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两个都是好孩子,也都是苦命的孩子,好容易遇见了彼此,还正好彼此都有意,这得是修了几世,才能修来的缘分
所以常太医想明确告诉韩征,不要想着要把他傻徒弟推给别人了,就由他自己来护她此后余生的平安祥和,才是最好的!
可惜他话还没说完,已让韩征给打断了,“我没有口是心非,而是这些日子已经想得很清楚,我实在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她也远没有重要到我为她放弃自己想要东西的地步。反倒是她若跟我在一起了,势必会让人觉得她就是我的软肋,是打倒我的突破口,既会为她带去无数未知的危险,也会为我带去无数的麻烦,于彼此都大大不利,所以,还是快刀斩乱麻的好!”
常太医不等他把话说完,脸已经黑了。
之前韩征对施清如有意无意的亲近他看了很不高兴,所以出言敲打他,如今见他好容易松口了,韩征反倒又不同意了,他一样不高兴。
他小徒弟那么好,韩征竟还嫌弃她不成
他都不替小徒弟嫌弃跟了他会日日都担惊受怕,甚至不定什么时候,便会不得善终了好吗!
常太医因冷笑起来:“你怎么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了,现下只有我们两个人,你能不能给她一个女人应得的幸福,给她……我们彼此都心知肚明,你又何必还非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韩征沉默良久,方沉声道:“就算,我能给她一个女人应得的一切,多久五年、八年还是十年、二十年,乃至更久我要做的事,是非做不可,也绝没有回头路的,您若真为她好,就不该让她卷进去才是。”
常太医不说话了。
真要等上十几二十年的,他小徒弟只怕都不能生了,何况韩征的药都是他给配的,如何不知道有多伤身
那么多年下来,就算他小徒弟还能生,韩征只怕也……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韩征届时仍能……,可他小徒弟却不能生了,那怎么办,难道替别的女人养孩子不成旁的事都能想方设法弥补,这事儿却是悔青了肠子,都改变不了的。
更不必说就像韩征说的,往后人人都知道她是他的软肋后,会为他们彼此都带去多大的危险与麻烦了。
常太医终究没有再坚持,他活了五十多年,深知“有情饮水饱”这句话只是说说而已,事实上,再深沉再厚重的感情,很多时候在严酷的现实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
只他仍不满意萧琅这个人选,“福宁长公主众目睽睽之下,都能那般蛮横不讲理,对清如喊打喊杀的,将来再有了婆媳的名分,会如何欺负磋磨她,可想而知。就算萧琅肯护着她,难道还能时时事事都护着不成那样的高门大户,婆媳相处的时间,可比夫妻相处的时间更多得多,还不说有‘色衰而爱驰’的风险了,还是换其他人选吧。”
韩征还是那句话,“我刚才不是说了,只要那丫头也对萧琅有好感,觉得萧琅还不错,其他事都自有我,您只需要回头问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再告诉我,就足够了。便是她对萧琅没有好感,不认为是良配,您也可以趁机问一问她有什么标准,回头我们再按她的标准替她物色人选,自然就能皆大欢喜了!”
常太医当时就忍不住腹诽,怎么可能‘皆大欢喜’
首先他自己就不可能欢喜好吗清如只怕也不可能欢喜,甚至会又暗自神伤好长一段时间,她从年前起,便一直郁郁寡欢,人前还要费心遮掩着,心里有多辛苦,可想而知。
好容易如今稍微看开了一些,谁知道新一轮的又来了……
可韩征从来不是畏首畏尾之人,却偏在这件事上,如此的优柔寡断,显然是对未来连自己都不看好,连自己都没把握,他当师父的又怎么忍心,一个已经泥足深陷,回不了头了,还要眼睁睁看着再填一个进去
常太医这才答应了韩征,整好今儿师徒两个都得闲,他可以慢慢儿与小徒弟说。
可惜却是话说没完,已在施清如通红双眼的注视下,说不下去了。
施清如见常太医不说了,方冷笑道:“督主说萧大人对我有意就有意了,萧大人亲口告诉他的什么时候萧大人若真对我有意,为什么不当面告诉我本人,反倒去告诉他我虽入不得督主的眼,在旁人看来,却终究是他的人,萧大人疯了不成,撬墙角直接撬到主人面前去了!督主容不下我了就直说,我以后定不会再到他面前讨他的嫌,又何必非要把我推给别人!还请师父转告督主,我这辈子都不会嫁人,让他趁早死了将我推给旁人的心!他若实在容不下我了,也可以把我退回施家去,以后是死是活,都不会再碍他的眼了!”
连珠带炮的说完,便捂着脸往外冲去,急得常太医在后面大喊,“你这孩子,你给我回来,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里还有用
只得烦躁的吐了一口气,这都叫什么事儿!
