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田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风和知了
大家笑做一团,有了刚刚梁时行开的个好头,她娘明显也放松不少,不拘谨了,笑的也越发来自心底。
“近日忙,一直和孙家的公子寻思在府城弄个诗会,刚有个头,正打算张罗呢。”
“虽说我没读过几本书,也没的多少学问,田公子又在跟前,说起诗会,田公子可别笑话我啊!”梁时行开着玩笑,笑着继续说,“但我这人,从小就好热闹。”
“去年从乡下回来,我就觉得咱府城死气沉沉的,虽说成日里也你来我往的,但也憋屈着慌。”
“然后和孙家的公子一寻思,就想着在府城弄点事,大家得空一起热闹热闹。”
“想了有些日子,就琢磨出了这么个法子,弄个诗会。”
“今儿我来,本想着是问问婶子和赵小姐一些意思。我在乡下的时候就知道,婶子好诗文,读过不少诗书,更是会背不少诗词文章。赵小姐心思活泛,想法多,寻思帮着出出主意。”
“但是来的巧了,赶上田公子在,而且于公子也在家,”梁时行把大家看了个遍,接着说,“正好这会咱聚一块,好好说道说道。”
二小一直听着,梁时行把大家都念了个遍,就没说他有啥个用处。话音刚落,二小就撅着小嘴,很是幽怨的看着梁时行。
梁时行看到二小这般模样,顿时就笑出了声,笑过之后,连忙板着脸,故作严肃的模样,继续说,“还有书哥,我早就想过来问问书哥了,书哥别看人儿小,最是机灵。”
这下二小高兴了,乐呵呵的嘴都闭不上,眼也乐的眯成了缝,月牙形状,甚是美滋滋。
“大家别干瞅着啊,说说自己的想法呢,我也好参考参考。”梁时行看大家一时都没说话,小着急,催上了,“这要是等这事情办成了,你们可都是会送帖子,邀请参加的。”
“田公子,你看你,咱府城的大才子,躲是躲不过的吧。”
“还有于公子,咱府城新晋于家大当家,饱读诗书,更是少不了吧。”
“还有赵小姐,更是难得。”
梁时行倒是能说,几句话下来,把大家都夸了一遍。只说她这,说到难得之后,就没下音了。
“梁公子这话像是说到一半似的,”她打趣,“难得什么”
梁时行许是没想到她会接下去,一时愣住,缓过之后,笑了,“难得有小姐这般蕙心兰质、聪慧过人的女子,甚是难得。”
好吧,一共说了两个成语,没一个说她长的美的,也是醉人。
这一番说笑之后,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也开始说了起来。
“我看这个全靠自己意愿,要是真办起来,把帖子递到,想来凑热闹的来凑热闹,”田明让喝了口茶水,最先发的话,“至于不想凑热闹的,也是强拽不来。”
“这个是,这个是,弹琴唱曲,行诗作画,就是图个乐呵,不强人,不强人。”梁时行点头,接着说,“眼下寻思置办个院子,收拾一通,再琢磨些个花样,大家也都能参与。”
“能诗的作诗,会画的成画,通曲的唱曲,但凡有个才情,都有的显。”
“这不挺全,”她纳闷,听梁时行说的这两句,像
第四五五章:二小
是啊,谁对谁错缘由呢那些个让人困惑和害怕的缘由呢
都说不清。
如果世道真的这般捉弄人,让她穿越而来,重活这一世,只当这般惶恐,可就太不值当了。
但是造化呢,这个虚无飘渺的词,串在一起的虚幻的句子,又当是如何
欢喜过、也自由过;读过的那些书卷,认识的些许道理,一路辛苦走来打下的基业,对于日后自己的归属,头一次,她感到真真的迷茫。
接受吗接受这个世界的安排
亦或守着,守着内心的这片片安宁,不问时间的人情世故。
那些曾经受过的伤,久远的,似乎已经被忘却的前世的伤,最近,恍惚在眼前,挥不去。一直都压着,压在心底最深处,但过来的是整颗的灵魂,伤,也跟着来了。?那些个红尘前世的历历,抹不去,也抚不平。只在心的尖尖上,一单露出个头,就甚是惹眼。
最近年纪渐长,来了府城又是事多,不知不觉间,那尖角,还是朦胧的要出头。
唉,孟婆汤,那碗忘却前尘是非的孟婆汤,怎的,就放过了她。
不是悲,倒也算不得喜。
最是难熬罢了。
对着眼前宅院里的花草树、细流山水,窗户开着,透过屡屡春风,甚是轻柔。这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也不知怎的,今儿就忽然伤感了,提不起精神,甚是没趣。
