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天冰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奇妙雪
冰若听及此,急忙辞谢了乔大人便往兰若寺奔,一边问路一边摸索着跑到兰若寺,已经又是深夜。气喘吁吁的冰若发现寺门已经关得严严实实,忍不住想哭,这都快四天了,也不知洛风还剩多少气。
冰若呆坐在寺门前石阶上,撑着脑袋仰望夜空,那点点繁星每一颗都像是洛风的清澈眼眸,在远远地看着她,等着她。
正在伤心难过,寂静的空气中“吱呀”一声响,寺门居然打开了!
冰若惊喜回头,她心中期盼能看见展离,不想却是见到了一路同行的小白脸!
小白脸见到冰若呆坐于此也很是讶异,又见她神色从希望变作失望,便好奇地也在她身边坐下。
”女侠半夜在此,莫不是在等在下“小白脸噙起笑,偏过脸问她。冰若心知他是斧头帮的人,自是不会答话。
”或者女侠在等一堆捕快府兵在下傍晚在兰若寺看见一队武平县的捕快和官兵,陪同着一位大师离开了兰若寺。女侠之前便逼着马车去武平县衙,莫不是想去找那些捕快”
冰若心烦意乱,不想与他闲扯,但见他猜测得**不离十,也怕他猜到自己此番是想去救洛风,遂直接起身,弃下他独自往武平县衙走。
冰若半夜三更地又敲起鸣冤鼓,乔大人被从睡梦中吵醒本该恼怒,但他心中大概有数,这最近来找展离的人,八成都是为了斧头帮的事,遂也没有发怒,平心静气地问她何事。冰若没有说太多,只求乔大人借她一匹快马,乔大人应允了。
冰若骑着马,飞奔在前往云州城的路上,一路泪花随风洒落,心中郁结之情难以言表,早知展离不在,她就该直接去云州城,现下又浪费了这些许时间,洛风可如何是好。
......
话说那日,刁无岸撤走了旗杆下的小山匪,夏弦远远看见了冰若立于旗杆下与掉在旗杆顶的洛风一番伤情画面,心中滋味难言。他没有走过去打扰他们,而是回到屠场继续干活。
半夜,冰若的爹爹梁兆生给他送了一封信,那梁大叔不会说话,所以夏弦也没多问这信是谁写的,大概
第六十六章 肖府
赶至云州城门时,已又过去两日,冰若自小就骑马打猎,可以说马术高超,本来快马加鞭一天半是完全可以到的,却因为不熟悉路径,饶了不少冤枉路,生生又耽搁了半日。
遥望残阳如血,一把把如利刃般的远山,将绝望的落日刻进无情的山坳,冰若用力捶打着紧闭的朱漆城门,久久无人回应。冰若欲哭无泪,只得退后几步,独自跪在城门前,希冀城墙上偶有路过的守兵可以看见她,回应她。
“官爷,在下梁冰若,跪求进入云州城拜见肖知府!”
……
“官爷,冰若有十万火急之事,望官爷开恩放行!”
……
“官爷,事关云州首富洛家惊天之财,冰若求见肖知府!”
……
一个守兵从高高的城墙上探出半个身子,微微俯下看着跪在城门前的少女,不耐烦道:“云州城正在戒严搜捕前几日从知府大牢逃走的要犯,你走吧!”
“事关洛家财宝,富可敌国之财,知府大人不想要了吗!若因你不替在下通报而耽搁此事,你可担待得起!”
那守兵冷笑道:“你也是武平县来的吧,又是展离派来折腾的洛成宇既然那么有钱,干嘛不拿去赎儿子你赶紧走吧!”
