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皇刀尊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直客
火光冲天,一条火龙直入黄泉镇,一列列身披战甲的精锐金甲战士手持火把鱼贯而入,沉默的各自站位,位列街道两侧,法度森然。
没有任何的言语,无形的肃杀之气弥漫,虚空中寒意森森。
队伍尽头笔直延伸到林有饭家,一名身穿黑袍、头戴金冠的老者凌空降临,无形的威压弥漫。
“天都司八品弟子周冲见过莫司主!”
“天都司九品弟子方清见过莫司主!”
房门打开,方清搀扶着周冲走出来,艰难的下拜。
就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身上再次沁出鲜血,刚刚包扎好的布条几乎被崩开,周冲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
角落里,林老汉跪了下来,浑身颤栗,一脸惶恐,不敢抬头。
更远处,守军都尉率领麾下军士齐刷刷跪倒,眼神狂热。
林长生蹲在老爹身旁,眼神茫然。
“起来吧,事情本座已经了解,你们做的不错。”
莫长空眼神内星河流转,光芒闪耀,黄泉镇上空地气上涌,虚幻的灵魂升空,他口诵言灵,似在封正:“擢升周冲为七品弟子,方清为八品弟子,其余身死弟子牌位进英灵堂,受万灵供奉。”
“谢司主!”
两人大喜,起身垂手站立一旁。
天师宫内弟子分九品,每提升一品都需要数年的时间跟大量的宗门贡献点,天都司不是主战部门,想要晋升,远比其他几司更难。
他们这支小队负责镇守黄泉镇数年,若无异常,根本不会晋升,现在能有这样的机会,那都是拿鲜血换来的。
一想到丧命的几名师兄弟,两人的眼底闪过一丝黯然。
莫长空抬眼,看着视野里的一老一少,目光最后落在少年身上,眼神微微一眯,足足看了有一会,这才开口道:“小鬼,为何见本座而不跪”
一股无形的威压弥漫,让人心颤。
林有饭满脸紧张,赶紧拉了拉儿子,低声道:“还不跪下拜见天师”
可是林长生依旧倔强的不肯下跪,只是半蹲在那里。
他抬起头,目光清澈,脆生生的道:“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是天经地义,大人与我非亲非故,我为何要跪”
“哈哈哈!”
莫长空楞了一下,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放声大笑起来,声波震得屋顶瓦片都在颤抖。
显然,他也被这个答案逗乐了。
“有趣,有趣,想不到在这荒野之地,还能见到如此有趣的事情,小鬼,你很不错。”
一旁的周冲、方清深深的低下了头,心里头都替他捏了一把汗。
莫司主身为除魔司的副司主,权势滔天,若是得罪了他,没人能救得了,他们也无能为力。
好在,莫长空并未生气。
笑声一收,仔细的凝视着林长生看了半晌,他从怀里摸出一枚黑色令牌,屈指一弹,令牌化作一道乌光破空而至,轻飘飘的落在林长生的怀里。
“此乃本座令牌,见令如见人,权且当做砸坏房屋的赔偿吧。持令去一品堂,保你进去当个见习弟子,至于以后成龙还是成虫,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十年之后,看你见到本座还跪不跪。”
莫长空猛然转身,腾空而起,长啸一声,“周冲、方清,此地不宜久留,尔等速速返回天都司,接下来这里将由我除魔司接管,本座倒要看看,到底还有哪个敢来!”
“是!弟子领命!”
