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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罪之名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厌笔川

    想到这里,白中元因为激动的缘故呼吸有了些急促,因为如果逻辑链真是如此,那也就意味着找到了爆炸案的突破口。这大半年来饱受困扰与折磨的选择性失忆症,也即将迎来挣脱枷锁的曙光。

    “你怎么了”周然注意到了对面那张脸上的细微变化。

    “哦,没什么。”白中元敷衍着转移了话题,“我之前去见潘雨的时候,她提到了一个名叫沈海涛的人,这个人生前跟崔伟以及麻三的关系很深,如果找到他,或许就能挖出更多的线索来。”

    “你打算怎么做”

    “当然是去找他。”

    “现在”

    “现在。”

    “我跟你一起去。”

    “跟我一起”白中元很满意这个试探的结果,但还是要尽量表现出费解的样子来,“法医什么时候也要介入侦查了”

    “只要与案件本身相关,只要能对案情的推进有所帮助,法医做什么也都是应该的。”周然辩解着。

    “你可以去,但有一个条件。”

    “你说。”

    “服从命令。”

    周然微微眯眼,似是有所警觉,“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白队也应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吧”

    “当然。”内心的想法被戳穿,白中元只能略有失落的摆摆手,“出发吧。”

    ……

    肉联厂坐落在省城的东南角,二环之外三环以里,距离支队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当白中元和周然抵达的时候,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四点半。因为入冬,加上阴天,氤氲浮动的雾气使得整座城市看起来多了一股苍凉。

    放眼远眺,白中元忽然生出了些许惆怅,思绪的催化之下有感而发:“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

    “怎么,又想喝酒了”周然突然开口。

    “你……”

    难得装一把文艺范儿,却被硬生生打断,白中元有些哭笑不得,于是没好气儿的回讽着:“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很没情调”

    “情调”周然冷笑,“跟法医谈情调,你不觉得可笑吗”

    “……”

    白中元语塞。

    “走吧,天就快黑了,抓紧时间找到沈海涛。”周然说完,转身朝着肉联厂的方向走了过去。

    此时,第一片雪花正徐徐落下。

    ……

    向门卫出示证件,白中元和周然顺利进入了肉联厂,而后见到了急匆匆赶来的主管丁亮,相互介绍的同时向里面走去。

    “沈海涛主要做什么”白中元开始聊正事儿。

    “他就是车间的操作工,以前是切肉,后来就去做包装了。”丁亮带着黑框眼镜,看起来比较憨厚。

    “他在哪个车间,能不能直接带我们过去”白中元清楚,肉联厂有些车间是不能随便进出的。

    “他这几天请了病假,没上班儿。”说着,丁亮朝着院墙侧门指了指,“穿过那道门,就是员工的宿舍区。”

    “他在宿舍”周然问。

    “应该在。”丁亮回忆着,“昨晚我在厂区超市碰到他了,当时还问了问他身体情况,说是只要休养两天就没事儿了。”

    “什么病”白中元问。

    “那就不清楚了。”丁亮摇头,“反正最近这几天他有些不对劲儿,看起来恍恍惚惚的,好像是有心事。”

    “麻烦你带我们去找一下他。”之前,白中元就已经从潘雨的口中得知了沈海涛和崔伟以及麻三之间的关系,如今丁亮又说他请了病假,想来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如此一来,就更得好好了解下情况了。

    穿过侧门,白中元也看清楚了所谓的员工宿舍。与其说是宿舍,倒不如说是民居,一大片独门独院的平房,看起来十分的老旧。不过有一样没得挑,那就是**性,完全能够满足家庭生活的正常需求。

    “员工宿舍怎么这个样子”周然很费解。

    “这个说来话长。”丁亮简单做着解释,“当初建厂的时候,打算建楼房宿舍,因为紧挨着三环边儿有座军用机场就没弄成,可职工的住宿问题总得解决吧,于是当时的厂长就拍板盖成了平房。”

    “这个成本可不小啊”白中元方言远眺,这一大片少说得有几十户。

    “白队,这您可说错了,成本还真不大。”

