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施清如早知道施延昌不可能像施老太爷施老太太等人那么好糊弄。
好在她已提前想好了说辞,“老爷说得对,‘明人不说暗话’,那我便不瞒老爷了。首先我要声明,我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不是什么鬼啊怪的,所以老爷不必怕我,至于我为什么会忽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祖父祖母他们应该是这样与老爷说的吧却是因为我……”
就把自己当日对袁妈妈说的那番自己浑浑噩噩飘到阴曹地府,见到了祝氏的说辞,也与施延昌说了一遍,末了笑着反问:“老爷说我这是不是因祸得福啊”
施延昌的脸色眨眼间已是变了几变。
身体也是绷得死紧,好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子不语怪力乱神’,清如你若不想告诉爹爹,不说便是,又何必编这样的故事来糊弄爹爹呢”
施清如微微一笑,几许恶意,几许嘲弄,“我为什么要糊弄老爷,老爷又是那么好糊弄的么当年我娘去世时,我才七岁,能知道什么,记得什么这些年在祖母与金氏的刻意教养下,我更是庸懦胆小得被她们也灌一碗砒霜,都绝不敢挣扎,这一点老爷只消稍做查证,便能知道我到底有没有胡说。可现在坐在老爷面前的我,看得出来半点庸懦胆小与畏缩无用吗我还会写字,会开药方子,就更别说金氏那么隐秘的奸情,我也知道了,老爷说若不是因为有奇遇,怎么可能”
施延昌已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但心里已有六七分信了施清如的话。
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并不是说这世上就真的没有鬼神精怪,不过是安慰自己的话罢了,事实上,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谁又说得准呢
这么多疑点摆在眼前,除了鬼神之说,也的确没有旁的说辞解释得通了。
施延昌好一会儿才又干巴巴的开了口:“那、那你娘,都与你说了什么当年……不管怎么说,都是我对不住她,那她为什么这么多年了,从来都没回来找过我呢”
施清如暗自冷笑,做贼心虚了吧
她沉声道:“我娘自然该告诉
第二十七回 人有不如己有
良久,施延昌才满脸痛苦的低声开了口,“清如,都是爹爹不好,爹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
施清如好容易才克制住了泼他一脸滚茶的冲动,哽声道:“既然老爷知道对不起我娘和我,那自此便让家里所有人都长住京中吧,也好让祖父祖母和二叔知道,我娘当初到底对他们有多好,他们如今日日都得受新太太甚至是李妈妈之流的气,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光施老太爷与施二老爷一心留下有什么用,光施老太太会撒泼又有什么用,只要施延昌铁了心送他们回去,他们也只有妥协的份儿,谁让他们都贪生怕死,又好逸恶劳呢
前世施家众人在沉塘不遂事件后,因受不了街坊邻居明里暗里的指点嘲笑,也曾举家进京,那时候施清如已经被送去韩公公的提督府有一段时间了,依然辗转听说了施家众人与张氏合不来,因而不几日,便又被施延昌送了回去之事。
有前世的前车之鉴,施清如当然得先让施延昌同意了留施家人长住,绝不中途送他们回去,她才能日日看鸡飞狗跳的好戏不是
施延昌一脸的为难,“京中的家地方狭小,根本住不开,可要另买宅子,爹爹又实在囊中羞涩,所以他们小住可以,长住却是不行的。但爹爹也理解你想为你娘的冤屈出一口气的心,要不这样,等我安排人将你祖父祖母和二叔送回去后,以后每年我只给他们送很少的银子回去,甚至不送银子回去都可以,让他们必须自己流血流汗养活自己,不然就休想再吃饱穿暖……清如你看成吗”
这些年在施延昌心里,张氏论起温柔体贴来,的确及不上已故的祝氏,可有一点,却是他不能昧心否认的。
那就是若不是靠着张氏,若不是靠着常宁伯府,他一个同进士,是绝不可能短短几年,便做到从五品的,哪怕他这个从五品几无实权,但他的品秩却实实在在摆在那里,足够他那些同科甚至前辈羡慕妒忌了。
当年施延昌娶了张氏后,读书比之前更要刻苦十倍,可惜到头来,他却依然没能跻身两榜进士,而是掉落到了三榜,成为了一名同进士。
