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伐清1719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晴空一度

    一名粗壮的汉子出列单膝跪下,正是在军中有着“疯虎”之称的李石虎,他打仗尤其喜欢近身肉搏,每次攻城都以先登为荣,为此全身上下受过七八处刀伤箭伤,在军中的威望也十分高。

    “大都督,石虎敢立下军令状,一天破城,若是不破,提头来见!”

    “好!等你破城之日,本督为你开庆功大宴!”

    宁渝微微沉吟,便点头认可,他当然明白自己带的这一批家伙,可不是外人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寻常人都认为复汉军打仗都是靠着枪炮犀利,可实际上雏鹰营的老兵心里都明白一点,那就是在雏鹰营训练的那整整一年,他们究竟吃过多少苦头,几乎没有一日的休息,除了新年那一天所有人会聚在一起玩乐,其他时间都是训练训练再训练。

    自从造反之后,雏鹰营的大部分学员都加入了复汉军,剩下一小部分的学员成为了教官,开始培养新的雏鹰营,像目前复汉军搜罗的孤儿都会被送到雏鹰营里去,还有一些为复汉军牺牲的将士子女,也都在雏鹰营进行深造学习。

    这些孩子都将自己称为雏鹰,所学习的课程都是沿用于前一批的教程,连同作息和日常的一些野外训练也一般无二,不过与曾经第一批有一点细微的不同,那就是第一批的雏鹰都有一个共同的铁扳指,上面勾画着雄鹰,数量不过两百余枚。

    李石虎每次上阵前,都会戴上这枚铁扳指,他望着南昌城墙,眼神里划过一丝不屑,对于清军的能耐,他实在是太清楚不过了。

    “等等切勿攻城!”

    就在李石虎跃跃欲试之时,一名骑士从阵后穿过大军,冲到了将台边缘,他身上穿着一身长衫,在马匹上却显得颇为狼狈,竟然就这么从马上摔了下来。

    “学生李绂见过大都督,还请大都督手下留情,切莫攻城啊!”

    长衫中年人在地上爬着,脸上手上都被划来了小口子,可他似乎不知道疼一般,跪在了将台之下,泣声道:“还望大都督体谅民情,暂停攻城!”

    李石虎见到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酸儒竟敢阻拦自己,当下便拔出长刀,指着中年人怒道:“你等这些酸秀才,天天鼓唇摇舌,若再不让开,本将军定斩你狗头!”

    可那中年人却似乎毫无畏惧,挺着脖子道:“将军杀我一人,却收不了江西民心!”

    宁渝原本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如今听到此人这般言语,倒来了几分兴趣,便挥了挥手,让李石虎先退到一边。

    李石虎有些不情愿,只是不敢违抗宁渝命令,便狠狠瞪了中年人一眼,推到了一旁。

    此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中年士子给吸引住了,他们平日里也不是没见过这种狂徒,仗着读了几本圣贤书就整日指手画脚,心里都颇为不喜。

    “先生乃何人?为何阻我攻城!若是没有一个理由,就算本都督放过你,我这帐下士卒可不愿意!”

    “此番攻城,杀伤无算,却是辜负了楚王仁义。学生李绂愿意去劝降南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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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大义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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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渝这还是第一次在阵前遇到这种情况,也不知这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更不知为何沿途都无人阻拦,但无论是什么愿意,都让宁渝感受到几分不快。

    “何人放他进来?且自领三十记军棍!”宁渝没有搭理还在将台下跪着的李绂,转而看向了周边的将军,在他看来,军纪永远是不能破坏的。

    一直没有作声的高洪义跪了下来,呐呐道:“禀告大都督,此人声称是崔参议的故交好友,想要拜见大都督,有要事相商如今看来,却是此人哄骗了末将,末将自甘领罚!”

    宁渝轻轻点点头,又望向李绂,“军中无戏言,你既然说是崔参议的故交好友,本督姑且便信你,至于你说要劝降南昌,可当真?”

