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天冰仙
时间:2023-05-23 来源: 作者:奇妙雪
就这样死了吗这就是惩罚吗武阳帝君,夜羽,一个是我的师父,一个朝夕相处百余年,竟就忍心让我这样死去吗我不信!纵使心中阡陌纵横、千万个不愿相信,夜羽的话还是浮现在我脑海——
”您现在的处境,不允许您相信任何人。“
冰凝啊冰凝,枉你在观尘镜中,见识红尘凡世的人情世故两万余年,
第九章 控诉
冷不丁听这狐狸冒出这么一句,我微微顿住。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想是白泽兔出去遇上了他,一个攀谈他自是什么都知道了。不过我是天寒玄冰这件事白泽兔他们是断然不会告诉炙弦的。
”那个,炙弦君,好久不见,你今日为何......“
我边问边抬眼瞧他,他却不搭理我。他继续眼帘微阖,不言不语,面上神色不辨,搞不清在想些什么,也不知他现在身子是不是感觉好些了。
我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从桌边拖了个小凳坐在他的塌边,自顾自绞着发梢。
炙弦原本身子朝我的方向侧躺着,估摸着见我自己玩头发,便又合上双目,两手交叠放于腹部,翻身仰面躺在云衾锦被间。
忽然见他眉头紧蹙,咬紧牙关,一副很是痛苦的面容。可是,他那白里透红的瓜子脸上丝毫不见苍白羸弱之色,反倒有点,怎么说呢,有点淡淡的欣喜之光。
真正是匪夷所思啊。那沙海镜的海连我在里面都没有怎么样,这堂堂天界神君怎么竟如此孱弱百余年前他还帮元风去魔界找我,必定是个身手了得的神君,怎么这么容易昏厥了
而且就算是因为淹水了,那也该只是虚弱而已,他这般疼痛之色又是为的哪般啊
“那海水冲击得我浑身都痛。”狐狸终于又开口说话了。只不过,这话实在匪夷所思,连凡人掉到水里也不至于被水冲得身上痛啊。
“那水又不是凡水,你是雪兔自然不怕。我可是火灵狐啊,火怕水啊!”
诡异至极!他怎的知道我在想些什么!我赶忙控制自己什么都别想以免被他察觉。
“那炙弦君需要在下……帮什么忙吗”
咦我是眼花了吗那狐狸嘴角是不是刚刚扬起了那么一丝丝,弧度
见他不答,我又陷入一阵思考。
岂料,他竟缓缓睁了眼,一只白皙纤细的狐狸爪子,噢不,算他是人手吧。一只好看得肆无忌惮的人手不咸不淡地朝我招了招,像是叫我靠近些的意思。
我贴近了他,将一只耳朵靠近他唇边,想听他要作何安排。
“冰凝仙子给本君按摩按摩便好。”
天雷滚滚,滚滚天雷啊!本仙就是再傻也看出这厮是在装了!
“呵,神君受苦了,小仙这就去找帝君来给您疗伤。”说完我便要起身离开。
孰料刚起身一半,塌上狐狸又是一声闷哼,那该死的狐狸爪子还微微蜷握了起来!
见他如此这般的似是痛苦难当模样,纵使我大概率确信他是装的,却也挪不开步了。
我依他要求,将他从头到前爪,从前爪到后爪,从后爪到头,不下按摩了三四遍。
见他不再那副疼痛模样,我定神道:“狐狸君好好休息,在下先出去了。”
将将转身,身后又传来闷闷哼唧之声。转身但见那厮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抓紧床沿,牙齿咬着唇瓣,一副马上就要死过去的样子!
我真正是鬼使神差般回到床沿,问他:“你这怎么胸口也疼了”
话音刚落,他那原本抓着床沿的另一只爪也很是配合地捂住胸口,喘道:“心脏很疼,里面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声音……”
听及此,我条件反射地将一只耳朵贴近他的心口,想听听他说的什么奇怪声音。
”没什么啊。”喃喃自语道。
”你再仔细听听,有个小虫在叫。“
”确实没有啊。”
“你再听听……”
……
“小虫在叫,冰凝我好想你啊,是不是!”白泽兔尖利的嗓音将我吓得慌忙站了起来。
她跳出我的袖子,敏捷跳上炙弦的肚子,踩在他肚子上上下跳动:“王子快起来,别给我们妖界丢脸了!”
炙弦双眼猛然睁开,锐利非常,一把抓起白泽兔,往门边扔去:“滚!”