两人抱拳一拜,深深的九十度鞠躬。
除魔司弟子如潮水般退去,令行禁止,虽千万人,进退之间却只发出一个声音。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所有人都走远了这才起身。
没有那股威压
第六章 启程
镇中心一处安静的庭院内,莫长空正在闭目打坐,旁边站着一名白袍青年,几次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就说吧。”
莫长空幽幽的张开双眼,眼底有神光一闪而逝。
“师叔,您老人家为什么要给那小子一张令牌若是那小子拿着令牌到处招摇撞骗,岂不是坏我除魔司的名声”
张子期一脸愤愤不平的说道:“我查了这里的卷宗,往上数十年,整个黄泉镇三百七十六户,一千二百五十三人,全都是蝼蚁,根脚干净的跟着路边的干牛屎差不多,完全没有修行资质,纯粹就是一群废物。”
莫长空笑了笑,悠然说道:“凡事无绝对,子期,你要相信师叔的眼光,此子绝非凡人,你啊,别不服气,可不许你去使绊子,这背后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张子期悚然而惊,心中盘旋的念头戛然而止,“师叔是说.....”
“不可说。”
莫长空缓缓的摇了摇头,目光穿越时空,望向黄泉路深处,“按照卷宗所说,这里的人出身可以说是干净到了极点,没有任何的疑点。”
“可问题就恰恰出现在这里,太干净,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其他人你都可以不用查,重点核查一下那个小鬼,看看这十二年来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周围又出现过什么人。”
最后他又叮嘱了一句,“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是!师侄明白,这就去查他个底朝天。”
张子期点头,转身离去。
夜深人静,圆月当空,莫长空仰望着漆黑的夜幕,喃喃自语,“一晃十二年,是为了确定什么吗”
“还是说.....”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经细不可闻。
鬼见多了,也就习以为常。
狂风退去,镇上的百姓又恢复了正常生活。
破落的老屋亮着一盏老油灯,借着跳动的灯光,林有饭开始整理行李,时不时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
林长生坐在土炕上,沉默的捏着令牌。
今天的事情未免太美好,总觉得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所以他需要想一想。
破烂的家当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随手打了个包,拎上几件衣物,带上点干粮,加上两个人,这就是全部。
甚至还不如那张一千两的银票值钱。
毕竟是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终究是有些感情,林有饭扫视一眼,念叨道:“想不到还有一天能够离开这地方,说起来,还真是怪想念的。你也不要怪咱们爷俩抛弃了你,人都是要往高处走的,如今长生这孩子有出息了,老头子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他送出去,可不能让他走了咱们的老路啊。”
好像是在履行一个仪式,说完,他坐在那里又发了会呆,这才从烧火的柴垛下抽出两把刀背满是锈迹的砍柴刀,在身上老旧的皮子上擦了擦,锋口变得铮亮。
用砍柴刀从灶下挖了些土,拿一块布包起来,郑重的放在怀里。
故土难离。
有了这抷土,走到哪都心安。
看了看,又捡起角落里唯一的一把破伞,将两把砍柴刀塞了进去,连同伞和刀一起捆绑在了衣服包裹上。
林长生悄悄收起了六百多两私房银子,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隐藏在袖口内的短刀。
一切准备妥当,只等天亮。
头顶的窟窿里透进来一抹光亮,爷俩都不知道怎么睡着的,醒来就到了大天光。
开门就看到一众街坊邻居都涌了过来,一个个热情洋溢,朴实的面孔上满是巴结和羡慕。
林有饭拖着包裹,骄傲的挺了挺佝偻的身板,指着门口,道:“老赵,这房子咱们爷俩不住了,以后或许也不会再回来,你把那屋顶拾掇拾掇,给你儿子结婚住吧,这房子住着贵气,说不定哪天你儿子给你添个大胖孙子,也会像天生这孩子一样有出息。”
“那怎么好意思,老林,这礼也太大了,我这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
旁边老实巴交、农民模样的老汉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落自己头上,激动得搓着手,差点就要抱上去,给老林亲几口了。
街坊邻居们都露出羡慕的眼神,暗地里嘀咕这老赵真是走了狗屎运。
小慧露出依依不舍的表情,抓着林长生的衣角,泫然欲泣,“长生哥,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我会回来的。”
林长生拍了拍小慧的脑袋,眼神柔和。
“那我等你!”
