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医妃:厂公真绝色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瑾瑜
常太医扫了一眼众人脸上的震惊与鄙视,继续朗声道:“所以从被送进韩厂公府里那一日起,我徒弟便已与这施家恩断义绝,再无瓜葛!谁知道这家人眼见我徒弟入了韩厂公的眼,便又想凑上来,让我徒弟帮着他们向韩厂公要官要好处,嚯,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一次不行了就两次,两次不行了就三次,这次已经是第不知道多少次了,因为见我徒弟封了县主,只当这次一定能要到好处,一定能自我徒弟身上狠狠咬下一块儿肉来了!”
“可我徒弟封县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当日我徒弟能入韩厂公的眼,也是因为她死去的母亲早年曾对韩厂公有恩,母女两个又长得像,韩厂公认出了她来,所以才当妹妹一样善待于她;又让她拜了我为师,靠着自己吃苦耐劳,学了医术,更是于机缘巧合之下,缓解了太后多年的腿疾,才封了县主的,大家伙儿说,与这施家人有什么关系他们凭什么吸她的血喝她的肉谁家卖出去的女儿,还与那家人有关系的早在被他们卖了之日起,便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常太医这话说得极具煽动性,既顺势为韩征刷了一回声望,能让民众对他那‘心狠手辣,小儿止啼’的名声有丝毫的改观也是好的;更让本就已因事情反转,而有些讪讪然,甚至觉得误会了施清如而感到羞愧的围观众人越发群情激昂了。
本来因事涉韩征,众人原还有些不敢发言,怕祸从口出的,见常太医一再的提到韩厂公,且据他说来,韩厂公分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可见传言有夸大其词,这下也觉得韩厂公原来并没那么可怕。
纷纷敢开口了,“正是这个理儿啊,已经卖了人家了,还指着人给你数钱,把自己的血肉给你们吃喝呢这世上岂能有这么便宜的事!”
“若人人都如此想,那那些家里奴婢多的大户人家不是成日里扯不完的皮,扯不清的烦心事儿了但凡多哪个丫头小子好些,都得防着他们不要脸的父母亲人找上门来,要这要那,那是买奴婢还是买祖宗呢”
“你这是什么话儿,县主那能跟那些奴婢一样吗”
“是不一样,看我这破嘴,可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啊……”
也有人直接将矛头对准了施家众人,“这么说来,你们家老太太真是装病了弄得跟真的似的,当大家伙儿都是傻子呢”
“还是厚道些吧,人在做天在看,仔细老天爷不定什么时候便降下报应来了!”
“已经霸占了县主外家的祖产,害死了县主的娘,把人卖了,竟然还想自人身上捞好处,还好意思口口声声什么‘骨肉亲情’、‘孝道’的,这晚辈孝敬长辈的确是应该的,可首先也得长辈慈爱,有个长辈样儿才行啊,自己都不慈,心黑手黑了,还指望晚辈孝顺,换了谁都得生气都得拒绝!——县主,方才都是我们误会您了,实在对不住。”
“是啊县主,别与我们一般见识,也别理这家子坏了良心的无赖,他们迟早要遭报应的!”
施清如没想到围观众人倒都明事理的,至少大部分明事理,没有知道施家人的所作所为后,还继续说什么‘都是一家子骨肉至亲,就别计较这些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长辈’之类站着说话儿不腰疼的话。
当然,也是因为施家人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是个人都看不下去了。
心里那口郁气总算散了几分。
扬声团团与众人说道:“多谢大家伙儿替我评理了。他们为什么明明做了亏心事儿,还敢这样无赖无耻呢就是吃准了我肯定会想着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不好意思把他们做过的丑事儿公诸于众,可我是受害者,更早当自己不是施家的人了,我为什么要替他们藏着掖着传开了没脸的人也不会是我,我相信京城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明理的,没道理不去谴责鄙视那做错事的人,反倒谴责受害者的。”
“他们肯定还吃准了我如今是县主了,势必觉得脸面名声比什么都重要,会惟恐旁人知道我当初被送给韩厂公之事,可我还是那句话,我是受害者,我有什么可怕的该怕、该没脸的是那做错事,坏了良心的人才是!何况韩厂公与那些以讹传讹的传闻大不相同……”
顿了顿,师父既已顺势替督主刷了一回声望了,她自然要再添一把柴,“韩厂公是个知恩图报,再正派不过的人,打我进都督府的第一日起,便对我当妹妹一般照顾有加,还让我拜师学艺,让我能有今日,如今在我心里,韩厂公便是我的大恩人,连我自己都是能不给他添麻烦,便绝不给他添麻烦,何况还要我帮着卖了我的所谓家人替他要官要好处那是绝不可能的事!”