    李绂看着高洪义被拖下去杖责,脸上闪过一丝愧色,继而又坚定道:“学生所言绝无虚言,可立下军令状!”

    宁渝轻笑一声,这文人心里总是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什么只身入敌营劝降,以此博得青史留名,可实际上又有谁知道,多少所谓的使者,落得个被直接砍下头颅挂在旗杆上的下场?

    所谓的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从来都是一句不切实际的废话。真正到了敌我双方生死相搏之时,谁去跟你讲究这些东西?不过此人好歹也是出于一片仁心,宁渝也就不打算苛责于他。

    “先生切莫妄言,如今我复汉大军与清廷乃生死大敌,如何能劝降?先生若是此去,便是送命之途,宁渝不忍见先生落得个刀斧加身的下场,先生且自去吧。”

    可偏偏这李绂却生得几分傲骨,他站起身子大声道:“大都督可有所不知,当今江西巡抚王老大人乃我乡试座师,也曾结下过这么一段渊源。”

    “如今大都督兵临城下,南昌孤城待守,可当今皇上早已将南昌当成弃子来牵制大都督,又何来的援兵?南昌于今时今日,不过是一处绝地罢了。”

    “学生不忍见座师与城同死,亦不忍楚王和大都督的仁德守损。学生不过一介白衣,与天下已无牵挂,此番便入城劝降,若是能多活一个将士,多活一个小民百姓”

    “学生这一身皮囊,便随他去吧。”

    李绂长揖一礼,黑色的发丝间透着些许的白发,如今散成了一团,只是那一对眸子,却是透露着渴求与解脱。

    宁渝有些沉默,他转过身子不再望向李绂,只是背负在身后的双手却是捏了又捏。

    “本督会给你半日时间,若是半日内未曾开城投降,便是大军进攻之时。”

    “如今武昌危亡之际,家父亦在生死边缘,本督无法给你更多时间,若是不愿,便就此离去。”

    李绂得此承诺,便立刻骑上了适才的那匹瘦马,向着南昌城而去,却是头也不回,倒是有一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感觉。

    李石虎有些不解,指着那远方的李绂,“大都督,何必相信这酸儒的言辞?他一个人死了也就便死了,可这半日的功夫,却是有些浪费了。”

    宁渝如何不懂,在目前这紧要的关头,别说半日,就算是一个时辰也需得抓紧,否则对于大局而言,便是致命的危害。

    董策却出言道:“我看那先生似乎对着南昌的情况也是颇为熟悉,与那江西巡抚更是关系深厚,或许还真有可能劝降的可能”

    “看看吧。这半日停止开炮,大军先做好准备,不要进攻。”

    “是。”李石虎有几分欲哭无泪,这好端端的一个立功机会,就这么飞走了。

    李绂很快便到了城下,大声向城墙上叫喊着,说是使者前来。守城的校尉原本就被怕炮轰了一个时辰,正是晕头转向的时候,眼见得有使者前来,便忙不迭用吊篮坠下去,把李绂一个人给吊上了城墙。

    等到李绂上了城墙,那校尉一看不过是个酸秀才,心里便有几分打鼓,莫不是楚逆糊弄人玩的?可是也不愿就此放弃这一求活的机会,便询问道:“你说你是使者,可有凭据?”

    李绂在这些校尉面前却是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他挥动着袖子,脸上尽是轻松写意。

    “去禀告巡抚王大人,就说学生李绂特来相见。”

    校尉见这读书人颇有底气的模样,倒确实不像是个骗子,便差人去巡抚衙门送了信,却是约莫过了一会,便有巡抚衙门的兵丁,抬着一顶蓝顶小轿过来。

    “巡抚大人说了,还请李绂速速到巡抚衙门拜见,特遣人用一顶小轿来迎。”一名侍卫抱拳道。

    李绂也不客气,便坐着轿子一路缓行到了巡抚衙门大门口,整个人都显得不急不躁,倒是有了一股名士风范。

    穿过了大门,便是五进的一所大院子,上面挂着清正廉明的匾额,整个宅院都显得颇为肃穆,正是南昌巡抚衙门。若寻常人到此地,往往容易被这势头给震慑住,行为举止恐怕都会多加了几分小心翼翼。

