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罪之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厌笔川
“老方,我有个建议希望你能够慎重的、严肃的、理性的考虑一下。”白中元直接走向沙发坐了下来。
“你说,前提要合理。”方言放下报纸,起身泡了两杯茶。
“我觉得队里应该添置几张折叠床,这样值班的时候也能倒替着睡会儿,否则连轴转实在是吃不消。”
“连轴转那是因为有案子,平时哪次值完班没有轮休”将水杯递过去,方言直接做了回绝,“不合理,驳回。”
“老方,别怪我没提醒你,医嘱可是说我还在康复期,不能太过劳累。所以要么给我配备床,要么别安排我值班儿。”白中元说着,从上衣的兜儿里掏出了一张纸,“你看,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少来这套,你那点儿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看都没看,方言便坐了回去,“不过鉴于你懒散了大半年,刚刚归队可能有些不适应,所以近期如果没有大案要案,尽量不会安排你值班的。”
“那就谢了。”目的达到,白中元也就赶忙换了话题。“老方,还有件事儿我觉得你有必要给我解释一下。”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方言有些不耐烦。
“如果我没有猜错,就算昨天我没有去案发现场,你也能把张宝书挖出来吧”说起这事儿,白中元语气严肃了些。
“为什么这么说”方言抬起了头。
“因为在所有人都质疑我的时候,你毫不犹豫的下达了对张宝书的拘捕命令,这不大符合你的行事风格。”
“既然被你看出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方言点点头,“在你去之前,的确找到了张宝书的犯罪证据。”
“什么”
“一名涉案女的目击证词。”
“这么关键的证据都找到了,为什么非要借我的手把他挖出来”对此,白中元是颇为费解的。
“因为,你需要一桩案子重新叩开警队的大门。或者说,你要以胜利者的姿态重返支队,这样才能粉碎那些蜚语流言。”方言正色说道。
“看来我修养的这大半年,没少被人议论中伤啊”得知了缘由之后,白中元不由的自嘲了起来。
不过转瞬他就释然了,由于之前涉事性质的问题,导致荣誉墙上的名字和照片都被临时抹掉了,相比之下那些耳食之言根本不值一提。
“其实也没啥,无非就是说你性情大变,很可能不再适合留在队里了。”方言摆摆手,示意不必放在心上。
“老方,你就没有过这样的怀疑”白中元的嘴角挂着一丝玩味,那双眼睛里面更是闪烁着灼灼之光。
“怀疑,怀疑什么”方言瞪了瞪眼,“你白中元是什么样的人,又有多大本事,我心里一清二楚。再说了,有了昨天的表现之后,谁还敢再质疑轻视你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哪怕是得了失忆症,你白中元还是支队挑大梁的人,就算是成了普通警员,依旧会享受副队的待遇。”
“不是,老方你什么意思”白中元愣了愣,而后狐疑着出声,“普通警员,我被降职了”
“降什么职”方言笑笑,“我刚才说的很清楚,你还是享受副队待遇的,办公室也给你留着呢。”
“第一次见把剥夺实权说的这么好听。”白中元冷笑。
“中元,你可不能这样理解。”方言挪挪屁股往前凑了凑,“其实刚接到局里的通知我也想不通,不过后来明白了,局领导这也是在为你着想。就像医嘱上写的那样,你现在不能太辛苦了。”
“老方,你接着忽悠,我就不信局领导事前没征求过你的意见。”白中元有些不满的站起了身,再说话时语气有了些发酸,“算了,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好的,说再多也没用,小的就先退下了。”
“呦,一大早的是谁在这儿里宣扬封建传统呢”白中元的话刚落,门口便传来了嘲讽的声音。
这声音的突兀响起,顿时吸引了白中元和方言的注意,当看清走进来的人时,二人不约而同的脱口而出。
“许琳。”
嘴里喊出的一样,可二人脸上的表情却相去甚远,方言看起来有点儿幸灾乐祸,而白中元则是满脸愁苦。
“方队,许琳前来报到。”标准的敬礼动作,让本就相貌出众的许琳看起来又平添了几分英气。
尤其是那身得体的警服,不仅展现出了她丰润的身躯,更是透出了一股刚性美,说是英姿飒爽毫不为过。
