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猛地站起来,手扬得高高的,就向施清如冲去,他今儿不打死这个孽女,他再不活着!
却在手刚要挨上施清如洁白无瑕,花瓣一般的脸时,见她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根本一丝一毫不怕他,瞬间冷静了下来,现在这孽女可不仅仅是他的女儿,更是韩公公的人了,这里也是都督府,是东厂的地界,哪是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施延昌的手就在半空中,生生往回一收,抚上了自己的太阳穴,作势揉了几下后,方强笑道:“这起得猛了些,竟然头晕起来,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不过清如,你方才的话什么意思呢,厂公他、他……”
施清如冷冷打断了他,虽然她是坐着的,施延昌是站着的,却一点气势也没输给他,“就是老爷想的那个意思,督主亲口问过我,而我,亲口谢绝了督主要给老爷升官,给常宁伯补缺的好意。”
“你!”施延昌气得眼前一阵金星乱迸,又想打人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之前不是与爹爹说得好好儿的,大家互惠互利,合作愉快吗”
施清如唇角一勾,“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不可以吗”
施延昌气急败坏:“你这是过了河就想拆桥了看来你是不想给你娘正名,不想给她死后哀荣,不想祝家的香火得以传承下去了你可别忘了,这些事只有我才能办得到!何况你以为你已经进了都督府,就能自此万事大吉了厂公可给不了你一儿半女,你也注定有人老珠黄那一日,届时厂公身边已有新人,再没有你的立足之地,除了娘家,除了我这个亲爹,你以为你还有地方可以去,还有人愿意给你一碗饭吃,一间房住,让你不至于三餐不继,流落街头吗”
简直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儿狼,他等着她将来跪在他脚下,哭着说她错了,求他给她一条活路那一日!
施清如掸了掸衣袖,缓缓站了起来,迎上施延昌满是怒火的双眼,冷冷道:“我的确过河拆桥了,怎么样,这不都是跟老爷您学的吗您不也是靠着我娘和外祖家考上了举人后,便立时害死了我娘,把她和我外祖家对您的大恩大德,尽数忘到了脑后去吗我还没您可恨呢,毕竟您对我可没有恩,不然您和张氏为什么不送陈嬿来都督府,不就是因为心里都很清楚,这不是什么好去处吗您也是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指着您卖了我,我还得帮您数钱,对您感恩戴德,言听计从,您觉得这世上有这么好的事吗”
顿了顿,当没看见施延昌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一样,继续道:“至于给我娘正名,给她死后哀荣之事,我如果能自己做到,当然就最好,如果做不到,也没什么大不了了,人活着时都没享到福,死后再风光再荣耀又如何不过是给活人看的而已,我相信我娘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在意这些虚名。”
“让祝家的香火得以传承下去亦是一样,我大可随便收养一个男孩儿,再不济了,还可以从施氏族中过继一个男孩儿,反正跟您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都一样,没任何差别,我相信施氏族人愿意的多的是,所以我为什么要指着您呢我若真过继了您这个忘恩负义之徒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继承祝家的香火,只怕我外祖父外祖母与娘在九泉之下,反倒不能瞑目了!”
施延昌已是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惟有胸脯剧烈起伏着,嘴里也直喘粗气。
好半晌,他方近乎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来:“所以,一开始你就是这样想的,压根儿没想过要跟我合作,一开始就想好了过了河即拆桥,是吗”
他一个终日打鹰的,到头来竟然被鹰啄了眼,实在是大意了,也后悔死他了,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该抱任何侥幸的希望,就不该与虎谋皮!
