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他很想出言阻止她,让她不要强人所难,她堂堂郡主,施医官却是个小小医官,她坚持要跟人家‘交朋友’,人还真能一口回绝,说她不愿意交她这个朋友不成
虽然她心里极有可能就是这样想的。
可不痛不痒的说了她两句,被她驳回后,他明明可以板了脸,直接斥责她的,他是长兄,这点威严还是有的,然而话到嘴边打了个转,却又自发咽了回去。
扪心自问,他又何尝不想知道施医官的名字呢就算知道了,他也不可能直呼,那也太失礼太冒犯了,可那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就像,就像他们之间已更近了一步似的。
萧琅遂带着一种隐隐的,自己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没有再说,并且在丹阳郡主让他转过身去时,依言转过身去,并走出了好几步,反正以自家妹妹那个咋呼的性子,一定会对他知无不言的。
丹阳郡主见大哥退到了一边,这才笑着对施清如道:“这下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施清如点点头,“自然可以告诉郡主了,下官叫清如,郡主若是不嫌弃,以后私下里,就直呼下官的名字吧。”
丹阳郡主已笑道:“‘穆如清风’,所以叫清如,是这个意思吗可真是个好名字,你便不说,我以后私下里也一定会直呼你名字的,施医官哪有清如叫起来好听又亲切你以后私下里也叫我珑儿吧,我母亲和大哥都这么叫我,别叫什么郡主了,也太生分了。”
施清如笑着点头:“好啊。”
心里却在想,她怎么可能直呼郡主的名字,无论何时都不可能,但也犯不着现在便与丹阳郡主就此事又说半天,还是等下次到了再说吧。
一旁萧琅虽离二人有一定的距离,施清如又有意压低了声音,然他习武之人,耳力远胜常人,还是听见了施清如那句‘下官叫清如’,心里霎时如被什么撞了一下似的。
‘清如’,穆如清风,如清风明月一般高洁,果然人如其名,也果然名如其人,人与名当真是相得益彰,再相称不过了!
只是自家妹妹还能直呼她的名字,他想要直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那个机会,又会不会有那个机会……萧琅忙打住了这些胡思乱想,凝神继续听二人说话。
就听得施清如道:“郡主,下官……我真得回太医院了,给太后娘娘治病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差池,我得回去好生准备一番才是,横竖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只怕要时常出入仁寿殿,那与郡主见面的机会自多得是,说话儿的机会也多得是,郡主意下如何”
丹阳郡主笑道:“那好吧,那清如你先回太医院忙你的去吧,等你休沐时,我再约了你,咱们都不在城里,直接去城外好生松散一日,整好如今天儿不冷也不热,出城游玩再合适不过了。”
施清如笑着应了“好”,向她道了别,又冲萧琅远远一礼,才转身自去了。
丹阳郡主看着她走远了,方走到萧琅身边,用手肘捅了捅自家大哥,低笑道:“听清楚我新朋友的名字了吗哼,别说名字了,我们说的哪一句话,大哥没听清楚的,一个字都舍不得漏掉吧还嘴硬呢,跟自己妹妹,有什么可嘴硬、可装的。”
换来萧琅一瞪眼,“看把你聪明得!”
丹阳郡主得意洋洋,“那是,别的事上不敢自夸聪明,在某些事上,却是敢打包票‘丹阳出马,一个顶俩’的,大哥再不说两句好听的,仔细我不帮你了啊!”
萧琅犹自嘴硬,“我要你帮我什么了吗,我可什么都没说过。”说完便大步往前走去。
“真不要我帮”
丹阳郡主撇着嘴跟了上去,“还真是有够嘴硬的,看你回头怎么求我……”
兄妹两个说着话儿,很快走远了。
韩征在树丛后一直待他们的背影消失不见了,方绕出了树丛,面无表情走上了一旁的青石板路。
眼前却仍浮现过施清如与萧琅站在一起时的情形。
当真是男的俊挺,女的娇美,站在一起从身高到相貌,都是那般的相配,那般的契合,简直堪称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那丫头也笑得很开心,是在他面前时,从来没有过的开心……也是,他带给她的,从来都只有严厉、冷淡和伤害,她又怎么能笑得出来,还笑得那般开心呢
不像萧琅,又年轻又英俊又阳光,自己和他一比,一个就像是寒夜里的孤月,一点温暖都不能带给别人,一个却像是此时的太阳,既明亮又温暖,便是傻子都知道要怎么选!
