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隆庆帝昨儿看似对所有宗室都一视同仁,可心里却明白,就算他真要过继,五服以外的宗室子弟依然是不现实的,嫡枝都不现实了,更遑论庶枝
所以今日让韩征传他旨意,着宗室十四岁以下的子弟都进宫念书,针对的说穿了只是五服以内的子弟,充其量再加几家得脸的七服以内的子弟罢了。
但就算如此,韩征刚在他一面吩咐时,一边已在心里过了一下,至少此番也有二十来个宗室子弟进宫念书。
那从念书的场地到授课的老师,再到每人在宫里的吃喝拉撒,还有每日进出宫的时间令牌等……都得事先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才是。
可以预见,符合条件的宗室之家接到这道旨意,都会高兴成什么样儿,只怕都会觉得自家又多了一重机会。
不过宇文皓宇文澜两个之前那般笃定非此即彼的人,心情却势必会更糟糕,连好容易才求来的观政只怕都会观不下去了吧
哦,对了,还有福宁长公主,一定也会很焦灼,指不定亦会在狗急跳墙之下,使出什么昏招来吧
总之,他只要等着见招拆招就够了。
如此过了几日,韩征把宗室子弟们进宫念书的场所定在了乾元殿后面的弘文馆,离隆庆帝的寝殿不远不近刚刚好。
还给配了四位翰林院的翰林给众宗室子弟当老师,下午则设了骑射课,其他该准备的也准备得差不多,可谓万事俱备,只欠宗室子弟们择日进宫,正式开课了。
施清如十五岁的生辰,也终于到了。
韩征既早答应过她,生辰当日要陪她一起过,自然到了日子,天大的事也要先放下。
于是是日一早,吃过寿面后,几辆马车便鱼贯出了城,直奔小汤山而去了。
一时到了目的地,常太医见地方果如施清如说的那般,既清幽又雅致,心下已是十分喜欢,嘴上却还要道:“也不过如此嘛,我说我不来,你们偏要我来,差点儿没把我一把老骨头都给颠散了。”
施清如倒是一如既往笑眯眯哄着他:“师父不来得多扫兴啊,我还等着待会儿师父给我插簪呢。我们先进去吧,等进去后师父就知道这地方到底有多好,我为什么会赞不绝口了。”
韩征却是似笑非笑晲了他一眼,先随便指了个借口,将施清如支走后,才低声与常太医道:“老头儿,你既这么嫌弃我这儿,不如我即刻安排人送你回去,如了你所愿就怕你舍不得回去,还偏要口是心非。”
常太医没好气,“把我送走了,你才好跟我小徒弟过二人世界,指不定什么时候便拱了我家好容易才长成的小白菜儿你想得倒是挺美,我偏不如你所愿,偏要留下呢,哼!”
说完便大步进了庄子的门。
韩征这才笑起来,这老头儿,怎么如今这般喜欢人哄着他了清如一片孺慕之心,愿意哄着他,他才不愿意,没的白惯坏了他,清如就算要哄,也该只哄他一个人才是!
韩征带着施清如和常太医庄子里各处逛了一回,也就到午膳时间了。
午膳不用说很丰盛,除了爷儿三个,施清如还叫小杜子和桃子都坐下,大家一道其乐融融的用了膳。
随后各人回了各自的房间去休息。
上次施清如过来时那个服侍的妇人却带着人进了她的房间,待笑着服侍她沐浴更衣完毕后,又带着她回了方才用膳的厅堂。
就见韩征与常太医都已换过一身极庄重的衣裳了,见她进来,他亲自上前,牵起她的手,将她牵到了厅堂当中跪坐下。
然后常太医便上前,动作虽笨拙,却轻柔的给她梳起头发来,待象征性的为她梳过几下后,又念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施清如的眼圈发起热,鼻子也发起酸来。
她没想到师父和督主真为她准备了及笄仪式,虽然只有他们两个人为她见证,为她祝福,可她的心此刻却被填得满满的,只觉纵使高朋满堂,也定及不上此刻的半分隆重与温馨。
她轻吸了一下鼻子,就见一人捧着个托盘走了过来,不是别个,竟是采桑。
施清如忙看向了韩征,以眼神询问他怎么会请了采桑来为她当司者,这要是让太后知道了,肯定会怀疑采桑与她、尤其是与督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那采桑以后在仁寿殿还要如何立足
却见韩征只是含笑冲她微微摇头,让她只管安心。
