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经传

第十回 突生变故
    姜珏蹲下身子，手往后摸去，然后摸到一株灌木下的树瘤，心里默念道:“对不住，对不住，为了大家性命，也只能牺牲你了...”

    那颗树瘤被他悄悄扯了下来，舌头是与灌木的连接处，流出的浆液直接淌到了姜珏手里，虽然冰冰凉凉的，可让他有种人血的错觉。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害人性命。”姜珏内心暗想，然后将那树瘤挡在身后，慢慢的站起身来。

    就在那恶鬼“黎雄”绕到另一边，不再挡在姜珏与獬豸中间时，他将背后的树瘤猛的掏了出来，然后一把往恶鬼“黎雄”当头掷去，而人却反着跑向了獬豸。

    恶鬼“黎雄”脑袋木木的，之前感受了一次姜珏的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滋味，如今又是重蹈覆辙。

    满脸的，混合着他脸上干涸的血水淌了下来，弄得他有些反应不及，等到它发现不对劲时，似乎为时已晚。

    此时的姜珏心里是紧张到了嗓子眼，眼看着离獬豸越来越近，一切假想马上就要成为现实。他蹲下身，手往后摸去，然后又摸到一株灌木下的树瘤，心里默念道:“对不住，对不住，为了大家性命，也只能牺牲你了...”

    那颗树瘤被他悄悄扯了下来，舌头是与灌木的连接处，流出的浆液直接淌到了姜珏手里，虽然冰冰凉凉的，可让他有种人血的错觉。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害人性命。”姜珏内心暗想，然后将那树瘤挡在身后，站了起来。

    就在那恶鬼“黎雄”绕到另一边，不再挡在他与獬豸中间时，他将背后的树瘤往“黎雄”掷去，而人却反向朝獬豸跑去。

    恶鬼“黎雄”脑袋木木的，之前感受了一次姜珏的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滋味，如今又是重蹈覆辙，满脸的，混合着他脸上干涸的血水淌了下来，弄得他有些反应不及，等到它发现不对劲时，似乎为时已晚。

    此时的姜珏心里是紧张到了嗓子眼，眼看着离獬豸越来越近，一切假想马上就要成为现实。

    女鬼阿依与阿里赤见到姜珏横生枝节，也是惊诧莫名，可是阿依左右方向皆为阿里赤所堵死，不敢妄动。倒是阿里赤，在千钧一发之际，腾出了自己的人头来。

    只见那颗鲜血淋漓的人头后发先至，径直挡在姜珏与獬豸中间。

    “小子，别多生事端。”阿里赤项上人头口吐人言。

    姜珏被这一挡，之前还抱有的丝丝侥幸顿时俱灰，尤其面对着一颗飘在空中血淋淋的人头，更甚的是这颗人头还在对他说话。

    如今之计，左右是个死，还不如拼死一搏呢。

    姜珏多少会些拳脚把式，一咬牙抡拳就往阿里赤飘在当空的人头砸去。

    阿里赤虽然一分为几，可是每一部分都丝毫不乱，就好似它们都有自己的想法一般，那边厢堪堪稳住女鬼阿依，这边厢的人头还能一晃，轻轻松松躲过姜珏一击，而那人头下吊着的一肠胃，竟好似一根长鞭一般，在他人头一晃之际朝姜珏抽来。

    姜珏避之不及，生生受了这么一着，被这肠胃一抽，在他胸前带出一条血痕，而那肠胃上带着的污血竟然见肉即腐，一阵刺痛透入姜珏脑际。

    起初他只是一旁观者，不知阿里赤究竟有多厉害，如今身在局中，只是面对其身子的一小部分，就已经让姜珏难以招架。

    即使如此，那又能怎样，姜珏显然没有退路了。

    可是那女鬼阿依却不想让姜珏死于他人之手，姜珏与她有不共戴天的弑母之仇，怎能如此就了了，女鬼阿依逼迫开阿里赤四肢的围追堵截，身形一闪，一爪拍开阿里赤向姜珏咬来的血盆大口，一袖挥起带着一阵阴风推开姜珏。

    而那恶鬼“黎雄”也不甘寂寞，被姜珏连着摆弄了两次，它那简单的头脑满是愤怒，竟连女鬼阿依之前给他的命令都置之度外，不见他身子有什么起势，就那么直挺挺的朝姜珏的后背扑来。

    姜珏被女鬼阿依推着往后身不由己的疾退，而身后又有



第十一回 联手退敌
    姜珏没有之前那庞大无匹的阴气护佑，身子越来越感觉到了难受。可是每当他的身子渐渐膨胀起，他右手手心的印子就会一亮，然后人就会感觉好受些。

    他就这样一会胖一会瘦的，像是一个球，在地上弹来弹去。

    那女鬼阿依此刻显然已经占了上风，阿里赤的四肢因为沾染了四周的血雾，再也拼合不起来，在血雾的侵蚀下，他的手脚就像是被吹爆的动物尿泡，慢慢的膨胀，最后“碰”的一声，血雾变得更加浓郁。