“来,快坐。”方言拉出了椅子。
“我就不打扰二位领导了,先走了。”白中元脚底抹油便想溜。
“白中元,你给我站住。”许琳一步跨出,直接挡在了门口。
“许科长,你这是什么意思”白中元不得不抬起头。
“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许琳冷笑,“上次协同办案时,你诓骗了我不说,大半夜的还把我扔在了荒郊野岭,这笔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我想不起来了。”白中元说着,又掏出了之前给方言看的那张纸,“我有失忆症,无法回答你的问题。”
“你……”许琳气的咬牙切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以后的日子长着呢,这事儿咱俩没完。”
“好了。”就在白中元还想争辩时,方言站了出来,“现在是工作时间,你们多少
第七章 新的案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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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有大半年没来过支队了,可白中元并没有从会议室中感受到任何的陌生,除了窗台上多了几盆花之外,一切都还维持着原来的样子。闪念间,他深切体会到了老话所言的物是人非。
支队多的不仅仅是几张新面孔,在那些老相识的身上,似乎也能看到细微的变化。说不清,道不明,却真实的存在着。
说是睹物思人也好,说是触景生情也罢,总之此刻白中元的内心涌出了一股恍若隔世般的惆怅。
这股惆怅让他无比的失落,尤其是回忆起大半年来的种种经历时,他忽然有种想要大哭的冲动。
人生,为何总是有那么多的缺憾呢
……
“中元,愣着干嘛呢,快过来坐。”就在这时,旁边传来了说话声。声音不大,却足以驱散掉压抑的氛围。
“老谢,好久不见。”深吸口气,白中元将情绪调整了过来,随后眼珠子一转又有了些不正经,“我说老谢,没记错的话你今年还不到四十吧,怎么就谢顶成这样了难道嫂子就没抱怨过吗”
“我掉头发,她抱怨什么”作为刑侦副支队长,谢江有着丰富的刑事侦查经验和极强的执行力。
以成熟为重见长的他,在缺少那份机灵劲儿的情况下,很难于短时间内领悟那番话中的他意。
看到他浑然不解,白中元向前凑了凑,再说话时声音也压低了些:“老谢,据我所知,在没有家族遗传疾病的情况下,谢顶十之有九可都是肾虚导致的。你自己说,嫂子她能没有意见吗”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时,谢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象征性的朝着白中元踢了一脚,“昨晚方队说你变了,我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你不光是变了,还他娘的越变越坏,我就多余搭理你。”话虽然是这样说的,可谢江的手还是拉开了旁边的椅子,而后又将身前的水杯递了过去。
“谢了。”接过杯子,白中元坐了下来,环顾四周后说道,“老谢,你说方队是不是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外勤、技侦、法检组全到齐了,不就是宣布支队的人事调整,有必要弄这么大的阵势吗”
“你个棒槌,这摆明是有任务了。”谢江言辞笃定,“你等着看吧,绝对有案子,而且是大案子。”
“老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先透个底儿呗”白中元有了好奇之意。
“怎么,你想负责这起案子吗”就在这时,方言从外面走了进来,说话间晃了晃手里的卷宗。
“得,当我没问。”白中元撇了撇嘴。
“开会。”
……
会议分为性质截然不同的两部分,前半部分是宣达支队的人事调整,白中元虽然归队了,可因为还需要后续的康复治疗,所以暂时将卸去副支队长一职,由省刑侦总队情报处的许琳接任。
本着人尽其才的原则,两名副支队长的工作将进行方向性的调整,谢江主管外勤组,许琳主抓技侦和法检。
在人事调整通告完毕之后,会议也进入了后半部分。正如谢江之前的猜测,一份份卷宗发到了与会人员的手里。
“变态!”