施清如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来。
看着采桑含笑上前,屈膝跪在了她旁边。
常太医便拿起她手捧着的托盘里的一支韩征给准备的上好羊脂玉簪子,轻轻插到了施清如的头上,再开口时,已是声音微哽,“又大一岁了,师父可真为你高兴,更为自己高兴,这辈子能有你这么好一个徒弟。”
施清如声音也禁不住有些哽咽了,“我能有师父这么好的师父,亦师亦父亦母,才真是我的福气。”而且这份福气不是只有这辈子,而是从上辈子就开始了。
说完,她又看向了韩征,当然,她能遇上督主,能与督主相知相爱,就更是福气了,只不过这话不用说出来,她相信督主心里也一定会明白的。
简单却隆重的及笄礼后,施清如再次回了房间去更衣梳妆,韩征特意叫了采桑跟着桃子,一道随她回屋去服侍。
施清如这才知道,打今儿起,采桑便是她的人了,“督主说了,打今儿起,我就跟着县主,县主便是我唯一的主子了。”
不由又惊又喜,“那太后知道你去哪里了吗她知道你以后跟着我了吗”
自那日采桑把她自太后的小佛堂及时带出去后,她便一直在为采桑担心,既担心太后知道了采桑一心想要报答她后,会容不下采桑;又担心那幕后主使埋在仁寿殿的钉子知道了是采桑坏了他们的事后,会不放过采桑。
总算如今她可以安心了。
采桑笑道:“都是督主安排的,我实在不知,但能服侍县主,我心里不知道多高兴多愿意,以后一定会竭尽所能服侍县主,至死不移的。”
施清如笑着点点头:“那以后你便好好儿跟着我吧,只是跟着我,肯定吃穿用度都及不上你在仁寿殿时,平日接触的人和事肯定也及不上你在仁寿殿时,会不会太委屈了你”
采桑忙道:“县主言重了。在仁寿殿固然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可一言不合便会被打杀了,平日里宫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也是层出不穷,我早厌烦透了。还当自己只能熬到二十五岁后才能出宫了,倒不想能有这样天大的福气,提前几年便出了宫,还能跟着县主这般好的主子,我心里真的很愿意,半分委屈都没有。”
施清如笑道:“那就好,你先同桃子熟悉熟悉吧,她在我没进京之前就跟着我了,她不懂的地方你多教教她。桃子,你也要多照顾多请教采桑姐姐才是,知道吗”
二人都应了,施清如急着去见韩征,方才他与她约好了半个时辰后去后山,说那里有一片木芙蓉,如今开得正好,倒还值得一赏。
遂叫采桑桃子留下,自己出门去了前边儿寻韩征。
远远的就见韩征已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一看见她,冷清的眉眼立时染上了一抹暖色,整个人也柔和了下来,大步迎上了她。
施清如不自觉也已是满脸的笑,走向了韩征,走近后笑道:“督主,等我很久了吗”
韩征上前牵住了她的手,“没有,我也刚到。我们走吧。”
施清如先还有些不好意思,觉得今儿庄子上人分明比那夜多了不少,又是青天白日的,便想抽回自己的手,见韩征不肯放,再想到今儿可是自己的生辰,就算任性恣意一回又怎样
本来那种十指紧扣的感觉,她
第一百九四回
除了不必再给督主准备礼物了,他心痛她,她难道就不心痛他的
所以,也不必等什么过完年了,就督主的生辰,她就觉得挺好的,整好双喜临门了……施清如话音未落,脸已又红透了,亏得她是窝在督主怀里的,督主看不见,不然方才的话,她真未必说得出口。
韩征听得施清如把日子提前到了自己的生辰,言外之意,届时还要把她自己当礼物,送给他做生辰礼物,那当然更好了。
忙笑道:“我天生耳朵软,自然是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就这么定了啊。”
那可就是他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施清如能感觉得到他的喜悦,小声嗔道:“谁是你夫人了,如今可还不是呢……聘礼都没给,就想娶媳妇儿了你想得倒是挺美!”