越说声音越大,“整好今儿这么多人,那就请街坊乡亲给我做个见证,我恭定县主与施家,早无任何瓜葛,如今不会有,以后更不会有,——本县主奉劝你们也趁早死了心,别再打那些不该有的主意,成日里异想天开。本县主不找你们的麻烦,已经是仁至义尽,你们若是再不识相,就休怪本县主不客气了。便是官司最后打到了御前,本县主相信皇上也一定会秉公办理,让你们讨不到丝毫的便宜去!”
张氏与施延昌打的主意,的确正如施清如所说。
一是抱着侥幸的希望,觉得她不会把当年的事当众说出来,以免“家丑外扬”,让全京城的人看施家笑话儿。
她再恨施家,一笔也写不出两个“施”字儿来,施家名声烂遍整个京城了,于她有什么好处她总是施家这根藤上结出来的瓜,施家名声不好了,她的名声也势必会跟着受损,她如今是县主了,岂能不在意脸面名声的
恰恰因为她这个县主来得太快,太容易,只怕早已树大招风,不知道明里暗里招了多少人的恨,她就更不能让自己再有污点才是。
固然本家曾经的确待她很不好,但一个巴掌拍不响,她若不是没有丝毫的可爱可取之处,别人又怎么会那样待她
且她对本家都没有丝毫的宽容之心了,难道还能指望她以后对其他人能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不成这样睚眦必报,斤斤计较的人,谁敢与她走太近的,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至于第二个原因,张氏与施延昌便不是抱的侥幸心理,而是觉得施清如一定会顾忌了。
她当初是被送去都督府给韩厂公做对食的,这难道会是什么好名声不成
她以前人微言轻,只能依附于韩厂公也就罢了,如今她却是县主,又有太后这座大靠山了,岂能不想改头换面,洗去过去污点,好生嫁人生子,和美幸福一辈子的
那哪怕她是韩厂公的对食这一点其实京城圈子里的人该知道的都早知道了,她依然会自欺欺人的想要隐瞒,想要让尽可能少的人知道,想要不再有任何人提及这一点。
所以被当街拦住后,她如果想要息事宁人,便只能如他们所愿,至少先跟着林妈妈一行到僻静的地方,大家好说好商量。
那林妈妈等人再趁势把她弄回施家去,他们的第一步便算是成功了。
万万没想到,施清如竟根本没想过要息事宁人,不但一开始便对他们不假辞色,等他们嚷嚷出自家的身份和与她的关系,让她被舆论那样指点谴责后,她竟然还是没想过要息事宁人。
反而直接把他们以为她不可能愿意让人知道的,都当众一股脑儿说了出来,——她可是堂堂县主了,怎么竟能这般的不顾脸面名声,这般的不按常理出牌呢!
林妈妈的脸早已涨成了猪肝色,带着一众下人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施老太爷更是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只有施二老爷,想着万万不能坏了大哥的事,不然大哥可说了,就要亲自将他们给送回桃溪去了,‘我这个当儿子的和大哥亲自送的,街坊四邻自然也就不会有话说了’,那怎么成,京城日子这么好,他儿子也还嗷嗷待哺,他怎么能回去
因梗着脖子嚎起来:“大家伙儿别听他们师徒胡说八道,当年明明是我先头大嫂主动请我们一家人去给她作伴的,说没有当儿媳的住大房子大屋子,反让公婆住茅房土屋,自己享福的理儿;且她一个妇道人家,我大哥那时候又进京赶考了,她也需要人帮着她打理产业,顶立门户,这才会求了我们住到她家的祖宅里的。后来她也明明是自己病死的,与我们何干反倒是她嫁进我们家十来年,却连个孙子都没为我爹娘添,我爹娘也没嫌弃她,在她病死后,还一直悉心抚养她留下的女儿,也就是这位恭定县主!”
