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撒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冷七棺材铺
蒋通的语气中的恭敬,已经让一旁的铁蛋儿爹云里雾里呆住了。
袁屿小心翼翼的滑到底下的时候,发现自己手里的符,边角的黄色已经淡淡的有些发乌。
只隔了一天,山坡上的草木,竟然已经枯死了一大半。
而那座坟,龟状的裂纹更大了,长寿碑已经倒了,蒋通一脸呆滞的站在一旁,面色苍白,嘴里不断的呢喃着:“坟裂碑倒,主家绝,大凶!大凶!不该……不该如此啊……”
袁屿找了一块儿还算干净的石头的坐下,望了望山谷上方,心里觉得这蒋通还算是个讲道理的人,便说:“你看,刚才我们在上面的时候,山风清爽,可是这下面,却死气沉沉!而且这片山谷凹的厉害,一日的阳光除了正午,其余时间都照不进来,所以这地方偏阴,四周的草木也长的低低矮矮就是最好的证据。
其实你选的并没有错,若是没意外的话,山风吹不进,气便不散,生机盎然时,这个地方的生气也会聚集的越来越重,因此铁蛋儿家这几年其实过的不错!可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如果这里一旦出了一点儿意外,有了一点儿死气的话,死气不散,同样会慢慢的越来越重,直到把生
第三十七章 全真 1
回去的路上,铁蛋儿爹嗫嚅着一次又一次的问蒋通:“蒋……蒋师父,那坟咋办那小兔崽子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真的,你可不能不管啊……”
这样期期艾艾的语气,让原本就心神不宁的蒋通没由来的更加烦躁。
所以在刚到县城的时候,蒋通敷衍了几句就把铁蛋儿爹赶了下去。
赶走了铁蛋儿爹,蒋通心里却仍平静不下来,他很清楚,一个养尸地,出现了如此浓厚的尸气那将意味着什么!
可是,缘何会横生出这些变故蒋通便又想起那个让他颇为震惊的孩子的话来,凭空出现的尸气,除非有人刻意为之,蒋通再也想不出其它的可能来!
而铁蛋儿家只不过是一个乡野农户,谁会用如此大手段去对付一个乡野农户值得吗
夜间的街道有些冷清,塑料袋儿打着旋不知道被风带向了何处。
坐在车里的蒋通,额头豆大的汗珠却突兀的如雨一样往下落,铁蛋儿家的坟是自己点的,坟出了问题,若不是有人为了对付铁蛋儿家,那么,便只能是为了对付自己!
而这些年,若说没有得罪人,连蒋通他自己都不信,所以这样荒诞的念头一旦滋生出来,便不可遏制。
这个判断让蒋通心底发寒,坐立不安,他自己到底有几分几两,他自己清楚。
能翻手间聚集尸气,改变格局,这样的人要是真想在暗处谋算自己,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跑不掉的!且只会死的不明不白!
这样害人的手段,蒋通这些年并不是不曾对他人用过!
带着这股未知的惊惧,蒋通突然打开了车门,神色难看的走到了泛黄路灯下一个公共电话亭旁,迟疑了很久,蒋通才咬着牙按了一个号码打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却没人接。
“要钱的时候,催的比鬼都急,出了事人却没了踪影!”
蒋通沉着脸,咬牙切齿,骂骂咧咧的重新钻进了车。
桑塔纳的车灯忽闪了两下,便飞一样冲着县城外的路上驶去。
常言说,佛家有八万四千旁门,道家也有三千六百旁门,只是经过那十年的动荡,这些旁门左道大多已经十去**。
深夜时分,远在百里外的一个同样破落的小县城,蒋通停了车,又顶着月色走了几炷香的功夫,直到看见了两棵歪脖子老槐树,蒋通这才停下身影,槐树旁,是座院子。
但凡正常人家,是很少会在门前种槐树的。
蒋通努力的缓了缓脸色,这才敲响了那坑坑洼洼的门。
这个时间点儿,已经赶到了后半夜,可门却很快吱吱呀呀的开了。
灰愣愣的夜色中,门只开了一条缝,门缝里有人盯着蒋通的脸看了片刻,嘴里才发出一声轻笑:“嘿,是蒋师弟啊!”
蒋通心里再一次烦躁起来,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进去,嘴里带着不满:“打电话为何不接”
等蒋通完全进来了,里面的人影才重新关结实了门,哑着嗓子:“有要紧的事,不如当面说,打什子电话,没要紧事,就更不要打电话!蒋师弟现在的日子过的好啊,气派啊!师兄几个可比不了……”
“师兄这话说的好没道理,我这几年顶着龙虎山的假名头,门派的手段不敢用,借着手里那点儿风水皮毛去混些钱财维持着诸位师兄弟的花销,哪里来的一个好字!”
蒋通闷闷的进了院子,院子里看不见一点儿灯光,入眼处是一把把合的严严实实的黄纸伞,被红绳吊在槐树枝上,有风时,便摇摇晃晃如鬼影一样,在夜间显的极为阴森。
民间的旁门左道,喜欢用伞来封孤魂野鬼,很多有岁数的人都知道,路上的伞,捡不得,路上的盖碗,翻不得!