“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要什么聘礼呢”
“可我只想要聘礼,不想要人……”
“傻不傻呀,有了人还怕没聘礼想要多少有多少。”
“那下个月我给伯母也点一盏长明灯,然后告知她老人家和我娘,我们快要成亲了的好消息吧”
“嗯,肯定要先告知她们的,不过怎么还叫‘伯母’呢,不是该改口了吗”
“你怎么净会想得美,是因为长得美吗……”
两个人在木芙蓉林里待到快夕阳西下,才回了前面的花厅里去,虽自诩身上都没有任何异常之处了,可又怎么瞒得过常太医的一双利眼
少不得警告的瞪了韩征一回,直到韩征趁施清如不注意时,告知了他他和施清如打算在他生辰当日成亲,请他做师长的替他们见证,常太医才缓和了脸色。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这个世道对女儿家本就比对男人苛刻得多,所以常太医难免更偏向自己的小徒弟些,如今见韩征比他想象的还要爱重施清如,他老人家也能安心了。
用过晚膳后,爷儿三人连夜回了城去,没办法,韩征实在太忙,明儿还有大朝会,他总不能三更便出发,倒不如趁夜先赶回去,也省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接下来一段时间,施清如晚间自宫里回了家后,便没再如往常那般,还要看医书,向常太医请教医术了,她把那些时间都用了来给自己绣大红嫁衣和喜帕。
亏得有桃子,尤其是采桑帮着她裁剪分线之类,采桑的一手绣活儿便是在仁寿殿,也是出挑的,不然她可应付不来。
只桃子还罢了,算是亲眼见证了施清如与韩征这一路走来的种种不容易,也早觉着只要督主对她家小姐好,只要她家小姐心甘情愿,她便由衷的祝福他们,对如今二人要正式拜堂成亲了,亦是喜闻乐见。
采桑心里却是理解不了施清如为什么能这般高兴的嫁给一个太监。
就算督主再风姿无双、再有权势,彼此感情再深,在她看来,县主那种发自内心的只有那些真正新嫁娘才有的喜悦与满足,也有些太过了吧,县主难道就不怕将来,后悔吗
毕竟寻常新嫁娘尚且得担心将来夫妇之间能不能琴瑟和鸣,担心人心易变,督主还是太监,还给不了县主孩子,将来一旦变了心,县主岂非更没有保障
且她听说太监们对自己的对食都是面上瞧着百依百顺,好得不得了,实则私下里却远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当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偏具体怎么个不好法儿,那些对食又都不肯说。
如今县主与督主说得好听叫成亲,说白了与宫里太监们结对食又有什么两样
她实在没法儿不担心成亲后,督主会对县主私下里不好,可届时县主再后悔也已迟了啊……
但采桑在宫里那么多年也不是白待的,纵然心里再理解不了再担心,也不会把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谨言慎行已成为她刻进骨子里的本能了。
何况她知道此番督主将她自仁寿殿弄出来,送到县主身边,是花了大力气的。
她在仁寿殿是不算多得脸,却到底也排得上号,不是默默不闻的粗使杂役一类,多了少了换了,轻易引不起人的注意。
而太后已经在怀疑仁寿殿有奸细,指不定甚至已经安排了人在暗中密查了,一旦查到她那日知道了县主误闯小佛堂,却没有立刻禀报,把人悄悄儿带出去后,同样也没有去禀报之事,岂有饶过她的
纵太后一时半会儿没查到她头上,那埋在暗处的另有主子的钉子呢势必也会因她坏了他们的事,不会放过她。
所以若此番督主没将她自仁寿殿弄出来,还让她到了县主身边服侍,只怕等不了多久,她便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且连自己是死在谁手里的都不知道,连做鬼都只能做个糊涂鬼了。
如此两边都是恩人,都是主子,采桑也惟有在心里默默的为施清如和韩征祈祷,希望他们能恩爱和美一辈子,平安顺遂一辈子了!
很快进了十一月,京城已是滴水成冰,不定什么时候便会迎来初雪了。
祝氏的忌日也近在眼前了。
施清如提前便特地空了三日的时间出来,又托小杜子去潭拓寺给她安排好了做法事的和尚们和厢房,到了日子,一早就带着桃子和采桑,由韩征亲自护送着,去了潭拓寺。
本来她是不欲韩征浪费时间,白跑这一趟的,眼看就要年底了,搁寻常人家年前尚且得狠忙一场,谓之“忙年”,何况韩征要操心的整整一个国家的事,本来到了年底,军国大事就较之平常更千头万绪
架不住韩征坚持要送她,她也只好由他去了。
如此到了潭拓寺,在大殿先上过香,给祝氏和韩征的母亲都点过长明灯,添过香油钱后,施清如与便装的韩征便去了后面提前备好的小院,对着两位薄命的母亲的牌位磕头焚香后,让和尚们开始做起了法事。
施清如知道韩征心里对其母感情极深,只怕这也是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为其母做法事,怀念她老人家。
也不催他走,只闭着眼睛,在心里念念有词,无声为两位母亲祝祷。
直到法事暂时告一段落后,她才低声催了韩征回去,“督主且先回宫忙你的去吧,这里有我呢,横竖方才你已给我娘磕过头,我也已给……母亲磕过头,她老人家知道我是谁了,就我代替督主留下,也是一样的……”
韩征自施清如生辰以来心情一直都是大好,便是此刻,心里也是安定居多,伤感居少。
听得她这么一说,心里的伤感就更少了,轻捏了她的鼻子一下,低笑道:“回去我就代我母亲给你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算是她给你的改口红包,怎么样”
施清如忙一把拍开了他的手,“佛门清静之地,督主最好庄重一些!”
见她满脸的严肃,韩征只得讪笑,“就捏一下鼻子而已,哪里不庄重了……我陪你用了午膳再回去吧,听说潭拓寺的斋菜很不错,我还从来没尝过。”
施清如这才不再说什么,待稍后法事再次开始,便又闭上眼睛,默默跪起经了。
等法事告第二段落时,午膳时间到了。
早有寺里的知客僧抬了一桌子斋菜来,施清如与韩征对着坐下,却是还来不及吃,小杜子进来了。
给二人行过礼后,他凑到韩征耳边低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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