所以施家所在当地人人都称羡的‘京城的大官儿’施大人,在京城根本连“风光”二字的边儿都沾不上,又怎么敢惹恼了张氏,失了常宁伯府这座大靠山
施清如见施延昌毫不犹豫便推了自己的父母弟弟出来当炮灰,暗自冷笑。
她是恨金氏不假,因为当年施家其他人一开始都只是想的让祝氏自请下堂,惟有金氏一心想霸占了祝氏的嫁妆财产为二房所有,直接提出了灌本就在病中的祝氏砒霜的主意,所以她才会第一个拿金氏开刀。
可她更恨的,却是施延昌,若不是他见利忘义,狼心狗肺,金氏与施家众人怎么会、又怎么敢灌她娘砒霜
尤其她娘被灌砒霜时,他就在门外冷眼看着,在她娘死不瞑目,“赶了回来”后,还一副痛不欲生,恨不能跟了她娘去的架势……她岂能如他的愿!
施清如收了哀色,坐直了身子,“我说句老爷不爱听的话,当年若不是我外祖父看老爷可怜,让老爷进了他的私塾念书,不但不收一文束脩,反倒还处处补贴帮衬老爷,后来又将我娘许配给了老爷,让老爷再没为银钱发过愁,老爷又岂能那般顺利便得中秀才举人,直至有今日那如今的老爷,应该只是桃溪镇上的一个木匠,一年辛苦到头,也就够养家糊口吧”
“这么大
第二十八回 说服
施清如径自打断了施延昌:“老爷不必急着否认。只是一点,若我不是心甘情愿,要让那个大人物选中我可能不容易,要让他厌恶我,从而不选我,却是极容易的,老爷确定想白做一场无用功,甚至极有可能惹得那个大人物迁怒于你且我若是不高兴了,还可以让那个大人物选中我之后,反过来让老爷不痛快,老爷又确定想偷鸡不成倒蚀把米所以,首先就得我们父女齐心,才能其利断金,老爷说是不是”
施延昌不说话了,呼吸却变得急促起来。
若真让这丫头带着对他和施家的恨去了韩公公身边,一旦让她得了势,还能有他的好日子过吗他这根本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行,必须换人,这丫头也断不能留了!
施清如余光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老爷先别自己吓自己,若我说,我很愿意去那个大人物身边,我也自信一定会得到那个大人物的垂青呢老爷虽打发人千里迢迢接了我进京,之前却应当三分成事的把握都没有吧毕竟那样的大人物,老爷能想到这样的捷径,其他人自然也能想到,我一个自小养在乡下的土丫头,凭什么脱颖而出可现在老爷已经见过我了,平心而论,这样的我让老爷成事的把握是不是增添了好几分”
施延昌仍是没说话,心里却不自觉赞同了施清如的话。
的确,眼前的她既有美貌,还本事、手段、心计都不缺,成事的希望的确比之前翻了几番,他先前刚见到她时,心里不也曾飞快的庆幸过吗
他终于开了口:“就算你是心甘情愿去那个大人物身边的,谁又能保证,你得势后,不会像你方才说的那样,让我不痛快呢”
但她既摆明了不好掌控,他又怎么可能傻到作茧自缚。
施清如淡淡道:“我能保证。一来老爷到底是我的亲生父亲,当年害死我娘的也不是你,所以我不会对你赶尽杀绝,我更不想天打雷劈;二来老爷还有我娘这个原配之事,只怕满京城根本没人知晓吧我的条件便是,将来等老爷平步青云,不必再看常宁伯府的脸色后,为我娘请封诰命,让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娘才是你的原配,张氏只是填房续弦,此生都得矮我娘一头;再就是老爷将来要将一个儿子记到我娘名下,并且改姓祝,以延续祝家的香火,老爷觉得怎么样”
施延昌明白施清如方才何以要说那句‘谁有都不如自己有,谁强都不如自己强’了。
这句话也算是说到了他的心坎儿上,这些年常宁伯府是给了他不少的助力,可他受的伯府和张氏的气,却更是数不胜数,他又怎么可能丝毫怨气都没有,又怎么可能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反过来让常宁伯府上下看他的脸色,甚至对着他摇尾乞怜
何况明明是他的女儿,凭什么到头来好处都让常宁伯府得了去,他只能捡点残羹冷炙那常宁伯府送自家的女儿去给韩公公啊,又怕坏名声、怕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想得实惠,这世上岂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施延昌终于点了头,“清如,爹爹答应你,让你祖父祖母和二叔长住京城便是。”
至多他两边哄,先混一段时间,只要不闹到外人知晓,家里乱些便乱些吧,什么大不了的!
