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罪之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厌笔川
薛东讲述:
去到夜色之后,薛东面临着极大的挑战,想要站稳脚跟儿甚至是获取到唐知秋的信任,唯一的途径就是把业绩做起来。任何的销售都是一样,业绩的核心是在维护好老客户的前提下去挖掘更多的新客户,而这当中又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个问题,在没有特殊背景、业务水平也与其他人相差无几的时候,要怎么做才能脱颖而出
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有很多,薛东选择了违法但是极为有效的那种,那就是去做个两头抽成的皮条客。
夜场之所以是夜场,一来是可以放松压力扩大交际,二来就是会释放人性中的阴暗面,相当一部分人都是去放纵和发泄的,这就不可避免的会涉及到违反道德甚至是法律的事情,比如黄赌毒。
如今的夜场,类似的事情很难再出现于明面上,经营者也会严格排查、防微杜渐,避免惹祸上身。但这并不代表会完全被杜绝,总有些人会想方设法的通过歪路子去发横财,薛东就是其中之一。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饥饿思饮食,成年思婚配,本意是指人类最大最基本的需求和**。可往往在基本的需求满足之后,人的**就会变得强烈,而一旦踏出了第一步,那就将毫无底线的沉沦下去,一发不可收拾。
首当其中的,便是男女关系。
为了物色到合乎客户胃口的目标,薛东想方设法联系上了邱宇墨,打算从婚恋网站中进行甄别和筛选。当今社会的多元化,导致了人的思维扩散化和旧观念的淡薄化,由此催生了一批崇拜虚荣的人。
对于这些拜金的男女来说,没有什么是不能交换的,尊严、人格、**,乃至于灵魂都可以当做筹码。就像他们在婚恋网站中明确的择偶条件一样,第一是家产,第二是金钱,第三是长相,人品反倒成了点缀。
邱宇墨在感情方面受过极为严重的打击,并因此催生出了变态的心理,所以当薛东找上门说明来意之后,臭味相投的两人一拍即合,开始了无耻肮脏的拉皮条生涯,两头抽成赚的是盆满钵满。
但这一切,都随着柳莎的出现而改变了。
……
讲到这里,谢江示意薛东不要再继续了,因为接下来的重点必须细致询问才行:“你和邱宇墨之所以结怨,是因为他爱上了柳莎对不对”
“是的。”薛东点头,“我们合作了将近两年时间,一切都很顺利,也都赚到了钱,
可他却为一个女人背弃了盟约。”
“可你并没有放过柳莎,是不是”想到柳莎的遭遇,白中元便觉得心里发赌,从而对薛东的同情又减少了一分。
“我为什么要放过她”薛东冷笑,“我之前存了一笔钱,可随着两个孩子接连查出白血病,已经是入不敷出了。再说相中柳莎的是一名十分重要的客户,我不能得罪和舍弃,否则将会产生连锁反应,到时候很可能会丢了工作甚至是危及到安全。”
“所以你就找到了潘洋”
“嗯,潘洋这个人只要给钱没什么不敢做的。”
“你和潘洋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去了夜色之后。”薛东回忆着,“当时潘洋想进夜色,而我又立足未稳,于是就成了合作伙伴。”
“你们做一单多少钱”谢江问。
“少则三两千,多则上万,视具体情况而定。”薛东举着例子,“潘洋那样儿的老油子价格会低一些,有些良家出来兼职则会高一些,而像柳莎那样的相貌身材出众,又是初涉这行的钱最多。”
“你当时就没有想过这是犯罪
第五十一章 满盘输
薛东这个人反复无常,想要甄别话的真假难度很大,尤其是关于楚六指的那部分,虚实难测。从警多年,白中元跟太多的犯罪分子打过交道,他可以确定一点,截至目前的所有证词都是真实的,这是直觉也是经验。
然而大多数时候,真实并不意味着就是“事实”,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全部都会转变为谣言或者传闻。从这个角度去看,涉及到楚六指的那些事情又都会成为假象,至少当先并不具备深入追查的价值。
话题突然扯到了自己身上,白中元多少还是有些意外的,然转念一想便洞悉到了薛东话中的真意:“我做个大胆的猜测,你之所以说是因为我,根源其实是在邱宇墨那里,他提醒过你对我多加防备是吗”
“没错。”薛东点头。
“不不不,这个理由根本就说不通。”谢江插嘴道,“既然邱宇墨提醒你要防着中元,那为何你还要亲自动手杀了他,这样暴露的风险不是更大吗完全等同于自露马脚,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是这个道理。”白中元也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你们只听到了我说邱宇墨提醒防备着白队,又没说他是怎么提醒的。”薛东面色有些后悔的说道,“其实,是我上了他的当。”
“此话怎讲”谢江追问。