小慧破涕为笑,松开了手。
“行了,别送了,大家都回吧。”
“天生啊,给叔伯婶婶道个别,爹租了东头那边老李头的马车,咱们得赶到最近的黑水城去,这一趟可得要十两银子呢,咱可不能误了时辰,那老李头也是个脾气不
第七章 父亲的秘密
“李叔,就送到这里吧,爹,咱们下车。”
林长生忽然站起来,开口说道。
“干啥这还有一段路呢。”
这一路颠簸,累得够呛,林有饭是一点都不想动。
“走了!”
将行李搬下来,付了十两碎银,连拖带拽,少年总算将老爹推到了官道中央。
“我说,儿子,你这是要闹哪样啊咱这是要去黑水城,这么早下来,还有这么长路,怎么去,走回去啊”
林有饭还在絮絮叨叨,没发现林长生已经单手拎起包裹,大踏步的朝着黑水城走去。
“对啊,走回去。爹,钱可都在我这呢。”
风中飘来一句话。
“别啊!”
林有饭踉踉跄跄的快跑两步,似乎想到了什么,回头朝着老李头喊道:“哎,老李,这一路辛苦了,我先走了,后会有期。”
“小兔崽子!有种你别跑。”
一老一少,朝着城门走去。
望着远去的身影,老李头啃了两口干粮,低语一声,“倒是挺警觉。”
调转马车,继续朝着黄沙之地缓缓行去。
任务完成,自然没有留下的必要,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泄露身份。
但是身份这种东西,有时候一眼就被看穿了。
直到马车走远,林长生才回头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天上那个一直跟随一路的黑点,面无表情。
预料中的动作并没有来,这样也好,他又多了些时间。
“这就是黑水城吗好多人!”
少年十二年来第一次走出新手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站在这个世界的城池面前,发出第一声惊叹。
高高的城墙比起黄泉镇那低矮的矮墙来说,简直是天壤之别,城门前来来往往的货商,车水马龙,一派繁忙景象。
习惯了黄沙之地的贫瘠生活,每当暮色来临时,除了家家户户袅袅的烟火和镇外呜咽的狂风之外,再也没有其他任何的声音,哪里像现在这样喧嚣不断
一切都是新鲜的,人气十足。
这才是人间该有的模样!
林有饭站在他的身后,独眼当中露出几分回忆的光芒,喃喃道:“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回来。”
“爹以前来过黑水城”
林长生抬头,好奇的问道。
“何止是来过,爹还是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从这里去了黄泉镇,一晃都十几年了。”
林有饭宠溺的摸了摸儿子的脑袋,一脸感慨。
少小离家老大回,那种心境的复杂,只能意会,无法言说。
少年默然,他竟然从未听爹说过黑水城的往事,看来老爹也有自己的秘密。
“走!爹带你去转转。”
经过城门口,将路引给军士,军士多看了一眼林有饭,直接放行了。
黑水城内,灯火通明。
悬挂的灯笼将宽阔的黑石路面照耀得如同白昼,街上行人如织,服饰各异,带着浓烈的异域特色。
“儿子,看到没有,那个穿着粗犷、袒胸露乳的是燕国蛮人,那边头戴纶巾、身穿长袍的是大唐人,黑水城里五湖四海的人都有,大楚的商人最喜欢饮酒作乐,那些江南的女子看着柔弱的很,吹箫却是极好听的,爹只有你这么大的时候,最喜欢在这街头巷尾的乱窜了。”
记忆穿过时间的甬道浮现在眼前,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挂起了微笑。
穿过几条巷子,林有饭的脚步越走越慢。
“爹,那以前咱们家在哪啊家里还有亲戚长辈吗”
林长生问道。
没有回答,老人的眼神有些复杂。
那处地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老了老了就越来越忍不住想回来看看。
林有饭狰狞的面孔上露出犹豫和纠结,在那处巷子拐角处站立了很久很久,仿佛迈出那一步需要巨大的勇气和力量。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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