    李绂丝毫不惧,迈步直接走进了正厅,却是看到正堂为首坐着一名身着从二品官服的老者,神情不怒自威,此人正是江西巡抚王企钦。而堂下还站着七八名大小官员,只是整个厅里的气氛略显尴尬,似乎发生过什么。

    “学生李绂见过恩师。”李绂老老实实磕了几个头,先把这人情世故给叙了。

    王企钦却是没有给出好脸色,任由李绂跪着,冷笑道:“既然已经从贼,又何来的师生名分,这声恩师老夫可担当不起。”

    李绂也不以为意,自顾自便站了起来,再看看座下其余的大小官员的脸色,心里大概也猜到了一些东西,笑道:“学生可还记得,康熙四十四年江西科考,学生得蒙恩师垂青,侥幸中得这江西乡试解元,对于老师的恩情,学生不敢一日忘记。”

    王企钦脸色微微好转了几分,叹口气道:“巨来,老夫当年做了这一任乡试的科考官,也从中选取了几个好苗子,可最为看重的还是巨来你啊!”

    “老夫曾以为你能在这官场上大展宏图,以实现心中伟业,却不料世事多舛,你被今年年这一届科考所累,丢了官身,老夫亦是心痛,也曾多方转圜,将来或许还有重起之日。”

    话说到这里,王企钦脸色又变了几分,颇为痛心疾首的模样,“可如今倒好,你不仅不曾悔过,还自愿从贼,老夫今日也不得不下此狠手了。”

    “来人,将此贼首级斩下,悬挂在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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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湖广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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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起王企钦谈及往事,李绂脸色多了几分复杂,他自幼便十分聪颖好学,十岁便能诗,时人都以为他是神童,不过后来李绂也不算辱没了他的天赋,在康熙四十四年江西乡试高中解元,还入选了庶吉士,散馆授编修,可谓是一朝得发。

    在去年,李绂甚至还升为了内阁学士,兼任左副都御史,简直是红的发紫。然而就在今年,李绂担任会试副考官,出现了科考弊案,遭御史舒库弹劾,以隐匿不奏的罪名免官,被一撸到底,从堂堂内阁学士贬为了永定河的河工。

    如今听到王企钦提起伤心事,李绂只是心里喟叹了一声,便说道:“恩师所言,学生不敢苟同。至于这颗大好头颅,若是恩师想要便拿去,只是可惜了众位,终究也免不了陪学生一同赴死。”

    这番话一说出来,却是将在座众人的心思给揭穿了,事关生死,当下按察使邓仪也顾不得体面,冷笑道:“穆堂先生所言,莫不是胆怯求饶不成?”

    李绂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如今绝路已在眼前,尔等是看不到还是听不到,城外宁渝率领的两万大军,已将南昌团团围住,那响彻天地的炮鸣声都有一个时辰了,东南角的城墙都快塌了!”

    “你们若是愿与城皆亡,当下便可斩了学生,学生一命而已,死不足惜。只是诸位大人还有这满城的百姓,能挡多久?一个时辰还是两个时辰?”

    “以城内三千弱旅击两万大军,无疑于以卵击石!恩师,您在江西为官那么多年,对着满城的百姓,您就甘愿看他们身死?”

    王企钦深深叹了一口气,他何曾不懂这个道路,只是忠心为国,已经让王企钦容不得别的想法了。他不愿意背叛朝廷,可也不愿意牺牲百姓。

    “那宁贼宁渝可有说辞?”