说着说着,连自己都骗过了,觉得自己说的才是真的,因而越发的理直气壮了,“你祖母抚养了你六七年,整整两千多个日日夜夜,就算在你看来,没有丝毫的功劳,那总有苦劳吧更别提她还给了你父亲性命,因而才有了你,可谓是生恩养恩都占齐活儿了;便是当初你父亲将你送给韩厂公,那也是为了你好啊,不然你能封县主,能有如今的体面风光吗结果你却如此不孝不仁,无情无义,你就不怕天打五雷轰吗你,你且等着吧,老天爷一定会降下报应给你的!”
施清如面对施二老爷颠倒黑白的倒打一耙,却是笑了起来,因为她很清楚他色厉内荏下的心虚与害怕,清楚他不过是在虚张声势。
她吩咐车夫,“我要下车。”
车夫忙拿了脚凳给她摆好。
施清如便踩着
第一百六八回 丢官 完了
施清如见常太医满眼的气愤与心疼,心里一暖,道:“师父,我母亲的确是中毒而死的,我也想过要报官。可一来年代久远,取证其实已经很难,我怕到头来什么都没能办成,反倒惊扰了我母亲亡灵的清净;二来,当年灌我母亲毒药的人是前施二太太金氏,施老太太不过是帮凶,施家其他人更只是知情而已,甚至好些压根儿不知情。而金氏也已因不守妇道,与和奸夫所生的两个儿子一起被沉了塘,首犯已死,所以就算证据确凿,只怕也判不了施家人太重,我便不想去大费周章了。”
常太医皱起了眉头,“若施家人只是帮凶,首犯是那什么金氏,还早已死了,那的确判不了其他人太重了,可就这样放过他们,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看来只能找韩征,让韩征教训他们了,——这次徒弟你可别再拦着我,不许我告诉韩征了啊,不然我铁定憋屈死,气死!”
施清如忙笑道:“师父别气,为那起子人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况我也没说不许您告诉督主啊。”
且这次也压根儿瞒不住督主啊,那么多人都看见了,那四个护卫他们师徒的缇骑更是全程都在,便师父不告诉督主,他们也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少不得只能让督主为她出一回气了,不过如今二人关系今非昔比,他帮她做什么都是心甘情愿理所应当,就如她帮他做什么也都是心甘情愿理所应当一样,倒也没什么可扭捏矫情的了。
本来施家人,尤其是施延昌和张氏,也该狠狠得一个教训了!
常太医这才舒展开了眉头,“你没想过拦我就好,那我明儿一早就找韩征去。你也别将今儿的破事儿放在心上,今晚好生睡一觉,明儿醒来又是新的一天,以后更是每一日都是全新的;你也有我、有韩征了,我们都会一辈子对你好的,旁的那些黑心烂肝的渣滓,你就当这世上压根儿没有那些人!”
知道他小徒弟以前活得很不容易,却没想到不容易到那个地步,亏得她娘曾机缘巧合对韩征有过一饭之恩,也亏得她和她娘长得像,才有了如今的好结果,可见因果报应是真的存在的,便他是一个大夫,也得承认这一点。
所以那群黑心烂肝的混账东西都给他等着吧,老天爷不降下报应来便罢了,自有人会代替老天爷降报应给他们的!
次日起来,常太医见施清如气色极佳,可见昨晚是真如她所说,‘睡得真不错’,悬了一夜的心方落了回去。
与她一道用过早膳后,师徒两个坐车进了宫去。
一时到了司药局,常太医待施清如去了仁寿殿给太后施针后,便果如他昨晚说的,简单收拾一番,径自往司礼监找韩征去了。
韩征也果已知道昨日的事了,那四个缇骑算是他的心腹,不然也不会被他派去护卫常太医和施清如,自然知道他有多看重师徒两个,哪里敢有丝毫的延误隐瞒
待护送师徒两个回了府后,便忙忙分了两人进宫求见于他,自然韩征什么都知道了。
面上虽什么都看不出来,昨夜却实打实气了一夜,想了一百种法子让施家和常宁伯府都家破人亡,只等天亮后便吩咐下去,为施清如狠狠出一口气,也为他那不幸的未来丈母娘讨回一个迟了这么多年的公道!