施清如一路跑回自己的屋子,把门重重关好了,才靠在门上,无声的任眼泪落了下来,心里一片冰凉。
原来督主竟已厌恶她到了如此地步,简直恨不得立时将她扫地出门一般,可笑她还以为,上次凤仪殿与今次仁寿殿他都是第一时间赶到救她、护她,为她出气撑腰,可见心里多少还是有那么几分在意她的。
那只要她循序渐进,一步一步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能堪堪与他并肩后,一切势必都会不一样了。
如今方知道,那都是她的臆想,都是她自我感觉太良好了,督主心里早就不知道多嫌弃她这个大麻烦,巴不得能有别人愿意接手她了,还给她杜撰出了什么萧大人对她有意来。
她拢共才见过萧大人几次彼此说的话儿更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萧大人就能因此对她有意了,——督主竟是厌恶她到连个像样些的理由,都懒得找了吗
可惜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无论相貌人品家世都是绝对入不得萧大人眼的,不会傻到上他的当。
她唯一没有自知之明的时候,也就是对上督主了,事实也证明了,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会摔得多难看,多痛苦!
何况就算萧大人真对她有意,那又怎么样
她难道就该欢天喜地的答应不成,不,她不会的,她这辈子都不会嫁人,她这辈子就与他韩征耗到底了!
“……小姐,您没事儿吧”
桃子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拉回了施清如的思绪,她忙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尽量若无其事道:“我没事儿,你忙你的去吧,我要睡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我。”
“哦。”桃子明显听出了她声音的不对,却也只能应了,满心担忧的忙自己的去了。
施清如听得桃子走远了,方浑身一松,瘫坐到了地上。
心里虽已下了决心,这辈子都跟韩征耗到底了,可若他一直那般厌恶她,她又该怎么办,难道远远的离开,以免再带给他麻烦吗
可她还想实现自己的志向,还想竭尽所能帮助他,为他分担,她、她也根本就舍不得离开啊,怎么办
思及此,眼泪又忍不住落了下来……
施清如又给太后针灸了三次,万寿节到了。
早起群臣都要进宫给隆庆帝拜寿,如此盛大的日子,就不止是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列席了,七品到四品的官员们也有资格,光朝拜都比平常要多一个时辰的时间。
之后还有礼部的官员为隆庆帝进祝寿骈文,群臣再叩首,山呼“万岁”,逐次进献寿礼,唱喝之声一直连绵不绝,还伴随着丝竹声,连后宫都能隐隐听见。
但上午的热闹,与后宫并无太大关系,后宫仍跟平日大同小异。
施清如自然也是照常为太后施针。
已经接连施了六七日针了,太后终于能明显感觉到效果了,腿发麻发痛的时候少了不少,发作起来也远不若之前那般难熬了,待施清如自然越发和颜悦色了。
待施清如收完了针,段嬷嬷服侍她更衣时,便笑道:“施太医,今晚御花园的大宴,你也去吧,哀家着人给你也备一席,好生热闹松散一日。”
施清如心情连日都不佳,何况常太医还说了让她别想着去看热闹的,因笑道:“蒙太后娘娘抬爱,臣原不该辞,只臣太医院还有不少的事要做,怕是只能辜负太后娘娘的美意了。”
太后摆手道:“再多的事也不差这一日半日的,何况太医院那么多人,难道少了你,就没其他人做了不成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适逢丹阳郡主过来,听得太后这话儿,忙拍手道:“皇祖母,这个好,施太医连日来为您治病也辛苦了,今晚正好松散松散,届时就让她与我一起吧,我也好就近照顾提点她,您就只管放心把她交给我,管保连头发丝儿都不会少一根的。”
她正说要邀请了清如晚上一起去御花园游玩,再趁机为自家大哥制造机会,让他当面亲口表明一下
第一百二四回 十万火急
外命妇们来得差不多后,内命妇们也开始陆陆续续的入席了。
铺了大红地毯的台阶之下的左手以下,分别是卫亲王妃、平亲王妃、安亲王妃、礼亲王妃等十数位亲王妃郡王妃的位子,右手则是以豫妃为首,然后是静妃、宸妃、纯妃、罗昭仪、柳昭媛等三品以上高位妃嫔的位子,三品以下的妃嫔,今日虽也有份列席,却都只能坐高位妃嫔们后边儿的次席、再次席,以此类推了。
然后才是皇室的公主郡主们,并超品、一品的诰命夫人们,照样无形却严格的按品级依次往下落座,人虽多,每个人也都因按品大妆了,行动比往常笨拙不少,却是秩序井然,纹丝不乱,皇家威仪,由此可见一斑。
想来彩灯墙另一边的男宾席上,也是一样。
终于等所有人都落了座后,天也已经擦黑了。
有内侍开始点起半空中的彩灯来,彩灯墙也被逐次点亮,整个御花园立时变得亮如白昼,却又比白昼平添了一份朦胧之美。
“皇上驾到——、太后娘娘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在悠远舒缓的丝竹声中,就有高亮清楚的传报声犹如回声般,由远至近层层传到了宴席上来。
所有人忙都离座,就地跪了下去。
待隆庆帝与太后、邓皇后分头落了座后,又有高亮的声音响起:“拜——”
所有人遂一起叩拜下去,山呼“万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然后还有一连串繁琐的礼仪。
施清如两世以来,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合,所幸旁边有丹阳郡主有样学样,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总算稍后礼毕,大家重新落了座,宴席也终于开始了。
却让施清如心里有些小小的意外,她原本还以为,御宴怎么着也该比外边儿的宴席强出不少去,才不辜负了“御宴”这两个字才对。
不想面前不过就八个菜,加一壶酒,一份甜点,并几样茶果而已。
就这还是她沾丹阳郡主光,是第一等的份例,才能有这些菜品,不敢想象第二等、第三等份例的会是什么样。
不怪师父说所谓御宴,看和听的意义,远大于吃呢!
