执盾,中排立着执盾,后排朝上举着盾牌,封住空袭来路,将箭手围裹于其中,掩护起来。

    早有一排新的弓箭手奔出,替换下刚才受伤的弓箭手。箭手后又有三排盾牌手跟随,掩护着数十个膀阔腰圆的兵卒,准备为大队人马清除路障。

    方阵开始缓缓移动,向谷口靠近,期间,只要左炎的“鸡窝头”稍一探出,或者一露胳膊之类的部位,马上就有数名弓箭手一齐箭射,而举牌掩护的盾牌手也会于同时闪开一条缝隙让弓箭手射击,箭出后盾牌立即还位,配合极为熟稔。

    方阵甫一到达谷口,盾牌手和弓箭手立即散开,另结队,三五盾牌手护住一至两个弓箭手,那些负责搬移树木的兵卒虽然不再有盾牌手防护,却因左炎被弓箭压制住,少有出头机会,倒也没受多少骚扰,众人呼喝一声,开始埋头清理树障。

    大半个时辰的辛苦之后,被封堵的谷口终于豁然开朗,远近诸人均各自欢喜,许峰右拳在左掌掌心一砸,就要催动队伍入谷,却见左炎一个飞身,身体借着松木掩护笔直后窜,边窜边挥动手中松枝,打落几支身后追来的箭矢,同时连砍带削。

    一片“哗啦”声中,众人眼睁睁



第四百一十八章 火鸡林
    “鸡窝头”左炎依旧像昨日一样,好整以暇地坐在树干上嗑着松籽,看北关兵劳作,那只“三殿下”猴子和他一起并排坐着吃松籽。

    左炎今日坐得比较远,弓箭手的箭矢基本无法射及,而他自己的松果,自然也甩不过来。只是,“鸡窝头”左炎偶尔也会跃起捣乱一番,于松林中突然飞跃着欺近过来,引得弓箭手一通乱射,左炎也趁机飞来一通松果。

    只是鉴于大家都有头盔护面,左炎的松果只能朝大家的腰啊、屁股啊、胳膊之类的地方招呼,好几个人被他敲得腰不能动,或者背上、屁股上肿了大包,有两个兵卒被松果钻刚巧进了脖子,掏了很久。

    “鸡窝头”这样捣乱完,就又会飞远,重新坐在树上,荡着两个黑脚丫嗑松籽吃。

    这样又是一天,清理完十几处树障后,一群北关兵累得腰酸背痛,天色已再次转黑。

    随后一连三天皆是如此,直到第四天,林中道路才彻底通畅,负责清路的北关兵已经可以望到山谷另一头的出口处了。

    许峰于是命令全军行进,骑兵在前,步兵在后,骑兵打马,步兵跑步,快速通过了这片长满老松林的山谷,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出得谷口,众人发现了一块石碑,那石碑被风雨侵蚀日久,上面的字迹颇为模糊,辨认很久之后,才识出是“火鸡林”三字。

    围着石碑的一群人不由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这才知道三日来总在林子里慌慌张张、奔来跑去的那种灰色肥鸟是火鸡。

    想想几天前夜晚作业,火把差点点着这处林子,若是将满林子的火鸡和那个“鸡窝头”一起烤熟,就真应了这林子的名字了。

    几个中将看过石碑,凑在一起嘀咕起来,随后召来一队弓箭手,如此这般嘱咐了几句,弓箭手们立即满脸喜色,呼哨几声,就重新钻回了老松林。

    半顿饭功夫后,他们回来了,人人手上、肩上、背上提着、扛着、背着、拽着的全都是火鸡,那些火鸡被拴住两腿绑在一起,一串一串的,扑棱着翅膀,挣扎着、咕咕地叫着,就被拖拽出了林子。全军上下见此情形,一片欢喜。

    就连勇烈将军周却也忍不住笑了,令队伍原地修整,马上就有兵卒又被派去砍松枝、架火堆、烧烤火鸡,大家忙得不亦乐乎,郁闷了三天的队伍一下子就活络起来。

    很快,香味出来了,随风飘送中,闻者无不食欲大振,尤其是松枝燃烧后的香味入了鸡肉,更让这些烤鸡有了一种独特的清香。

    有人边吃边抱怨起没有烧刀子酒喝,荒郊野岭的也不见酒肆,不然更不知要如何大快朵颐呢。

    “鸡窝头”左炎隐在远处,眼见那些被自己在老松林阻了三天的北关兵吃火鸡吃得欢天喜地,他郁闷异常。

    闻着远远飘来的松枝香和肉香,“鸡窝头”左炎只恨自己当初没抓两只火鸡来捷火先烤,捷口先吃。这会子被那群吃货占了道,又没法回头去抓,只能干看着、闻着、咽着口水,口袋里原先装着的炒得喷喷香的松籽,一下子变得寡淡无味起来,“鸡窝头”左炎再也吃不下一颗,干脆全掏出来,迎着风,幽怨地,来个“天男散籽”。

    队伍休整时,周却接到了三线追踪人马的飞鸽传书:

    ——两翼的边境追缉队始终与中路前哨于翠平一行保持同速前进,却一直未发现辜为先、三殿下等人的行踪;中路前哨于翠平则报告说,已经缀上三殿下一行,他们的逃亡路线似乎是笔直向西。

    周却心中算了一算,此刻,三殿下闾丘云在等人和自



第四百一十九章 断桥
    众人芜水远远望去,只见河面一片光亮雪白,阳光折射过来,现出七彩光华,耀眼美丽。渐渐走近河边,可以看到河面上覆着一层浅雪,因是初冬时节,河水尚未彻底冻结,只在水面结着一层薄冰,有兵卒用枪杆一捅,冰面立即破开一个窟窿。

    芜水河上有座木桥,看样子已很古旧,桥墩是两排粗大的木桩,出水很低。两侧桥栏用木条钉成,有几处已经缺损,行人过桥时需得小心行走桥中央才安全。桥面并非木板铺成,而是一株株粗大的圆木一路滚成,从桥侧目测,这些横亘着铺成桥面的圆木每根径粗都有车小,远远望去,整座桥最结实的部位当属这桥面了。桥不算宽,只可供匹马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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