由于角度的问题,档案袋刚打开就有几张照片掉落了出来,仅仅是瞟了一眼,白中元便忍不住的骂了出来。
照片一共是三张,每张的拍摄时间和地点都不同,但上面的景象却有着惊人的相似性,宛若刻意的复制。
昏暗的房间内,绿色的垃圾桶被锯掉了大半部分,剩下了约四十公分的高度,被清洗的异常干净。
垃圾桶上面有着栩栩如生的图案,横条竖线、色彩斑斓,钩织到一起组成了门、窗,还有种种的常见家居之物。
垃圾桶的盖子被摘掉了,女人蜷缩在里面露出头部的同时双臂也支架在了边缘,像极了马戏团木桶表演的小丑。
女人苍白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恐惧和痛苦的情绪似乎在绝息的那一刻连同生命一起被死神给带走了。
之所以这样说,完全是因为那双令人望之崩心裂胆的眼睛。
或许,用“望远镜”来形容更为贴切一些。
眼球被完整的摘了下来,没有血迹存在表明被清洗过,约五公分长的钢管一端嵌入了死者的眼眶中,另外一端严丝合缝的将眼球包裹了起来。乍然看去,的确是像极了一个自制的简陋望远镜。
被惊到的显然不仅是白中元一个人,其他的与会人员在看到那些照片后,也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愤慨之色。
一时间,会议室的氛围陷入了凝固。
此般情形,自然是方言不愿意看到的,于是清清嗓子说道:“这起连环杀人案是华阳分局三大队移交过来的,由于各种原因,案情侦查目前陷入了停滞阶段。在你们看卷宗的同时,大队长高明会把详细情况做个介绍,稍后再进行案情分析。”
“情况是这样的。”高明开始了讲述。
……
七天前,110指挥中心接到一名夜跑爱好者的报警,华阳路15号棉纺厂生活小区内发现一具女尸。
棉纺小区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属于结构简单的筒子楼,死者居住的房间位于西楼头,毗邻民心河。
据报案人说,他沿着固定路线夜跑已经有三年,因此对沿途的一切都异常熟悉。案发的前两天晚上他经过那里时,看到西楼头外墙壁上多了一个荧光的箭头,好奇之下就多扫了两眼,察觉窗户后面
第八章 犯罪侧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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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要”许琳望着玻璃板上的两个字皱了皱眉头,颇为不满的问,“为什么不能说赠送呢”
“因为受害人满足主动索要的全部条件。”白中元接着写下了几点,“三十二岁、单身、临时工、低薪水、高消费。”
首先,三十二岁早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可谭爽却一直保持着单身。这个年龄的女人经历过现实的打磨之后,已经很难再保持寻找爱情的初心,择偶更看重的是物质条件以及婚后的生活品质。
其次,而立之年是人生最佳的打拼时间,可谭爽却选择了在交通局做一名临时工内勤,说明她看重的不是那份儿微薄的薪水,而是所谓“体面”的工作。或者说,她本身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
最后,走访笔录中记载,谭爽的多名邻居能够证明,经常看到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晚上外出。
综上所述,可以证实谭爽有着极强的虚荣心,且在日常生活中存在作风不检的可能。
“也就是说,谭爽所拥有的那些价值不菲之物,都是向别人索要的”方言直指问题的核心。
“没错。”白中元点头,“当然了,也有可能是见不得光的交易,毕竟谭爽看起来还是有几分风韵的。”
“说正事。”方言微怒。
“第二,是熟人作案。”白中元指了指现场照片,“这个不难解释,案发现场的门窗没有任何强力破坏的现象,屋子中也不存在打斗的痕迹,就连尸体上面也没有任何扭打、挣扎所导致的伤痕。”
“第三点呢”许琳若有所思。
在许琳沉思的时候,会议室的其他人也都在沉默着,一直到白中元的再次开口,氛围才再次活跃起来。
“我觉得,是双方交换条件不对等。”
“这是什么意思”许琳不解。
“很简单,嫌疑人觉得谭爽回馈的东西,并不能匹配他自身的付出。”白中元说的更直白了些。
“比如呢”谢江也来了追问的兴致。
“比如谭爽不同意跟犯罪嫌疑人确定恋爱关系甚至是结婚。”白中元言辞异常笃定:“法医尸检报告中指出,从刀子刺入受害人心脏的力度来判断,犯罪嫌疑人是一名男性。而通常男性主动送给女性礼物,目的只能是一个,追求配偶。”
“从逻辑上来讲,你所说的没有问题。”方言说完,又摇了摇头,“可在走访排查中,并没有获取到这方面的讯息,而且在调取了谭爽一个月的通话记录后,也没有找到符合上述条件的目标人。”
“社交软件呢”白中元问。
“也查了,没有任何可疑线索。”高明沮丧的摊了摊手,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受害人的手机和电脑都已经移交给了支队技术科,我来会议室时秦科他们正在做进一步的检索和排查。”
“没有线索”白中元陷入了沉思。
“是的。”高明苦笑一声,“这正是本案的诡异之处,所有的征象都表明本起案件性质为他杀,可就是找不到有关嫌疑人的蛛丝马迹。”
“世上的事只要发生过,那就一定会有存在的痕迹,之所以没有找到,只能说明之前的调查方向不对。”白中元咬了咬手中的笔,恍然大悟的说道,“我明白了,凶手可能是以狩猎心态介入的案件。”
“狩猎心态”许琳错愕。
“没错。”白中元很肯定的点点头,“犯罪嫌疑人选择在受害者家中作案,说明他的胆子很大,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指向性痕迹和线索,又说明他的心思很缜密,这难道不像经验老道的猎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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