    “怎么讲”反正没到沈海涛的住所,白中元便继续问着,权当是闲聊了。

    “当时厂房的预算不够,根本盖不了这么多房子,于是厂长就想了个办法。”

    “什么办法”周然也好奇。

    “让职工自己掏钱。”丁亮回忆着,“确切的说是厂子提供地皮,职工自己建房,花了多少钱会按比例每年返还。除此之外,还签订了一份儿合同,当厂里效益好起来之后,就会去别的地方盖生活小区,到时候用老房子置换。”

    “小区盖起来了吗”

    “当然。”说起这个,丁亮有了些笑容,“几年前就盖起来了,当初这些自己出钱盖房的职工都免费领到了一套,我们家也有。原来的住户搬走了,机场不搬无法改造,索性就继续

    让职工们住着了。”

    “这么说的话,你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白中元捕捉到了重点。

    “没错。”丁亮指了指右手边,“看到那处院子没有,原来就是我家。拐了弯之后,再走三百米就到沈海涛的住处了。”

    啪!

    拐弯的刹那,厂区的路灯亮了。

    ……

    不管是不是独门独院,都无法改变房子是职工宿舍的本质事实,因此面积远没有农村的民房来的大。正房为三间,客厅居中,卧室分列两侧。左右各有着耳房,一间用来做饭,一间用来洗澡和方便。

    总的来说,设计合理,实用性强。

    沈海涛的住处,位于一排宿舍的尽头,是整个厂区的边缘,右侧和后面都是成片的树林,看着比其他的房子更为破败一些。

    “怎么锁着门呢”来到近前,门上的铁锁让白中元一愣。

    “不应该啊。”丁亮皱眉。

    “这个时间,是不是去食堂了”周然问。

    “应该不是,食堂六点开饭,现在才五点。”丁亮看表。

    “难道串门去了”白中元问。

    “可能性不大。”丁亮摇头,“沈海涛这个人比较个性,




第五章 叶止白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白中元和周然都很诧异,两人几乎同时转身朝着院墙旁边的杨树下看去,隐约可以觅见一道模糊的身影。

    咣、咣……

    那人缓慢向前移动的同时,铜锣声再次有节奏的响了起来,随后是阵阵嘈杂,既像是有重物在快速的被拖动,又像是成群的动物在奔跑。在这静谧的夜里,很容易便营造出了一股悚然的惊惧感。

    “那是什么人”

    周然是天天跟尸体打交道的法医,胆量不可谓不大,然还是被雪夜中突现的人吓到了,不由得朝着白中元身边靠了靠。

    “怎么,怕了”

    “切。”

    周然冷哼,靠的更近了些。

    就在这时,那个人也踩着积雪一步步靠近着,当来到路灯下面的时候,体貌也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六十左右的年纪,满头的白发,深深的抬头纹和法令纹,在昏黄的灯光下就像是即将脱落的树皮。他的身高大约一米七八,体型偏瘦,略显破旧的军大衣里面包裹着一套藏蓝色的中山装,乍然看去就像是七八十年代的人。尤为醒目的是那双眼睛,一只精芒闪现,另外一只则黯淡无光,眼角处隐隐还有着两道无法抹平的疤痕。根据形状和位置来判断,就像是眼眶处皮肉翻卷开又缝合留下的。

    “一只眼睛”

    心中嘀咕着,白中元不动声色的挪动步子护住了周然,而后盯住了面前的那张有些恐怖的脸:“你是什么人”

    “叶止白。”这人的声音极为的沙哑,仿佛喉咙漏气,说着伸出右手接住了两片雪花,“叶止白雪,夜止白昼。”

    “什么意思”白中元有些听不懂。

    “你说呢”

    叶止白朝着前面凑凑,一只眼睛微微转动了两下:“新叶萌芽,代表着寒冬已经过去;白昼来临,也就意味着黑夜的结束。”

    “你到底想说什么”白中元总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古怪,所说的话中似乎也含有另外一层意思,可就是琢磨不透。

    咣!

