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可惜稍后福宁长公主等来的却不是隆庆帝,而是韩征。
不用说,又是韩征坏了她的事儿了!
福宁长公主的脸瞬间胀成了猪肝色,好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韩征,怎么是你,皇上呢,皇上不是说好要来瞧母后的吗”
韩征一脸温和谦逊的笑,呵腰道:“回长公主,皇上本来是要亲至的,阁老们却有急事面圣,所以皇上只能打发臣代为走这一遭了。皇上还让臣带了新得的一株五十年的野山参来给太后娘娘补身体,也赐了长公主一对儿新贡上的南海明珠,想来待会儿就该送到了。”
谁稀罕那劳什子的野山参,谁又稀罕那劳什子的南海明珠!
皇上难道不知道他人亲自来了,比什么都强吗
福宁长公主气得胸口直起伏,片刻才皮笑肉不笑的道:“韩厂臣何必当着明人说暗话儿,谁不知道皇上早就不理朝政,朝堂上大情小事都是你韩厂臣说了算了还用得着皇上亲自见阁老们吗,阁老们又有什么天大的事要这么急的面圣,难道比母后凤体好要紧不成”
韩征仍是一脸的温润如玉,“臣也不知道阁老们为何急着面圣,想来定是有十分紧急之事。不过臣还是要提醒长公主一句,‘后宫不得干政’可是祖训,长公主贵人事忙,可千万别忘了才是。”
福宁长公主连面子功夫也再撑不住了,一张脸阴得能下雨,冷笑道:“韩征,本宫自然知道‘后宫不得干政’,可一来本宫不是后宫,二来本宫也只是随口问一句而已,并无旁的意思,所以你不必急着上纲上线的,本宫还轮不到你来教训……”
韩征笑容不变,眼里却有了冷意,直接截断了福宁长公主的话,“臣岂敢教训长公主,臣不过就是多嘴提醒长公主一句而已。不知长公主可还有其他吩咐,若是没有,臣想进去探望一下太后娘娘,回去后说与皇上,也好让皇上安心。”
福宁长公主吸了一口气,正要再说,就见段嬷嬷与施清如一前一后自里间出来了。
段嬷嬷出来便给韩征欠身行了个礼,“太后娘娘已经睡着了,韩厂公就别进去打扰她老人家休息了吧也请回去让皇上只管安心。”
太后娘娘刚强了一辈子,体面了一辈子,一定不愿意让敌人看到自己最脆弱最难堪的一面,方才她看太后娘娘的眼神,也的确是这个意思,她定不会弄错,自然更不会让韩征这个阉竖进去了!
施清如则是满眼的惊喜,因为知道韩征其实是来看她,来给她壮胆撑腰的。
韩征本来也不是真想进里间看太后,听得段嬷嬷的话,也就顺势道:“既然太后娘娘已经睡着了,那本督便不进去了,辛苦段嬷嬷了。”
又看向福宁长公主淡淡道:“臣听说长公主让内子今晚留宿仁寿殿,有几句话想单独与内子说,还望长公主允准。”
嘴上说着请福宁长公主允准,实际行动却满不是那个意思,话音落下的同时,人也直接拉着施清如,不由分说出去了。
余下福宁长公主见他竟如此藐视自己,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阵火大,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无声的冷笑起来。
看得一旁段嬷嬷不由摇头,长公主若能把她那颗时时都在谋算的心分一半儿到太后娘娘身上,太后娘娘指不定都早好起来了,可惜……
韩征一路拉着施清如到了仁寿殿外的小花园,让她在石凳上坐了,自己方坐到了她对面,低声道:“我已经知道你今晚会留宿仁寿殿了,放心,我也不会出宫,有什么事儿立时就能赶到。不过也势必不会出什么事儿的,你尽管安心就是。”
施清如笑道:“我自然知道天塌下来,也自有督主给我顶着,所以还真没什么可怕的。就是昨晚我们便没有一起睡,谁知道今晚又不能了,人家心里很不高兴啊。”
说到后面,嘟起了嘴巴。
韩征本来满心都是郁气的,见她朝自己嘟起了红艳艳的嘴唇,郁气一下子散了大半,笑道:“没事儿,明晚上我一定会回府,明晚上我们就能一起睡了。”
凑到她耳边,“想我了”
施清如耳根让他温热的鼻息一扑,浑身不由轻轻一颤,低嗔道:
第二百三七回 改观