……
那守兵走后,无论冰若怎么喊叫哀求,皆无人回应。天色越来越暗,冰若跪在城门前万念俱灰。
这云州城确实是戒严了,冰若在这跪了三天三夜,大门一刻未开,偶有要进城的百姓也是敲半天门没回应便就走了。
而冰若茫然无措地在这跪了三日,那守兵估计也是怕她渴死饿死在城门口难以收拾,每日都从城门上用绳子拴了干粮和水壶丢下来给她,而冰若也并不拒绝,总不能洛风还没救成自己先渴死饿死吧。
到了第四日,冰若不再跪着了,她今日没有去拿守卫丢下来的食物,因为她此时哀思如潮,泣不成声。她抱膝坐于城门边,发了半天的呆,她骑的马好几天没吃饲料,只喝了一点冰若喂的水,现下也是疲累地趴在城门边上垂着脑袋。
到达云州城门的第四日傍晚,下起了瓢泼大雨,风雨凄凄中,冰若也不躲避,斜倚着马肚子,迷迷蒙蒙,不知在想些什么。
以前在猎户村的时候,秀才梁兆生最爱看话本子,所以冰若也常拿了爹爹的存书来看。尤记得书中但凡姑娘独自在雨中淋着,必是会有翩翩佳公子举着一把油纸伞飘然靠近,然后温柔一句:“姑娘可别淋坏了身子。”。冰若微眯着眼,感受着打在身上的沁凉雨滴,心中幻想洛风也会带着人间四月天的笑容撑伞而至……
一番遐思越飘越远,远处,一人骑着黝黑的高头大马奔跑而来,他也没有打伞,浑身**,锦衣玉带,一双凤目眼尾狭长上挑,竟有点像夏弦。
但是来人绝不是夏弦,他面容清俊,却气质倨傲,那黑马踏至冰若身侧,冰若抬眼望向他,十七八岁却一脸淡漠老成,那人冷冷道:“你莫要在此淋雨,随我进城吧。”
“在下不用进城了,雨停便离开。”冰若依然保持着斜躺在马肚子上的姿势,有气无力道。
“哦雨停后你要去哪里”
“武平县吧。”
那人剑眉微微扬了扬,语气温和了些又问她:“去武平县干嘛”
冰若心中又是一颤,一双小手缓缓捂上面颊,悲戚道:“去找个纸扎铺子……买点……纸钱。”
那人一愣,思索片刻又道:“买纸钱的话,你有银子吗”
“没有,算了,你走吧。”
“随我进城吧,云州城里多的是凶肆,什么棺材店、纸扎铺,应有尽有。”
话毕,不等冰若开口,他便俯身将她抱至自己前方马背,揽着恍恍惚惚的冰若向城门走去。
身后又是一阵马蹄声,一匹漂亮矫健的白马载着一个面容娇媚却表情严肃的少女奔踏而来。那姑娘也没有打伞,也是浑身湿漉,薄薄的衣衫被雨水浸透,勾勒出她迷人的曼妙身姿。
“凤年,这是哪里的姑娘”
“刚在那里捡的,对了铃儿,她这马快饿死了,你把它带去城门里的守兵马厩安排人喂一下。”
“好的,你先回府吧。”
……
云州城肖府的膳厅里,黄杨八仙桌
第六十七章 新坟
云州城知府肖源的府邸可不是一般的大,里面住了各色各样的人,一大堆主子和仆从,既有肖家亲戚,也有食客幕僚。遂肖凤年和肖铃儿很轻松地便把冰若安置妥当。
“梁姑娘现下心情欠佳,我们就先不打扰了。等姑娘心情平复下来,我们再与你说我们的事情。姑娘千万不可不辞而别,我与凤年怕是只能指望从姑娘这里了解过去了。”肖铃儿这番话虽然有些莫名奇妙,但是语气带着认真的央求,冰若虽然搞不懂什么情况却也点头答应。她暂时还不想离开云州城,因为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她一路问询着摸索到洛府,云州城首富的府邸果然奢华,那门庭气派比肖府还要强上些许,只是大门紧闭,看上去死气沉沉。冰若叩响门扉,应门的小厮也是满脸郁结。
“小哥,我是洛公子的友人,洛公子被掳去斧头帮好久了,我想替他探望一下洛老爷。”冰若低头垂目,轻声嗫嚅。
”哎,老爷意识倒是清醒,但是不能说话不能动,更加接不了客,姑娘还请回吧。“小厮垂头叹气道。