“我倒是猜到了一二,你被邱宇墨算计了。”白中元目光闪烁,“他的确提醒过你要对我多加防备,可在这提醒当中却又设下了一计,而直到他身死之后,你才领悟到原来已经陷入了困局之中”
“完全正确。”薛东深深点头,“邱宇墨身患肺癌命不久矣,找到我提出做一笔交易,我确保在他死后不会动柳莎,而他则在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帮我设个局,目的就是利用诡局来掩饰勾结到一起犯罪和后续潜逃的事情。”
“什么诡局”
“制造介乎于他杀和自杀间的命案现场。”
“定时装置、便携式音箱、活动的钢筋和自制重弩吗”谢江追问。
“是的。”薛东干脆的回应,“那样的死亡现场,的确会存在他杀的痕迹,但如果警方为了“政绩”稍有放松,勘定为自杀也是成立的,而那样也就撇清了我们与邱宇墨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通过这个局,不仅能够试探出警方的态度,更能摸一摸警方的实力,毕竟后续我们还有着一系列的计划要实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白中元狐疑。
“当时我也觉得扯淡,可邱宇墨却说如果后面要继续犯罪的话,这便不失为一条妙计。因为当时我们已经开始涉足违禁品的贩卖了,贩卖毒品不同于拉皮条,失手被捕的后果我们都一清二楚。既然左右都是个死,那倒不如按照邱宇墨所说的去办,先不说能不能糊弄过警方,至少发生命案后会吸引警方的注意力。退一步讲,就算没有蒙混过关,警方还是将案件核定为了他杀,也依然等同于向我们传递了赶紧潜逃的讯号。”
“这个道理倒是能说通的。”谢江点头,望向了白中元,“根据结果反推,邱宇墨的这一计的确是奏效了,至少在张大根死亡之前我们没有找到犯罪嫌疑人,甚至连目标都未能锁定,确实达到了混淆视听、争取潜逃时间的目的。”
“嗯。”思索少许,白中元认可的点了点头,而后又问,“但这必须有个前提,你们已经开始计划潜逃的事情了对吗”
“是的,从碰触到违禁品之后,我们就有了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盘算。钱很重要,可命更重要。”薛东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我甚至已经在着手联系偷渡的事情了,没成想还是晚了一步。”
“那你是怎么悟出来邱宇墨的提醒中暗藏算计的”谢江还是好奇这点。
“很简单,因为他杀痕迹的存在,本身包含了暴露的风险。”薛东说完,叹了口气,“其实说到底还是邱宇墨在提防我继续打柳莎的主意,倘若我真的那么做了,根据案发现场的痕迹警方终究会找到我,这个时间可能很短也可能很长。但不管长短,终归是能够将柳莎解救出来的,这便是他设局的初衷。”
“嗯,从这个角度来说,你的确是被阴了。”谢江点头。
“陈少华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邱宇墨的事情弄明白了,白中元便转移了话题,“那起车祸是偶然还是必然”
“我说偶然,你们信吗”
“不信。”
白中元和谢江同时摇头。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那晚开着陈少华的车将崔伟抛尸之后去偷偷更换了劣质的制动液,也就是刹车油。”
“更换了制动液”谢江皱眉,“为什么不是完全放掉”
“不能放,放了陈少华会发现的。”薛东笑笑,“我们之间的关系,可远没有到不加防备的地步。”
“嗯。”
白中云相信这是真的,薛东既然能伙同陈少华杀死张大根和崔伟,二人之间怎么可能真正的交心,不过是利益的捆绑罢了。
“你对刹车系统很了解”谢江问。
“我以前当过修理工。”薛东说到此,晃了晃双手,“你们别忘了,汽车和摩托我都能够改装。”
“我好奇问一句,制动液的品质很重要吗”只要与案子有关,任何细节白中元都不会轻易放过。
“关系很大,刹车油使用时间长了,表面上虽然没多大影响,但当车辆在紧急制动或者长期在下坡路行驶的时候,问题就很容易出现了。劣质制动液会导致刹车管路中产生气阻,腐蚀刹车油泵的皮塞。”
“其实你更换制动液并不只是怕陈少华发现,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希望刹车系统短时内不出现问题。”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白队。”薛东笑笑,“陈少华是必须要死的,只是死在哪里、什么时候死的问题。如果他死在了省城附近,我很快就会进入警方的视线,可如果他死在路况极差坡路极多的山区呢”
“那就会主观认为是车祸,而自动忽略**。”谢江倒吸口气,“你这一招接着一招,可真够狠的。”
“无毒不丈夫。”
“……”
白中元和谢江同时沉默。
“我要去厕所。”薛东突然说。
“带他去。”白中元打开门,吩咐门口的两人。
当薛东走出审讯室之后,谢江忍不住的问道:“中元,你觉得这小子口供可信吗”