    “启禀恩师,宁渝给了学生半日的时间,若是恩师愿意献城投降,复汉军将保证秋毫不犯,诸位大人若是愿意留在江西,便可剪去发辫,继续在这江西做官。”

    李绂环顾了诸位大人一眼,随即笑道:“若是大人们想要继续为朝廷效力,复汉军亦不会阻拦,允许各位大人带着家人北上。”

    王企钦望了一眼其他的官员,一个个尽管在克制自己,可是眼神里的光却掩盖不住,他们想活,他们想做官,不想为了这个朝廷牺牲一切。

    罢了罢了,王企钦低低叹息了一声,他不是那等喜欢用百姓的命来染红自己顶子的人,他站起身子,走了过来扶着李绂的臂膀。

    “巨来,老夫得蒙皇上赏识,心里有愧,这把骨头就扔在这里了。诸位,咱们也该为百姓考虑考虑了!”

    官员们想活,也都顺水推舟应了下来,跟着李绂一同出去开门迎接复汉军入城。唯有王企钦走入了衙门内的书房,挂了一根索子,便就这么吊死了。

    宁渝兵不血刃拿下了南昌,心里自然是高兴万分,同时也对李绂十分好奇,经过影子的情报才得知,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中年人,竟然有如此资历和能量,堪称是一等一的人才。

    既然遇到了人才,宁渝自然不愿轻易放过,备上了一桌饭菜酒肉,便派人将李绂请来。

    此时李绂却是换上了一身青衣长衫,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小的折扇,走起路来一摇一晃,倒是将这骨子里的名士风流,给展现的淋漓尽致。

    若不是宁渝在之前见到过李绂的模样,要不然怎么也不能将那个为民请命的形象,与此人联系在一起,这形象差异实在也太大了。

    李绂倒是丝毫不曾客气,他挽起袖子举着酒坛,便给自己倒上了一碗酒,然后低头深深一闻,发出一丝满足的叹息。

    “三十年陈的状元红,果真是好酒,用来给学生喝,却是可惜了。”李绂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却是说了这么一番话,让宁渝有些惊讶。

    “先生也曾高中解元,这状元红倒也不会辱没了先生的身份,只是本督有些好奇,你真是我师傅的至交好友?”宁渝将酒坛举起来,给李绂又倒了一碗酒。

    李绂端起碗却没有急着喝,声音有些寂寥,“我跟你师傅年岁相仿,年轻时也一起交流过学问,不过我跟他在学问上难分高下,彼此也都是不服的,这些年倒也有些书信往来。”

    “哦?我师傅现如今可是大大的楚逆,被朝廷张榜悬赏缉拿的,先生也不过只是今年罢官,先前可还是官运亨通呢。”

    宁渝这话的意思很简单,你既然都是朝廷的高官了,还跟一个逆匪书信往来,在这忽悠谁呢。

    李绂聪明无比,自然明白宁渝在想什么,出声解释道:“我跟你师傅确实有书信往来,只是比较隐蔽罢了,后来我牵扯进了朝廷的风波当中,被罢官贬为河工,几乎命悬一线——你想必也知道,那河工之事,我一介读书人怎么做得来。”

    “你师父后来便派人悄悄把我给接到了武昌,然后也就是那时候,我见到了楚王。当时大都督你还在江西作战,楚王便将我派到这边来,辅佐你一臂之力。”

    宁渝心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老爹跟崔万采的手脚,当下便有些惭愧,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原来如此,却是小子的不是,倒是委屈了先生,还请先生勿怪。”

    说完话,宁渝起身长揖一礼,也算是表达了自己的歉意,他做事从来都是如此,错了便是错了,认错态度需端正。

    李绂笑了笑,倒是坦然受了这一礼,轻声道:“你以为我这一次劝降南昌,真的只是为了保住座师的性命?那只是原因之一罢了。”

    宁渝倒有几分好奇,连忙举起碗一饮而尽,“还请先生赐教。”

    “其实这一仗打不打影响不大,南昌有没有影响也不大,关键就在于,如今复汉军几乎拿下了江西全境。若此时大动干戈,伤到的都是自家百姓的心。这些儿郎,哪一个不是粘着亲带着旧的,如今劝降便能最快的速度团结人心,实现湖广大决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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