冰若心想,洛老爷既已病成这样,又岂能扛得住洛风身亡的打击,还是不要向他报丧了吧,等他病好了再告诉他让他补办洛风的丧事,若这洛老爷不多久也归了西,就来通知夫人姨娘们,把他们父子俩的丧事一并办了吧。
可是洛风已是亡人,却怎么也该有个安置,不然她都不知道去哪里给他磕头烧纸,洛风是为了替她顶事而死的,她怎么可以自顾自伤心而什么都不做呢
冰若掉了两滴泪,伸手擦了擦,泪眼朦胧道:”小哥,其实我与洛公子已经......只是,现下他生死未卜许久未见,我......甚是想念。可否提一个不情之请,求得洛公子的一件衣物,也可让小女子睹物思人......“
冰若眼泪掉得更快了,她原本是想装给这小厮看的,结果装着装着就根本不是装了。
那小厮本也抑郁非常,再见着一个仰慕他家公子的可人小姑娘梨花带雨伤心欲绝,竟也吧嗒吧嗒掉起泪来,捂着脸跑回内院,不一会儿便把洛风的,衣服裤子鞋子帽子袜子腰带一大堆玩意儿,折叠好装在一个布袋里交给了冰若。
冰若接过袋子,往里面一瞄,真是惊异非常。她只说要件衣服而已,虽然她知道衣冠冢是需要各部位的衣物都齐全才对的,但是她不敢说,怕那小厮猜到她的用意而知道洛风已死。岂料那小厮给她准备了这么齐全的衣冠冢必要材料,临关门前还红着眼与她道:”姑娘,节哀顺变,在下其实,估摸着,少爷已经......呜呜呜......呜呜......“,然后便一边抹着泪一边关上了大门。
伤心人拎着洛风的一袋子衣物,拿着肖铃儿给她的一些银子去纸扎铺子买了一大袋子纸钱,然后便拎着两个大袋子满大街瞎晃悠,思忖着该在什么地方给洛风建个衣冠冢。
“姑娘且慢!”身后一个苍老却喜庆的声音叫住了她,扭头一看,一个江湖算命先生,举着个写着”月半仙“的旗帜,笑嘻嘻地朝她走来。
冰若本就郁闷,看着这老头儿笑逐颜开的模样心里就更不舒服,遂回过头加快脚步往前走,结果没走几步,便被后面来人抓住肩膀掰转过身。
“我不算命。”冰若冷言冷语道,她现下也没什么气力与谁发火,只想赶紧摆脱这人。
”在下月半仙!可否请姑娘将右手掌给在下一看“那自称月半仙的喜庆老头儿笑盈盈就要用未举旗的另一只手来抓冰若提纸钱袋子的那只右手!
”没看见我手里有东西吗“冰若怒视着老头儿,拔高了嗓音。
老头儿也不生气,自言自语喃喃道:‘啧啧,一点都没变。”
冰若也懒的研究他嘴里嘀咕着什么,转身便要走,岂料那月半仙一把抢过她右手上拎着的纸钱袋子便往前跑!
“你、你还给我!”
”可以啊,把右手给我!“
第六十八章 故交
冰若完成恢弘大作“洛风之墓”后,拖着步子走回了肖府。刚回到自己的厢房歇下,便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一看,竟是肖凤年和肖铃儿这对俊男美女大晚上来找自己,见他们二人面色奇怪,冰若也是惊了,问道:“肖公子和肖姑娘这是怎么了”
“今日我与凤年听说梁姑娘出了云州城门,可吓坏了,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那肖铃儿蹙着一对秀眉,一脸担忧道。
“咳......铃儿,我们带梁姑娘去你房里说吧。”肖凤年轻轻碰了碰肖铃儿的手肘提醒道。
“哦对啊,去我房里吧。”
冰若也搞不明白这对肖氏也不知道是兄妹还是姐弟还是夫妻还是主仆,反正就是一对都姓肖的,长得漂亮的、匪夷所思的组合,奇奇怪怪不知在纠结什么,但是他们十分友善地收留自己,还资助银两给洛风准备路费,着实没有理由拒绝人家的聊天邀请。
在肖铃儿香气萦绕的厢房里,冰若听闻了一个,她十七年来所见所闻中当属头号匪夷所思的离奇故事。
原来这肖凤年和肖铃儿既不是兄妹也不是姐弟也不是主仆更不是夫妻,而是——什么也不是。
他俩相逢于云州城南的江汀湖,那是个很大的湖,连接了好几座城池,云州城是它的一个源头。