施清如讽笑道:“我不这样迷惑老爷,让您放松警惕,觉得利远远大于弊,您只怕早在通州那一夜,便已要了我的命吧反正您心狠手辣,早做好了死后下地狱的准备,也不怕手上再多一条亲生女儿的性命了,不是吗之后的三个月,我也不能过得那般自在了。”
施延昌怒不可遏,“你果然从头到尾就做着过河拆桥的准备,我真后悔当初没有、没有……”
施清如嗤笑一声,“可惜您再后悔也已经晚了,现在可不是您想要我的命,就能要的时候了,您哪怕动我
第八十七回 拜师
张氏一直在家里焦急的等到交酉时了,都不见施延昌回来,不由越发着急了,咬牙吩咐林妈妈:“立时打发个人去都督府附近瞧瞧老爷到底出来了没若是还没有,就设法儿打听打听老爷什么时候能出来,真是急死个人了!”
林妈妈知道她着急,林妈妈自己又何尝不着急
忙冲琥珀使了个眼色,待其轻手轻脚的出去了后,方强笑着劝张氏:“太太别着急,老爷现在还没回来是好事啊,显然是二小姐留老爷用膳了,指不定韩公公也在亦未可知,总归还是那句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太太且再等等吧。”
张氏沉默半晌,无力的摆起手来,“你别安慰我,我们也都不要再自欺欺人了,要真有好消息,他早回来了……不,真有好消息,根本不会有今日这一出,他都用不着登门,早该擢升,大哥看中的缺也不会成别人的了,我心里其实都明白,不过是仍抱着一线侥幸的希望而已。”
林妈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今日这一趟,老爷本来不肯去,想让她再去,接了施清如回来的,只要人接回来了,自然什么都好说了。
是太太连日来好说歹说,他自己心里怕也是越来越没底,才最终同意了去的,她去连人都见不到,又何谈接人回来
可惜如今看来,只怕老爷去的结果,比她去的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张氏忽然站了起来,满脸的凶狠:“立刻给我备车,我要回伯府去见大哥,他今日要是敢不同意嬿儿与慕白的亲事,我就、就……大家就都别活了!”
林妈妈唬了一大跳,忙让屋里屋外服侍的人都远远的退开后,方上前扶了张氏,低声又急又快道:“太太您疯了,那可真要毁了所有人,包括您自己和大小姐的,您可千万不能犯糊涂!何况大小姐是您的孩子,哥儿姐儿就不是了吗您不能为了大小姐,把所有人都送上死路啊,您千万冷静一点,千万冷静……”
张氏哭了出来:“慕白明日就要与那庄家小姐过庚帖了,嬿儿的及笄礼也只有几日了,一旦及了笄,她就是成人,说亲就更难了,你叫我怎么冷静……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啊真的是活不下去了,还不如大家都一起死,一了百了的好!”
林妈妈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大舅太太这次真的是太绝了,我们大小姐哪里不好了她简直就是瞎了眼!不过太太也别急,之前那阮夫人不是想为次子求娶我们大小姐吗,那也是个秀才,要不,我递个话儿给他们家,安排个时间太太先相相那阮公子指不定不比二表少爷差,将来还能比二表少爷先中呢,那太太与大小姐岂不就扬眉吐气了”
还当张氏又要一口回绝,已经想好了一箩筐话准备继续说给她听,争取这次能说通她。
不想张氏却直接松了口:“那你明儿便递话给阮家吧……也多给几家官媒透个风儿,我就不信凭我嬿儿的人品才貌,找不到一个比张慕白更好的夫君了!”
话虽如此,眼里却满是怨愤与不甘,却又知道自己女儿的年纪实在是拖不得了,简直怄得半死。
林妈妈是真觉得阮家的亲事不错,见张氏总算松口了,忙道:“太太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让大小姐终生有靠,也让太太不再忧心。”
张氏含泪苦笑道:“怎能不再忧心,我这辈子就是个忧心的命,能怎么着不过既然那小贱人没有利用价值了,你这就去西跨院,让那不堪的一家子立时给我收拾东西,明儿一早就给我滚,我早忍够他们了,现在当然无须再忍!”
主仆两个一时哭一时恨的,都没注意到陈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门外。
陈嬿眼里倒是没有泪,只有满满的羞愤与怨恨。
总有一日,她会把所有看不起她、欺负她的人都踩在脚下,让他们统统悔不当初的!