“绝大多数都是可信的。”这是白中元的心里话,同时也表达了担忧,“就是邱宇墨的死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蹊跷归蹊跷,可目前来看也是最为契合案情的了。”谢江示意不要太在意,“有关楚六指的,你怎么看”
“很显然,这一系列的命案根源就是楚六指。”这点,也是白中元的心病,“还有那个唐知秋,也太过神秘了。”
“你也觉得是楚六指”谢江忽略了后半句话。
“当然。”白中元点头,“其实薛东这是在向我们传递一个明确的讯号,楚六指的的确确犯了罪,可他不会做出指证。”
“这就难办了。”谢江嘬一口牙花,继续道,“涉案的人除了薛东都死了,如果他不站出来,楚六指就又要逍遥法外了。”
“不用那么沮丧。”白中元倒是不以为意,“薛东的顾虑很简单,就是担心母亲和孩子的安危,他不是不相
第五十二章 那一晚
最初获知薛东两个孩子都患有白血病的时候,白中元对他是有着几分同情和怜悯的,可随着审讯的进行,当一系列案件真相浮出水面后,心中的憎恨与厌恶的情绪逐渐强烈了起来。尤其是现在说到潘雨时,露出的那抹包含着得意、淫邪和猥琐的笑容实实在在的让人感到反胃和恶心。
“继续审,务必让他把所有东西都吐出来。”重要的疑点解开之后,白中元已经有了离开审讯室的打算。他可以顾及薛东母亲和孩子的感受,做出最大程度的体谅和包容,却不会对冷血的刽子手心软半分。
“记着,笔录要做好。”谢江叮嘱着两名替换审讯的刑警。
“明白。”
……
来到外面时,天色已经放亮,入冬后的第一场雾来了。
“戒烟之后熬夜可真难受。”搓搓干巴巴的脸,谢江从旁边的树上折断一根树枝叼在了嘴里,“想什么呢”
“邱宇墨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白中元掏出一片口香糖递了过去,“还有张大根的死,后脑的肿胀痕迹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从审讯过程中看,薛东貌似是不知情的。”
“依我看,你就是最近太累了,没必要这么疑神疑鬼的。”谢江拆着口香糖的包装,“虽说在邱宇墨死亡的这件事上薛东给出的动机有些超出常理,可站在犯罪分子的角度去看是完全成立和说的通的。而且事实证明他们的算计的确起到了作用,薛东险些潜逃成功,邱宇墨也成功保全了柳莎。”
“我说的不是这个。”白中元皱眉解释,“我想不通的是邱宇墨为什么要把陈少华的断指吞进肚子里。”
“这很好解释,邱宇墨手里没有薛东犯罪的确凿证据,所以退而求其次保留了属于陈少华的把柄。要知道陈少华和薛东本就是勾连很深的,只要我们找到了陈少华,自然而然便能将薛东给挖出来。”
“老谢,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
“哪种”
“邱宇墨和薛东做了交易,前者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柳莎,可其实并未算计薛东。相反,作为交换是在帮助薛东洗脱嫌疑。”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谢江沉思少许,接着说道,“陈少华潜逃之后,显然不敢再出现在繁华的地段,最大的可能就是窝藏于山区之中,而制动液的更换迟早会导致车祸的发生。以这个作为前提,即便是我们根据断指将陈少华列为了嫌疑,那么最终也只能找到一具尸体,死无对证之下薛东自然就安全了。”
“嗯。”白中元点头,这个逻辑倒是能够说通,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说完了这个,再说张大根后脑的伤。”谢江继续道,“谋害张大根的那天晚上,是崔伟去实施的犯罪,薛东对有些细节不了解也是正常的,可惜的是随着崔伟被沉江这点永远都无法求证了。”
“我们应该相信周然的能力,她最后一定能够给出清晰的鉴定报告。”白中元不想再去讨论这个头疼的问题,于是催促着,“盯紧点儿吧,尽最大可能把崔伟的尸体打捞上来,否则心里还是不踏实。”
“这个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谢江疲惫的笑笑,“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吧,江中地形水流复杂,希望渺茫啊。”
“不扯了,给我开一张提讯证。”
“去哪儿”
“看守所,找潘洋。”说完,白中元又问道,“对了老谢,潘雨送到了哪家医院,现在醒了没有”
“我去问问,稍后给你回复,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守所”
“不必了,让小刘陪我一起就行。”白中元不想麻烦谢江,但自己一个人又不满足提讯条件,只能临时抓个人。
“那你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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