尹月华听罢施清如的话,脸上的表情却是越发的落寞苦相了,笑得比哭好看不到哪里去的低道:“是啊,不找点事情做,没个爱好寄托的,别说宫里了,便是外面,只怕一样也难打发时间。可纯妃娘娘昭媛娘娘都是皇上的妃嫔,都是有位份俸禄,有属于自己的一方地方的,自然想吃就吃,想听戏就听戏。”
“我却算什么呢,寄人篱下,一句话不敢多说,一步不敢多走,长公主也、也跟之前……大不一样了,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自己还能熬多久。我也好想我母亲,想我自己的屋子,想家里的每一个人,可我已经回不去了……”
说到这里,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哽咽得说不下去了。
尹月华初见施清如时,心里便瞧不上她,觉得她好歹也是个官家小姐,却自甘堕落,跟了个太监,相较之下,连她出身卑微都算不得什么不足了,毕竟出身是她自己没法儿选的;要不要跟一个太监,却是她自己能选的,实在不济了,不还有一死吗
她却偏选了自甘堕落,还与韩征那般的柔情蜜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可此番进了宫后,除了跟着的一个贴身丫头,尹月华放眼阖宫,便一个熟识的、能说话儿的人都没有了。
本该最亲近的长辈福宁长公主,也忽然待她变了个人似的,——倒不是说福宁长公主怎么了,她的吃穿用度都是上好的,据说就是福宁长公主特意吩咐下去的。
而作为如今仁寿殿实际上说话最管用的主子,若福宁长公主想要刁难她,甚至不用开口,只消一个眼色,也自然会有人替她办妥的,但事实上,的确没人敢真刁难她。
然尹月华还是能分明的感觉到,福宁长公主不若之前那般喜欢她了,那种很微妙的感觉,真的是非当事人不能体会。
她有什么话,自然更不敢与福宁长公主说了。
甚至与自己的丫鬟也不敢说了,她屋里服侍的宫人众多,之前主仆两个明明就是关起门来说的私房话儿,却隔日就传到了福宁长公主耳朵里,叫她们怎么还敢轻易开口
于是尹月华自此便什么都只能闷在心里,就像她自己说的,当真是‘一句话不敢多说,一步不敢多走’了。
可人都是需要倾诉的,长时间不倾诉,任谁都要憋出病来了,所以这会儿见了施清如,再加上夜深人静的,人心本来就更脆弱,尹月华便再也忍不住了。
哪怕那个人是施清如,彼此也实没有多深的交情,她依然忍不住了。
施清如见尹月华说着说着,便捂着嘴哭了起来,分明那般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却连哭出声来都不敢了,心里又是一阵不是滋味儿。
片刻才轻声道:“六小姐怕是第一次离家这么久吧尤其宫里又规矩森严,也不怪六小姐不适应,这般的想家,这般的思念亲人。但六小姐是进宫来给太后娘娘侍疾的,等太后娘娘大好了,你自然也就能出宫回家了,怎么就回不去了呢,六小姐千万别这么悲观。”
尹六小姐却是含着泪,捂着嘴不停的摇头,含糊说着:“县主不明白,是真的回不去了,我也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后悔当日萧琅打发的人登门求见,说要么退亲,要么就等他三年时,她为什么要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她至少也该深思熟虑一番才是的。
当日萧琅的人登门求见后,奉国公虽生气,却并没说要退亲的话儿。
一心坚持要退亲的人,却是奉国公夫人。
哪怕奉国公不同意,她也无比的坚持,还抱着尹月华,红着眼睛让她别怕,说:“万事都有娘在,娘一定不会让你白白蹉跎女孩儿家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华,一定会替你做主的!大不了退亲后,咱们就等上一两年的,再定亲也就是了,这一次,娘一定好好儿替你挑选,哪怕门第低些,只要夫婿上进,时刻将你放在心尖儿上,婆婆也待你好,便也不比现如今差了!”