韩征心里忽然很后悔来这一趟。
他接到仁寿殿传了常太医和施请如的消息后,虽知道与上次凤仪殿忽然就传了施清如定然是不一样的,心里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太后远不是她日常表现出来的那般慈眉善目,她的几乎不问世事也只是表象,实则整个后宫一直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邓皇后不过只是表面风光,表面大权独握而已。
福宁长公主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跋扈嚣张起来时,连隆庆帝的面子都不给的,不然也干不出直接烧死亲夫的事儿了。
这母女两个多年来都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定什么时候,人已着了她们的道儿,还无知无觉,到死都只是个糊涂鬼。
何况那丫头还身份低微,她们甚至不用遮掩,一个不高兴了,直接就可以权势碾压,连罪名都懒得找,便可以定她的罪,让她吃亏受罪了……
韩征才想到这里,已然再在司礼监坐不住了。
但没有再像上次去凤仪殿时那样,带上小杜子沈留等一大群人,上次他那样的大张旗鼓固然把后宫的妃嫔都镇住了,不敢再找那丫头的麻烦,邓皇后与邓玉娇姑侄两个更是教训惨痛,势必不敢再轻举妄动。
却也让有心人又看到了他对她的在乎与看重,私下里必定都正蠢蠢欲动。
便是今日仁寿殿忽然传那丫头,谁又能说,没有这一层原因呢
福宁长公主可一直都想拉拢他,只苦于找不到机会而已。
既是他为那丫头惹来的事儿,他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韩征这般一想,心里仅剩的犹豫与别扭也都烟消云散了。
亦不觉得自己不叫小杜子沈留几个知道自己的动向,是心虚,是自欺欺人了。
他只是不想再像上次那般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惹出后续不必要的麻烦来而已,当然,也是懒得再听小杜子唠叨,他一个男人家,嘴巴怎么那么碎,好吧,他本也算不得男人……
韩征遂只带了一个小太监小卓子,便悄无声息的出了司礼监,一路赶到了仁寿殿。
不想看到的,却先是施清如与丹阳郡主相谈甚欢,后是萧琅也忽然出现,三个人一起相谈甚欢的情形……
萧琅一定也是接到了那丫头忽然被仁寿殿传召的消息,怕她出事儿,所以忙忙赶过来想为她解围的吧
他消息灵通,萧琅在金吾卫也已经营几年了,还有太后和福宁长公主为他处处大开方便之门,自然也差不多哪里去。
倒真是有够闲的,他堂堂正三品金吾卫前卫指挥使,本该日理万机,刻不得闲才对,却时刻都关注着一个小小医官的动向,但有风吹草动,立时赶到,金吾卫几时这么闲了!
然也侧面说明了萧琅的用心,说明了他是真已将那丫头放在了心上,不然何至于这般的着急,上次还只是请托丹阳郡主,这次却直接亲自赶了来,显然已顾不得旁的任何人任何事,只因甘之如饴,关心则乱。
而这,不正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为什么此刻心里却是那般的难受,那般的愠怒,就像是自己最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了一般,只恨不能立时弄死那抢走他心爱东西的人呢!
韩征深吸一口气,把心里狂乱的情绪都压了下去。
他不能弄死萧琅,弄死他或许容易,善后却实在太难。
福宁长公主那一关不好过,隆庆帝那一关也不好过,他不能冲动,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到头来不是白为宇文皓宇文澜之流做嫁衣,让他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坐享渔翁之利吗
而且他说了要为那丫头挑一个好男人嫁了,还要为她扫平一切障碍的,结果他自己却成了那个最大的障碍,算怎么一回事。
弄死了萧琅,他又上哪儿再给她找一个这么方方面面都优秀完美的夫婿人选去!
他们还那么的相配,站在一起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萧琅看那丫头的眼神,他同为男人,也很清楚到底意味着什么……今日这一趟,他真不该来的,以后再有类似的情况,他也绝不会再出现。
反正都有萧琅为她解围,为她遮风挡雨了,萧琅的臂膀也足够坚实,只要他愿意,是一定能为她挡住所有风风雨雨的,——他也可以安心了!
小卓子见韩征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也不说到底是要留,还是要走,简直快哭了。
不但想哭,明明就在大太阳底下,还觉得冷得他直想打哆嗦,督主是一座隐形冰山吗,怎么就这样只是站着,还是在大太阳底下,都能源源不断释放出这么多冷气来呢
还当这趟随督主悄悄儿出司礼监,是因为督主信任他,要重用他了呢,杜哥是督主的干儿子,那份独一无二的体面他不敢想,只要督主待他能有待杜哥的一半信任,他就心满意足了。
谁知道,眼下却是这样一个情形,他要怎么办啊,就任督主一直这样站着,一直站到天黑不成
可上前催请,万一惹怒了督主,更得吃不了兜着走……
小卓子正抱着双臂,发愁得想哭,就听见韩征淡淡开了口:“回吧!”
小卓子简直如蒙大赦,几乎要喜极而泣,忙恭声应道:“是,督主,奴才这便服侍督主回去。”
话音未落,韩征已大步往前走去,小卓子忙小跑着跟了上去。
施清如一路沐浴着阳光回了太医院,在路上想到丹阳郡主的善意,都还忍不住摇头失笑,这个朋友一开始虽不是她真心想交的,也没打算与之深交,但做个君子之交应当还是不错的。
却是刚进了太医院的门,就见自家师父正垫了脚,满脸焦急的在大堂外张望,张望的是谁,不言而喻。
施清如笑不出来了。
师父肯定要狂风暴雨的喷她一顿了,当然,她的确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些,也不怪师父生气担心……她还是先乖乖认错儿吧。
施清如想着,加快了脚步,远远的叫了一声:“师父。”
常太医也已看见她了,大步上前拉了她的袖子,便扯着她到了后头他的围房里,这才气咻咻的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真是气死我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出去逮人了!”