交易达成,施清如总算肯起身送施延昌出门了,“晚膳我就不跟大家一起用了,劳烦老爷吩咐李妈妈打发人,给我送到房间里吧,老爷好走。”
施延昌点点头:“我知道了,这便吩咐李妈妈,你用了膳就早些歇下吧。”
抬
第二十九回 提前见到
李妈妈见施延昌动了怒,一惊之后忍不住发起憷来,老爷向来脾气很好的,这是动了真怒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一家之主,是太太的夫君小姐少爷们的父亲,他若真铁了心要发作自己一个下人,便是太太,只怕也不好说什么的。
只得赔笑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只是怕家里没事先安排好一切,会委屈了老太爷老太太,还请老爷息怒。”
施延昌这才面色稍缓,“都是自家人,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何况那该是太太操心的事,你明日也不必打发人先回去禀告太太了,只安排好车马即可,横竖送信的人想也比我们早不了多少到,退下吧。”
“可是……”李妈妈还想再说,见施延昌又冷了脸,想着老爷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应当断不至于留这么一大家子人长住,想来至多也就是小住几日,那太太也不会太怪罪于他们夫妻,到底没有再说,行礼退下了。
施延昌这才又细细询问了施老太爷施老太太一番,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去。
却没有盥洗歇息,而是在灯下提了笔,根据之前和方才施老太爷等人的说辞,细细的推演书写起来。
根据爹娘的说法,清如腊月中旬被金氏赶去柴房后,很快便又让金氏给挪回了她自己屋里,那当时她威胁金氏的筹码,便一定是远哥儿运哥儿……两个野种的身世了。
之后金氏投鼠忌器,只得继续答应她的条件,先是接了袁妈妈母子回来,又不得不给了她一笔银子,那她便既有人又有银子,要做什么都更顺手了。
再之后,她前期都准备足了,便能发起最后的总攻了,所谓井水忽然变成血水,她被祝氏“附身”,接着请来捉鬼的善宁大师反被她给逼得跳了河,有了这一桩接一桩亲眼所见的异事,家里每个人都让吓破了胆,自然便只能由她想怎么样,便怎么样了。
还真是一环套一环,环环相扣,算无遗漏。
不但能算,心还够狠,光让金氏和两个儿子被沉塘还不够,还得让金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死在自己面前后,再让她死,连死都不给金氏一个痛快,哪里像是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做得出来的事,——这把双刃剑,他真的能用、敢用吗
她又到底是真有奇遇,还是在装神弄鬼
若说她是装神弄鬼,那根据爹娘说来,李妈妈一行还未到桃溪,她便已知道他近日会打发人回去接她,让爹娘在收拾行囊了;她也事先就知道他此番接她进京的目的,那可是他亲耳听见的……她难道还能未卜先知
可这世上怎么可能真有鬼神,实在太蹊跷了……
次日一早,施延昌便带着一家人出了客栈,准备上车回京。
清晨的通州码头已是一片热闹,连他们所在客栈外的僻静小巷,也已是人来人往。
“闲杂人等通通回避——,通通回避——”
一阵由远及近的锣声伴随着时不时的一声高唱,却忽然打断了巷子里众生的各自忙碌。
在巷口摆了摊子卖早点的老头儿便忙催起自己的老婆来,“肯定是有哪个贵人路过,快把桌椅都收了,仔细待会儿挡了贵人的道儿,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卖菜卖果子路过的人,也忙都纷纷收摊走避起来。