    阿里赤的头颅围着余下的肢体焦急的盘旋，面上的表情带着几许惊骇，可是对眼前的现状无济于事。

    就在那女鬼阿依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那一直伏在地上的神兽獬豸，受阿里赤的引导站起了身来。还不待阿依感觉不妙，那头獬豸猛的一跃，就扑向了空中的女鬼阿依。

    阿依仓猝之下，将血雾凝在身前，好像一面血墙，希望能挡对方一挡，可纵使如此，那獬豸收蹄矮头，带着一股神秘力量就撞了上去。

    空中发出“碰”的一声声响，血墙不堪一击，獬豸重重的撞在女鬼阿依身上，然后就是他们先后落地的声音，而那女鬼阿依，已经被她按倒足下，满眼惊诧，显然没料到阿里赤有如此一着。

    话说他们这边还在打斗个不休，而另一面的鬼城俞元却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以城中某处为中心，一些“人”走在大街上，四处是来来往往，突然走在中间的一“人”头颅“碰”的一声炸开，就好像熟透的西瓜落地时四分五裂的样子一般，没有一点征兆，还不待他们仔细分辨出了什么事，附近也接二连三的传来“碰”“碰”的诡异声响。

    那是因为阿里赤他们在打斗中，压碎了那些人头树瘤的缘故，每一个树瘤代表一条性命，如花火般，在脚下的俞元鬼城绽放。

    周遭的“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这种没有预兆的诡异画面，丝毫不见停歇，也不知道下一个脑浆迸裂的是谁也许是前面的，也许是后面的，也许就是自己，他们是纷纷朝四周跑去，也不知是谁带起的头，在这种惶恐无措的时候，竟然忘记了阿里赤的告诫，一个个摇着船，试图逃离这个地方。

    而在这个时候，他们心里的埋怨，恐慌，紧张，自私等负面情绪纷纷被激发起，然后在鬼城俞元另一头的树瘤上体现出来。

    在这些长满了树瘤的林子里，獬豸一脚按着女鬼阿依，一口就要咬下去，可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四周的树瘤开始变得扭曲狰狞，不再有一个完好的人面像，它们的恶念透着一股股诡异的气味，飘散在这个林子里。

    这獬豸好像是闻见了什么迷人的味道一般，出于习惯，大口的吸食着这些树瘤散发出来的恶念，而它的身形，也在这些恶念的影响下渐渐发生了转变。

    它的口齿开始变得长且尖利，更关键的是它本来长得像羊脚趾的足部，渐渐分出锋锐的爪来。它一伸腰，仰天长啸一声，如同犬吠，一身玄黑的毛发根根而立。

    ——它居然真的变成了凶兽穷奇。

    原本被她按在地上的女鬼阿依，身子一轻，原来是穷奇收起了压在她身上的爪子，它的舌头也轻轻舔上了她的脸颊，显然很是欢喜。

    这女鬼阿依被眼前的画面所惊愕，良久才反应过来。

    可是等她再次起来的时候，发现场上除了碎裂在地的血肉外，根本没了阿里赤以及姜珏的身形了。

    阿里赤只剩下了一颗头颅，心知大势已去，趁着穷奇变化间，跟着姜珏匆匆离去，此时已经到了林中的另一处。

    “小子，你听我说。”飘在空中的阿里赤的人头说到。

    “滚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姜珏对对方不假颜色，可是阿里赤却没有生气，那颗飘在空中的头颅，显得格外的诡异，继续威胁道:

    “你再不停下来，我可喊那女鬼了啊。”

    姜珏被逼无奈，停了下来。阿里赤对他道:

    “你听我说，我之前跟你说的，大多都是真的，没有骗你。”

    “你以为半颗头吊在半空，我还会信你



第十二回 女鬼阿依
    姜珏突然停了下来，飞在前方的阿里赤感觉不对劲，调转头说道:

    “你怎么不走了。”

    “有些问题没有搞清楚，我不跟你一起走。”姜珏面露愠色。

    “再不走它们可追上来了，穷奇对这个地方可熟悉得很。”

    “你不是还有头吗，你找到属于它们的树瘤，一抽死一个，不就一了百了了，为什么还要叫上我”

    阿里赤急的团团转:

    “我势单力薄，怎么是他们两个的对手。”

    “可是你为什么告诉你的百姓，这个地方出不去难道不是为了满足你心中的高高在上的统治**吗”姜珏一针见血的说到。

    “统治**如果当初我们出去，与敌军一较高下，是不是死伤无数至少在这个地方，有了獬豸的帮助，我们可以建立一个太平万世的俞元。”

    “但是你欺骗了他们。”姜珏为俞元鬼城的人们愤愤不平。

    “欺骗让他们再次回到阳世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是一个死人了，谁会甘心到时候一个个怨气不散，又会死伤多少无辜性命。”

    那阿里赤望着前方，接着说道:

    “其实后来我才明白，生与死，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无论生死，他们都过得很开心，没有战火，不会有怨恨，没有尔虞我诈，就够了。”