翌日,常宁伯府顺利与庄家过了庚帖,因张慕白已十九,庄家小姐也已十六,年纪都不算小了,于是两家商定后,把婚期就定在了年底,中间还有半年多的时间,也够走三书六礼了。
直把张氏气了个半死,借口身体不适,连常宁伯府的定亲宴都没有出席,礼品也比以往减薄了许多。
可更让她生气的事还在后头。
林妈妈辗转递了话儿给阮家后,阮夫人却不但没有喜出望外,立时便着手安排张氏相看她儿子,反倒一口回绝了:“我们阮家门第低微,犬子又是庶出,实在配不上贵府的大小姐,不敢再高攀。”
还在与别家夫人宴饮时,含沙射影说了不少张氏与陈嬿的坏话:“嫌弃我家老二是庶出,当他们家大小姐就是什么尊贵人儿不成一个丧父孤女,又不是施家真正的大小姐,拿乔什么呢我只当她人品是真好,才不嫌弃她身份尴尬,也不嫌弃她母亲连给先夫守满三年都做不到,便另行改嫁了,想聘她的,谁知道我不嫌弃她们,她们倒先嫌弃起犬子来,还真是可笑!何况施夫人自己不就是庶出吗,简直乌鸦嫌猪黑,自己不觉得……”
以致圈子里的人不两日便都知道此事了。
本来因施延昌官位不高,又是同进士出身,张氏的圈子便不大了,——常宁伯府所处的勋贵圈倒是大,可她终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又是庶出,也不可能老往那个圈子里挤,且也挤不进去。
陈嬿还不是施延昌亲生,身份尴尬,亲事本也高不成低不就,这下又多了个“不自量力,一心攀高枝儿”的名声,亲事自然越发的难,官媒再来给张氏推荐的备选人家,竟然比之前她通通瞧不上的,还要差上几分。
张氏气急之下,嘴里的燎泡也越发多了,痛得连喝水都困难,这才真正后悔起当初不该把宝全压在张慕白身上,弄得如今自己的女儿连一条后路都没有了。
偏施延昌还不肯如她的愿,将施家众人送走,她跟他吵跟他闹时,一开始他还能好言相劝,说施清如说了,不许他送走父母兄弟,不然让他连现有的官位都丢了,如今他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她反唇相讥,施清如还没那么大能耐,韩公公也没那么闲,会管他们家这点鸡毛蒜皮的破事儿,让他必须立刻把人送走后,他也开始吼她了,说她要逼他送走他父母兄弟可以,那他们就和离吧,等和离后,自然他的父母兄弟就都再烦不着张氏了。
——张氏自不知道施延昌是还没对施清如死心,想着也许见他跟张氏和离了,施清如就回心转意了呢所以一时脑热之下,也顾不得后果了,直接把和离的话嚷嚷了出来。
却反倒唬住了张氏。
她都已经是二嫁了,若再和离了,余生可就真只能凄惨度日了,她自己过苦日子还罢了,可她的孩子们该怎么办
嬿儿的亲事只会越发的艰难,说不定连如今她最瞧不上的人家都再嫁不成,这可是迫在眉睫的事了;宝儿与迁儿倒是都还小,可他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之气,就害得他们前途尽毁
张氏只得忍气吞声,由着施家众人继续住了下去,陈嬿的及笄礼也因此冷清至极……
自然这些事施清如都不知道。
她每日除了煲汤就是做鞋,总算等到了五月十八的拜师之日。
一大早,她便起身沐浴梳洗了,等在了撷芳阁,心里既欢喜,又有些紧张。
上一世她又笨又胆小,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督主到底怎么威逼利诱师父了,师父才答应收下她的
希望这一次,师父见过她本人后,是真的愿意收下她吧,如果他见了她后,仍心不甘情不愿,那她也只好……赖定他老人家了!