    毫无征兆,叶止白突然一动,拿出并敲响了藏在身后的铜锣。

    “你想干什么”周然一个哆嗦,厉声呵斥。

    “嘘,我在赶东西。”

    叶止白神神秘秘的竖起食指,而后朝着沈海涛家后面指了指:“安静下来,用心听,听到了吗”

    屏气凝神,白中元竖起了耳朵,随后听到又是阵阵的嘈杂,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你到底在赶什么东西”

    “嘿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不得,说不得啊。”叶止白咧嘴笑笑,露出了残缺且发黄的牙齿。

    “你……”周然气的想跳脚。

    “老叶,你他娘的又在装神弄鬼吓唬人呢”就在氛围变得有些诡异时,不远处传来了大声的呵斥,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转身,白中元发现有个人急匆匆的冲了过来,站定之后看清是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魁梧,虎背熊腰。

    “您就是白队吧”

    “你是”

    “何正,厂区的主任兼保卫科长。”

    “你好,白中元,这位是周然。”握手之后,白中元指了指旁边,“他是谁,拿着一面铜锣在做什么”

    “叶止白,叶止白雪,夜止白昼。”说着,又是一声锣响。

    “老叶,你闭嘴。”

    “闭嘴可以,给我。”叶止白伸手。

    “给你。”何正将一包烟拍在了叶止白的手中,随后不耐烦的催促,“赶紧走,该干嘛干嘛去。”

    “走就走。”叶止白装起香烟迈开了步子,就在与何正擦身的刹那,举起铜锣又是狠狠敲了一下,“吓死你。”

    “你……”

    何正勃然大怒,碍于白中元和周然在又不好发作。

    “哈哈哈哈……”

    叶止白大笑而去。

    “这人是谁,是不是有病”周然心里憋着一股火。

    “您还是真猜对了,就是有病。”说起这个,何正不免有些了唏嘘,“我听老一辈儿的人说,这个叶止白小时候特别的淘气,有天逗狗来着,没成想那狗挣脱了链子,差点儿没要了他的命。”

    “他的眼睛也是那次受的伤”白中元问。

    “没错,瞎了一只眼,脖子也被咬了两口。”

    “怪不得听他说话像漏气一样。”

    “他的眼睛瞎了一只”周然问。

    “是的。”

    “那……”

    “您想问为什么看着是正常的对吗”

    “嗯。”周然点头。

    “其实主要是光线不好,如果光线足或者到了白天您就能看出来了,他的右眼其实是一只狗眼。”

    “狗眼”有些东西白中元是不相信的,不过既然说到了这里,就随口提了一句,“刚才叶止白敲了好几声铜锣,还一直说在赶东西,难不成跟那只狗眼有关系我记得民间有一种传闻,狗可以看见不干净的东西。”

    “白队说笑了。”何正笑着解释道,“被狗咬后虽然捡回了一条命,可也几乎毁掉了叶止白的一生,尤其是心理方面。我听说从他出院以后,对狗就多了极深的忌惮之意,看到狗能赶走就赶走,赶不走就跑。”

    “这么说他敲锣是在赶狗”

    “没错。”何正点头,“肉联厂这地方特别招流浪狗和猫,现在卫生条件上来好些了,以前那可是成群结队出没的。”

    “他什么时候来的肉联厂”白中元好奇这点。

    “那可有些年头儿了。”稍作回忆,何正继续说道,“据说肉联厂还是国营的时候,他父亲就在这里上班,后来他顶了上来。再后来就是肉联厂改革,本来是要辞退他的,可考虑到他身虚体弱又没什么技术,出去谋生太难,就把他留下来了。主要负责晚上巡夜,还有驱赶流浪猫狗什么的。”

    “这么说的话,他这一辈子都在肉联厂”

    “嗯。”

    “这倒是挺有趣的,赶狗撵猫也能吃一辈子。”周然摇头。

    “这事儿其实是有隐情的。”

    “什么”

    “我听说当年他是不想接班儿的,可后来碰见了个道士,两人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答应进来了。”

    “道士”白中元皱眉,“我怎么听着这么玄乎呢”

    “搁到现在这社会当然玄乎,可当时是二三十年前啊,很多人还是比较迷信的,而且据说那道士的确有真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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