奉国公夫人之前对萧琅自是一百个满意,却不想,人压根儿没将他们家、没将她女儿放在心上,从说亲到成亲,一直都一副淡淡的样子。
临到头了更好,更是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直接去了凉州,几年后才能回来,但凡心里对她女儿有丝毫的上心,都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
本来奉国公夫人对福宁长公主这个亲家心里便很不满意了,女儿摊上这样一个跋扈嚣张的婆婆,偏又身份尊贵,回头女儿受了委屈,自家轻易也不能上门去理论,这不是注定了只能白白受气,生生熬着吗
结果连女婿也这般的让人生气寒心,那这门亲事还有什么可取之处,总不能明知是死路,还非要在一条道上走到黑。
倒不如趁早回头,哪怕是再找不到比萧琅条件更好,长公主府门第更高的夫君和亲家了,但只要稍稍放低一点要求,凭她女儿的品貌才德,凭他们奉国公府的门第家世,再给女儿找一门好亲事,定也不会是什么难事。
至于奉国公不同意,奉国公夫人也极有把握自己能让他同意,毕竟二人已夫妻几十年,自来感情极好,又生养了几个儿女,个个儿都有出息,奉国公夫人娘家还十分得力,只要她坚持,不愁成不了事儿!
可惜打算得再好,架不住女儿不同意,尹月华偏偏死活不肯退亲,只哭着说自己要等萧琅回来,“女儿既已与他定了亲,好女不侍二夫,便这辈子都是他的人,都是萧家的人了,怎么可能因为他要外放几年,便不等他了他对自己的妹妹有情,对朝廷和皇上忠心,难道也有错我若因此就与他退了亲,我成什么人了,别说旁人知道了要瞧不起我了,连我自己都要瞧不起自己了!”
把奉国公夫人气了个半死。
她就这一个亲生的女儿,从小如珠似玉的养到这么大,为她简直操碎了心,结果到头来,她却一点不明白自己的苦心,一点不明白她都是为了她好,真是造的什么孽!
偏又是自己亲生的,舍不得骂舍不得打,只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告诉尹月华萧琅这分明就是心里没她,那万一等了他三年后,他终于回了京,却仍拖延着不肯迎她过门,或是等到庶子庶女一大堆后,再迎她过门呢
萧琅是男人,二十七八上头了再娶亲,一样可以迎娶高门千金黄花大闺女,她却是女人,别说二十七八了,过了二十都再难嫁好人家,难道她真想将来沦为满京城几十年的笑柄,或是进门就庶子庶女一大群了,当现成的娘不成
奈何口水都说干了,尹月华还是那句话,她要等萧琅回来。
奉国公本来也不想退亲,且不说天家的亲不好退,福宁长公主又着实是个骄横跋扈的,他不想正面与之冲突交恶。
就算亲事好退,他也得考虑家族的名声,考虑万一萧琅还是有那么一二分希望将来问鼎大位呢
毕竟圣心难测,且中间还有个太后,那便任何可能性都存在。
那如今只是让一个女儿等三年,便于家族极可能都有利,又何乐而不为
正好女儿也自愿等,并不是谁逼迫的,那就更好了,他毕竟不只是女儿的父亲,更是奉国公府的当家人、是尹氏一族的族长。
奉国公夫人见丈夫和女儿站到了同一边,气得牙都要咬碎了,眼泪也要流干了,也是无法,亦只能妥协了。
这才会翌日便进了宫去求见福宁长公主,要让福宁长公主表个态。
却不想福宁长公主竟提出要即日迎娶尹月华过门,奉国公夫人如何猜不到她的打算这是想让她女儿也千里迢迢的去凉州吃苦受罪,更是想让两家联系更紧密,最好能尽快有个孙辈,想借助奉国公府的势力呢!