    虽然阿里赤说的如此，但是姜珏依旧不肯相信，继续咄咄逼人的问道:

    “那被你换掉身子的那些人呢飘在海上的那些人呢难道不是你杀的”

    “他们”阿里赤一声冷笑。

    “如果不是他们心中有恶，想要害人，又怎么会被獬豸吃掉树瘤，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那些你见到过的尸首，没有一个是好鬼。”

    “好鬼你也好不到哪去”姜珏不以为然。

    “我好与不好，不是由你评说，我能让我的子民，以及他们的子孙又多活了那么多年，这一切就够了。”

    被姜珏这么一通说，这阿里赤也有了脾气，头颅一转，带起下面吊着的肠胃一甩，道:“你爱不来。”

    姜珏紧跟而上，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阿里赤没有说话。

    “既然你为了俞元的百姓愿意付出这么多，为什么还要与虎谋皮，与那女鬼做交易”

    阿里赤怒目圆瞪，回道:

    “你以为我愿意当初我救下獬豸，它的角已经断了，它带我来到这个地方，然后我与我的子民在此安居乐业，可是那么多的恶念与**，它既然没了角，如何消化，我只想保住獬豸，让我的子民能够拥有更长久的太平。”

    “所以你选择了牺牲我”姜珏反问。

    “她说她有法子，能够帮我，她说如果你们经过我俞元海，一定把你留下，牺牲你一个，成全了整个俞元鬼城，难道不值得么”

    姜珏不知道该不该信他，但是阿里赤真的一心向恶，没有道理獬豸不吃他，能够与獬豸相处这么久，断然坏不到哪去，可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骗过姜珏，信任早就被透支了。

    他们在林间穿梭，也不知道还有多远，就在他们翻过一个山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副让他们很不愿意看到的画面。

    穷奇带着女鬼阿依，早就在前方等着了。

    “姜郎，你总是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留下奴家一个人。”此时女鬼阿依一身又变成了红色。

    阿里赤往前一飘，给姜珏甩过来一句话道:

    “我来挡住它们，你去找树瘤，就在前面不远了。”

    如果说姜珏之前对阿里赤没有丝毫好感的话，对他的看法在这一刻间有了转变。

    他现在只剩下这颗头颅，若是头颅逃出去的话，还能重新寻得一副尸身接到头颅下面。可是现在拦在前面，为姜珏争取这丁点机会，分明是没打算活了。

    姜珏知道，此时不是婆妈的时刻，于是一狠心，在阿里赤的掩护下往一另边跑去。那穷奇与阿依转身要来追，却总有一颗人头，像是赶也赶不去的蚊子，拦在她们与姜珏之间。

    姜珏一边往前跑，时刻注意着身边



第十三回 神兽獬豸
    姜珏此刻却异乎寻常的冷静，就在女鬼阿依抬手之时，他猛的一挣，一只手就往属于女鬼的那朵尸花扫去，只要抓住花下的那棵树瘤，那么一切还有可能。

    他的瞳孔慢慢放大，就连自己的动作似乎都在顷刻间变得缓慢了。

    近了，更近了，姜珏的嘴角带着得偿所愿的弧度。可就在他的手即将摸到那棵树瘤时，一只纤细的柔荑蓦然出现，冰凉的肌肤带着几丝寒意，轻轻的握住了姜珏。

    “怎么姜郎，你就这么垂怜奴家这朵小花吗”耳畔一声银铃般的轻笑，却没有丝毫感情:“既然姜郎这么喜欢，奴家就把你变作这护花的春泥，让你世代陪着奴家，你说好不好”

    此时那根船桨已经失落在属于穷奇的那棵大树下，姜珏根本够它不着，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他深知不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能放弃，万一出现了什么转机呢。

    姜珏想起了以前听说的关于阿依的那个故事，深深的知道她其实算是个多情的女子，若不是出生卑贱，也许就能与他的心上人白头偕老。

    而多情之人，自然最恨无情，姜珏心中突然生起一计，说道:

    “好啊，只不过要我陪着你嘛，那就算了。”

    女鬼阿依面色一变，道:“为什么”

    “你长得又丑又老，难怪当初你心上人宁愿跟别人成亲都不愿意娶你。”姜珏话音刚落，就感觉背后一股大力袭来，然后身子不由自主的飞了出去，背应该受伤了。

    “胡说，明明是他始乱终弃。”

    “所以你就杀了他”姜珏质问到。

    “是他该死，不，不，我是不小心的，我并没想伤害他...”一个人哪里越强大，哪里就越脆弱，鬼也不例外，通常能成为厉鬼，往往较之常人有更丰富的感情。

    “可你终究还是杀了他，明明心狠手辣，还说是他背叛了你，如果当时他后悔了呢”

    姜珏坐在地上，一点点往船桨的方向退，而那穷奇，远远的守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姜珏与女鬼阿依，竟然没有上来的意思。

    “后悔你的意思是他摔下去的那一瞬间会后悔吗这么说来，他心里还是有我的”女鬼阿依的衣裳逐渐转红，身上的凶戾之意也渐渐减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