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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第一百四七回 他的秘密
    早已入了夜,为了能让韩征睡安稳些,小杜子又悄悄儿熄了大半的灯,只在帐外留了两盏戳灯,施清如床前的光线可想而知好不到哪里去。

    以致她都已凑韩征的脸凑得很近了,还是看不清他脸上到底有没有胡子,不能证实自己的怀疑。

    只能越凑越近,不自觉间鼻尖已快挨上韩征的脸了。

    韩征却忽然睁开了眼睛,本能的片刻慵懒后,眼里已满是锐利,待看清楚眼前慌忙后退的人不是别个,正是施清如后,锐利又瞬间全部化作了温柔,攸地坐直了身子,惊喜道:“清如,你什么时候醒的醒很久了吗,怎么不叫醒我”

    说话间,满心都是懊恼自己怎么就会睡着了,以他的警惕性,照理不该才是,看来还是太累了……不对,他又不是没有更累过,刚才却睡得那么沉,清如明显醒了不是一会儿半会儿了,他却一直没察觉到,屋里的灯什么时候熄了大半的他同样不知道。

    看来,是他吃的晚膳里加了安神助眠的东西了,也不知是常老头儿,还是小杜子的主意

    不过算了,看在清如终于醒了,醒来见到的第一个人也终究是他的份儿上,他就不与他们计较了。

    施清如偷窥被现场抓包,又惊慌又羞臊,忙往后退去。

    却因退得太急,头撞在了床柱上,忙本能的伸手想去抚,偏又不小心不知道扯到了哪根筋,立时咳嗽起来,一咳嗽起来,本来还只隐隐作痛的胸口也剧痛起来,喉咙亦是又干又痛,一时间那叫一个苦不堪言。

    看得韩征是又好笑又心疼,忙伸手给她拍起后背来,拍了一阵后,见她缓过来了些,顺手又提起旁边矮几上的茶壶,斟了一杯温水送到她嘴边。

    施清如忙张口喝起水来,接连喝了好几口,温热的水一路往下,先是滋润了她干灼的喉咙,再一路往下,连她的胸腔一并滋润过来后,她总算是舒服了好些。

    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方才竟然是督主喂她喝的水,喉咙一痒,又想咳嗽了,忙强忍住了,憋得满脸通红。

    韩征仍沉浸在她终于醒了的喜悦和对她咳成这样的心痛中,倒是没意识到自己亲手喂她喝水有什么不妥的,见她满脸通红,忙道:“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我这便给你叫你师父去啊……”

    说着就要起身叫常太医去。

    施清如忙摆手:“督主,不用了,我没事儿……”

    声音又沙又哑,喉咙也每多说一个字,就扯得生疼一次,简直想捂住自己的嘴巴,痛就罢了,关键她这声音也太难听了吧,也不知道几时才能好

    韩征听她声音与往日的清脆悦耳大不相同,心里又是一痛,柔声道:“还是让你师父来给你瞧瞧吧,瞧过了我才能彻底安心,他老人家也才能放心。”

    说完扬声向外叫道:“小杜子,立时请了常太医过来,就说施姑娘醒了,请他过来瞧瞧。”

    小杜子正在外面打盹儿,听得施清如醒了,又惊又喜,忙应了一声“哎”,“儿子这便请常太医去,干爹和姑娘稍等片刻啊。”

    韩征这才又柔声问施清如,“饿不饿你都睡了整整两日了,必定饿了吧,等小杜子回来,我让他给你备些清粥小菜来啊。”

    先吃点清粥垫垫,回头再慢慢的给她滋补,以免伤了胃。

    施清如一想到自己如今声音那么难听,便不想说话,先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点头,她都睡整整两日了,难怪肚子空得这么厉害,浑身也软得那么厉害,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是别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了。

    韩征见她只摇头点头,并不说话,约莫猜得到她是嫌弃自己的声音了,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笑道:“没事儿,过两日便好了。”

    正说着,常太医与小杜子一前一后疾步进来了,见施清如果然醒了,常太医立时满脸的笑,上前毫不客气挤开了韩征,关切道:“小徒弟,你可终于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师父给你把个脉啊。”

    一面说,一面伸手探上了施清如的脉搏,凝神诊了一回后,笑道:“没什么大碍了,只再将养几日即可。真是谢天谢地!”

    韩征在一旁吩咐完小杜子去给施清如准备清粥小菜,听得这话,也是心下一松,道:“只将养即可,不需要吃药么”

    常太医道:“我给开一张驱寒养气的方子,吃两日吧,虽是大夏天,女孩儿家家的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是闹着玩儿的。”

    施清如哑声向常太医道了谢,“多谢师父,让您老人家担心了。”

    常太医听她声音受损,忙道:“谢什么谢,师父又不是外人,你这声音得吃几日的胖大海才成啊……胸口痛得怎么样,只怕喘气都难吧这个却只能你自己熬了,熬过这几日就没事儿了。”

    施清如哑声道:“我撑得住的,师父不必担心,且先去歇着吧。”