他回来后是越想越气,越想越担心,既后悔平日教傻徒弟还是教少了,让她这般的不知天高地厚,岂不知“江湖越老,胆子越小”的道理
可想想她的年纪和她学医的时间,又觉得怪不得她,初生牛犊都是这样么……
谁知道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傻徒弟回来,常太医心里就更焦灼了。
总算还是把这不省心的小冤家给等了回来!
施清如见常太医是真气坏了,忙赔笑着认错儿,“师父,我知道我冲动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求您别生气了,为了我这么个不省心的傻徒弟气坏了您自个儿的身子,岂不是太划不来了”
常太医瞪她:“你还知道你不省心,知道你傻呢你以为就你知道可以通过扎太后腰背的要穴来缓解她的痛苦呢太医院个个儿太医都知道,可那是太后,不是普通人家的老太太,要是你一个不慎,弄得太后气血逆流,以致偏瘫甚至……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便是韩征,届时也保不住你,你可真是气死我了!”
施清如见师父几根稀疏的胡子吹得老高,惟有继续赔笑:“师父师父,我都知道您的担心,当时就知道,可我还是想要试一试。您先听我说,我之前就说过,任何事自下而上推广起来很难,自上而下却会容易得多,如今我是已顺利成为了一名医官,却是太医院最底层的医官,连品秩都没有;日日给娘娘小主们看病问诊,也不是因为她们多信任推崇我的医术,只是因为想看个新鲜,要不了多久,只怕我就要泯然于太医院众人了。”
“可这样一来,我还何谈实现自己的志向与理想,为这世间的女人谋福祉,更为子孙后代谋福祉唯一的法子,便是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几个人治好痼疾顽疾,彻底打响名声。可这天下最尊贵的几个人里,皇后已与我结了怨,皇上自有几位院判副院判亲自照管龙体,那便只剩下太后了,正好太后传了我,正好她的顽疾也有那么几分减缓的希望……虽然风险很大,但如果成功了,回报却更大,所以师父,我不能错过这个机会,一旦错过,以后可就再难有了!”
常太医吐了一口气,“那失败了呢失败了你立时就要没
第一百一八回 凶险
施清如接收到丹阳郡主临走前那个安抚的眼神,又因福宁长公主终于不在里边儿了,呼吸总算稍稍顺畅了一点儿,手心却已被汗湿了。
这才真正无比清醒的意识到,她已经回不了头,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要说心里丝毫都不后悔自己的轻率与冲动,自是不可能,要说真丝毫都不怕万一结果不好,等待她的便只有死路一条,也不可能。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当然比谁都更清楚死究竟有多可怕,活着又究竟有多好。
尤其她还没有报答督主的恩情,没有帮他分忧解难,没有亲眼看到他实现自己的大志,更有许多想说的话,没有与他说清……要是今日她真就这么死了,倒比前世还冤,还遗憾了。
可选择是自己做的,开弓没有回头箭,她惟今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尽可能为自己谋一条生路了!
施清如想到这里,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后,方睁开眼睛,再次取了银针在手,要为太后重新扎针。
太后却忽然开了口,“好孩子,你不必紧张,就算你治不好哀家,甚至让哀家比如今更痛苦,哀家也不会怪你,毕竟你至少还敢尝试,还敢博一把,太医院其他太医却是连敢都不敢,全部齐齐长了一条舌头,就怕惹火烧身。只冲这一点,哀家便不会治你的罪,至于能不能治好,还得看天命肯不肯佑哀家,若天命肯佑哀家,自然皆大欢喜;若不能,哀家已经活了六十几年,也享尽人间富贵,没有什么可遗憾的了。”
施清如没想到太后会这么说,怔了一下,方道:“太后娘娘,臣、臣的确有些紧张,但太医院其他人也并不是怕惹火烧身,他们只是、只是……”
太后打断了她的结结巴巴,“你不必替其他人开脱,哀家在这宫里待了四十几年了,什么不知道,什么能瞒得过哀家的但哀家也知道怪不得那些太医,都有家有口的,一个不慎,便轻则丢官,重则丢命,谁敢轻易冒险呢既都不敢,便只能不约而同说一样的说辞了,横竖哀家这病也不致命,只是让哀家痛苦而已。偏太医还跟其他臣工不一样,不能威逼,越威逼他们便越紧张,指不定还会怀恨在心,那就真是要出人命的事了。”
顿了顿,笑了一声,“前儿你说你有法子替哀家减缓痛苦时,哀家心里大是意外,常太医听说是你师父哀家见他紧张成那样儿,都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气了,也就只有你这样的初生牛犊,才不至瞻前顾后,裹足不前了。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哀家都不会怪你,至少你给了哀家减缓痛苦的希望,哀家被这病折磨了十几年,虽不致命,可发作起来时有多难受,真只有自己才知道,纵哀家是太后,哀家的儿子坐拥天下,又有什么用一样不能缓解哀家丝毫的痛苦……所以你能给哀家希望,已经比太医院所有人都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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