算来也是头一次,头一次忆起尘封的过往,没丢下,和着回忆了一个上午。
她忽然想笑了,抛开这些愁愁叨叨,细想来,这也许是少女的心思也说不准呢,毕竟,她这般年纪,最应懵懵懂懂。
说不准,也不真切,才越发的不好捉摸,然后就是难忘却。所以不管那些前世还是今生,谨小慎微的些许小事,她也都记得大概,忘不掉。更别提那些她想忘,却一直拖着她的过往。
哪有那么简简单单的相遇、重逢,多的还不是路过,路过之后便是天涯路远,江湖再见都是假的。
那些个缘分,那些个抹不去的心心念的过去,还有抹不去的伤感,都在,一直都在,随着她,又走了这一世,过了这几年。
她还算有些心宽,倒也自由了几年。只此时这个小身板已有了初长成的模样,她才越发的觉得,心,难打开。
尘封的那些前尘往事,在心中,在脑海,也来往的越发频繁。每每想起,总是难忍,定会要落下几滴清凉的泪,才惊醒,怎么又哭了。
想来还是孟婆汤好呢,喝了,了却前世的红尘,能让今生有个好的来往。但是呢,但还是漏下了她,让她多些机灵的同时,也不得不多忍受些前世的伤痛。
总是公平的,是的,总是公平的。
来来回回,去去往往,总是难割舍,又放不下。
不管几生几世,终究还是要自己去探路,探这漫漫的人生长路。路上,看的多了、认得清了、想的通了,这人心呐,才能真真的一片清净。不会纠结前尘,也不会拘泥现在,更不会不安未来。
消解,是的,消解。消解那些岁月给你的伤,命运给的痛,自己领自己走过的人生!
她自以为这几年跟着先生读了不少圣人文章,懂了这苍天的无常和世道的轮回;爹娘更是,给了她足够多的爱和自由;两个弟弟从小在她身边长大,带来了多少乐趣。她一直以为,那颗前世的,空落落的心,早就填补的满满,心间也一直都觉得甚是暖意。
可,可,可还是,还是忘不了,忘不了呀。
那些本以为忘记了,本以为不会再提及,本以为是真真给过去了,但还是,还是不经意间,一个暖春的落叶,一声鸟雀的啼鸣,就恍惚在跟前,勾起无限相思和深深的伤感。
眷恋吗对前世的眷恋
有的,有眷恋。虽然有伤痛,虽然有难忘,她还是眷恋。眷恋那些早已不在,只心底里的那些只言片语,点点记忆。也伤感,甚是伤感。说物是人非还是小,早就天地相隔,过不去了。
真真的过去了。
那些难忘的,伤感的,空落落的前尘过往,只困在她心底的最深处。不经意间,就会露出一角,折磨着、提醒着她,躲都躲不过。
她思绪混乱,情绪也低沉。趴在窗户跟前,支着下巴,胳膊压的都有些麻意,还是不愿起身,就想一直沉浸在自己仅有的记忆里,不出来。
终究是隔着前世今生,断是早就断了的。
“一个上午了,寻思啥呢”她娘走近,端着小盘糕点,过来把她拉起来,“咋还这般模样,受了委屈了”
她娘还担心的摸了摸她的额头,又和自己的一个比较,“有些热,但也还好,不像是发烧。”
“这是咋了可是有什么事瞒着娘”
她摇头,两手攀上她娘胳膊,“娘,我没事,就是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想的多了,难免有些失落。”
是啊,很久很久以前,很久啊!
“你呀,就是爱寻思,”娘俩一起往外走,她娘一手拿着糕点,到了亭子,坐下继续说,“小的时候咱家日子是苦,但这不可熬过来了吗”
“是不是想家了”
她点头,“嗯,娘,是有些想家了。”
“来府城是有些日子了,前两天我和你小舅念叨了,过些日子咱就张罗家去吧。”
“你小舅的亲事也不是一天两天,这趟来,娘心里有数了。知道你小舅心思,虽说担心,但同时啊,就放心不少。”
“往后虽说要有一通张罗,但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眼下时候还不对,就是张罗,也是白费,还不如由着眼下顺其自然的发展,走一步看一步。”
这点她和她娘想的一样,她娘该做的也做的差不多了,和梁夫人往来几次,她娘也话里话外透露了心思,梁夫人是个聪明然,明白的。
眼下要看的,就是日后了。梁家是看好于景的,至于看好到什么程度,能不能应下梁家二小姐,还是得让时间也证明这一切,别的,都没用。
“娘,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说到回去还有些突然,府城还有些需要打点的地方,总是要留出时间处理妥当了。
“你小舅舍不得,”她娘笑,递了块糕点,“非要让我们再多住些日子,粘人的很。”