不一时,小杜子过来请施清如了,“姑娘,干爹和常太医已经往前边儿的花厅去了,您也快些过去吧。”
施清如忙道:“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接过桃子手里事先准备好的包袱,随了小杜子往外走。
小杜子见她手里的包袱不小,忙伸手接了过去,笑道:“这些粗活儿姑娘让我来做就是了嘛,这包袱可不轻,累着姑娘了如何是好不过姑娘装的什么呢”
施清如笑道:“是给常太医做的两双鞋子两双靴子和十二双袜子,我也不会做旁的,便是靴子都做得很是粗糙,不好意思拿出手,可既然是拜师,总该聊表一下自己的心意才是,所以我也只好厚颜敬上了。”
小杜子忙笑道:“那姑娘只给常太医做了,没给我干爹做吗还从来没人特地给我干爹做过靴子呢,他收到了姑娘给做的,一定会很高兴。”
施清如笑道:“怎么没人特地给督主做啊,我可听说,督主小到衣裳上的一粒盘扣一根络子,都有专人精心制作……”
话没说完,小杜子已打断她道:“那怎么能一样,那些人做的跟姑娘做的,怎么能一样姑娘回头给我干爹也做几双吧。”
施清如让他那句‘那些人做的跟姑娘做的怎么能一样’说得脸莫名的发起热来,忙在他殷切的目光中移开了视线,笑道:“我自然要给督主做,不然之前问你督主的鞋码做什么只这些日子没空罢了,等回头空了一定做。”
小杜子立时笑开了花儿:“那姑娘可别忘了啊,只要姑娘肯给我干爹做,早些晚些都没关系的。”
施清如忙应了:“肯定不会忘的。倒是你方才说,督主和常太医都去了前边儿花厅里,督主今儿不忙吗”
上一世她行拜师礼时,督主并不在场啊,说来这些日子督主越发的忙,她已经十几日没见他了呢。
小杜子笑道:“干爹哪日不忙的可姑娘拜师是大事,干爹再忙也要抽出时间来,见证姑娘这一重要的时刻啊。”
两人说着话儿,很快便到了前面的花厅里。
就见韩征与一个五十出头,干瘪瘦削,相貌平平无奇,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的老头儿已经在花厅里了,小杜子忙引了施清如进去,“干爹,施姑娘到了。”
又给那老头儿行了礼,“常太医。”
施清如的眼圈已经红了。
她终于又一次见到师父了,他老人家看起来也跟前世她死前,没有任何区别,真是太好了。
深吸一口气,强自稳住心神后,施清如也屈膝给韩征行了礼:“督主。”
韩征点头“嗯”了一声,“起来吧。这是常太医,他已答应本督收你为徒了,你这便磕头拜师吧。”
“啊”施清如有些发懵。
就这样直接磕头拜师吗她记得前世明明还准备了香案那些,这次……直接给省略了
韩征就笑了起来,如刹那消融冬雪的骄阳一般,立时照亮了整间花厅,“本督原本说要准备香案,让你师父先领了你拜祖师,然后再磕头敬茶拜师的,你师父却素来不拘小节,说不用这些繁文缛节了……”
话没说完,已让常太医不满的打断了:“怎么就‘你师父’上了,我可还没答应收她为徒呢,当我的师门那么好进!”
说完看向施清如,眼神锐利:“听说是你自己提出想学医的,你为什么想学医学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又枯燥又艰苦,且没个三年五载的,连门都入不了。便是三五年后入了门,道路也阻且长,更得时时都怀着十二分的敬畏之心,因为你的一个不慎,可能便要累及病人病情加重,甚至一命呜呼,所以小姑娘,你听我的,还是趁早换个旁的一技之长来学吧。”
施清如本来因韩征那一笑,又想到了之前小杜子说的,她的重要时刻,韩征当然要见证,而恍了一下神的。
闻言忙回过了神来,肃色恭声道:“回师、太医,我知道学医不容易,我之前曾看过一本医书,实在晦涩难懂,光背诵已是不易,何况还要全部学以致用,就更是难上加难了。但我真的很想学医,很想凭自己的双手救死扶伤,也很想让自己的存在能有一定的价值,我也不怕吃苦,更不会半途而废,还求太医能收下我。”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