    她睡都睡了两日,加上之前失踪那一日一夜,这么几日几夜的时间,师父必定担心得吃不下睡不好,还得时刻准备着随叫随到,他老人家又上了年纪,哪里还熬得住,如今她既醒了,当然不能再让师父干熬了。

    韩征也道:“是啊,您老去歇着吧,这里有我即可。”

    常太医见自己的小徒弟还罢了,满脸都是对自己真正的关切,韩征却分明一副巴不得自己快点儿走人,别妨碍他与他小徒弟诉衷肠的架势,瞪了韩征一眼,警告他不许有任何不轨之举后,才扔下一句:“那我回房了,待会儿就送药方子来,有什么事就叫我。”

    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气,小徒弟可算是醒来了,人也没什么大碍,又才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心里应当很多感触,越发明白“人有旦夕祸福”,所以更该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的道理吧

    那她和韩征这次过后,应当能顺顺利利,再无波折了!

    小杜子很快端了清粥小菜回来,笑嘻嘻的放下便退出去了,出去看不忘鼓励的看韩征一眼,这时候干爹不好生表现一番,更待何时

    韩征素日总嫌小杜子呱噪多事儿,这会儿却觉得他着实有眼力价儿,回头可得好生奖赏一番才是。

    一面想着,一面已一手端起粥碗,一手舀了一调羹粥,送到了施清如嘴边,“温度正好,吃吧。”

    施清如的脸又不争气的红了,小声道:“督主,还是我自己来吧。”

    韩征的手却是一动不动,“你还病着,还是我喂你吧,又不费事儿,也没有外人在,没关系的。”

    可哪怕没有外人在,喂饭这样的事儿也太、太亲密了啊……不过刚才已经喂过水了,再坚持好像有些扭捏和矫情啊……

    白粥的清香又刺激着她,让她食指大动,觉得肚子越发的饿了。

    施清如面上不自觉带出了犹豫之色来。

    韩征多会察言观色的人趁机把调羹又送得更近了,“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施清如眼见调羹已送到了自己嘴边,只得张口把粥抿了下去,果然温度正正好,眉眼间就更放松了。

    韩征遂一勺一勺,不紧不慢的继续喂起她来。

    施清如不得不承认,被人服侍的感觉真不错,尤其是被韩征服侍,心里的感觉就更别提了,连带平平无奇的白粥,也跟裹了蜜一样,让人甜到了心眼儿里去,不知不觉便把一碗粥吃尽了。

    韩征见她胃口好,心里也高兴,待她吃完了,问道:“还要吗”

    施清如摇头,“已经有五分饱了,够了,刚醒来实则不宜多吃,况还要留点肚子待会儿吃药。”

    韩征点点头,“那就不吃了吧。”拿了帕子很自然的要给她擦嘴。

    施清如这下实在不好意思再让他服侍了,一把抢过了帕子,低声说了一句:“我自己来。”侧身自己擦起嘴来。

    擦完了一转身,就见韩征正喝水,用的正是先前喂她喝水的那个杯子!

    她忍不住呛了一下,“督督督主……,您是不是拿拿拿错杯子了”

    韩征喝完了水,把杯子放下后,才笑道:“没有拿错啊,我这两日一直都用的这个杯子。”

    施清如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既是你一直用的杯子,为什么给我用啊你不是素来爱洁,别人不慎碰了一下你的衣角,你都会直接不要那件衣裳了吗!

    韩征见施清如两颊通红,才被温水滋润过的喉咙又有些干渴起来,笑着正要说话。

    施清如已先惊叫起来:“我的衣裳……这、这、这……”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换过了,可这两日能进她屋子的人,除了督主,应当便只有师父和小杜子了,总不能是师父和小杜子给她换的衣裳吧

    那是谁给她换的,不言而喻……这下就不止是脸,连耳朵都红得能滴出血来了,简直恨不能床上能立时裂开一道缝,好叫她钻进去。

    韩征见她羞得连颈后的皮肤都染上了一层粉色,喉间越发焦渴得厉害了,艰难的吞咽了一口,还是决定不要让她继续误会下去,逼她逼太紧,她眼下身体还正虚弱,年纪又小,真擦枪走火了,到头来难受的还是他自己,总归来日方长。

    遂笑道:“是桃子给你换的衣裳,你身上的那些外伤,也是她给你上的药,所以你尽可安心。”

    施清如这才抬起了头,“真的,督主没骗我那桃子现在人呢,怎么一直没见她”

    若将她看光光的人是桃子,倒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家都是女子嘛。

    韩征笑道:“我骗你做什么她见你一直没醒,她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便去大雄宝殿求菩萨保佑你快点儿醒来去了,应当很快就该回来了。”

    桃子一见施清如昏迷不醒,了无生气,眼泪便哗哗的直往下掉,说什么也要守在施清如床前,一步也不离开。

    可韩征怎么肯让她打扰自己和施清如难得的独处时光

    都不用发话,只消几个冷眼看过去,桃子便不得不认怂,不得不不情不愿的退出去,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了。