施延昌是做官的人,一听那锣声,便知道马上要经过的肯定至少也是一位王爷,忙吩咐施家所有人和下人们都退后,“等贵人过了,我们再走也不迟,仔细冲撞了。”
施家众人从不曾遇见过这样的事,都是一脸的惊慌,施老太爷因低声道:“这
第三十回 权倾朝野
再也没有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的感觉后,韩征方收回视线,放下了车帘。
他同车伺候的干儿子小杜子忙道:“干爹,怎么了”
韩征掸了掸朱红的曳撒,淡淡道:“无事。”
方才纵然隔着车壁,他也能感觉到一直有人盯着自己看,所以才撩起车帘四下查探,却是没想到车下的人只是一群老弱妇孺,唯二的壮年男子,也一看就不是练家子,显然不可能是刺客,看来是他草木皆兵了。
小杜子见他不愿多说,也不敢多问,只赔笑着递上了已经温度适中的茶,“干爹喝茶。”
一行人很快经过了施家众人,消失在了巷口。
施延昌这才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他当然是见过韩公公的,可都是远远的见到,像刚才那么近,还是第一次,当真是气势如山,令人不敢逼视,难怪能压得满朝文武都看他的脸色行事,差点儿都要忘记这江山还是宇文家的,而不是韩家的了!
不过刚才韩公公看过来那一眼是怎么回事,莫不是认得他还是他们一行人哪里让他不顺眼了那可就糟糕了……
念头闪过,就听得施老二爷压低了声音问道:“大哥,那是谁啊”
施延昌回过神来,就对上施二老爷满是艳羡的脸,沉声道:“那是东厂提督、司礼监掌印太监韩公公,权倾朝野,谁要是能入了他老人家的亲眼,就等着平步青云,富贵荣华享之不尽了。”
可惜韩公公这样的大人物,不知道多少人上赶着去讨好,根本轮不到他一个从五品的闲散小官儿。
万幸眼下他总算还是等来了机会,只要他和伯府能顺利将清如送进提督府,只要韩公公肯留下清如,他平步青云自然便指日可待了。
施二老爷已叫道:“‘他老人家’他看起来至多也就二十来岁吧,怎么就成老人家了不过他再风光再排场又如何,原来只是个太监,根本不是个男人,我刚才还羡慕他得不行,不过现在,只冲这一点,我也不羡慕他了……”
“闭嘴!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施延昌怒不可遏,既为弟弟无意中打了他的脸,奚落他叫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老人家’,更为弟弟的愚蠢无知,不知天高地厚,“东厂的番子无处不在,你想死只管自己一个人死去,别拉上全家人给你陪葬!”
竟还敢说韩公公‘根本不是男人’,哼,到了韩公公这个地位,就算一辈子不能人道又如何,一样不知道多少人愿意成为跟他一样的人,跟他一样权倾朝野,当真是无知得可笑!
施二老爷见大哥动了真怒,他虽一直身在乡野,对东厂及东厂的可怕还是多少耳闻过的,立时捂了嘴,“大哥别生气,我以后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
施老太太心疼小儿子,忙也帮腔:“老大,你二弟少见多怪,你慢慢教他便是,千万别与他一般见识。”
施延昌这才不再看施二老爷,一声令下:“都上车吧,省得再耽搁下去,下午赶不上进城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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