这肖凤年当时不知为何失足落水,据他的随从们说,肖公子当时正在追一只凤头鹈鹕水鸟玩耍,一不小心就随着那鸟儿落入水中。
肖公子这一落水可吓坏了一波随从,一个两个也不管自己会不会游泳皆是没命地往水里跳。会游水的还好,忙着在水里翻找肖凤年,不会游水的就开始大呼小叫喊着救命,结果发现,那一块水域的深度不过抵到胸部。一干人等忙活半天,居然没捞出肖凤年,而捞出一个落水昏迷的姑娘,脖子上还挂着个很别致的铃铛。
大家找不到肖公子都急疯了,有人猜测虽然江汀湖水不深,但肖公子可能掉下去时脚抽筋没法站稳,已然倒在湖里淹死了,然后尸体飘到了别处。当然,做出此番推测的小随从立马被随从总管甩了几个大嘴巴子。
就在大家急得跟热锅上蚂蚁一样乱窜时,英俊潇洒的肖凤年肖大公子,一个帅气腾空冲出湖面,直直飞跃到湖岸上那昏迷的挂着铃铛的女子身边,看了一眼那女子,眼睛瞪得老大,一口凉气倒抽,眼珠一翻,也晕厥过去。
一干肖府随从被这匪夷所思的奇景惊吓得不清,一个个皆是对着肖公子又拍又捏又按又人工呼吸,可肖公子就是不给面子,死活不喘气儿,最后大家都放弃了,探了探那女子的鼻息,也没气儿了。
正当众人哭哭啼啼准备抬了这两具新鲜尸体回肖府,这两人竟同时两个大吸气诈尸,睁大四只眼睛,醒转过来!
然而,醒过来的二人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知道周围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对于肖府一干随从来说,这都不重要,肖公子活了,他们也就保住了小命,遂兴高采烈地抬了二人回了肖府。
肖源听完随从总管一番惊天动地添油加醋的讲述,便也认了这捡回来的戴铃铛姑娘做干闺女,起名肖铃儿。因也不知道具体年岁到底与他家凤年谁长谁幼,所以他二人,既不是姐弟也不是兄妹。而他二人都有个肖源做爹,遂他们也不便做夫妻。至于主仆就更不能了,这番机缘巧合,看那姑娘奢华的衣着首饰,谁比谁尊贵都很难说,遂谁主谁仆也不晓得,结果就是一对肖氏佳人,关系嘛什么也不是。
俩人虽然身子没两天就好齐全了,但是皆痛苦
第六十九章 泯仇
洛风与夏弦还算反应快的,俩人迅速上马,急急扬鞭往高坡上策马逃去。他俩虽都习武,但身上并未带武器,况且来人可是斧头帮帮主刁无岸,就算是赤手空拳二打一,他俩也毫无胜算。
虽说打架打不过刁无岸,但是他俩的马歇息了几个时辰,可比刁无岸那一直奔波到现在的马儿精力充沛,遂三人三马在云州城门前一片高坡荒地上的追逐战中,洛风夏弦还是更胜一筹,不多会儿便把刁无岸甩在身后没了踪影。
二人知道刁无岸定会四下搜索,遂他们躲在坡上一处灌木丛中,想在此等到天亮城门大开,混在一波进出城的百姓里进入城中。那刁无岸毕竟是众所周知的山匪头子,待他们进了城,想必他也不敢单枪匹马追进去寻仇。
洛风与夏弦迷迷糊糊在灌木丛中睡着,旭日升起,阳光射入从中将他们惊醒,他二人急忙上马往城门赶去。
云州城门前已经熙熙攘攘地排起了进城长队,洛风与夏弦也牵了马隐匿于百姓堆中。然而他俩再怎么低调也还是在人群中鹤立鸡群的身量样貌,岂那么容易逃过刁无岸的一双锐目刁无岸昨夜确实在城门前荒地搜索很久,但是天黑难寻,他便也悄悄守在城门附近休养生息,就待天亮在此守株待兔。
刁无岸一见到他二人,连马也顾不得上,举着长刀就向他们那里怒吼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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