奉国公夫人自然不会傻到答应,自家是得考虑着萧琅万一有那么一二分的希望上位,却也得考虑着一旦成王败寇,自家还不定会被连累成什么样儿。
聪明人可从来都不会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于是退亲的话虽没再说,却也咬死了没有答应成亲,只趁机提了两个条件:萧琅的庶子不能生在嫡子之前;尹月华要进宫为太后侍疾。
两个条件都是为了自己的傻女儿提的,也算是当母亲的,能为女儿尽的最后一份心了。
前者自不必说,是保障将来自己女儿和外孙的绝对地位和利益;
后者却是防的将来萧琅回京后,万一仍拖延着不肯迎女儿过门,她可都为他外祖母侍过疾,虽还不是名副其实的孙媳,干的却是名副其实的孙媳的活儿了,他若还拖着不肯迎她过门,就等着物议如沸,被人们的唾沫淹死吧!
但后者又同时还为尹月华留了一条退路,她是进宫给太后侍疾了,却众所周知的确没与萧琅成亲,那万一将来不得已需要另说亲事时,也不会对她有太大的影响,不至让她太屈就了。
奉国公夫人当真是为女儿殚精竭虑,把自己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然后,便是分离。
奉国公夫人心里很清楚,与女儿这一别,以后纵只隔着一道宫墙,母女之间也再难见面;在萧琅回京,事情有了彻底的定论之前,女儿也多半是回不去家了,她得代替萧琅、代替福宁长公主承欢尽孝于太后膝下,尤其在丹阳公主也远嫁了以后。
惟有狠心告诉女儿,路是她自己选的,以后不管是好走还是难走,都只能自己走下去,别想着大不了了,自己还能回家,自己还有爹娘兄长可以倚靠之类。
所以她必须一直好好儿的走下去,再难也得走下去。
至于她的屋子,既然以后长久都得空着,那也不必特意给她留着了,回头她就安排给府里其他人住去。
弄得尹月华心里又是伤感又是茫然,只能带着懵懂,仓促的进了宫。
这才知道,当日母亲为什么见她坚持不退亲后,那般的生气那般的伤心,母亲分明是预见到了她在宫里的日子不会好过,她会撞得头破血流,然而再要后悔,却已然迟了啊!
可她如今哪还有回头路,别说太后病着,她不敢去求长公主要出宫了;就算将来太后好了,她定然也是不敢去求的,但她若不去求,长公主便不会让她出宫,除非她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太后或是长公主。
那届时她是可以出宫了,却不是走着出去,而是躺着出去的,又还有什么用
尹月华越哭越伤心,也越哭越后悔,很快便泣不成声了,“萧大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他倒是一走了之了,可曾想过留下我一个人会是何等的艰难爹娘都有自己的顾虑,长公主也自有自己的烦心事,总之他们都顾虑重重,根本没人会去想一想我孤身在宫里,人生地不熟的,是多么的孤苦无依……”
“县主,您知道萧大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吗
第二百三八回 解围
天亮以后,安静了一整夜的仁寿殿又恢复了生机。
施清如却有些浑浑噩噩的,毕竟她以往纵有熬夜的时候,却从来没熬过一整夜,连四肢百骸都跟着变得迟钝了起来似的。
福宁长公主一早过来瞧太后,瞧得她如此萎靡不振,本来就随时做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准备的,何况还有现成的由头,立时皮笑肉不笑道:“恭定,不过才让你留守仁寿殿一夜而已,你就这副风一吹就要倒了的架势给谁看呢本宫昨儿还明明让人给你准备了厢房让你休息的,是你自己不肯去休息,非要守着母后,如今又这副样子,知道的说你尽忠职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故意的,故意不想给母后治病,故意不想让母后尽快好起来呢!”
施清如简直烦死福宁长公主了,她自己已是何等的人嫌鬼厌,难道心里没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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