又忍不住懊悔自己何以当初不把施家和常宁伯府给收拾了,就想着两家都齑粉一样的东西,实在不配他浪费时间去收拾,祝氏当年那一饭之恩,也不值当他大费周章……哪里能想来恩人会成了他未来的丈母娘,施家与常宁伯府明知有他做清如的大靠山了,也敢再膈应她、恶心她呢
不想还没吩咐完,小杜子便引着常太医进来了。
韩征只得先让正听他吩咐的柳愚和孙钊退下了,这才问常太医,“清如可还好吧我正想着上午尽快忙完了,便打发小杜子去接她过来,好生宽慰她一番呢。”
常太医便知道他已什么都知道了,道:“我小徒弟看起来精神气色都还不错,想来应当没把昨儿的破事儿放在心上,毕竟早已对那家人死了心,自然不会再为他们所伤,也是好事儿。就是我实在咽不下那口气,想让我小徒弟报官将那家无耻的东西绳之于法吧,她却说年代久远,怕找不到证据,反扰了她母亲的亡灵清净;且当初的首犯前施二太太,已因与人通奸被沉塘了,看她的意思,她应当少不得在后边儿推波助澜了。可首犯都死了,其他人只是从犯,怕也判不了太重,我一想也是,所以找你这有心也有力的人来了。”
韩征闻言,沉声道:“不止您老咽不下这口气,我更咽不下。所以正吩咐柳愚先免了施延昌的官职,再找他不法的罪证,打算将他一家都流放到西北去!至于常宁伯府,那样经年的大户人家,不知道私下里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儿,回头多罪并罚,也判个抄家流放吧!”
西北是公认的苦寒,连个军妓都找不到,施家除了那两个黑心烂肝的老东西,大的小的还有好几个人呢,足以解西北军营的一时之急了,两个老东西就日夜做苦力吧,——直接就让他们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
至于常宁伯府,若不是有这座大靠山,张氏当初岂敢间接逼死他的未来丈母娘,清如自也不会受这么多年的苦,最后还被张氏伙同常宁伯府给卖了,也就是老天垂怜,让接收清如的人是他,要是换了其他人,清如如今焉能还有命在
只怕早受尽折磨,无声无息的惨死在不知道哪个太监的后宅里,母女两个的冤屈都只能消弭于无形当中了!
他岂能放过他们
定要尽快找出他们家不法的罪证来,便没有,或是不够,那便现造便是,横竖东厂最擅长这个,总之定也要让常宁伯府家破人亡,他心里才能舒坦些微。
反正都知道流放之路苦之又苦,路上一病死上几个,再不慎摔残几个,本就是不可避免的。
常太医听得韩征已有了决定,且也并没有要两家人的命,只是让他们受活罪而已,点头道:“那你看着办吧,只要不出人命就行,到底清如身上流着那家人的血,也不可能真割肉放血还给他们,那便留他们一条性命,就当过往一笔勾销,以后他们是好是歹,都与清如不相干了。不然白为这样一家人伤阴骘损阴德,也太不值当!”
韩征知道常太医医者仁心,点头应了:“我会留他们一条性命的,您老就放心吧。”
他手上的人命早不知多少了,可一点不怕伤阴骘损阴德,阴司但有报应,只管冲着他来便是,看他可会惧怕分毫!
常太医叹道:“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我老头子也算是活了大半辈子了,什么无耻的人都见过了,可像这家人这般无耻的,还真是第一次见,这是为了利益好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亲情血脉脸面尊严通通都可以不要啊,利益好处就那般重要不成前番甚至连宣武侯府他们也搭上了,说得他们家二奶奶病情那般严重,结果却是为了骗我小徒弟去见那个张氏,就不怕一语成谶,咒着自己咒着就成了真”
他只是随口这么一叹,韩征却是听出了端倪来,忙道:“前番是什么时候张氏之前还见过清如一次吗我怎么不知道,您老当时就该告诉我才是啊!”
常太医见自己说漏了嘴,说出口的话也收不回来了,只得道:“就是你出宫前的事,你那时候不是忙得半死吗,清如再四让我别告诉你,我便答应了她,还以为他们钻营无路了,自然也就死心了,谁知道……”
韩征沉声道:“除了那次和昨日的事,中途还有没有不许再骗我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