听到蒋通的话,院子
第三十八章 全真 2
讲完了“掩耳盗铃”这篇寓言的时候,上午的最后一节课也就上完了。
有捣蛋的孩子偷拿了老师的粉笔,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xxx是小狗”。
也有混小子捉弄和自己同桌的小丫头,直到同桌的小丫头哭的鼻涕冒了泡嚷着要告诉老师的时候,混小子才笑嘻嘻的拿兜里炒好的落花生去百般讨好……
斑斑驳驳的老窗,落叶枯了三分黄。
秋意如此凉。
问风中远去的雁,又悄无声息的带走了一段怎样时光……
门口有个清瘦的脑袋,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贼头贼脑的探了进来,左右寻摸了会儿,才挑着八字眉扯出一个笑脸来,招着手:“小屿,小屿!”
不等袁屿回应,胡飞就晃晃悠悠的走了进来,很不客气的在袁屿对面坐下,拍着手里的铁饭盒:“我来找你吃饭了……”
潇潇似乎不怎么有精神,垂着头趴在满是窟窿眼儿的课桌上。
胡飞瞪着大眼,把脸凑过去,拿手指头捅了捅那碎碎的头发:“嗳,小丫头,吃饭了,别睡了……”
却冷不防一直趴着的小姑娘突兀的坐了起来,略显空洞的眸子死死的盯着胡飞。
胡飞惊的缩了缩手,挠着耳朵,一脸不自在的干笑:“吃……吃饭了!我娘炒的菜,拌米饭可香了……”
一旁的袁屿看了看潇潇空荡荡的桌子,默默的把自己饭盒掏出来推到潇潇跟前:“我吃阿飞的!”
学校后面有条小河,袁屿和胡飞喜欢坐在河边的草地上吃饭,主要还是袁屿喜欢,而对谁都是自来熟的胡飞更喜欢热闹。
潇潇抱着一个大铁盒子,跟屁虫一样慢吞吞的跟在后面,只是冷冰冰的眸子有些不合风景。
胡飞却搂着袁屿的脖子,神秘兮兮的问袁屿嘀咕:“小屿小屿,那杨仙姑也真不是个东西啊,自己外甥女来上学,不给买书吧,还不给饭吃,啧啧……”
胡飞的这些话,让袁屿愣了愣,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看垂着发丝沉默的潇潇,她和自己很像!可自己至少有胡飞。
所以袁屿想了想,指着潇潇怀里的大铁盒子说:“这个以后就留着给你用吧,我家里还有个旧的,早上盛好饭一块儿给你带过来!”
胡飞却抓着乱蓬蓬的头发附和:“对,反正回李家庄要从我们那过的,顺路,小丫头,以后上学放学干脆就跟我们一块儿算了,我跟你说,别看我和小屿身板瘦,学校里五年级的想欺负我俩,那也得掂量掂量!”
……
从树上折了两截细树枝,在水里涮了涮,就当筷子使了。
胡飞和袁屿吃的欢实,坐在一旁的潇潇,却依旧冷的像块儿冰,良久,还是打开了怀中那大的过分的铁盒子,白米饭已经凉了。
吃完之后,胡飞拉着袁屿嚷着去河西边儿浅水滩里抓两只小河蟹,说要上课时看它们斗架玩。
胡飞和袁屿走远的时候,潇潇眸子才微微垂了垂,看着铁盒子里的茄子闷白饭,吸了吸鼻子,似乎觉得闻着还不错,便轻轻夹起了一小块儿。
筷子却被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轻轻的夺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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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全真 3
放学的路上,到底还是又多了一个人,胡飞话痨一样,指着仍旧满满的铁盒子:“不吃饭,你能长个吗身子能好起来吗病恹恹的,铁蛋儿不欺负你欺负谁……”
垂着眸子的潇潇,冷冷的拨弄了两下碎发,便拉开了和胡飞的距离。
于是胡飞便又凑上来跟袁屿抱怨:“这小丫头,像个闷葫芦!你看你看,又瞪我……”
快走到村里的时候,碰见了王老汉。
王老汉大概是刚从田里回来,脖子里搭着毛巾,手上握着镰刀。
看见潇潇,王老汉满是皱纹的脸膛上挤出一抹疑惑,问袁屿和胡飞:“崽儿啊,这谁家女娃娃,爷咋没见过,脸生啊!”
潇潇只是盯着王老汉,不说话。
胡飞拍着书包:“爷,她是李家庄的,不咋说话!爷你这是去哪了”
听见胡飞的话,王老汉面色有些不好,训斥胡飞:“赶紧回家!别胡溜达了!”
胡飞哪能耐得住性子:“爷,到底咋了,咱村的地里咋不见人了!”
王老汉拿镰刀戳着江对岸的山,有些诡谲的说:“都去山上了,烧坟!城里的几个师父来了,邪乎的很……多少年了,村子里咋就没个安生!”