好在施清如这几日本来就没什么胃口,只象征性的动了几次筷子便罢了。
余光见其他席上的贵人们也都只是象征性的动了动筷子,亦连丹阳郡主也是一样,就想到了下午她一直让她吃点心之事,原来是应在这里。
开场太后先赐了所有内外命妇酒后,邓皇后随即也赐了大家酒,自然少不得每次赐酒后,都一番繁琐的谢恩。
之后,以邓皇后、福宁长公主为首先给太后敬了酒,内外命妇们上前给太后敬酒的大幕便算是拉开了。
当然,都是些自谓有几分体面的,才敢上前去,其他的连上前的资格都没有,不然当着满京城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的面儿,就真是几辈子的老脸都丢光了。
丹阳郡主作为太后最疼爱的外孙女,这种时候自然更少不了上前去凑趣,却是敬了酒后,便被一众王妃夫人们拉着,当着太后和福宁长公主好一通的夸赞,看架势一时半会儿间,竟是回不来了。
施清如没了她说话儿,就越发的百无聊赖了,因见席上时不时就有人离席,稍后再回来,心知都是去更衣的,遂低声与百香道:“百香姑娘,我去去就回,若郡主先回来了,劳你替我与郡主说一声儿啊。”
百香就知道她是要去更衣了,低声道:“要不奴婢陪施太医一块儿去吧也省得您不熟悉地形,有所不便,郡主可再四交代了奴婢,要服侍好您的。”
施清如忙笑道:“我去去就回,很快的,你不必担心。”
百香见她坚持,这才不再多说,目送她弯腰出了会场。
施清如一路到了会场外围,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觉得浑身轻松了好些,不由暗忖,这样的场合,见识过一次就够了,以后她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只差比她抄十遍《药典》还累人了!
她这还算得上是坐享其成,只消时不时的叩拜谢恩,再就是正襟危坐,不叫自己失礼失态即可,已经这般的累人了。
总领这么一场大宴的督主,得身累心也累成什么样儿
就算做事情的都是下头的人,可主意都得他拿,大方向更得是全靠他来把握,也委实太不容易了,不怪上次在仁寿殿见到督主时,她发现他好像隐隐又瘦了些……施清如忙把这些胡思乱想都甩出了脑海,有些赌气的想,他都要把她推给别人了,她还管他瘦不瘦呢!
她去更了衣,出了专门辟来给今晚的贵人们更衣的精舍后,正要往回走。
却发现面前竟不是她来时的路了,不过会场那边的热闹声和丝竹声倒仍是隐隐可闻,不由自失一笑。
看来,方才的精舍应当有两个出口了
施清如立时决定折回精舍去,再原路返回。
大晚上的,视线不清,她又只熟悉御花园很小的一部分,还是别到处乱走的好,万一看见听见了什么不该看不该听的,她身上的官服在最短的时间内,便能让她被找到,成为她现成的催命符!
不想精舍的门竟推不开了,明显被人自里面给反锁了,也不知是谁,为的又是什么
施清如刚才进去时,里面是有宫女服侍的,早知道她刚才出来之前,就该先问过那宫女该怎么走了。
这下可如何是好
她在这里停留的时间越长,风险便越大,必须得立时离开的好。
施清如忙左右看了一圈,见通过一片小树林,应当就能回到她之前进去的那个出口,再原地返回,遂提起官服的下摆,轻手轻脚走上了草地,走进了树丛里。
走到一半,冷不防却听见了一阵低语。
“……放心,一旦事败,立刻咬碎牙关的毒丸,见血封喉,绝不会留下任何的线索!”
不是官话,而是客家方言。
施清如之所以能听懂,则是因为前世太医院后来招了一名祖籍岭南的药童,与她颇为熟识,一激动起来,本就蹩脚的官话便更加说不圆了,连珠带炮便是一通客家方言,听得众人又是好笑又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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