白泽兔重重摔在厢房门框上,落地后楚楚可怜地挪回我腿上,开始了一番惊天动地的哭诉。
原来昨夜我睡着后,白泽兔也担心帝君回来责罚我,便想去玄穹宫找元风来说情。
今早她摸索到玄穹宫,竟看见他们妖界前任九尾灵狐妖王的独子,炙弦王子正在玄穹宫大门口与守门的夜羽掰扯,嘴里嚷嚷着什么一百年到了,他可以进去找冰凝了。那夜羽硬是不让,说什么太子殿下正在闭关疗伤,谁都不能进去。
我心想,天界龙族怎么都那么爱闭关,元风那天帝老子一闭关就是几万年,元风这回是要闭关多久啊。
见此场景,白泽兔心知求救无望,正要回来,却被炙弦一个余光扫见。
那狐狸只当那兔是我,冲过去便一把抱起。白泽兔慌神解释半天,那狐狸岂会相信,还一直跟白泽兔掰扯,责怪她怎么把自己送的镯子弄没了,是不是送给元风当定情信物了!
听及此,已不是三道天雷滚滚就能形容我的心情。一百多年了啊!炙弦这厮的胡思乱想之神奇想象力越发登峰造极、超出六界不在轮回了!
白泽兔的悲惨境遇还远远没有结束。
她被炙弦折磨到兔急倒豆,告诉他我和她只是真身长得像,而我已被元风送来开阳宫拜帝君为师,然后因为私自出了虚天沙海镜,她便来寻元风帮忙免我被责罚。
炙弦这才相信她不是我,拎着她就往开阳宫冲,忽略她的一路求饶。
结果他俩来到开阳宫时,只见帝君却不见我。想我那时可能已经在和夜羽沙海搏斗了吧。
炙弦又拎着白泽兔,与武阳帝君一阵掰扯。白泽兔便已抱了必死的决心,准备被那帝君再关回刑妖鼎。
岂料我拜师那日,帝君早已认出白泽兔,也一直知道她之前是过失害那樵子,本也准备关得差不多时日便放了她,于是帝君便也默许她陪在我身边。
帝君他老人家本也不想理会炙弦,无奈这狐狸呱噪至极,纠缠掰扯之能力无人能及。帝君经不住他纠缠,只得携了他和白泽兔一并去了虚天沙海镜。
来到沙海镜时,野鱼已经变回夜羽,正立于岸边。而那时的我已经被他抛到海里去了。
两人一兔看见夜羽独自在海岸,自是上前询问。炙弦一见夜羽,便又是一副凶神恶煞之要找他算账的架势。夜羽也是头疼这厮的纠缠,便忽悠他我已被这海里的一条大鱼吞了。
岂料那狐狸立马祭出自己的法器,也就是他之前抓在手里的红缨枪。
白泽兔说到这法器之时,我插话道:“我记得这玩意儿一般都是哪吒,噢还有,那红孩儿,小孩子用的武器吧!哈哈……”
炙弦听闻,咬牙切齿道:“是焕焰……不是什么,红缨枪!”
好吧,威武潇洒的炙弦神君立马手握焕焰,视死如归地跳下海去寻那大鱼。当然,不管他当时的心理活动是去鱼口夺兔还是为兔报仇,我听及此还是颇为感动的。
之后的事可就不那么令人感动了。这厮果真在海里看见了正在气定神闲,游游荡荡的我。虽然他并不认得我现在的样子,但是这里除了我也不可能有其他人,而且他也认出了我手上的青光隐灵镯。
见我如此悠闲无虞,炙弦君一边心中欢喜,一边为自己刚才的架势感到气恼,便闭着眼睛忽忽悠悠昏厥状飘到我面前,等着我捡尸。
额,不过,海里这一段,那都是我和白泽兔的脑补推测,炙弦君可是半点都不肯承认的。按照炙弦君的意思,他是真的怕水,但为了我那叫一个义无反顾!
之后就是我真的捡他回来了。
“那夜羽是怎么回事,你们知道吗”这才是我最最好奇的事情,这阴郁小哥与我朝夕相处了一百年,我竟完全不了解他。
“我也想知道!可恶的那厮,元风的那个叫什么夜羽的黑衣仙侍,什么来头,竟敢与本君叫板!”
哎,一百年了,这狐狸还是无甚长进。不仅胡思乱想之功力一流,突然暴怒之技术比一百年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想知道吗,快向我道歉!”白泽兔钻进我怀里,一双红眼睛瞪着炙弦。
“好,对不起,不该摔你!可谁让你拆穿我的!”炙弦强压怒火也回瞪着白泽兔。
“拆穿你不是刚刚还不承认自己是……装的么”白泽兔狡黠一笑望着炙弦。
眼见炙弦眼中冒火,将将就要来抢夺白泽兔,我慌忙抱紧了她。
“要不是看在你和冰凝,同为兔属,本君,本君今日便法灭了你!”