“铁蛋儿家的坟,他爹让烧吗”
胡飞两眼放光,却被王老汉在头上轻拍了两巴掌:“哪来这么多鬼心思,回家去赶紧,小孩子去不得,你又不是没见铁蛋儿成啥样了!那邪气,可不是你这半大的娃娃能受得了的!”
看见袁屿,王老汉欲言又止,最后只揪了揪袁屿的耳朵,叹了口气:“崽儿啊,以后别再瞎胡说了!爷送你们回去!”
一路回到村子里,等王老汉走了,胡飞把自己和袁屿的书包塞到潇潇手里指着袁屿家的破旧院子:“小丫头,把風雨文学里,你自己回家去吧,烧死尸那可是很吓人的!你别去了,明天上学来这儿找我们!”
直到胡飞和袁屿跑远了,潇潇看着怀里的两个布包,又看了看袁屿家的院子,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袁屿家的门,就从来不锁,岌岌可危的木门似乎动一下就能坍塌。
潇潇站在院子中央,看着这个破落的已经不成样子的地方,这地方,几乎已经不能住人了!
对这个院子,潇潇其实是并不陌生的,最近的一次,是几年前刚下过雨的晚上,那个喝醉了的男人走到江边的时候,潇潇只是轻轻推了他一把。
后来,那个男人便再也没上来。
院子里起了风,吹的很厉害,门外不知谁家的黄狗,一改先前的慵懒,夹着尾巴呜呜咽咽的惊恐跑开。
院子里的娇小人影,斜了一眼,風雨文学内袁屿床边的老桌上,那方木头盒子突然躁动起来,似乎很不安。
残阳把屋门口潇潇的的背影拉的很长,进了屋,那长长的影子便没有了。
木头盒子啪嗒滚落在地上,散着如火一样的赤红色,像愤怒,又像是在警告。
潇潇缓缓蹲下身子,病恹恹的脸上,婴儿肥的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与这个年纪不相称的冷笑。
白皙的手掌,渐渐蒙上了一团浓的化不开的黑气,一点一点触向地上的木头盒子。
盒子中,那杆笔,通体赤红,红的刺人眼。
入手的一瞬间,潇潇冰一样的面上。突然闪过一抹狰狞,接着是极
第四十章 勾魂 1
对于海青色道袍少年的怂恿,潇潇只是抬手看了看钻心疼痛的伤口,便一言不发的走了。
野枣树已经枯了。
海青色道袍少年拿手轻轻敲了敲树干,有些可惜的说:“树啊树,我不站在你下面,你就不会枯死了……”
说完,海青色道袍少年看着远去的潇潇,又看了看袁屿家的院子,忽然耸了耸肩,有些心虚的说:“我可没害你的意思,反正……白判笔她是拿不到的!应该是拿不到的!”
“师父说,我这一生只有一劫!过则得道,唉!问了,又说此劫不定生死,可大可小,既然不定生死,便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海青色道袍少年嘴里嘀嘀咕咕,如此想着,原本烦闷的心情,渐渐的也就不见了。
镇子上,一时老道正津津有味的吃着一碗素面。
海青色道袍少年坐到一旁的长凳上,嘴巴有些馋,馋的却不是素面,指着一处卖烧鸡的地方,撕扯着老道的衣衫:“师父师父,凭什么”
一时老道吞了一口素面,拿袖角擦去了汤渍,抖着胡子一脸和蔼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儿:“好啦好啦,别扯了!师父又惹你不高兴了”
海青色道袍少年气乎乎的转过头,赌气一样:“我要退出门派!”
一时老道刚送到嘴里的茶水忽的喷了出来,眉毛胡子拧成了一团。
见此,海青色道袍少年又指着那卖烧鸡的熟食店,两眼放光:“凭什么龙虎山的道兄们,能吃肉,能喝酒,还能娶媳妇咱们就不能”
一时老道捂着脸,似乎颜面扫地,左右瞅了一圈,发现没人注意,才抖着胡子讨好一样的凑过来:“不一样不一样,人家是火居道士,是不出家的!咱们全真是真正的出家人!乖徒儿,你可知全真二字何解无非是求一个全精,全神,全气的真我,修内为主,明心见性,返璞归真,不求**长生,只求精神长存,苦己利人,去鬼道而重归老庄,所谓万物与我并生……”
海青色道袍少年捂着耳朵,头摇的拨浪鼓一样:“不听不听我不听,老王八念的烦人经……”
一时老道喝了口茶水,老神在在的把袖子藏在了桌底下,再抽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个肥大的鸡腿,在海青色道袍少年面前晃了晃。
少年一脸的惊喜,刚要说几句嘴甜的话来,却看见一时老道又从那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个不大的酒壶来宝贝一样搂在怀里,眯着眼嘿嘿的笑,嘴角的口水明晃晃的……
店里的伙计把毛巾在手里甩了个花,稳稳的落在肩上:“二位道长,店里的招牌菜要不要来上一点儿,还有比这更好的大曲酒,我们掌柜的早就说过,龙虎山的神仙们来吃饭,是不要钱的!二位道长下山,一路奔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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