    只得去了菩萨面前给施清如祈福,聊尽自己的一番心意,反正身处大相国寺,旁的未必容易,想要求神拜佛,却是再容易不过的。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桃子,那督主定然不是在说假话,不然转眼就得穿帮了,施清如不由长长的松了一口气,“既然桃子很快回来了,那督主也去歇着吧,您这几日肯定累坏了,我既已醒了,便不能再白白劳累您了。”

    督主虽然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因为精神不错,好似第一感觉他瘦了一些,也成了她的错觉,但他眼里满布的血丝,暗沉沙哑的声音,还有眉宇间掩饰不住的疲色,却无一不在无声的告诉她,他这几日到底有多累,他又到底为她做了多少,——她的心又不是石头做的,岂能不触动不心疼的

    韩征却误会她这是一清醒过来,便又要跟他划清界限,像之前那样,避着他,躲着他,不给他任何靠近她的机会,以免再受他给的伤害了。

    心下一阵黯然,一阵自嘲,不想他们才几乎经历了生离死别,她的心智还是那般的坚定,没有丝毫的变化。

    可那又怪得了谁呢,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当初他疏远她,冷着他时,比之她此时可远远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当初都能受,他如今凭什么不能受了,不过是天道轮回而已!

    只得苦笑道:“清如,你一定要与我这般生分吗我如今为你做任何事,为你付出得再多,都是心甘情愿的,何来的劳累之说,你不会连为你做点事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了吧不过这也怪不得你,都是当初我太决绝,让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都是我自找的,我除了怨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顿了顿,“当然,我说这些也不是想给你任何的心理压力,你如今身体还很虚弱,我们来日方长,以后再慢慢说也不迟,那你便好生休息吧,我就先出去了,不打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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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八回 何其有幸
    施清如脑子如被塞了一团乱麻,完全找不到任何头绪了,只有一个又一个念头和问题飞快的掠过。

    韩征见她如此震惊,受到的冲击如此的大,把她还停留在自己喉间的手拉下,改为了与她十指交握,这才柔声道:“怎么了,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自己的感知呢”

    施清如闻言,稍稍找回了几分神智,忙道:“那督主你这些年都是怎么、怎么瞒天过海的除了我以外,还有谁知道此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一分风险,你既之前没有让我知道,如今也该不让我知道才是,万一……”

    万一让那些暗地里恨着他,觉着他挡了自己路,还有忌恨他权势的人知道了,他可就只能万劫不复了!

    韩征打断了她,“没有万一,我若连你也信不过了,这世上也没有信得过的人了。之所以之前不告诉你,也不是信不过你,怕所谓的‘万一’,而是怕连累了你,有时候知道得越多,便越没有好处,反而知道得越少,日子才能越简单也越纯粹越安全。但现在我既已决定余生都与你风雨同舟,自然也就不会再瞒着你。”

    施清如让他那句‘既已决定余生都与你风雨同舟’说得心下一热,轻声道:“我没有怪你信不过我的意思,我只是觉着兹事体大,惟有谨慎再谨慎。那除了我,还有谁知道,都是绝对信得过的人吗”

    韩征道:“除了你,就只有你师父,和另一位你如今还不认识的长辈知道了。你师父自不必说,人品心性如何,你当比谁都清楚才是;至于另一位长辈,将来到了合适的时机,我再带你去认识见过。”

    施清如听得她师父知道,一下子明白过来去年他在天津卫受伤后,为什么一定要撑到回京见到她师父后,才由她师父给他治伤了。

    不是他爱洁或是有什么怪癖,而是一旦让别的大夫给他治疗,他暴露的风险立时会成倍增加,比起暴露后万劫不复,当然是两害相较取其轻,选择咬牙忍下一时的病痛更合算。

    他素来不爱人贴身服侍,屋里能不留人便不留人,一应事宜能自己做都自己做,也都有了缘由,——他这些年光为了保守自己的秘密,已是殚精竭虑了吧

    何况朝堂上他还要费心经营,加倍的劳心劳力,也就不怪身体一直有这样那样的毛病,怎么都好不了了!

    施清如想到这里,心忍不住细细密密的钝痛了起来,低声道:“督主,你当年是因何进了宫的你的父母亲人呢你进宫时才七八岁,一路走到今日,一定吃了很多苦,流了很多的血泪吧以前便罢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为你做不了,但今日过后,我希望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可以替你分担。就算我没那个本事替你分担,至少可以让你知道,无论如何,都还有个我在背后支持你,等着你,无论是生是死,至少还有我与你一起面对……呀……”

    韩征等不到她把话说完,已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了她个满怀,紧得恨不能将她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以后到哪儿都彼此一体,再也不分开。

    半晌,他激荡的心情才稍稍平静了些,哑着声音道:“清如,我何德何能,又何其有幸,才能得你如此真心以待”

    他一路走到今日,个中的心酸与血泪真是连自己都不敢回头去想,也从来无人心疼怜惜,久而久之,他便也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会疼痛流血,会心酸难过的人,只当自己生来便是该“劳其心志,饿其体肤,空乏其身”的所谓“天将将大任者”了。

    如今终于有人心疼怜惜他了,他方知道,原来被人心疼怜惜的感觉是那般的好,好得他都恨不能时间能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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