好不容易劝和了这两只,终于换来了神秘夜羽的故事。
那夜羽其实也并未骗我,他的真身本就是妖界的上古妖兽野鱼。
妖界常年与天界交好,九尾灵狐一族擅长幻术与制造幻镜。那虚天沙海镜其实是灵狐一族多年前帮天界战神武阳帝君造的。原本是用来关押一些六界中修为高深的穷凶极恶之徒。
可是这幻境有一个缺陷,就是必须有一只修为极高的上古妖兽守在那里,且不宜更换。只有如此那强烈妖气才能支撑这幻境永远坚不可破。
当时的妖王,也就是炙弦的祖爷爷,便在整个妖界挑选镇守沙海镜的妖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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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师弟
这几日睡得很不踏实。
炙弦君坚强执着地每天跪在开阳宫大门口,算下来,已经七日了。
一开始我只当他闹着玩,不想这一跪就是七日。
开阳宫的仙侍们苦口婆心说破嘴皮,也劝不走他。这期间,我也劝过帝君,想请帝君就勉为其难收下他吧,帝君只回过我一句“你岂不知他为何如此”。
是了,我自是知道他此番坚持要拜帝君为师的原因,却也见不得他这般可怜巴巴跪在门外。
于是乎我之后干脆不去大门,实在闷了就自己去沙海镜修习,眼不见为净。
想起百年前,与狐狸在去奇珍会的路上碰到帝君时那对话,这狐狸许久不去看望他老人家,这会儿却死皮赖脸要拜人家为师,帝君怎么可能应允。
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他要是像元风一样尊敬长者时常拜访,又岂会拜个师都这么难。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劝他,让他另寻师门,他却只淡淡回我一句:“为何帝君能收你为徒却不能收我”
我一时语塞,心想,那还不是因为有人缘好的太子殿下举荐我。不过因知此话定会给他现在的心情雪上加霜,我也就没说出口。
夜深。
阵阵喧杂的打斗之声将我与枕边的白泽兔齐齐惊醒。
慌忙冲出厢房,几个小仙侍便急急围了上来:“冰凝仙子别出去,帝君不在宫中,外面危险!”
帝君不在,那是谁在打斗,除了日夜跪在门口的炙弦别无其他!
推开一波拦路仙侍,我携白泽兔冲出宫门。
一道闪电裂空而过!
半空中红芒大盛,魔气大作!两团红影交缠在一起,隐约可辨一团火红、一团暗红。
层层杀气之中,炙弦正与一个身着暗红薄裳的红发女子斗法。高高的红色马尾如一条粗壮灵巧的赤色蟒蛇,在黑色夜暮中,映着红芒,随风舞动,看得人胆战心惊!
炙弦的焕焰毫不留情地刺杀着对手,不时还飞射出一颗颗燃烧正盛的火球!
对面女子也不甘示弱,血红血红的三叉戟带着烈焰扑向炙弦,如饥饿的火蛇正面对着盘中之物,恨不得连盘吞下!
红色的火焰,看得我晕眩。白泽兔叫我赶紧回去,可是我岂能看着炙弦独自面对如此危险而不管不顾!
我拎起白泽兔,用力将她扔至远处。右手举至空中握成空拳,如箭大小的冰凌顿时成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向那暗红女子飞去!
还是不够快,不够硬,冰凌轻而易举被那女子的三叉戟拦腰打断,顿时化为水气消散殆尽!
炙弦惊恐地俯望向我,“快走!”,他话音未落,一道深红异芒已经向我飞射而来!
眼前一道灰影掠过,挡住了那道异芒,但见那异芒在那灰衣人身上化散开来,却还是有一些零散的光点穿过那人没入我的身体。虽感到有些灼热,但却并没有太多不适。
那红发女子见到这灰衣人,竟大惊失色,也不再与炙弦纠缠,收了三叉戟,转身遁走,炙弦紧追其后。
一身灰袍的武阳帝君也不去追赶他们,只是用手来探我的印堂。
“竟有影响。”话毕,帝君带着我与在远处瑟瑟发抖的白泽兔回到开阳宫中。
我自然是担心炙弦担心得无法入睡,可是帝君说我受到了一点火光攻击,虽无大碍,但必须好好休息,遂让我服下清心丸,我便沉沉睡去。
次日醒来,一睁眼竟又是晚上,我这是睡了一天一夜啊!
冲出厢房想去问问帝君,炙弦和那女子缠斗后如何如何了。岂料刚一到开阳宫正厅,便见着一幅十分诡异的画面。
不知何时,大厅竟多出一张四方桌。
此刻阵型为,帝君与炙弦对面,夜羽与白泽兔对面。当然,夜羽的脸肯定是对不上那伏趴在凳子上的兔脸的。
帝君依然面无表情,夜羽依然一脸阴郁。而那炙弦狐狸,确是一副比平时更加开怀的模样。
我那宠物兔呢,自顾自舔着爪子,一见到我,让座一般跳下地,乖乖巧巧地钻入我的袖中。
“冰凝,过来,给你介绍一下你的师弟。”
帝君他老人家这么一本正经的作风,怎的竟说出这么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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