“你小舅出门早,小小年纪就一个人东去西来的,我也心疼。”
“他若是想家,也回不去,只能强忍着。”
“这会我好不容易来一趟,陪着过了这些日子,你小舅习惯了,怎么都舍不得我家去。”
“我也舍不得,就提了一句,日子还没定。”
“咱在府城多陪你小舅些日子,也省得他想家想的紧,也没个说话的人儿。”
她点头,这个是,“娘,那正好,府城几个铺子还有些需要交代的,正好往后日子我挪出世间来,先处理了。”
中午于景赶回来家里吃饭,吃过饭,说是最近铺子能忙的过来,正好能空出两三日。还说眼下景致最好,城外也是风光旖旎,出外游玩甚是时节,就张罗着明个要出城玩耍,一家人都去。
这可是好事,大家都高兴,最兴奋的还是二小。一听说,就蹦跶个不停,红彤彤的小脸,甚是可爱。
“娘亲,娘亲,舅舅,
第四五六章:爬山
暮春时节,最是景好。
一早的时候,正是暖阳徐升,他们一家大大小小坐着轿子,拉着行装去郊外庄子。一路上马车慢悠悠的走着,掀开帘子看着路上的山川美景,走着旷阔大路,泥土小路。欣赏着杂草野花,听着鸟语花香,甚是神清气爽。
郊外的空气也是清新的,特别是走到半路,空气暗沉下来,要下小雨的节奏。
春天的雨,这般的来的无声。只眨眼工夫,天空就阴沉下来,灰蒙蒙的,淅淅沥沥的雨点落下了。
人说春雨润物细无声,是的呢,真真的润物,也真真的无声。
落在远处的高山,山上的松柏,山坡的林木,和林下的一丛丛、一簇簇绿荫青草之中。
那些个能看得见、看不见的,远的、近的,能触摸或是遥不可及,在这春雨的滋润下,有种柔和的美。就像细语呢呢的情话,拢在一起,甚是难得。
她和她娘一个轿子坐着,呼吸着潮湿的混和了泥土气息的青草地。那种泥土的深沉,青草的清香,还有春雨的点滴清凉,融合在一起,真真的是大自然最高贵的赏赐。
泥土路的颠簸,车轮的吱丫声响,碾碎的小石子,还有偶尔飞过的燕子,成群低飞的蜻蜓,甚是美。
睡的一个安眠,她精神特别的足。一路上娘俩赏着美景,吃着糕点,喝着热茶,有说有笑。偶尔还看个书卷,探讨些有的没的文章道理,这一路就过来了。
虽说下了雨,路也慢慢泥泞不太好走,但因为不急着赶路,虽说只不到半日行程,走了一个上午,但在午饭时候,还是到了地方。
于景置办的院子是郊外的一处有些偏僻的地方,但远近的景儿倒是甚好。四外都是林子,种着一片杨柳。还有果树的林子,想来是新栽种不几年光景,长的并不高,都是些梨树果树枣树之类的家常果树。还有菜地,这光景也都出了苗,长势挺好。
看管院子的是对夫妻两个,年岁比较大,爷爷奶奶的辈份了。说是老两口子没留下儿女,前半辈子一直深山里住着,只前几年山里洪水冲了屋子和开垦的地,这才出来。
于景遇到两人的时候,就把人雇了来,帮着看着院子。
他们这一来,老两口子甚是开心,因为提前打过招呼,她们顺着小路刚转过来,老两口子就路口等着了。
二小也不眼生,于景给抱下轿子,他四周以一撒摸,就颠颠的跑了过去,直叫奶奶。
有些日子没见着赵老太太,二小一看是个年纪差不多,就知道一个劲的亲昵的叫着奶奶,更是三下两下就蹦跶了过去,还蹦高的要往老太太身上跑,很是闹腾。
“哎呀哎呀,”老太太大半辈子山里长大,又无二无女,哪见过这般小儿亲昵的,只愣着,也不知道是该抱起来还是要拉开,只两手摊开,有些不知所措。二小劲儿还大,蹦跶了那么几下,还把老太太挤得后退了几步,“哎呀呀。”
她娘赶紧一个快步过去,拉过小小,“奶奶年纪这么大,你轻点闹腾,可别磕着碰着。”
“不碍,不碍,”老太太甚是慈祥,反应过来之后,蹲下身子,很是欢喜的拉过二小另一只胖乎乎的小手,贴着老太太满是褶皱的脸,笑的也甚是亲昵,“小娃子可真好,真好。”
她娘嘱咐过,二小有了分寸,胖乎乎的身子凑过去,抱着老太太的手,颠颠的又是笑又是蹦跶的,“奶奶,奶奶。”
“这孩子有阵子没家去,看婶子和家里他奶奶一般模样,就认了过来。”
她娘解释。
“真好啊,真好。”一边领路往屋里走,老太太一边说着话,“我们老两口子一辈子也没个儿女,这孙子孙女更是早就断了念想。”
“昨个公子稍信,说是家里外甥外甥女来,别提我和老爷子多开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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